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七十七、夕陽西下 文 / 青墨
少姬道：」因為一年前我得到消息，訣天門的弟子在京城郊外好像在實驗一種火器，弄出巨大聲響，我去查探一下，發現地面被炸出一個巨大的坑，深不見底，我趕去時，發現了訣天門弟子正在掩埋那個坑，估計是怕被人發現。從那火器的威力來看，很像是懸蒲宮的火器，但懸蒲宮的人用不著遮掩，那麼必是與兵器塚有關，後來我查探過幾次，但那訣天門防守得很嚴密，我又怕打草驚蛇，所以不敢妄動。如今狼牙出了事，就算是打草驚蛇，也只好探它一探了，只希望這個訣天門還沒引起懸蒲宮的注意，被他們搶先一步。不過如果真如樊大所說，懸蒲宮一直忙於操練的話，應當是還沒有發現才對，否則早己有所動作了。」何婷婷聞言點點頭，道：」那事不宜遲，我即刻動身。」於是何婷婷一路飛奔，馬不停蹄趕到京城，但因路途不熟，也足足花了十天時間。剛到京城，去各大門派盜寶的少姬也到了，她帶來了少林派的武學秘籍《易筋經》，泰山劍鎮派鎮派之寶泣血碧玉劍、巫山釣叟傳家之寶」瓏玲玉」、蜀中唐門的」閻王刺」、五毒教的《毒經》，只是在去武當與峨嵋時發現附近有懸蒲宮的人出沒，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空手而回。
二人碰頭後，立即趕往訣天門，一到門口便碰到猴子與阿林從裡面出來，何婷婷與少姬見訣天門口守衛向猴子行禮，知道這兩人身份不低，便悄悄尾隨，將猴子與阿林在大街上痛打錦衣衛，巧遇古空空，又作客王成府上盡收眼底，至於古空空與猴子的對話更是一字不漏聽在耳裡，少姬這才明白訣天門主便是病書生與鬼猴，少姬一直對江湖上一舉一動時刻留意著，對於病書生與鬼猴自然再熟悉不過了，便吩咐何婷婷繼續監視，自己帶上金鉤蠍王去了訣天門，她雖不像毒老人對金鉤蠍王的習性瞭如指掌，但也對金鉤蠍王有過研究，所以十分順利地利用金鉤蠍王同類相吸的原理將病書生收藏的那一隻可以無限膨脹的金鉤蠍王招引出來。少姬知道有這麼一隻金鉤蠍王在手，將來就有能力與懸蒲宮對抗了，心中大喜，但她並不知道鬼猴也掌握了兵器塚的位置，畢竟對於青衣樓內一些細節她未作瞭解，所以少姬認為狼牙與病書生和鬼猴均是仇家，不可能是朋友，自然也沒想到兵器塚的所有武器均在這訣天門內，加上得到這隻金鉤蠍王一時高興，少姬也就忘了進一步查探訣天門。而何婷婷本在酒樓偷聽古空空與猴子談話，卻被一個潑皮騷擾，何婷婷心事重重，本就心情不佳，被這麼一攪和，不由一時火起，用閻王刺斃了這潑皮，後來便發生古空空與猴子出來見到的一幕。
而少姬在五毒教盜經時已留書給五毒教，命花之僕邀齊眾高手到五毒教一聚，而訣天門盜寶是臨時發生，只好事後親自送信到訣天門再馬不停蹄趕到五毒教通知花之僕，訣天門也在眾多門派中被邀之列。
隨後何婷婷又啟程趕往五毒教，總算在眾門派高手抵達前趕到，而少姬怕此時懸蒲宮這時有人來監視，已事先藏匿了。
這時何婷婷站在五毒教議事大廳，面對眾多武林豪傑，將這幾年的經歷一一道來，只是將自己與狼牙共度良宵與盜取金鉤蠍王一事沒提，敘說過程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以為在聽一個離奇的故事，這件事的曲折與複雜，離奇與凶險均大大超過每一個人的想像，到何婷婷敘說完畢，眾人久久也未出聲，頭腦中亂成一團，忙著從中理出一個頭緒來，最後是病書生先開口道：」請問姑娘，我訣天門在江湖上濟濟無名，為何也在被邀之列？」何婷婷道：」這一點，想必閣下比我更清楚，有機會我還要與閣下單獨談一談，現在說話多有不便，詳情容後再稟。」這時悟真大師開口道：」貧僧將姑娘的話簡單整理一下，姑娘的意思是說如今人間有異域妖人入侵，妄圖屠戳生靈，更有武林敗類為虎作倀但又不甘心落個兔死狗烹的下場，所以囚禁狼牙yu引得其友人上門以圖謀霹靂鋼是嗎？」何婷婷點頭道：」大致是這樣。」悟真抬頭朗聲道：」在座各位有何見解？」