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九十二、狂性大發 文 / 青墨
「整個城市沒有活人，一個活人也沒有！」卡休對霍真和索菲雅道。霍真與索菲雅抬起頭，他們看到從城門口開始，一路過去，全是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屍體的形狀千奇百怪，有的成了肉泥，有的胸口破開一個大洞，有的活活被撕成兩半。鮮血已濕透了整條街。
「哇！」索菲雅終於受不了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大聲嘔吐起來。
「扶好她。」卡休對霍真道，三人騎在馬上，領著明瓏學院的騎兵繼續前行，他們得到石長生販毒的消息後，馬不停蹄趕到了小藍城，與其他人一樣，他們無論如何不敢相信石長生會是個毒販，親自向摩龍請命來辦這案子，連特訓班的課程也暫停了。剛到小藍城，就看到整個城市被人屠城了，他們走遍這個城市，除了屍體，沒看到一個活人。
「兩萬多居民，全是被高手用重手法打死的。這會是誰幹的？」卡休一邊四面張望，一面自言自語，儘管三人都心中懷疑是石長生，但誰也不肯宣諸於口，他們還是不相信，石長生會是個嗜血成狂的屠殺者。
「這傢伙好狠呀！」霍真被這血淋淋的場面震驚了，他看到地上，房樑上，還有一些敞開的大門裡，全是血肉模糊的屍體，還看到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的頭顱像皮球一樣滾在地上，死不瞑目，眼中全是驚懼。又看到一些美貌的妙齡少女也被撕成碎塊，儘管沒了身軀，那頭顱也依舊美麗，還有一些古稀老人，軟軟地倒在地上，身上衣裳盡碎，被真力震成像一團團的爛泥……
這時，三人忽見遠處有一道煙柱衝起。卡休道：「那兒有人生火，一定還有活人，快走！」三人快馬奔馳，不一會，就到了小藍城城堡外一座小山上。
奔到山頭，一行人看到一個渾身鮮血的男子在一個少婦的屍體旁，捧著一大堆鮮花，細心地為那少婦裝扮著容顏。
「阿生，是你！」索菲雅第一個叫出來。石長生抬了一下頭，微笑了一下，滿臉的鮮血中，他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輕輕道：「卡休老師，霍真老師，索菲雅老師，你們來了。」
「你……你……」卡休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他感覺到石長生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又像哀傷又像狂暴的氣氛，他不知道問什麼好，最後還是霍真開了口：「阿生，城裡的人是怎麼死的？」
「是我殺的。」石長生語氣平靜得像踩死一隻螞蟻。他頭也不抬，依舊用鮮花細心地為珍珠裝扮著。卡休與霍真面色白了，他們終於發現面前的石長生不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石長生了。
「你殺的？」索菲雅驚叫道：「你居然殺了全城的人，你為什麼？」
石長生將一朵藍花別在珍珠耳後，自語了一句：「老婆，你還是那麼漂亮。」接著抬頭對索菲雅道：「我妻子喜歡熱鬧，沒有一些人為他殉葬，到天堂去陪她，她會很悶的。」
「你……」索菲雅怒喝一聲，要衝到石長生面前質問，卻被霍真一把拉住，低聲道：「別過去，你沒發現嗎，他已經瘋了。」霍真聲音雖小，但石長生還是聽得到，但他沒有回應，繼續為珍珠身體鑲著花朵，卡休等人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很久很久……
終於，石長生為珍珠打扮完畢，他退後幾步，輕輕將珍珠抱上一堆柴火，又退了幾步，手心中施放一個火系魔法，珍珠的屍體立時陷進一片烈焰之中。
「老婆，我現在還不能死，我還有些心願未了，你在天上等我，我會去找你的。」石長生眼中又滴出鮮血，看在卡休等人眼中，觸目驚心。
望著一動不動的石長生，霍真道：「石長生，我們是奉didu之命，來緝捕你的，你是打算與我們大打一場，還是同我們走？」
石長生搖搖頭：「我很忙，不同你們走了，你們走吧，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不殺你們。」
卡休倒吸了一口涼氣：「阿生，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石長生輕輕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你們來這裡，其實是想來幫我的。不過……」石長生站起身直視三人：「我不再需要這樣的幫助了，我不再是當初那個任你們擺佈的孩子了，以後的路，怎麼走，由我自己決定。」
霍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如此看來，我們只有公事公辦了。」
「讓我來吧！」索菲雅上前一步：「當初是我們一手成就了你，現在，我們必須對你的行為負責，你走私販毒，藐視國法，如今，又為了洩憤，殺了整個小藍城無辜的居民，石長生，你不再是我們當初那個可愛的學生了，你是個惡魔。」索菲雅說到這裡，眼中熱淚盈眶，對石長生，她有一種女性特有的母愛之情，現在，這種愛徹底轉為了絕望和憎恨。
