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百零七、故人情 文 / 青墨
「還好，總算沒被你氣死！」霍真隔著桌子從容地在石長生面前坐下，眼睛斜斜地盯著石長生：「那閣下過得又怎麼樣？恨帝陛下。」
石長生如被霍真扇了一巴掌，臉紅一陣通紅，垂下頭道：「我對不起你們。」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霍真道：「我聽說你身上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一件件問起來，差不多可以寫幾本小說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偷偷進我辦公室幹什麼？」
「其實我是來找玲瓏的。」石長生回答。
霍真再次露出那壞壞的笑容：「我真想請教一下，你怎麼泡到這個聰明絕頂的公主的呢？聽聽你那口氣，還玲瓏玲瓏地直呼其名，連公主兩字都去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叫自己老婆呢？」
「這是我的私事。」石長生有點哭笑不得，霍真玩世不恭的個性他很清楚，哪怕是生死關頭了霍真也有心情開些超級玩笑。石長生問道：「能不能告訴她現在在哪？」
「你找她幹什麼？帶著她私奔？你這段時間又在幹些什麼？你怎麼老是死不了？現在全世界都大難臨頭了，你還想著你的皇圖霸業嗎？」霍真一口氣問出幾個問題。
石長生倒吸一口涼氣，道：「霍真老師，你相信我現在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嗎？」
「我信！」霍真道：「現在胡神要殺全世界的人，如果你不站我們這邊我諒你也沒其他地方好站了。」
「那你是否又相信，我當初作那麼多壞事是有原因的？」石長生再問。
霍真道：「你殺了那麼多人，給這世界帶來那麼多災難，院長，索倫大叔，閣馬，葛斯，肖小龍……還有許多人都是因你而死，就算你有天大的原因，也無法讓人原諒你的。」
石長生聽了霍真這麼一說，心中暗忖：「看來韓冰還沒有讓他們知道深藍的事情。」但他並不分辨，道：「我不是求你們原諒，我請你相信我，我現在需要幫手來完成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是對大家都有利的。」
「我當然相信你。」霍真點點頭，揚揚手中劍道：「不然我一看你的一瞬間就該一刀捅死你這個混帳王八蛋，你現在說說吧，你有什麼對我們大家都有利的事情。」
「說來話長了，您有時間嗎？」石長生道。霍真望望石長生，知道有一番長談，他對外面喝道：「外面人聽著，我有事要處理，兩小時內我不見任何人。」外面的士兵應命。
霍真指指桌前的椅子：「請坐吧，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說給我聽嗎？」
石長生坐了下來，道：「我知道我說的這些有些叫人難以置信，你權且當聽故事好了，但您一定要記住這個故事……」石長生用簡短的語言，開始向霍真訴說自己被韓冰殺死後進入人狼國度以及到今天的經歷，霍真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但聽到後面時，他坐直了身體，眼中閃著萬分驚訝的光芒。
半小時後，石長生結束了講述，霍真沉默了良久，道：「照你這麼說，韓冰現在也你當初一樣受了這個叫深藍的電腦的影響，成了壞人了？」
石長生點點頭：「從某種角度來講，韓冰的確是成了壞人了，人類最大的敵人，現在是深藍，而不是胡神。」
霍真又問道：「你還說有個什麼天狼星的大長老也在趕來，看樣子是被胡神控制了，來給胡神幫忙的是嗎？」
「這話是從別人口中轉述的，還沒有真憑實據，但也要小心提防。」石長生道。
霍真本來聽得腦子裡亂成一團，聽到石長生這句話，忽然笑道：「你這小子現在說話倒是成熟了不少，我都不能把你同當年那傻乎乎的廚房工聯繫到一起了。」霍真的樣子似乎挺高興，他是個生性豁達的人，天塌下來可以當被蓋，雖然石長生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人震驚，但對於霍真而言，卻像聽了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一般。