大廳上依舊一片沉默，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誰也不敢妄下結論，鬼猴以傳音入密對病書生道：」你可曾查覺咱們運回來的事物中哪一件像是霹靂鋼？」病書生皺眉半響傳音道：」哪一件也不像，如今那些古怪事物差不多都已弄清用途，想不出來哪一個有什麼特別。」忽聽一直未作聲的賽魯班鐵成鋼道：」能否請天涯閣少姬前輩獻身一見。」何婷婷道：」為防萬一，少姬前輩不便獻身，總之在下話已向各位說明，願意留下助在下救人的，在下感激不盡，若是不願，請將這消息傳遍江湖，希望能引得狼牙的盟友獻身。」鐵成鋼又道：」不管姑娘說的是真是假，這事我幫定了，先不說這件事關係到天下每一個人的安危，誰也不能置身事外，就沖狼牙這麼一個好漢子，真英雄，我也非管不可。」鐵成鋼話音一落，只聽一聲」阿彌佗佛。」悟真大師雙手合十，低頭道：」當年貧僧與幾位師弟不辨是非，圍攻青衣樓，殺死青衣樓數十條人命，一直以來，每每念及此事，便惶恐不安，如今青衣樓狼牙有難，貧僧再袖手旁觀，豈不是錯上加錯，貧僧也願助姑娘一臂之力。」」我也願意。」主位上花之僕霍地一下站起道：」我五毒教本來也算是個頗有聲望的門派，自從朱隱龍與何無傷一通胡攪，險些遭了滅門之禍，所幸何無傷總算有個好女兒，何姑娘你身為前任教主之女，這教主之位，本應是你的，但何無傷為人陰狠，所以才難以令教眾服其後人，事到如今，我相信姑娘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這一次也是重振我五毒教聲威的大好機會，只要姑娘願意，在下願讓出教主之位，請姑娘率領我們重返中原，再創乾坤。」花之僕慷既激昂，言畢雙手交叉於胸前向何婷婷行禮，何婷婷聞言不競熱淚盈眶，顫聲道：」多謝……多謝……」泰山劍派掌門關子昂道：」看來此事牽扯甚廣，難得這麼多年江湖朋友們稱我一聲劍俠，關某不敢愧對這個名聲，何況就算不去，也未必躲得了將來懸蒲宮為害人間時找上門來，所以不必多言，我也去。」鬼猴聞言道：」剛才姑娘說還有事找我們單獨商量，看來我們訣天門在中間說不定是個不能少的角色。我們自然要去。」」呵呵呵。」六指神醫寇天敵不由笑：」閣下還挺會找時候抬舉自己，不過我寇某也不甘人後，不是說那樊大有一關乃是考較醫術嗎？這一關寇某是當仁不讓了。」齊天烈也笑道：」難得咱們武林中這一次這麼多頭面人物如此齊心，在下不能煞風景，我去了！」此時唐冀中已走到何婷婷身邊道：」婷婷，唐叔叔什麼時候都會幫你的，你放心，這次有這麼多前輩高人，也不怕那懸蒲宮有三頭六臂了。」何婷婷咬著嘴唇，**點點頭，這會兒整個大廳就巫山釣叟歐陽博一個人沒表態，眾人不由齊刷刷望向他，巫山釣叟左顧右盼一陣，叫嚷道：」看我幹啥？你們看我幹啥？我有說不去嗎？你們都去了我一個人不去那不是等著別人笑我沒膽？」眾人不禁莞爾，花之僕高聲道：」想不到今天天下英雄齊集，一同衛道除魔，武林中百年來恐怕沒有比今天更強的陣仗了，就算那懸蒲宮有什麼神兵利器，量他也鬥不過我們整個武林。」」整個武林？」唐冀聞言抬頭道：」不錯，既然事情已到這份上了，我看我們不如聯名發英雄帖，號召天下英雄一起圍攻懸蒲宮，將這群妖人一舉殲滅。」」莫急！莫急！」悟真大師道：」唐掌門忘了我們當年也是號召武林同道圍攻青衣樓，結果鑄成大錯嗎，如今咱們對懸蒲宮一無所知，草率行事，萬一事情另有乾坤又該如何是好？」唐冀中不禁語塞，又反問道：」那以大師之見呢？」悟真大師道：」此事暫時不可張揚，得先查明情況再作定篤。」」話是不錯。」唐冀中道：」可該從何查起呢？」悟真大師轉向何婷婷道：」姑娘，並非貧僧不相信姑娘，但此事實在牽扯太大，為穩重起見，姑娘可有其他證據證明姑娘所說的都是真話。」