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九醞釀 文 / 海之舟
劉春回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的早晨，他披著一身的霞光衝進自家的院子。顧不得理會陶虹正在堂屋裡帶著面具羽冠跳的熱汗淋淋。他一個健步衝進了劉洋的臥房。屋裡的情景讓他的心口如同被猛的撞擊了一下。劉洋靜靜的躺在炕上，緊緊的閉著雙眼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的妹喜看到劉chun的進來撲進了劉chun的懷裡，將頭埋在劉chun的懷裡默默的啜泣著。
劉chun用手撫摸著妹喜的頭發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怎麼會這樣？」
過了好半響妹喜才破啼為笑的說道：「姨剛剛醒過來，要休息一下。」
劉chun懸掛在嗓子眼上的心，這才落回了心窩。他放開妹喜快步走到炕邊，見劉洋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呼吸已經漸漸的平穩了。他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劉洋的臉龐，小聲的呼喚了幾聲。
劉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見劉chun她的眼裡閃現過喜悅，蒼白的臉上浮現起淡淡的一抹紅霞。
劉chun溫柔的對著劉洋笑了一笑，向門外喚了一聲：「進來。」
劉岱在奴娃的攙扶下快步的跛腳走了進來，他將他的藥籃子放在了地上。輕輕的解開了劉洋頭上包裹著的麻布，傷口在腦後枕骨的位置。也幸好在這裡保全了劉洋一命，劉岱向劉chun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把頭髮割掉。」
聽到劉岱的話劉chun拔出了自己那把從現代帶來的鋼匕首。略一思考，他向劉岱說道：「稍等，我去去就來。」說完他快步到了屋外去了灶房，把自己磨刀的石頭從灶房的水缸旁找了出來使勁的磨了幾下。
堂屋裡的陶虹看著劉chun匆匆的進了灶房，又匆匆的回到了劉洋的房屋裡。她神情疲憊的停止了跳動，取下了臉上的面具。擦著鬢角的汗水陶虹暗自想著，連火神的信徒女媧大神都一併給了福氣，讓劉chun剛好趕了回來。由於一夜的用舞蹈祈禱，陶虹忍不住帶著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這時她的兩名助手已經收拾完香鼎玉器，掩蓋不住渾身的疲乏，陶虹領著兩名助手迎著霞光走出了堂屋。
到了屋子的院壩中，陶虹的腦海中雖然疲倦依，她依舊好奇的想到：「這劉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冥冥中有路過的神靈「元聖兒」的保佑。可出事那天她也夠倒霉的，人剛好站在坎邊上，腳後邊也剛好有一個大石頭。結果讓趙炯掙脫抓著他的人奮力一撞。那麼輕輕的一撞，本來不會有什麼事情，可她往後退了幾步絆在大石頭上，結果一個倒栽蔥給栽到了坎下去。可劉洋的福份也是夠大的了，居然傷成這樣也保住了性命。」
出了院子陶虹讓助手先行回去，自己進了劉洋的屋子中，她看見劉洋的頭髮被割了一地，腦袋原本包紮的麻布已經被換了下來。那個新來的漂亮女人正在用一條新的麻布，給上了草藥的劉洋包紮著。陶虹看了一陣正準備退出去，她見到身材高大的劉chun向自己點頭致謝。看到劉chun那長著兩撇小鬍子的剛xing面孔，陶虹沒來由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抓了一下似的。一夜的忙活帶來的疲憊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清晨的朝霞從門窗裡射進屋中，讓屋裡呈現出霞光條條，驅趕走了盤旋在這屋中連日來的晦氣。
一切照看好之後，留下了看護劉洋的漂亮女人。眾人都從屋中退了出來，劉chun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後臉色也跟著垮了下來，劉岱跟著劉chun良久，知道他在惱怒惹出這件事情的人，默默的按照劉chun的吩咐回去了自己的屋中歇息。妹喜一夜沒睡，纏著劉chun陪她回房睡覺。出乎陶虹的意外，平日看起來十分好色的劉chun拒絕了妹喜，讓妹喜獨自一人回了屋中。然後他快步的出了院子，陶虹緊跟著劉chun走了出去，她見劉chun的背影消失在關押趙炯六人屋子方向的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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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洋的受傷對劉chun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擊。他親自守候在劉洋的屋中三日，也不見他怎麼出門。běijing聚落修建的事情只是交給了陶虹和劉鍛去處理，每日裡只是召見一些人。
人們都以為他在心痛劉洋的傷勢，其實他更多的是在沉思和反省著自己。白日劉chun和召見的人詳細的詢問著族中近來發生的大小事情，晚上他就靜靜的坐在堂屋前的地上，看著星星月亮，聽著屋外的蟲子聲。他腦海裡始終盤旋著一個問題，自己是不是對這些人太文明了。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近午，劉chun坐在劉洋的炕邊將太歲肉和粟米熬成的粥端了起來，用自己親自削成的木頭勺子餵進劉洋的嘴裡。劉岱的草藥不錯，看的出劉洋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看到劉洋將粥吞了下去，劉chun又舀起了一勺用嘴唇吹了吹送到了劉洋的嘴邊。
