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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六節 初顯好感 文 / 旌歌

    不時有細小的水珠從頭頂的枝葉間滑落下來,濺在炭火中,發出一陣絲絲的聲響。三人圍著篝火鋪開油布,像每一次露宿林間一樣,睡了。

    然而,真的能一樣嗎?

    也許在玲兒這裡,跟平常沒什麼區別,面前的這位法師面相和善,又自幼在這毒蛇山谷中長大,深諳此處地理,明早就能帶著自己和小姐離開這個荒山野嶺;彼此在短短一個月內連續三次路遇,挺有緣分;除了事前並不知道他是一名法師外,其它的實在沒有什麼可讓自己憂心之處。想到這些,玲兒內心不但沒有半點顧慮,甚至還很安然。這一夜睡得不但沉,還挺香,一覺到天亮。

    但凡處於陌生的環境,陌生男人對於女子來講,只有兩個感覺:要麼就是危險,要麼就是安全。此時仇記在玲兒內心中的感覺,顯然是後者。有了安全感的玲兒,睡起覺來能不舒心嗎?

    在欣瑩這裡呢?

    表面上欣瑩是睡了,和玲兒一樣,側臥在那裡,雙目闔閉。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內心的煩亂不已。為什麼亂?為什麼理順不清?這就是她一直在苦苦思索卻又不得其解的問題。她只能憑著回憶追蹤到這亂的起始源於和面前這位法師對視後,自己將目光挪開的那一刻,可是,這究竟都是為什麼呢?

    欣瑩覺得自己有生以來從沒遇到過這樣的難題,凌亂不堪,卻又毫無頭緒。

    飽受困惑折磨的欣瑩,這一夜便睡得渾沌非常。輾轉反側良久,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根本就沒睡。正在她感覺週身酸軟不已,乏累至極的時候,忽聽耳邊有輕微的葉梗折斷的聲響,忙睜開眼,卻看到仇記剛從外面回來,腳踩在落葉上,故而出聲。

    仇記進來時走得本是躡手躡腳,未想,這位小姐耳朵還真尖,居然被驚醒了。看到欣瑩兩眼泛紅,便關切地問道,怎麼,昨夜沒睡好?

    在欣瑩的記憶中,自小到大,除了父親和玲兒,還從沒有聽過第三個人如此關切地問詢自己,當下心中便湧起一股暖流,隨即坐起身,微笑著回道,嗯,還不太習慣。

    欣瑩這一笑本是禮節性地一種表情,作為對他人善意地關切所做出的一種回應。可這個淺淺的微笑,在仇記這裡就完全不同了,細細品咂一番過後,仇記的心裡簡直樂開了花。心裡一樂,嘴上就不自主地也跟著樂了起來,看著欣瑩,呵呵地笑,直到發現欣瑩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詫異了,這才感到太過失態,忙收了口。

    有書友可能要問了,這仇記一大早出去幹什麼去了?前面已經交待過,仇記在欣瑩和玲兒面前把話說得又圓又滿,有駱駝不吹牛,就差沒打個保票了。可仇記自己清楚,那番話裡的水分有多大,再加上骨子裡還有那麼點嚴謹的作風,沒有完全被放蕩不羈所取代。因此,昨天夜裡臨睡前,仇記心中便埋著這檔子事,今天天剛濛濛亮,就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幹啥去?觀風采點,熟悉地形。最起碼,剛開始的時候給這主僕二人留下個好印象,初始印象打好了,後面即使有些出入,也能被漸次包融;別走出沒兩步,自己先抓了瞎,臨陣無退路,先期印象搞砸了,以後再想挽回可就得費了老勁了。

    此時天光已經放亮,太陽雖然還未露出頭臉,卻也在東方先行拋出一副「魚肚皮「。

    二人枯坐了一會兒,都想找個話題打破此時的冷場,卻又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二人」當然就是指仇記和欣瑩了。作為第三者的玲兒昨天這一夜睡得沉,睡得香,一覺到天亮。此時天已經亮了,玲兒也就醒了。

    醒得真是時候,要不咋說玲兒這丫頭生得巧呢?

    玲兒先是伸了個懶腰,與坐起身基本保持同步;懶腰伸完了,放下兩條舉在空中的胳膊,看到仇記和欣瑩都在看著自己,便說道,咦,你們都醒了呀。

    時仇記和欣瑩正不知說些什麼好,頗覺尷尬的時候,恰好玲兒就醒了,便都扭頭去看玲兒,聽玲兒這麼一問,幾乎是同聲道,是啊……

    欣瑩扭過頭來看了仇記一眼,仇記也在看著她,忙將頭臉扭了回去,不再說話。

    仇記看了欣瑩一眼,見欣瑩已經將頭扭了回去,便接著道,昨晚睡得還好吧。

    玲兒看了看仇記,又看了看欣瑩;小妮子先是微微一笑,繼而回道,好,比在客棧睡得還好;什麼都沒聽見,更沒看到。

    欣瑩聽了這話,抬眼瞪了玲兒一下,玲兒就裝做沒看見,把臉揚得高高的,上面掛著壞壞的笑。

    仇記聽了這話,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當然不知道這主僕二人沒事常拿對方開心的內情,以他的理解,以為玲兒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鎖著眉頭在一旁想了好久,仍是不得明裡。正在他想要試探著去問玲兒這句話所喻何意之時,玲兒已經搶先說道,哎,這位公子,沒想到你還是一位法師。

    仇記一聽,怔了一下,笑了。心想,自己這裝扮的工夫還真挺出色,本來以自己的想法,只要旁人不知道自己是法神就可以了。平時僅是喜歡隨意的平民裝扮,沒想,這樣一來,竟連自己的法師身份都因此隱匿起來了。

    這些內心中的想法自然都是一轉念之間的事情,聽玲兒問向自己,笑了一下,回道,對,我是一名法師。

    那,你的名字叫什麼,呆會還要趕路,老是「公子」「法師」的叫你,也不太合適。玲兒又問了一句。

    欣瑩聽玲兒這麼一問,也把臉朝仇記這邊側了側,雖然眼睛仍看著地面,可那動作表情讓人一望便知,她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我叫……記。仇記在這裡稍頓了一下,雖然世間重名者甚多,不過他實在是不想跟法神扯上丁點關係。

    哦,玲兒點了點頭,那我以後,就叫你記大哥可好?

    好,當然好。

    玲兒這邊問完了,站起身理了理頭髮,便去收疊鋪在地上的油布。欣瑩在一邊卻揣著個問題,心思不定。這個問題實際上自昨夜就已經萌生了,只是一時有些不好去問。自己感覺不好問,又見玲兒沒有了半點問詢的意思,想了想,矛盾了一番,還是靠自己吧,這丫頭,若是沒旁人點醒,想必是不會去問這個問題的。

    記,欣瑩吐了個「記」字後,才把眼睛轉了過來。你師從法學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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