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四章 源渡介引 文 / 一一
華魄珠劇烈地跳動,一個聲音悠然在我思維某處響起:「老夫這一子落錯,竟沉睡萬年有餘。承我踏幽者,天命所屬!既有定數,就讓老夫來完成起這源渡的引介!」
太幽!
腳底湧泉**應聲生出一股奇怪的溫熱,以電光火石的速度融入智慧源星雲中,剎那間將細微的陽靈氣激發至與yin靈氣平衡的強大。二氣交吐環生,頃刻解去我靈脈的僵麻和思維的苦痛。
心中的浮躁化去,身體轉為那股溫熱的靈氣所控,無法自主!溫熱再長新勁,遍走週身,最終化做一種虛無的感覺。靈氣如千重渦旋的暗浪般湧向一個焦點,環繞的智慧源星雲再次凝縮成一顆泥丸。
返樸歸真!
太幽開始以靈感交流的方式詠誦心法:「氣守靈台,萬念歸一,身如琉璃,心寂涅盤,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只一剎那間,凝縮回原狀的智慧源泥丸猶如一顆醞釀成形的星宿,開始緩緩自轉於虛無中。
我知道自己的神力不時將突破極限,再上一個新階層,靜下心來,受太幽的琉璃涅盤心法渡引,沉入一派澄澈明靜的平和中去。
「餘下的暫先交由老夫我來處理。」我尚未有表示便失去了對身體的主控權,感覺卻是出奇的敏銳,所有太幽意念對週遭事物的感觸毫無半點遺漏地反映在我的思維處,伴隨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我不再是我!我依然是我!
風師的音線在蚩尤耳邊再度響起:「冥主是否感覺有股異樣的波動?」蚩尤顯然感受到這股異樣的靈氣波動,面無表情,凝重頷首。
就在這片語交接的時刻。
「我」(太幽)向下疾閃至五道,池頭夫人擂戰場間,雙目幽光電閃無視二將的存在,直望向黑火階台上傲立的暗黑霸主,沉聲道:「悖離本初,天理難容!」
聲音不大,竟清晰地響起在眾冥將耳鼓內,顯然是「我」蓄意催力吐出所造成。眾將心中頓時震撼,生出莫名沉重的壓迫感。弱勢鬼卒耳內更有如針刺般劇痛,難受的幾欲將頭撕裂,才能渲洩乾淨!
呂王心受同感,加上完全不能相信我的所做所為,呆若木雞。
一邊池頭夫人駭然雙腿發軟,險些攤倒。五道從無神狀態中驚醒過來,滿心迷茫不知所然,在這股攝魄魔音下,不由分說先向後怯退數步。
暗處的飛廉渾身劇震,更險些就將自己暴露出來,頓時陷入左右兩難。這是他絕對想不到的境況:一個已經消匿萬年,成為傳說的強大;一個因意見不合,分道揚鑣讓他再無處覓尋的老友。
蚩尤雙目閃過殺機,鐵青著臉道:「太幽!」
兩道音波在無形間相融對峙間,冥將鬼眾耳鼓內的魔音銳減,卻猶然殘存。
「我」眼中再射出複雜的神色一閃即過,冷淡道:「蚩尤,既然你執迷不悟,也就休要怪我一而再三地與你為敵!」
這番話再一次將此二巨頭拉至敵對的立場上。言語間更透漏出一股不把蚩尤放在眼裡,吃定了他的跋傲。試問此刻的蚩尤哪裡還忍耐得住,怒叱台下:「你們兩個,給我殺!」
他確實是給氣糊塗了!
要知道,早在撼天地一戰前夕,擁有無上神力的冥限二大巨頭聯手都不能從太幽手中佔得優勢,更讓其在誅仙陣下安然脫去。如今這在太幽眼裡實可算是蝦兵蟹將的小角色又能奈他何?
