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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章 冥限禁獄 文 / 一一

    皎潔的月光結實地籠罩在這片府邸上,眼前整片陰森又無形中散射出威嚴的府院被一片灰白暈染,刻有「天曹府」三字的血紅牌匾赫然與屋面的綠色琉璃瓦相互映襯。正殿置於院落的正中,向四面張獠,勢態再向中心收縮。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有力地渲染了冥限地府恐怖存在的唯一。

    應當是受自己心境的影響,心裡頭更湧上種稍動不安的壓抑。

    殿前瘦骨嶙嶙筆直向上的樑柱,支撐著上部複雜交織的梁架。再加上周圍有限空間內的空曠荒涼,我頓時感覺這裡的一切都很不明確,那種存在的不肯定和靜止的流動,似乎這殿沒有絕對明確的體形。隨時都將脫離地面沖天而起。只有永遠陰冷的幽石道讓我有種腳踩實地的塌實。

    噬魂鬼在一側大獻殷情,不厭其煩地著向我述說天曹五十二司主的權勢和威風。其用意應當是想暗中開導我如何利用這份超然的權位胡作非為。

    而此時我的腦際中卻是洩氣之極,實在就想一口咬死這只蒼蠅算了。可是自己又不能,更若不表現出點與他臭氣相投的興趣,說不得就能引起這奸詐小鬼的懷疑。於是也就任憑他說的天花亂墜,自己聽半句漏一句,偶爾含糊地吱唔著配合他。

    猛然間,其中一項特權卻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首次打斷他的話語插嘴問:「你剛才說什麼?我聽著不太肯定!」

    噬魂鬼重複一遍道:「除卻重犯,各殿天曹司主可以任意赦免其所屬殿獄之下的罪魂,就是罪惡滔天也不過憑司主一句話便能改變其刑罰,」

    原來自己此時的身份已完全可以超然於地方刑法約束之外,卻不知這天曹司的職位這兩天給予了自己於地府行動天大的方便。

    我聽得清楚後,再打斷問道:「何謂重犯?」

    噬魂鬼本意是為了提醒將來若有不測我當可利用權職保他小命,現在則滿心不能理解為何我單對那些囚魂有如此大的興趣,又不敢掃我的興致解釋道:「原本只是些太誇張做惡的冥將鬼卒,後來天冥開戰後,鍾殿主將那些個惡者打入十八地府之下的修羅界。如今全是些不懼死滅,無心念戰的冥將。」

    我假意恨恨問:「既然不能為我冥限所用為何不殺雞敬猴?」噬魂鬼聞言曬道:「司主倒也是心恨手辣的角色,只是鍾殿主的意思是不能便宜了他們,就讓其受盡刑罰,更以活例來告戒其餘戰將!」

    我頓時心中駭然:這鍾馗行事倒是殘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比一死了之確實痛苦無數倍。附和道:「嗯!這招確實受用,無愧於冥限地府的掌權者!」話語再轉,終於問到主題:「那些天限戰俘可算其中?」自己想到的是地藏或者就在其中。將來的事,誰也沒法說個准。先探過再說!就算沒法營救,說不得也能從他口中得到些有力的訊息。

    噬魂鬼聞言大感愕然,心中生疑,直勾勾地望著我暗自揣摩。我稍微湊上前壓低聲神秘道:「奇怪嗎?你當然不知我的『九冥噬轉輪』神功的秒用。可以直接煉化其陽神靈氣為我所用,天限神魂於我可是難求的靈丹妙藥!何止是ri進千里。」

    噬魂鬼為我隨意捏造的神功**深深震懾,恍然大悟,卻又似乎有難言之隱囁嚅道:「原來如此,只是這有些為難。司主」我笑道:「怎麼?不方便?你不知我若是能神力大增,更得呂王賞識,予你豈非更有好處?」再見他沉吟不語左右為難,加重籌碼道:「嘿嘿,若是我滿意,說不得便將此神功傳授於你!」

    噬魂鬼猛然間像下了一個莫大的決心恨道:「如此小的也豁出去了,小的只求司主為小的求得放生司一職,至於司主神功小的卻是不敢賒求!」

    我見他終於落入圈套心中滿意,口中卻道:「你這小鬼,倒是時刻不忘偷食魂靈,好,此事你我就此拍定,只是屆時遇得上好魂靈莫要忘記為我留得幾束!」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行至天曹殿側露天廊道上。以擂武為借口,我決定明晚便往禁獄。地府暗無天日,不分晝夜。所謂明晚,以冥限計時就是yin月的一個落起。噬魂鬼這才滿心歡喜,飄閃告退。

    另外,根據噬魂鬼所言,他根本無需任何準備。大凡冥限九殿刑罰地獄之外的牢獄,進出者都需手持殿王之上的赦行令牌。而包括天曹司在內其上的權勢者——三司,六案,則可以免去。因為這些俱都乃冥限地府的中堅頂粱,所有緣由最終仍可以用兩個字解釋:權利!

    四周寂然無聲。廊道一邊空曠,以天地為棟宇。另一邊與僅一壁之隔偌大的天曹大殿緊挨著。這裡更彷彿鬱積了幾千年的怨氣。往裡看去,陰氣通過空廊、簷廊和門窗滲透出來,與隱約的月光灑下組成的一系列串聯飄忽的白影,溶蝕在黑幽的廊道另一端的昏yin裡。

    我瞪著眼睛往裡走,滿腦袋塞的是明晚的行程,自己要如何做的手腳乾淨不留一點痕跡。心中打定的第一個主意就是:所有知悉者一個都不能留!

    轉過一個詭異的曲折,發現自己赫然置身於調休的寢室之外,那一扇血色古木門特別引人注目。

    正待開門,卻為一邊飄起的聲響嚇了一跳。

    「我與舍友唐突來訪,打攪司主清休!還望不要見怪!」

    撲騰跳動的心險些就飛將出來,我撫著驚惶未定的胸膛忍不住埋怨:「拍鬼片啊!至於這樣嗎?」定睛一看,是ri直和一不知名的奇士閃現。那士長相油黑,讓人懷疑不是剛從煤窖裡爬出來,便是才於非洲度假歸還。一身著裝更是可圈可點,雖不至於補丁加補丁,也是酸皺不堪。此士應當是包拯,除卻額頭少了一記醒目的白月牙胎記,其餘一切與傳言吻合。

    那士見我從頭到尾不住地打量著他,升起一副漂泊凜冽之氣的神色。誠然沒有一絲不自然的感覺。反而是ri直在一邊埋怨道:「司主見笑了,舍友素來便是不注穿著禮節!」

    我這才察覺自己失禮了,其實自己哪裡是在乎這個,只是心中無法壓制對這傳說中的人物的景仰。急急道:「哪裡!哪裡!累你們久等了,我們進房再說!」話畢親自上前為他們打開房門,尊敬相待。

    包拯見此面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顯然是想不到我這個天曹司主竟這般善處,先前對我及沒有好感而懷有的牴觸心冰消瓦解。再在一邊ri直的不住催促下,才猶豫著隨他之後踏入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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