「索菲雅老師，你不是我的對手。」石長生一動不動。
「別再叫我老師！」索菲雅怒吼一聲：「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說完，身形一動，從馬上躍起，雙手高舉大吼：「燃燒吧，憤怒的精靈！」一個巨大的火球浮現在半空之中，索菲雅以魔法見長，石長生初次見識到她的身手，只覺熱浪撲面，一股巨大的鬥氣撲面而來。
「我說過我不想殺你們！」石長生輕抬手指，一道藍光從指尖射出。砰地一聲，如一道利劍，貫穿整個火球，炸得灰飛煙滅。鬥氣的餘勁如根根利箭，直射索菲雅。
「小心！」卡休與霍真一左一右撲上，兩股掌風同時掃向石長生：「他的武功又大進了！」轟隆兩聲，掌力與鬥氣相撞之處，炸得煙塵瀰漫。霍真大喊一聲：「上！」嗆嗆嗆，三人身後十幾名騎兵紛紛抽出兵刃在手，成扇形向石長生圍去，這些騎兵都是從明瓏學院學員中精選的高手，有些還是與石長生同界的學員。
「是你們自己找死，怪不得我！」石長生眼中凶光大盛，這時，十幾把長劍向他面門暴刺而來：「暴徒，還敢逞兇！」
光噹一聲，石長生的精鋼長劍亮出，一股藍汪汪的鬥氣化為有形之物籠住劍身，將十幾把長劍同時震開，十幾名劍士被震得倒退幾步，手中用勁，剛剛拿穩長劍，又聽叮叮……原本完好無損的長劍居然一把把自行斷裂，斷劍叮叮噹噹落了一地。所有人大吃一驚。
「他居然可以將鬥氣化作有形之物，這傢伙怎麼變這麼厲害了？」一向玩世不恭的霍真第一次露出驚恐的神色，石長生的厲害他也知道，但他得知石長生在演武大會上與南北二斗對打只是險勝，他出發前衡量過，他同卡休與索菲雅聯手，再加上這麼多劍士助陣，應當有取勝的把握，可是他沒有想到，石長生如今練成了爆裂心經，等於是同韓冰兩人力量合二為一，就算整個明瓏學院的高手傾巢出動，也未必制得住他。
「浪濤！」卡休大吼一聲，雙掌舞動，身體後的空氣忽然扭出一個漩渦，一股濤濤洪水從漩渦中狂衝而出，如一條水龍狂嘯著撲向石長生。這時霍真一個箭步，踏上水龍的浪尖，腰間一把軟劍沙地抽出，如騎上水龍的龍騎士，挺劍向石長生當胸刺到。
「破浪行！」霍真軟劍一揮，劍鋒挾著水珠如一顆顆鐵彈般射到，當劍到石長生胸口前，劍鋒一抖，劍尖如鬼魅般轉了個方向，從上至下向石長生額頭刺來。「中！」叮地一聲，長劍正中石長生額頭，這正是卡休與霍真二人合練的看家本領——浪裡劍鋒。用無數水珠迷惑敵人視線，再破浪出劍，往往令敵人防不勝防。
不料劍鋒正中石長頭額頭要害，卻是如中鋼板，居然衝不破石長生的護身鬥氣。霍真面色一變，這瞬間石長生已曲指一彈，一縷勁風嗤地射出，如子彈般打中霍真胸口，砰然一聲，霍真一下從水龍上方衝出數丈開外。
「霍真！」卡休與索菲雅同時迎上，接住霍真，霍真身軀巨大的衝勁竟將二人沖得滑出老遠。霍真哇地一聲，大口鮮血吐出，就在三人大驚之際，只聽前方慘叫連連，石長生如一股旋風衝進那群劍士之中，手起劍落，招招要命，竟在睜眼之間，從十幾名劍士的如林劍雨中衝了出來，接著收劍還鞘。身後的十幾名劍士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卡休連石長生的動作都沒看清，接著他便看到十幾名劍士的身體的上半截一段一段從下半身滑下來，撲通撲通……十幾名劍士的兩腿還站在地上，上半身全都斷裂倒在地上，居然是眨眼功夫，全被石長生一刀兩段，而且劍鋒過去，斷裂的身軀猶未落地。
「快走！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霍真**支撐起身體，同時又吐出一口鮮血。這時忽聽蹄聲如雷，十九騎駿馬從山坡下一路奔行上來，揚起漫天塵土，那馬上騎士四手四刀，頭頂兩支觸角，身上黑甲鱗鱗。
「衛彗！」三人見當先一騎面容熟悉，原來他們前腳剛到，衛彗已後腳趕到小藍城，進城後聽到這裡有打鬥聲，已聞聲趕來，遠遠就怒喝道：「石長生，你害死了雷蒙！」
石長生一見怒氣沖沖的衛彗，冷冷道：「是他自己投靠我的。」
「胡說八道！」衛彗怒吼：「我檢查過他的屍體，他根本是被你用極樂給控制了，士可殺不可辱，你簡直禽獸不如！」
原來雷蒙雖然背叛了鬼面黨，但他本性其實並不壞，只是急於成大業，投靠石長生後，思前想後，不想與石長生販賣毒品害人，誰知卻被石長生注射了極樂，控制了他的心性，沒有極樂，雷蒙生不如死，只好作了石長生的傀儡。雷蒙與衛彗雖然政見不同，但私交甚篤，衛彗察覺到雷蒙居然被他人用毒品降伏為奴才，怒火中燒，氣勢洶洶來找石長生討還公道的來了。
「是又怎麼樣？」石長生冷冷一笑：「你想殺我嗎？」
「像你這樣的混蛋，簡直人人得而誅之。」衛彗望望霍真等人傷重吐血，見石長生將自己的授業恩師都打，他一向尊師重道，見狀更是怒不可遏，大喝道：「給我把他拿下！」
呼呼呼……十八條黑影飛起，四面落在石長生週遭。衛彗吼道：「刀陣！」
嗆嗆嗆，三十六把長刀上下一錯，像在華天倫關卡第一次圍困石長生那樣，形成一個絞肉機的形態。當初石長生如果不是得衛彗及時趕來道破雷蒙的陰謀，差點就喪命在這刀陣之中，可如今，他眾叛親離，還有誰來救他呢？
「好一個魔神刀陣，還是那麼犀利！」石長生望著刀手們整齊劃一的動作，讚了一聲：「不過，我已經今非昔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