擊殺令下,只見「我」悠閒負手,腳下一波黑幽光漾開,身形瞬間便出現在池頭夫人一側。
再不到一個眨眼的功夫,全場靜聲。
震天喝叱聲響在沃燋山上空天際間蕩漾經久不散。
沒有敢輕舉妄動者!
所有將帥鬼卒此刻都滿臉不能置信地望著池頭夫人魄散漸漸透明消失的身體。
五道更露出惶恐之色:遇上這般詭異莫測的招數,何只是防不勝防,簡直就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其實怪不得他如此所想。
在場的將帥無一不是歷經大小無數戰鬥過來的,除去鍾馗、呂王等只堪堪把握到「我」那飄忽閃動的行跡,其餘佔絕大部份的還不是一樣連「我」的邊都絲毫摸不到。而就算強橫如一眾上古冥將能清楚看到「我」是依仗踏幽冥咒,配合莫名的殺咒一舉滅殺此女又如何?畢竟看到和反應之間那段極短的差距,也足以讓他們實難全身而退。
「我」一擊立威,再踏幽光。
「啊!」
一聲摻嘶,五道往後拋跌,還未落地便被一團幽光吞噬。
這有著天壤之別的實力差距,根本是單方面的殺戮。
池頭夫人本身精通惑殺之術,五道更是冥限地府不可多得的高手,連一個照面都算不上,一絲yin靈氣都發揮不出,渾然不覺中就形消魄散。
所有冥將的面孔俱都緊張的繃板著,神經都拉得緊似弓玄一般
蚩尤看得渾身一震,腦際稍有清醒。
這時,風師終於再次下了個決心,身影驀然閃現黑火階台上空,傳音道:「冥主還等什麼?莫要再叫我冥限損兵折將了,就算能勝,犧牲之大也是難以彌補的。」言下之意當然是叫蚩尤親下,再次與之聯手共抗強敵。
飛廉這一現身終於打破場中一度為時極短的僵持,掀起一陣騷動。眾將這才驚覺原來他在與炎帝最後一戰中未曾寂滅,更一直躲在暗裡行事。
「我」輕咦一聲,對風師的出現極感訝異,忍不住脫聲道:「飛廉!」
飛廉沒有一絲笑容,冰冷冷道:「既然撕破臉面,我們就手底下分個明白!」
驚天動地的狂吼響起,丈逾高的陣陣囂風巨浪層疊狂湧開去。下方冥神頓感腳步不穩,急忙運起靜心咒法。
盛名之下無虛士,如此魔力,確是連神也遍體生寒。看來隨著「我」徹底的站在與暗黑界對立的立場上,我倆間的情誼也再不復存在。
此戰再不是「我」先前所想的那般輕鬆易與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念才至,便落空!
在飛廉的示意之下,八yin鬼口中喃呢有詞,森羅殿上空翻騰的黑霧隱隱吐出絲絲朱紅光線,交結形成網狀撒下。一下子把整個沃燋山封死在這張朱網之內。
閻浮天羅網!
「我」臉色微變。
閻浮天羅網一經捕撒,便不受施咒者影響的存在,封閉了所有退路,更封印了所有空間挪移的法咒,頗有點關門纏鬥的味道。
黑雲轉眼便如鐵塊般凝固,將天遮的嚴密,漸漸下沉。一切都跟著暗淡起來,只有天羅網隱約閃爍朱光。
黑火階台上下兩道不同的殘影流星般劃向「我」。
眼見脫走無路,「我」終於打消「走為上」的念頭,迎殺上前。
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誰能叫誰載頭,尚難下定論!
三巨頭再次正面交鋒,時光彷彿倒流萬年。
依然是難解難分之局!
交纏鬥恨間,任憑「我」將踏幽法咒發揮的如何恰倒好處,都無濟於事。蚩尤太強橫了,無堅不摧的無上罡氣叫「我」束手無策;飛廉如風般狡捷多變,雖然奈何「我」不得,也叫我咒咒落空。
然而正是這樣的難解難分才是最致命的。「我」心底明白:如此以往,不消多時,死滅即刻降臨!
