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六十九、我是臥底 文 / 青墨
「你來這作什麼？」瑪瑪皇帝盯著面前的蕭秋水，冷冷地發問。蕭秋水微微一笑：「特來作說客。」韓冰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一言不發。
「說客？」瑪瑪皇帝道：「你憑什麼？」
「憑你們敗了。」蕭秋水回過頭來，身後是一片魔兵屍體狼籍的戰場。
「敗了！」瑪瑪皇帝仰天大笑，指指身後的審判雷霆：「看到了嗎？有這個東西，我們可以在一秒之內，反敗為勝。」
蕭秋水含笑不語，站起身掀開身後營帳的布簾，指指明珠國都城後面的蒼茫大地道：「陛下，看到了嗎？」
瑪瑪皇帝張望了一下，看到遠處的山川，河流，還有一片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冷哼一聲道：「看什麼？什麼也沒看到。」
「您看不到，但我看得到。」蕭秋水放下布簾：「那裡，有五萬矮人族的勇士，還有十萬潛藏於森林的精靈箭手，正在礪兵秣馬，等待你們的到來。而明珠國內千萬軍民，還在你們的前方，嚴陣以待。」
「整個人類大陸都已在我們腳下，小小精靈和矮人，還能興風作浪。」瑪瑪皇帝不屑地冷笑一聲。
「那麼你們是否以為，憑著原本不過是一群囚徒的人狼，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蕭秋水也面泛冷笑。瑪瑪皇帝砰地一聲拍案而起：「你敢以囚徒之稱，辱我聖明之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蕭秋水面對瑪瑪皇帝猙獰怒容，毫不膽怯，道：「當年莫天剛假冒大魔神之時，也被你們稱為聖明皇帝，為了滿足他一己私yu，你們死傷無數魔族勇士，想不到，今天你們心智開啟，原以為你們會變聰明一點，但還是一點不吸取教訓，還在為一群騙子賣命，可憐可悲呀！」蕭秋水深深地長歎一聲。
瑪瑪皇帝心頭一震，他這才記起魔族當年受莫天剛蒙騙攻打人類的歷史來，又想起那在半路看到的傳單，臉上怒氣收斂幾分：「你憑什麼說我胡神大帝是騙子？」
「你們口口聲聲說人類下毒害你們失去心智，又暗藏了你們的解藥，那如今整個人類大陸你們都快踏遍了，可曾發現解藥？」蕭秋水道。
瑪瑪皇帝眉頭皺起：「的確不曾，但我想就在明珠國之內，或許你們為毀滅罪證已經銷毀了。」蕭秋水哈哈大笑：「都已經刀兵相見，生死相搏，我們人類還犯得著去毀滅什麼罪證來多此一舉嗎？何況，如果是我們人類毒害你們，那上千年來，魔族屢犯人類國境，人類死於戰事的軍民不計其數，人類又得了什麼好處了，為何還留著解藥不給你們？」
蕭秋水短短幾句話正中要害，瑪瑪皇帝心智開啟後這幾個問題也曾想過，但畢竟心智剛復，有些事情一時還想不那麼明白，經蕭秋水一提醒，突然心頭一亮：「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難道，難道我們的胡神大帝真的騙我們？」
看到瑪瑪皇帝面色有變，蕭秋水道：「陛下，不知可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
「你講。」瑪瑪皇帝道。蕭秋水點點頭，他以簡短的語言，將玲瓏與石長生在穿越時空以及在人狼國度時的所見所聞盡量以清晰盡懂的方式告訴了瑪瑪皇帝，蕭秋水一代文豪，講起故事繪聲繪色，瑪瑪皇帝不禁聽得入了謎，儘管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但在蕭秋水講述之中，瑪瑪皇帝有如親身經歷一般，待蕭秋水講完，他心頭已經信了五六分，面色猶疑地問道：「你講的……都是真的嗎？」
蕭秋水道：「是真是假，如今陛下心智已開，自會分辨，只怕不必我多言。」
「韓冰將軍。」瑪瑪皇帝腦中亂成一團，求助似的望向韓冰，想不到自己信以為神明的胡神居然是個騙子，他一時無法接受偶像倒塌的事實，向韓冰道：「告訴我，這老東西在編故事騙我。」
蕭秋水望著韓冰深不可測的眼神，手心微微出汗，他聽說過這個韓冰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機智百出，如果他立證自己全是一派胡言，自己與他作口舌之爭能有多大贏面，蕭秋水實無把握，但蕭秋水萬萬沒想到，韓冰居然點點頭：「蕭先生說的，全是事實，你們一直被我，被胡神蒙騙了。」
「什麼？」瑪瑪皇帝一愣。韓冰道：「只怪你們魔族太好利用了，你們的種族真是個多磨多難的種族，從最初被胡神的分體當作試驗品，作了上千年白癡，後來又被莫天剛利用，實現自己的野心，一直與人類交戰，死傷無數，在石長生稱霸時，更加死得血流成河，到如今，好不容易變聰明了，卻還是被胡神這個外星來客**於股掌之間，與本來同自己是同一祖先的人類兄弟手足相殘，唉……我的確是非常地同情。」
