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百零八、決戰飲馬河 文 / 青墨
離人狼國度約一千多里的魔神地域，浩然山脈如兩隻巨臂護衛著華天倫關口，昔日金鐵交鳴，戰馬嘶鳴的華天倫關卡，此時破敗不堪，死氣沉沉，只有那城牆上無數的彈孔滿地生銹的兵刃，還見證著這座城樓是何等的戰雲密佈，殺氣沖天。春天一到，浩然山脈山頭雪水溶化，匯會無數小溪，流入浩然山脈下的飲馬河，奔騰的河水以驚人的氣勢滾滾奔向大海。河岸上，胡神巨大的身影靜靜坐在河岸一塊巨石上，望著這寬達十里的飲馬河中，巨浪濤天，驚濤拍岸。而胡神背後的天空，一個黑影緩緩在天空中移動，如同從太陽中飛出一般，他就是韓冰。
「原來你在這！」韓冰望著靜靜坐在河邊的胡神，落在胡神身旁，與他一同望著下面濤濤河水，狂風將韓冰的衣裳與胡神面部的狼毫吹得飄飛不止。韓冰望著胡神一動不動，問道：「胡神大帝，有什麼心事嗎？」
胡神沒有作聲，深遂的眼睛依舊望著那滾滾河流，良久，金屬般的喉嚨才道：「我在想家。」
「家？」韓冰笑了：「你很快就能回家了，照你與石長生的協議，機甲人狼已經在我們人類的努力下，生產了約五千多個，加上你的力量以及我們人類的幫助，很快你就能打敗深藍，一統天下，風風光光地回天狼星了。」
胡神回過頭，望著韓冰：「我突然覺得同你們人類合作是一個大錯誤。」
韓冰道：「為什麼這麼說呢？」
胡神道：「獨角獸當年與樊大合作，被逼得走投無路。神猴與狼牙和猴子合作，結果客死異鄉。我當年與鍾將軍合作，結果作了一億年的囚徒，同人類合作，似乎從來沒帶給我們什麼好結果，我怕這次也不例外。」
韓冰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吸取教訓呢？」
胡神回過頭，再望向河水：「也許因為我太孤獨了，我不想孤軍作戰，我也想有些人幫我，作我的手下，讓我在迷茫時，有個可以商量的人，哪怕這個人是有陰謀的。」
韓冰點點頭：「是的，真正的英雄總是獨來獨往的，因為大多數人耐不住寂寞，所以他們只能是普通人，胡神，你也是普通人，因為你也耐不住寂寞。」
「看來，你似乎有辦法對付我這個普通人了。」胡神站起身來，小山一般的身軀居高臨下盯住韓冰：「我知道你們不會老老實實給我造機甲人狼的，現在，你們又學到了什麼手段呢？」
韓冰沒有回答，他望向濤濤河水，道：「胡神，知道你錯在哪嗎？」
胡神道：「還請指教。」
韓冰道：「因為你還壞得不夠徹底，在與人類的對抗中，你始終還是處處留手，我到今天，才真正認識了你，你其實是一個有良心的壞蛋。」
胡神哈哈大笑：「哈哈哈……記得當初獨角獸在石長生離去時，也是這麼說我的。」良久，他長長地歎息一聲：「也許我那個被我排出體外的兄弟的善念，對我始終還是有些影響，我始終還是不忍心看著地球人這麼一個優秀的種族走向滅絕，我答應石長生的條件，恐怕不是因為我真的害怕末日炸彈，真正的原因，還是……」
「怎麼樣都好！」韓冰打斷胡神：「你回不了頭了，你注定要毀滅，你給了我們三個多月的時間，我們在厲兵秣馬，而你卻在這裡發呆，什麼也不做，單憑這一點，胡神，你已經敗了。」
「看你信心滿滿的樣子，今天你是來對付我的吧。」胡神發出冷笑：「你有幾成把握能對付我呢？」
韓冰沒有回答，道：「胡神，看你的樣子，不像世界的霸主，倒像是個作錯了事的孩子，是不是這幾個月，你又想到了什麼？」