再纏鬥了片刻,「我」終於敲下做殊死一搏的最壞打算。
當風嘯聲中暗暗響起雷鳴聲時,「我」深一提氣,口中默念彌介冷溟訣法咒,身影向後閃退,隨即化做雙重流影於二股向前閃游,若有似無的魔氣之後分迎對上。
乍看之下,雙影速度比之先前不知道慢上多少拍,似乎毫無驚異之處,落在知悉者眼中卻不再陌生。
氣化分身,踏幽跡最高境界!
蚩尤、飛廉面色凝重,將護身罡氣提至極限,絲毫不敢鬆懈。二巨頭當然知道氣化分身一現,眼前所見俱都是虛空幻影,實體早以一個無法把握的高速遁入踏幽空間,不知潛伏左右何處。
這便是踏幽跡厲害處:要麼無法把握,要麼無處落手!而只有天魔才切身體會到踏幽跡氣化分身最厲害之處,幻影與實體同樣具有攻擊性,力量更絲毫不減弱半分。真個叫打的白搭,挨的實在!正待傳音醒示二主。
這疾速、無跡可尋的魔氣便將二巨頭抽了個正著。
魔氣渾然不受其護身罡氣的影響,視若無睹的一個勁往二巨頭靈脈位處猛鑽,不將其魂魄攪得粉碎誓不罷休。以蚩尤與飛廉的老練,也頓為這股魔氣大感頭疼:本屬於及其霸道的法咒,卻偏偏吃軟不吃硬。無奈之下體內那早蓄滿爆炸性神力,變得即陰柔又沉緩,吐納間將鑽入體內的魔氣化盡,氣勢也登時減弱兩分
「我」的雙重虛影此時更已然迎至,抓住這微小的幾乎一閃即過的空隙,整齊劃一分揚雙手,數點螢光左飄右閃,分灑向上下前方。
風師無法抽身閃避,略一錯愕,感覺到一個不可測知的危境,終於硬接下這一著。
囂風疾遽,空氣一股股旋轉起來。
蚩尤在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挨著頭皮貼上了詭異的熒星點。
這時,怪異的景象赫然呈現在眾將眼底。上方飄閃向風師處的螢光在空旋風中堪堪打了幾個轉便消逝怠盡;而下方撒弱的螢光抖動起來,化做無數白色光點頃刻閃耀幌旋於蚩尤週身上下。
沒有星際爆炸的震懾力量,也沒有能吞噬一切的空間力場。
蚩尤只道是掩目的幌子,眼前一片白芒不過是擾其視線,頓將無上神力流布體內,達至撼天地一戰的顛峰狀態,額頭現出一道閃電似的淡淡疤痕,出手間全力推動毫不留情。
大地突然戰慄起來,天穹也顯得張皇失措,用隱隱的呻吟來響應。當這奇特的呻吟聲由遠極近迅速蓋過隱隱雷聲時,緊湊的電刃一道接一道地閃劈而下,轉而跡滅。
那頻密雜亂,毫無準頭的,此刻雖然也逼得無論是「我」的實體還是幻像都左右閃躲,白光卻將其可怕xing表現出來:與黑洞性質對立的白洞尤地脫現,凌厲的靈氣湧迫吐出,一聲震天聲響,連鎖反應掀起一系列的爆炸。有多少道電刃劈下,就有多少個爆炸對數,破壞力更與其不相上下。
納吐玄瞑鑒!
烙印攻擊者的神力強弱,蛻變成白洞以其力還吐其身!
沉渾的黑雲發狂般在空中奔走,越發黯淡。
蚩尤嘗盡了自己的苦頭,被衝擊得噴出一口口綠血,情景淒厲至極。當最後一聲炸響過後,身形如傀儡般硬生生被拋向後方。
全場呆木:暗黑界至高霸主竟在一念之間落得如此下場!
「我」再無暇多想,腳踏幽光,殺將上前,勢必趕至飛廉之前滅去此最大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