「你……你……」瑪瑪皇帝全身戰抖，他望望韓冰，又望望蕭秋水，不肯相信的搖搖頭：「不，你們騙我！你們騙我！」
這時，忽聽嘩啦一聲，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從軍帳上方一下穿進，嘩啦一聲，整個軍帳被掀上半空中，一頭身高一丈的人狼出現在眾人面前。蕭秋水與韓冰同時一驚：「胡神！」
「胡神大帝！」瑪瑪皇帝一看這人狼出現，立時下拜：「您來得正好，您告訴我，他們全是騙子對嗎？」
「我才是騙子。」胡神向瑪瑪皇帝道，瑪瑪皇帝有如五雷轟頂，萬分震驚地望向胡神。胡神道：「他們說的全是真的。」
「什麼？」瑪瑪皇帝腦子轉不過彎了，他沒想到胡神直承其事，他想不明白，他只覺得自己現在的聰明實在太不夠用了，他根本想不透這其中的關竅。
胡神道：「我現在也懶得騙你了，你們魔族真讓我失望，一個月過去了，到這最後關頭還被手持冷兵器的人類打得落花流水，看來選擇你們真是個錯誤，現在眼看還要被人說服，眼看就要背叛我，留著你們已經沒有用了。」
嗖地一聲，胡神手中的霸王槍向瑪瑪皇帝橫掃過去，瑪瑪皇帝一驚，想不到自己一直效忠的胡神瞬間反臉，眼看自己要被霸王槍一槍掃成兩段了。
當！火星四濺，胡神的霸王槍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槍鋒偏了一點，但槍桿還是打中瑪瑪皇帝，瑪瑪皇帝一下被掃出老遠，慘嚎著倒地，這一下切膚之痛，徹底讓瑪瑪皇帝明白，胡神果然是在騙自己。周圍的魔兵見自己的首領被自己信為神明的胡神大帝一下擊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有許多聽到胡神的話，一時都沒轉過彎來，全都愣在當場。
胡神看看擋住自己霸王槍的兵器，正是韓冰的赤焰寒冰劍，韓冰也被胡神強大的力量震得斜斜飛到一邊，但他的武功比瑪瑪皇帝高得多了，臨空飄起，卻是毫髮無傷。
胡神轉向韓冰：「韓冰，你現在算不算是再一次背叛我了。」
韓冰微微一笑，道：「談不上背叛，我從來沒有效忠過你。」
胡神道：「我給了整個天下，你有什麼理由還要背叛我？」
韓冰道：「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是，對不起，我不能接受，因為，我是臥底。」
「臥底？」一邊的蕭秋水與倒地的瑪瑪皇帝全都驚呆了。胡神聞言並不吃驚，道：「我也懷疑過，但是，你用極樂毒倒無數同類，又殺了人類最尊敬的光明大帝，對人類，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你還能以臥底自居嗎？」
「為了實現最後的勝利，我不得不作一些能取信你的事情，毒霸天下的計劃，攻打史前人類寶藏，欺騙魔族，這些犧牲，都是在光明大帝的默許下完成的，我如果不作這些，又怎麼能得到你最終的信任，只不過中途出了些小小的差錯，我沒想到人血居然可以解開金球，以致讓爆裂金剛的力量被你吸收……」
「所以你當時情急之下，你就向我進攻。」胡神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我還以為是你野心太大，想殺了我以取得爆裂金剛的力量呢。韓冰，可你後來又殺了光明大帝，這也是你後來為了取信我而作出的無奈的選擇嗎？」
「的確。」韓冰道：「不過光明大帝沒有死，在人的心臟和肺葉之間，有一個縫隙，刀鋒進入，卻不會傷及性命。以我的身手，作到這一點並不難，所以，現在的光明大帝，依舊坐陣後方，現在，想必他已經與梅利亞博士和爆裂金剛會合了。」
「高明！」胡神讚了一句：「這個臥底計劃是幾時開始的？」
韓冰道：「就在玲瓏公主從時空隧道返回didu，求光明大帝營救石長生之後，那一晚，光明大帝就召見我，面授機宜，後來我挾持公主，從時空隧道進入千年後的華天倫關口救出石長生，混入人狼國度，假意願向你俯首稱臣，這一切，全都是我與光明大帝的謀劃。而後來毒霸天下，暗中挑撥衛彗與人類的關係，攻打didu……一切的一切，都在光明大帝的掌握之中。」
「好好好！」胡神鼓掌大讚：「為了對付我們，你們真捨得下本錢，你們人類，再一次讓我吃驚。」
韓冰眼神一暗：「如果不是封印爆裂金剛的金球被無意中在戰場上破壞，我們本來是不必下這麼大本錢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韓冰想到人類世界如今死傷不計其數，心中一陣隱痛。