這一口劉洋遲遲沒有張開嘴，她盯著劉chun的眼神中升起了一層霧氣，臉色升起了一抹血色，看上去氣色更加好了些。
正好妹喜從外面走了進來，奪過劉chun手中的陶碗說道：「又有人來找你了，你去吧。我來喂。」劉c混進來前餵著劉洋的奴娃，在一旁神色恭敬的說道：「讓奴女來喂吧。」妹喜看著奴娃接過自己手中的陶碗說道：「你幹嘛稱奴女，多不好聽。不如你叫白玉蘭吧，你的皮膚好白，叫這個正好。」
劉chun懶的理會這些，他向堂屋中走去。那盤坐在堂屋中的裳三見到劉c混進來，爬跪了起來雙手撐在腿上彎著腰端正的稱了一聲：「大首領。」也許那天在九尾狐原給裳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見到劉chun他的態度裡除了恭謹還多了一份畏懼。
這已經是劉chun在這兩天裡召見的第十個人了，此前劉chun召見了暫時代替劉洋傷後的火部落首領劉鍛、陶部落首領陶虹、牛村的首領牻（mang）以及霓裳、陶鬲、劉諧、陶豆、陶甑、孟姜。
劉chun盤腿坐在了裳三的對面，面前的這人給劉chun的印象很像一個古畫中的農人。他戴著一頂棕櫚葉編成的圓笠帽，上身穿著一件沒有袖子的麻衣，下身圍著一條裳，腳下打著綁腿，穿著一雙草鞋。其實裳三的一身打扮在這有漢各族裡面，應該是最具有貴族氣息的，只是在劉chun眼中怎麼看來都像是老農民。唯一有點朝氣的是裳三那滿臉的落腮鬍須，和他那濃眉大眼。
見到劉chun看了自己良久，裳三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幾聲。
裳三質樸的笑聲聽的劉chun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具有感染力的一陣笑聲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一下拉的近了一些。劉chun笑了一陣這才說道：「裳老身體可好？」
「不錯，吃肉肉香。睡覺，覺香。」
這話讓劉chun又笑了起來，聽說裳喜特善言談，不想他的兒子說話挺實在的，這反差有點大。
劉chun又說了起來：「裳老這次為有漢立下一件大功勞，你回去問問裳老。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劉chun能做到的，一定盡心為裳老辦理。」
裳三臉色露出感激的神色說道：「我一定把大首領的話帶到。」裳三把說回完，端坐在那裡又沒了言語。
問了幾句，劉chun將盤著的腿縮了起來，緩緩的說道：「趙勤現在可好？」
問出這話，裳三沉默了半響，這才小心的答道：「只在家中呆著，我接任裳莊的首領後他已經安份了許多，不敢再有冒犯大首領的言語。」
「這麼說來，趙勤以前有冒犯我的言語了？」
聽到劉chun的話，趙勤又默想了片刻像在努力思考著什麼，過了一陣才答道：「以前趙勤確實有冒犯大首領的話，只是阿叔一直堅定的維護大首領，反對任何冒犯大首領的人。」
劉chun看著這不苟言笑的裳三，心中忽然感覺這人並不嘴奔。他凝神看著裳三笑了笑又說道：「你能為有漢做一件事情嗎？」
裳三回望著劉chun的眼神，他從劉chun凝重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什麼，趕緊跪到了席外匍伏在地上說道：「願為大首領效死命。」
劉春心中越發覺得裳三這人一點也不奔，他將裳三扶了起來說道：「你現在回去在明天太陽在頭頂之時，親自把趙勤帶到離裳莊不遠處的野豬林。我要讓他在裡面接受神靈的考驗，如果他真心懺悔，自可以安全的出來，如果他心中有鬼，神靈會在野豬林懲罰他。辦完這事，後天一早之前，你帶領族中兩位長者再趕到陶村來。我們將在這裡商討一場關於有漢的偉大變革。」
這句話裳三聽的不是完全明白，不過劉chun的大概意思他是懂了。裳三再次匍伏了下來說道：「裳三明白，這就回去辦理此事。」
看著裳三禮畢站了起來，劉chun忽然又向裳三問道：「你會把這事告訴你阿叔嗎？」
聽到劉chun的話裳三愣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會，阿叔會為我解惑。」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裳喜是裳莊實際的靈魂。」劉chun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裳三，心中暗自想到。
盯著看起來很老實的裳三片刻，劉chun又淡淡的說道：「你想把事情告訴你阿叔，那就告訴他吧。只可惜你阿叔眼睛不行了，不然他一定是個好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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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個獫狁人奴隸，劉chun也懶的記他們的名字。把一到十六按照高矮次序給了個番號。這些人也不太苯，每次吃飯的時候，劉chun就考他們是否記住了名字。排成高矮，從一叫到十六，能聽懂的就有飯吃，沒聽懂的這頓就免了。只消頓飯的工夫這些奴隸就已經全部記住了自己的番號，倒是劉chun在他們沒有排隊比高矮的時候，常常把人叫錯。
這些人除了飯量不錯外還有個特長，都懂得吹箭。每個人腰裡都別著一根細長的竹管，箭也是竹子削成的。這些人吹勁特大，如果讓他們吹進了眼睛裡，還真不得了。不過沒吹進眼睛，就沒什麼殺傷力了，估計要把人射死，得花上不少時間。
不過這吹箭加上少許特殊的東西就可以派上大用場了。
劉chun在裳三離開後不久把劉岱叫到了屋中，自然少不的讓劉岱帶上他秘密珍藏著的一罐毒藥。
說起這毒藥，還是兩人在一次治病的時候，劉chun到劉岱的屋裡找草藥發現的。當時劉chun以為是什麼吃的，差點就伸手到罐子裡去沾來嘗。幸好被劉岱及時攔住，不過到現在劉chun也是將信將疑的這毒藥真的有那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