胡神點點頭：「我望著這河水，突然有點厭倦了這些爭鬥了，我始終是天狼星人，我不習慣你們人類的江湖，你知道嗎，你們這些自作聰明的傢伙啟動我的遠程催眠機，把大長老給召來了，他現在成了當初和石長生一樣的破壞狂，以他的強大，沒人能制得住他，所以，我突然發現這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在等著我，我煩了，我很想退出江湖。」
「有這樣的念頭是致命的。」韓冰道：「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這個大長老是什麼人，有多強，但我可以告訴你，江湖就是個泥潭，人就是這泥潭裡的螃蟹，除了人類，任何人都別想在泥潭裡橫行霸道，我很想領教一下你所謂的這個天狼星大長老到底有多麼強大。」
胡神目光一閃：「韓冰，我明白了，你也被深藍影響了是嗎？你現在成了野心爆蓬的瘋子了，自以為可以戰勝一切。」
韓冰點點頭：「也許吧，但我願意接受這種影響。我從來沒這麼快活過，自信過。胡神，其實會發生這種事你早該想到的，是你不夠聰明，還是你知道卻故意要讓他發生呢？」
胡神道：「我是有想過，但那時我同你現在一樣，認為天地間沒有什麼我對付不了的，這幾個月我在這裡反思的時候，我忽然覺得那天石長生對我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我才明白，我其實要戰勝的，是我自己。」
韓冰道：「看來，石長生在那天對你說的那般靈魂剖白的話對你起了作用了，你現在同石長生一樣，想作個聖人，怎麼？想現在退隱江湖嗎？你來不及了……」
韓冰抬起右手，手中忽啦亮出了赤焰寒冰劍，胡神望著韓冰的動作：「韓冰，你打不過我的，我給個建議給你，我不玩這場遊戲了，我現在就離開地球，從此後，你們的戰爭與我再沒有關係了。」
韓冰眼神忽然冷得像冰，接著一股火焰從中升騰起來，雙眼變得血紅，道：「其實，我很欣賞你這個外星來的傻瓜，如果我同你無怨無仇，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殺了我的卡列琳娜，讓她在明珠都城中屍骨無存，一想到她，我就怒火萬丈……」
胡神眼光黯淡了一下，手中的霸王槍緩緩抬了起來：「那只好以血還血了。」
陽光如血，將胡神與韓冰的身影斜斜掛在河岸上，兩人腳下，是濤天大浪在一聲聲地咆哮，天地間瀰漫著越來越濃烈的殺氣。連四周的飛鳥，似乎也感受到異常的氣氛，振翅飛離，遠遠傳來一聲聲鳴叫，如同死神的呻吟。
「納命來！」韓冰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狂吼，身體肌肉忽然如同氣球一樣鼓脹起來，吱吱吱……身上衣裳都被撐裂，身形一下也拔高了許多，強壯得如同一座鐵塔。胡神看在眼中，雖然他早知道韓冰在這段時間學到了驚人的絕技，但沒想到居然是爆裂金剛的最高境界——金剛真身。模樣，與他當年與阿健搏鬥時幾乎一模一樣。胡神驚道：「你哪來的史前人類的身體？」
韓冰冷笑一聲：「為了打敗你，我不惜放棄我的**，取得了阿健的金剛真身，胡神，你當年敗給了阿健與珍珍，想不到億萬年後，輪到了我！」
「我不會敗的！我永遠不會敗的！」胡神被韓冰嘲弄的口氣激起了怒火，當年那一段失敗的恥辱泛上心頭，回想到上億年的囚禁，戰爭的慘敗，如今自己走投無路無家可歸，儘管胡神有過退隱江湖的念頭，但現在諸多往事泛上心頭，仇恨的怒火佔據了他的大腦，如同要將一切的怒火發洩在韓冰身上：「我是無敵的！」