「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韓冰，你怎麼會有正義感這種東西，他與你這種自私自利，冷若冰霜的人完全掛不上勾，何況，以你的膽色與智慧，再得到我的幫助，天下，唾手可得，你為什麼偏偏選擇與我作對呢？這不是太冒險了嗎？」
韓冰道：「我對征服天下這類俗套，實在是沒什麼興趣，我只是想同強手較量，對手越強，事情越危險，我幹得越是高興，這就是理由。」
胡神的聲音似乎有一絲笑意：「還有一個理由，你沒有說，因為你的身上，流著索倫的玄罡鬥氣。你無意中繼承了他為國為民的俠義精神，對嗎？」
韓冰渾身一振，他突然感到自己低估了胡神，這個原因，他自己都沒發現，其實，自從在上次被索倫救助之後，他的心性已不知不覺改變得仁義雙全，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罷了。這時胡神又道：「你現在終於敢露出本來面目，是因為你發現自己終於有了打敗我的把握，韓冰，你有什麼樣的計劃呢？」
韓冰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突然發現自己暴露得太早了，他的確有了打敗胡神的方法，但現在看來，胡神似乎有持無恐的樣子，自己的方法能否奏效實在是未知之數。
「看劍！」韓冰再不多言，暴然刺出寒冰劍，胡神抬槍一擋，就在槍身與劍鋒快要接觸時，韓冰的赤焰寒冰劍忽然發出一團燦爛的金光，晃得所有人眼睛一花。
「胡神！消失吧！」韓冰利劍暴漲三丈，以一種無法形容的快從胡神的兩腿之間刺上，直入胡神的肛門，正是那經雷絲指點練成的「無解快招。」韓冰相信，縱使是胡神，也躲不開這一記無形無相的快招。
果然，砰地一聲，胡神肛門中劍，韓冰又大吼一聲，劍鋒居然在胡神體內炸開，胡神忽然仰天慘嚎一聲，全身的黃金甲四面炸開，整個身軀分崩離析，手中的霸王槍也彈出老遠。一團巨大的銀光在直射空中。
砰砰砰……韓冰的劍鋒在空中閃電般出擊，以重手法連中胡神四面炸開的鐵甲，居然在轉瞬之間，所有鐵甲被赤焰劍的火焰打得粉碎，又被燒成焦炭，從空中零零碎碎落下。胡神巨大的身軀，在這眨眼之間，消失無蹤。
「見效了！」韓冰心中狂喜：「胡神死了，我多慮了！」韓冰從空中飄下，落在地上，望著滿地碎甲焦炭，第一次露出大喜之色。
所有人都驚呆了，直到韓冰將赤焰寒冰劍收起，被氣浪沖得遠遠的蕭秋水才回過神來，衝上來一把扶住韓冰的肩：「韓冰，原來你是臥底，你是救世主……」
韓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現在胡神一死，人狼國度的機甲人狼無人指揮，就會成為一堆廢鐵，收拾起來易如返掌，韓冰道：「看來，這場較量，還是我們人類贏了。」
蕭秋水正yu歡呼，忽聽空中一個金屬般的聲音傳來：「現在說贏，為時過早吧！」韓冰一聽這聲音居然是胡神的，心中一驚，抬頭看到天空一團烏雲一簇一簇堆積過來，慢慢地擠出一個人形，同時一個聲音傳來：「韓冰，讓你失望了，我沒那麼容易死。」
「你……你……」韓冰露出驚惶之色：「我明明發現你的破綻所在……」
胡神的聲音在空中道：「韓冰，你很聰明，你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就是為了找出對付我的方法，而且，你還真的發現了如果從我機甲人狼身軀放置金晶石母和霹靂鋼的地方入手，可以讓我身軀炸毀的破綻，可惜你不知道，我吸收了爆裂金剛的力量，已經不再需要機甲人狼的身軀來裝載我的靈魂，我可以自行打造更完美，更強大的身軀，我有兩大爆裂金剛的力量合二為一，這宇宙中，還有誰是我的敵手？我一直裝作這個破綻仍然存在，裝作每次與你在一起時都對這個破綻作層層保護，就是要引你上當，看看你會不會向我動手。韓冰，你不要以為我們還是從前的異星魔蠍時的天狼星人，現在的我，已經完全學會了你們地球人的陰謀詭計，而且，我比你想像中的，更加聰明，更加強大，哈哈哈……」
「快逃！」韓冰顧不得其他人，一個箭步向前奔去，他本以為自己臥底成功，打敗了胡神，想不到最後關頭，才發現自己也早在人家的算計之中。胡神的聲音還在天空傳來：「韓冰，實際上，我根本沒信任過你！」
嗖地一聲，那烏雲化作一個全身電光閃爍的霹靂人，向飛奔中的韓冰衝去，韓冰回身，手中赤焰寒冰劍向那霹靂人暴she而去，誰知劍到半途，一股強大的電流從天而降，以韓冰快如閃電的身形，居然避之不及，辟啪一聲，震得慘叫一聲，跌落在地，全身戰抖。
「韓冰，我多希望你真的是我手下呀，可惜，你這條狗，是永遠也養不熟的。」胡神再次從空中流星般墜下，又一道電光射向韓冰，天地間被電光映得一片慘白，韓冰盯著足以毀天滅地的巨大電光，露出了絕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