石長生道：「霍真老師，您聽說了這些東西好像還挺高興的，您不覺得恐怖嗎？」
霍真道：「的確是夠可怕的，不過我心情好與你剛才說的這些沒關係，我高興的是，你的錯誤照你這麼一說，的確還真的值得原諒，證明我、卡休還有院長這些人當初並沒有看錯人，你本來是可以成為英雄的，只是造化弄人……」
石長生抬起頭，忽然他感到眼眶有點濕濕的：「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
「我信。」霍真道：「其實你那莫名其妙的變化一直是我心中一個解不開的疑團，還有韓冰，自從光明大帝和何昊華他們出事以後，我就在他身上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嗎？他同當年你變壞後給我的感覺一樣，像個瘋子！雖然他的表現方式與你不一樣，但眼神卻同你當年是一樣的，不像人，像狼！」
石長生打了個寒戰，他忽然想起了與獨角獸的那番對話：「大多數人都是半人半獸的。」霍真又道：「而且我也從明珠與何昊華的死發現，如果說像明珠這樣身懷絕技的人是玲瓏所殺，那應當有些搏鬥的痕跡才對，可事實上，一點也沒有，明珠完全是在不知情的偷襲下身亡的，這絕對不會是一個失去理智的被催眠的人作得到的，韓冰也許是一時得意，忽略了這一點，聽你現在這麼一說，這其中許多的疑團都迎刃而解了。」
石長生道：「您能明白實在是太好了。」霍真卻眼睛一瞪，惡狠狠地道：「你也別得意，的確，你犯錯是事出有因，那不代表我就原諒你了，知道嗎，一想到索倫大叔和院長的死，我就恨不得把你掏心挖肺，扒皮抽筋！你以後最好給我好好表現，否則……」霍真的眼神變得有點淒涼：「我永遠都不會再認你是我的學生。」
石長生心頭百感交集，一股久違的暖流在心頭湧動，如同看到久別的親人在歡迎自己的回歸，他顫抖著聲音：「老師……」
「行了行了。」霍真揮揮手：「看你那模樣又要流馬尿了，怎麼死去活來好幾次的人了，還同個娘們似的，你快說說，你現在有什麼計劃嗎？這事情可夠複雜的。」
石長生道：「首先我要拿到玲瓏那只可以變身的戒指，還有金晶石母與霹靂鋼的能量，我要先讓自己變成強大的人狼，獲得足以與胡神他們對抗的力量。還需要一支強大的軍隊。」
「這事還不宜驚動太多人。」霍真沉吟一下道：「現在韓冰正在閉關修煉，在梅利亞博士的設計下，我們已經製造出了大型的發電廠，為機甲人狼製造機提供了少量的能源，他們身上的金晶石母和霹靂鋼我可以幫你想辦法弄到，那戒指嗎……我可以幫你去偷過來。」
「為什麼不直接找玲瓏去要呢？」石長生不禁問道。
霍真道：「蠢貨，玲瓏公主是個容易激動的人，如果讓她知道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一高興動作表情容易露出破綻，你還怕精明過人的韓冰會看不出來？」
石長生不禁暗暗配服霍真心思縝密，霍真又沉吟一陣，道：「看眼前這樣子，不管是胡神，深藍，還是韓冰，誰當了這世界的霸主都不是什麼好事，得想個辦法把他們一個個治住才行。」
石長生道：「老師有什麼好主意嗎？」
霍真白眼一翻：「你以為這主意說有就有呀，怎麼也得給點時間我想想才行呀！」
石長生閉嘴不說話了，雖然他此時已經是不論能力心智都已成熟，可在霍真這些老師面前，他還是感覺自己像當年初入明瓏學院的學生一般，大氣都不敢出。
霍真轉向石長生道：「今天你來得正是時候，你先回人狼國度境外等我消息，我們以千里傳音為號，事成之後我會通知你的。」
石長生站起身來：「辛苦老師了。」
霍真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有啥辦法，我天生勞碌命！」
石長生離去後，霍真便立即去探望玲瓏，問了一下索菲雅玲瓏的情況，同時他也看清楚了玲瓏手上那只變身戒指的模樣，回頭馬上找大鑄師干戈照他圖樣打造一隻，干戈問他作什麼，霍真聲稱他又泡了個妞，弄個戒指去哄她開心。干戈大怒：「現在全人類大難臨頭，你身為代理總務處長居然還有心情泡妞？還要我放下手頭工作給你作什麼狗屁戒指，你休想！」