何婷婷聞言不禁一呆，的確，她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雖說使用移魂**盜取各門派寶物足以驚世駭俗，但移魂**也並不是什麼武林絕學，在位的每一位高手都有能力使用這一招，只是威力大小的問題，若內力不及對方而妄加使用，弄不好自己反被移魂**反蝕，以致神經錯亂，何婷婷正在為難之際齊天烈開口道：」其實只要請少姬獻身一見不就可以了。」」可是……」何婷婷想到少姬無時無刻都面臨的危險，不知該怎麼回答。」婷婷，」唐冀中道：」我知道你的擔心，但如果是懸蒲宮果真那麼神遍廣大，耳目眾多，那我們今天這裡的談話也肯定不能逃過他們的監視，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只好能確定懸蒲宮果然在為非作歹，我們將堂堂皇皇向他們下戰書，那麼以少姬的資歷身份，正好可以領袖群雄，三山五嶽的好漢，定然受她任意差遣，她與懸蒲宮深仇大恨總有了斷的一天，如今大好機會還何必閃閃縮縮呢。」唐冀中話音剛落，忽聽一聲：」說得好！」從頭頂傳來，聲如霹靂，接著，又聽呼的一聲，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大廳中高手如雲，卻沒一個看清這人怎麼進來的，只見一團白影如絳雲天降，輕飄飄落在正中央，眾人面前站著一個華服婦人，莊嚴高貴，風華絕代，當真有如瑤池仙子下凡塵，這婦人正是少姬。」娘！」何婷婷驚喜地呼喚一聲跑上前，少姬拉住何婷婷手，憐愛地撫了一下何婷婷的秀髮，再抬頭掃視群雄，凜然生威。」你們要證據嗎？」少姬朗聲道：」不怕告訴你們，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我們這般作法，只是希望狼牙被囚的消息傳遍天下，同時也提醒狼牙的朋友，不要輕舉妄動，如今消息已然傳到，我們也就暫無其他打算。至於你們去不去天涯閣，我也不關心，就憑你們想同懸蒲宮手握天神法寶的樊大相鬥，哼！也只是送死罷了，不過此事終歸事關天下萬千生靈的安危，你們作為其中一份子，該不該為此事盡一份力，你們自己去想。」少姬掏出一張白紙，隨手一甩，那白紙平平飛向悟真，悟真伸手一接，將紙捏在手中，但悟真心裡卻大吃一驚，將一張白紙甩出，飛到他人面前這份功力他也有，但紙是輕柔之物，要像少姬這樣甩出之後緩緩在空中平飛，這份內力，他自己再練一百年也未必有這個境界，如此一來，對於少姬的五百多歲的年齡心中不由信了幾分。
少姬道：」這份乃是指引你們往天涯閣的地圖，去與不去，你們自作決定，我們娘倆要先行一步了。」言畢不待眾人答話，少姬拉起何婷婷的手，忽啦一聲飛出了大廳，如離弦之箭，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大廳中沉寂了好一會兒，唐冀中忽地奔到悟真面前道：」大師，我不再多想了，我要火速趕往天涯閣，你將地圖給我。」那邊五毒教主花之僕一蹦而起，叫道：」我也去我也去，地圖給我。」大廳中頓時亂了起來，所有的人都跑到悟真大師面前去索要那張天涯閣地圖，性急的齊天烈還伸手到悟真手中去搶。」不要搶！不要搶！」沉穩的悟真大師見這幫成名的武林豪傑一下變得如同菜市場搶購的百姓一般，不由一陣手忙腳亂，不由朗聲道：」既然大家都要去還搶什麼？我們一齊動身好了。」」那好！幾時動身？」鐵成鋼問道。
悟真道：」我們總得安排一下，這樣吧，老衲這就去將地圖復錄幾份分交各位，大家先稍作整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莽撞，待各位考慮周詳，明日一早，我們在此集合，一同出發。」眾人聞言紛紛點頭，也不向主人花之僕道別，一轟出了門，花之僕不在意，對悟真大師道：」大師，請隨我到書房。」鬼猴出門時拍開阿林的**道，一手捏著阿林的手道：」有話我們回房說。」說完二人快步出了門，病書生與猴子緊隨其後。
四人回到房間，正yu坐下商量，忽聽呼的一聲，兩條人影突降眼前，正是在大廳中離去的少姬與何婷婷。
四人呆了一下，鬼猴最先回過神來，拱手道：」原來是少姬前輩。」少姬點點頭，道：」你二人便是鬼猴與病書生？」鬼猴與病書生同時點點頭。