轟隆！胡神的霸王槍與韓冰的赤焰劍在天空相接，一團光芒從兵刃相交之處炸開，下面的飲馬河水面忽然矮了下去，兩側的河岸如同一雙無形的巨手在兩邊拉扯，嘩啦一下，河面一下寬了許多，河水矮了下去，但一股強大的鬥氣從上方直流而下，河水出現一半在空中，一半沉到河底的狀態，如同一條被無形巨手在空中揮舞的銀鏈。
砰！胡神的身體像炮彈一樣被韓冰從半空中擊下，重重穿破浮在空中的河水，那河水形成的銀鏈爆然炸開，無數水珠如同子彈般四面飛射，咚咚咚……居然將河邊的岩石打出一個個手指大的小洞來，河邊的樹木也像被刀砍斧劈一般，在水彈的飛掠下，樹枝一截一截被打斷，辟哩啪啦落了滿地。
嘩啦！胡神的身體重重扎進了水中，水面激起一個數百丈高的巨浪。「胡神你敗了！」韓冰再次大吼：「爆裂粉碎球！」
轟轟轟……韓冰雙手掌心發射出無數白光閃閃的小球，如一發發導彈向胡神落水之處衝來，光光光……如同河底引發地震一般，粉碎球在河水下炸開，整條河流都動盪起來，巨大的爆炸一輪接一輪在水底爆炸，河水如布絹一樣被撕裂，嘩啦兩側分開，水底的岩石炸得沖天而起，飛濺到數里開外。
「呀！」忽聽水底一聲大吼，胡神的身體電she而出，揮舞霸王槍，在頭頂掄起一團紅光，噹噹噹……粉碎球被擋得四面飛射，在河岸兩側的山峰隆隆炸開。如同兩山上有萬炮齊發對轟一般，硝煙瀰漫，地動山搖。
韓冰見胡神衝出，停止了發射，靜靜立在半空，胡神身形緩緩升上半空，他的黃金甲已經炸得稀爛，霸王槍在粉碎球的威力下扭曲得像油條，頭上的狼毫燒得如焦炭糊在腦袋上，樣子甚是狼狽。
二人靜立不動，卻聽嘩啦數聲，數十丈高的山峰也經不起這樣的爆炸衝擊，居然攔腰折斷，巨大的山石斜斜滑入河中，河水如煮開了一般沸騰起來。一片山崩地塌，河水倒流。天空中，兩個超級戰士巋然不動。
胡神嘩啦一下撕去身上的鎧甲，露出一身烏黑的肌肉，數尺長的手爪腳爪，顯出人狼猙獰的本來面目，雙目如鬼火般閃動：「韓冰，你的強大超出我的想像。我們之間，可以打一場燦爛之戰了。」
韓冰冷冷一笑：「我比你強多了，我雖然是借別人的身體，但我是經過超越死亡的刻苦訓練，無數次的實戰成長起來的，你這靠吸收別人力量的小小竊賊，憑什麼與我相比。」
「那就試試吧！」胡神大口一張，如同要吸納天地一般，氣流倒灌進他口中，地面的石頭與河水都吸得飛了起來，胡神的身體一下膨脹起來，居然長達十丈。
「變身？」韓冰冷笑一聲：「就算是你的超級克隆也不管用了，對高手來說，用過一次的招式，第二次就不靈了。」
「嗷！」胡神巨大的身軀向韓冰猛衝而來，帶動天地間一股狂風，人未到，一道紅光已撲面向韓冰打來，韓冰冷哼一聲：「見識一下真正的死光吧！」
韓冰嗖地一聲身形在半空中暴退，口中喝道：「行！兵！鬥！列！陣！」
嗶嗶嗶！一道光圈從天而降罩住韓冰，當紅光打在光圈上時，忽聽吱的一聲，那紅光居然反被光圈吸收，韓冰渾身光芒大盛，胡神一驚：「魔法！」
「你以為我光有爆裂金剛的力量就夠了嗎？」韓冰閉目低吟：「請你的熱情，燃燒我心……」
嗚——嗚——像是千軍萬馬進攻前鐐亮的號角，胡神看到韓冰身上的光芒忽然脫離身體，混著他剛才射向韓冰的紅光，幻化成無數把火箭。
韓冰一揮手：「萬箭攢心！」
嗖嗖嗖……無數火箭暴雨般向胡神射來，胡神萬萬沒有想到，韓冰居然可以將死光化為有型之物，威力不減而速度大增，這份對武技的領悟力當真叫胡神自愧不如，但他來不及感歎，萬把火箭的炙熱已撲面而來，連離火箭尚有數十丈的河水也沸騰起來，河邊的樹木轟地一聲騰起熊熊大火，兩側森林燃燒鋪天蓋地，更為這萬把火箭增添毀滅一切的威力。
胡神捏緊了拳頭：「韓冰，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