霍真不慌不忙：「那我就告訴你那矮人老婆，前些天我在女兵宿舍附近看到有個長鬍子矮老頭用望遠鏡偷看人家女兵換衣服，那模樣長得挺像那個……」
不等霍真說完，干戈一把奪過霍真手上的圖紙：「明天交貨。」
霍真又找到梅利亞聲稱要取一套新制的金晶石母與霹靂鋼留作紀念，梅利亞斷然拒絕：「你神經病，你知道製造一隻機甲人狼要多少能量嗎？我們現在的電力已經是嚴重不足……」梅利亞指指下層轟轟作響的柴油發電機：「全世界的油料都搬來了，一隻機甲人狼比同體重的黃金還要貴重。」
人類在生存的壓力下爆發的智慧和力量的確驚人，由於人狼國度的能量耗光，梅利亞用自己發明的發電機來供應機甲人狼製造機的能量，全世界的人類都動員起來，短短一個月不到，石油開採量由戰前一年千噸不到一下爆漲到月四十萬噸，而且在這段時間內，全世界最傑出的科學家都被集中到人狼國度設計製造了這間發電廠，儘管相對人狼國度的能源供應系統這發電廠非常原始，但也能供應製造機甲人狼所需的能量了。在戰爭期間，許多新發明層出不窮，新人類的科技在戰爭的壓力下一ri千里地在進步著。
霍真道：「不行就不行嗎，發那麼大火幹什麼？」邊說邊在已經制好的機甲人狼中四處走動，這裡摸摸，那裡看看，悄悄使出妙手空空的神偷之技取了一隻機甲人狼體內的金晶石母與霹靂鋼，又塞了形狀相似的石頭在裡面。
到得第二天，霍真再借探訪玲瓏公主之名，支開了索菲雅，悄悄從昏迷不醒的玲瓏公主手指上換走了那枚可以變身的戒指。當戒指從玲瓏手上拔下時，玲瓏公主在暈睡中似乎也有骨肉分離的感覺，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霍真望著玲瓏憔悴的樣子，心道：「想不到玲瓏公主對石長生的感情這麼深。」
晚間，霍真悄然離開了人狼城堡，來到了境外一個山坳裡，遠遠地，一個白色身影從大石後冒了出來，正是石長生。
霍真將所有東西塞到石長生手中：「小子，我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給你幫忙呀，你可不要讓我發現我又看錯人了。」
石長生點點頭，霍真又問道：「你現在打算幹什麼呢？」
石長生道：「想要讓機甲人狼的力量與我體內的千年鬥氣完美結合，我還需要練習，我只有三次變人狼的機會，每次只有十多分鐘，所以我要想一套能在短時間打敗對手的快招，另外，如果獨角獸說的是真的，我還需要修煉玄罡鬥氣，以幫助大長老從催眠中恢復過來。」
霍真道：「這麼說你同韓冰一樣，這段時間也需要刻苦修煉了？」
石長生點點頭：「是的。」
霍真道：「我猜你也會這麼作的。」霍真從背後摘下一個包來：「這裡有些吃的和藥物，興許都可以幫你的忙，這樣你就不必為找食物而分心了。」
石長生望著地上那個包袱，心中陣陣感動，他抬頭問道：「霍真老師，我有個問題。」
霍真道：「你是不是想問我，你幹了那麼多壞事，為什麼我還這麼相信你對嗎？」
石長生點點頭：「您就不擔心我其實另有陰謀嗎？」
霍真道：「我只是想團結一切我們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度過這場危機，何況，我們名份上是師生，但說起來，也算是老朋友了吧？」
石長生愣了一下，道：「也許……算是吧。」
霍真道：「這就對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呀……」
石長生一下不能明白霍真這話裡的含義，但他望著霍真坦蕩如大海般的眼神，忽然發現，這個看起來吊兒啷當，什麼都不在乎的霍真，對於人情世故，有著一種異乎常人的深刻認識，他明白了，原來一個人活得開心，不是因為他什麼都不在乎，而是他胸襟廣博，包羅萬有，是他既能理解別人，也能看清自己。
石長生道：「霍真老師，以前我很奇怪，你這麼個像無賴一樣的人，怎麼會得到卡休老師和索菲雅老師她們兩個這麼有能力的女人的歡心，現在，我好像明白了。我同您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霍真一笑：「人只要不死，總是需要不停地學，不過我泡妞的手段，你這輩子也別指望能學到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