少姬又問道：」你二人為何要收藏金鉤蠍王。」病書生道：」與少姬前輩一樣，我們也是為了對付懸蒲宮。」少姬道：」的確，只要樊大尚未拿到霹靂鋼，有了金鉤蠍王對付懸蒲宮就易如反掌。可是事後你們如何處理那只巨大的蠍呢？」病書生道：」這也是令在下傷腦筋的一個地方，所以，不到萬不得以，我們不會往五行山去養成金鉤蠍王。」少姬道：」如此說來，你們並不打算在對付完懸蒲宮後稱王稱霸。」病書生道：」就算我們稱王稱霸了，可相對天狼星諸神，不過與螻蟻無異，其實天子庶民，均不過宇宙中微小塵埃，在下早已厭倦江湖紛爭，若不是掛懷懸蒲宮中尚有至親之人，根本不打算踏入江湖半步，」少姬凝視病書生半響，又看了一眼猴子和阿林，微微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們就是狼牙的朋友。」鬼猴聞言疑道：」前輩何出此言？」少姬道：」狼牙這一招的確高明，樊大作夢也想不到狼牙會同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結成同盟。」鬼猴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們與狼牙之間其實並無任何協議，索性道：」咱們的金鉤蠍王是前輩取走了嗎？」少姬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道：」既然你們是狼牙的朋友，那麼金鉤蠍王還是物歸原主，反正金鉤蠍王最後養成還是得靠病書生。」病書生雙手接過金鉤蠍王，有點不敢相信少姬這般輕易又將金鉤蠍王交給他，疑惑地抬頭看少姬一眼，少姬道：」我相信狼牙的為人，自然也相信他的朋友，我已是無能為力，能不能救出狼牙，全看你們的了。」病書生本想告訴少姬，他與狼牙只不過在食人島之戰時有一面之緣，但他彷彿受了很大震撼似的道：」前輩放心，我們不會辜負了狼牙對我們的一番信任，明日我就隨前輩動身前往天涯閣。」少姬搖搖頭道：」不！你不能去，你身負養成金鉤蠍王的重責，還要從兵器塚中找出霹靂鋼，只有這樣，才有把握對付得了懸蒲宮，我這次回天涯閣，目的是試一試樊大的深淺，看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們便能知已知彼，萬一不能……」鬼猴聞言大聲道：」前輩，他不能去但我可以，請前輩勸說群雄不要送死，只有我們訣天門才對付得了懸蒲宮，我們也有火器。」少姬道：」你去是可以，但勸說群雄就不必了，此事關係到天下蒼生，他們身為天下蒼生一份子，也應當盡一份力量，再說這些人終歸個個都是江湖頂尖人物，沒準有人能想出辦法對付懸蒲宮也不一定。」少姬話音剛落，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名五毒教教徒在門外敲敲門道：」幾位貴客，教主想請訣天門門主與少主往花廳一敘。」鬼猴應聲道：」請轉告教主我們即刻便到。」病書生轉頭對猴子道：」只怕是為了你同花奴兒的事情。」猴子聞言一愣，鬼猴對少姬道：」前輩，既然應允在下隨行，那明日一早，在下便在五毒教外曬藥坪相候，我們一同回訣天門召集門人，與懸蒲宮決一死戰。」少姬沉吟一陣，點點頭，鬼猴又道：」既如此在下另有要事要同花教主一敘，失陪了。」少姬作個請的手勢，鬼猴拉拉猴子的袖子，二人出了門往花廳而去，待二人走後，少姬將目光移到何婷婷身上，輕聲道：」這裡有個人你得認識一下。」何婷婷一轉頭看到一側一直一言不發的穆阿林，穆阿林盯著何婷婷的眼睛，二人之間的目光交換著千言萬語。少姬道：」這位穆阿林姑娘是你狼牙大哥認識你之前的相好，你聽過嗎？」何婷婷點點頭，她記得樊大對狼牙說話時有一句」沒想到你的美嬌娘不是穆阿林……」那時她就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少姬對穆阿林道：」姑娘，你可知道，狼牙與我女兒婷婷已經成親了。」少姬以為穆阿林聽到這句話會臉色大變，誰知穆阿林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恭喜你們。」穆阿林表面的冷靜沒能瞞過病書生，他與阿林相處多年，知道阿林對狼牙用情之深實在非言辭所能形容，病書生輕歎一聲道：」阿林，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吧。」阿林搖搖頭，少姬道：」看到你這麼冷靜我也就放心了，狼牙英雄了得，原本就容易討人喜歡。不過天下男子甚多，姑娘大可另覓佳偶，看姑娘神色如常，想必已經接受事實，那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講了。」病書生轉過頭低吟了一句：」悲傷到極原無淚，大痛初臨轉不知。」少姬聞言一愣，她不禁又仔細打量阿林，見阿林神色坦然，但立在那兒如石雕般一動不動，才明白這少女其實心痛如絞，正是太過傷心，反而看不出難過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拉拉何婷婷道：」我們走吧。」這時穆阿林樸通一聲跪在少姬面前道：」求前輩允我同行，往天涯閣與諸位一起營救狼牙。」少姬面有難色，其實看到阿林清麗脫俗，純真可愛，她不禁也對這少女大生好感，但如果帶阿林前往，萬一她與狼牙舊情復燃，豈不危及自己義女的終生幸福，不由心中躊躇不定。
這時何婷婷見少姬久未出聲，便開口道：」娘，帶她一起去吧。」少姬詫異道：」你確定？」何婷婷點點頭，少姬歎口氣道：」唉……可憐天下有情人。」而後轉身對穆阿林道：」好吧！姑娘，跟我走吧。」穆阿林轉過身來，向病書生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少姬一手攜著何婷婷，一手攜著穆阿林對病書生道：」請轉告鬼猴，明日一早我在曬藥坪相候。」病書生拱手道：」少姬前輩保重，在下等候各位得勝歸來。」少姬三人轉身出了門，病書生呆坐了一會，心中正在思慮自己該幹些什麼時，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鬼猴與猴子走了進來。」少姬前輩已走？」鬼猴問病書生道：」阿林呢？」病書生道：」阿林隨少姬同去了，狼牙有難，阿林豈會坐視不理？少姬留言明日清晨在曬藥坪與你碰頭，你火速通知訣天門弟子準備出發吧。」鬼猴點點頭，仰天道：」養兵千日，終於要大派用場了，希望咱們這五年的心血沒有白費。」病書生道：」花教主那兒怎麼說？」鬼猴道：」猴子與花奴兒已有夫妻之實，這門親事他想推也推不掉，再說猴子好歹也是少主，不算辱沒了他家女兒，所以他也並無異議，我與他商定從天涯閣得勝回歸之後，再大排宴席，慶賀一番。」病書生道：」理應如此，我也回訣天門吧，過不久，我便去到五行山，準備隨時養成金鉤蠍王，你出發之後，記得傳遞消息，讓我知道你們狀況如何。」鬼猴點點頭，又轉身對猴子道：」你就留在五毒教，好好陪伴花奴兒。」猴子道：」爹，我怎麼放心您一個人出發？」鬼猴道：」我知道你想去，但此去天涯閣實在凶多吉少，萬一我有不測，你記住一定要找出霹靂鋼，助你師伯養成金鉤蠍王，往後天下蒼生的安危，就全繫於你手了。」猴子念及鬼猴此去很有可能一去不返，心中一酸，道：」爹……」鬼猴撫摸著猴了的頭，微笑道：」不必難過，我這一生作惡多端，如今能有子送終，又有幸承擔天下興亡的使命，我夠了。你要記住，我若有不測，那麼你便有千難萬險在後頭，不可只念著報仇雪恨，而忘記自己使命所在。」猴子**點點頭，他雖然心中仍覺得自己不想多管世事，但面對父親重重囑托，卻再也無法拒絕。
病書生望向窗外，憂聲道：」快點吧！太陽就快下山了。」鬼猴與猴子抬頭看天，見到一輪火紅的太陽，緩緩沉向山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