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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6章 文 / 藍色天體

    銀城裡有多少人是有數的。可是銀城裡有多少內務警察就是個迷了。確切的數字誰也說不清。除卻穿制服的,還有暗探。除卻暗探,還有眼線。除了眼線,還有隨時隨地冒出來的告密者。當然,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內務警察。所以這是個迷。

    不過不管誰來了這溫柔鄉,就都是客人了。管他是專程來玩的,還是順便來看看的,公事路過的,特來檢查的,都是客人。總之,把來的所有人都當客人的時候,你就不會生氣了。月季這麼寬厚待人,便有了溫柔鄉里的好名聲。

    想不到內務部的人連遠征軍的官兒也敢抓。真不知道辣根草那老傢伙犯了什麼事。月季送別了搜查隊的警官後,心裡還在兀自想著。感情誰都把俺這地方當藏污納垢的犄角。尋快活的時候,那你就別來啊!真是,嫌!她這裡正怨著呢,後面管事的過來跟她耳語了幾句。

    午時,這院子裡,樓上樓下生意冷清。不過等到了夜裡這裡可就是另一番繁榮似錦的熱鬧場面了。雖然生活在地下,本無所謂白天黑夜之分。但是,津卡瑪人還是遵循著祖先在地面生活時養成的習慣。在地下城裡分晝夜作息。要說有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任何一座城裡都有長明地段。在長明地段燈光和各種行政、技術部門、商務、娛樂等活動永不停息的進行著。夜人部落在其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這些被稱為夜人部落的人群,和大部分選擇白天工作,晚上休息的人相反,他們白天睡眠,晚上工作。

    夜人部落起初是這些人給自己起的別緻稱呼。傳之社會後,在外人嘴裡不知怎麼就含有了貶義。然而,隨著歷史的變遷,社會的發展,如今夜人部落已經成為一種中性的專有名詞。特指這樣一類生活作息時間和大多數人相反的人群。夜人部落能獲得如今與常人平等的社會地位,源於其本身的價值。地下城市的運作儘管高度自動化,可是無論是自動控制本身,還是社會自身的各項活動都需要人們不間斷的參與控制和管理。當那些疲憊不堪的三班倒的人們已經不能適應越來越精細的工作要求時,夜人部落就應運而生了。表面看來這是個小事情。可是專業的研究人員卻並不這樣認為。而作為夜人部落的一員,也並非易事。成為夜人部落後,意味著跟大多數人隔絕了。可以想像同住一城的兩個人,一個工作時,另一個在睡覺。反之亦然。互相認識、彼此吸引的機會是很少的。但是,這個問題除了專家研究外,一般人並不覺得是個問題。除非親身經歷和體驗到了。對於那些認為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認為和伴侶睡在一個床上只是個可以隨時改變的習慣的人來說,這更是一個不存在的問題。總可以找個空,搞一下子的嘛。這就是很多人愛說的笑話。

    笑話在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儘管有時常常會流於低俗。笑話在溫柔鄉里則上升為一門藝術了。除非你實在爛的無法讓人恭維。否則,作為男人到了這裡盡可以縱情享樂。月季匆匆來到後面的雜物間。這間房的一面牆是跟主箱邊板貼著的。雜物間裡的夾層和暗門也就這樣被人做了出來。

    站在狹窄黑暗的小門廳裡,辣根草帶著手套的左手一直抓著刺籐的右臂。在等待的時候,他心裡十分焦急。如果月季不在,守著這裡的人又不知變通,那就完了。身後的門只要再旋轉180度就會把他們這爺倆重新趕回主箱間的空腔裡。那可是不好玩的。刺籐伸出左手往前摸了一下,明顯是個弧形的表面。他當然不知道這門裡藏著的玄機。

    雜物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也不是什麼人都願來的地方。這兩個特性,使它很適合擔當起這樣一個秘密的角色。跟在身後的管事把雜物間的門鎖上了。月季走進門口的小單間。屏幕上的紅外影像說明來的是一高一矮兩個人。月季打開了過渡間的燈光。

    刺籐立即閉上了眼。這突然亮起的燈光刺的他眼淚都流出來了。辣根草又氣又喜。他眨了眨眼,適應了一下陡然亮起的燈光。一直呆在黑暗中,瞳孔基本都放到一個活人可以放到的最大程度了。如今被強光一照,瞳孔立刻收縮。

    放他們進來。月季說話走出了單間。辣根草領著刺籐從暗室裡走了出來。月季看著他笑著,調侃道:剛剛還有人來找過你。人家前腳剛走,你老先生居然就來了。要不,我趕快派人去把人叫回來?

    哦。這孩子交給你。幫我洗洗,換上身體面的衣服,別忘了一雙好鞋。辣根草知道月季的脾氣,也不多說。心裡更堅定了盡快離開銀城的想法。

    那你呢?月季看了一眼辣根草身邊褲腳還在滴水的男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我這還要出去。等會兒,會有個人來領走這孩子。他會打電話來問你,衣服都買到了嗎?你回答,都買到了。他就會跟你說把孩子帶到什麼地方交給他。如果,這裡遇到麻煩,你就說,什麼衣服?你是誰?他就自然掛電話消失不見。

    哪這孩子怎麼辦?

    如果還在,就暫時留在你這裡。到時候,我自然會來取。

    這孩子也太可憐了。你就這麼當著他的面說他的事。我這裡可是乾淨地方。你可不能把拐來的孩子放在我這裡。

    放心。他是個啞巴。而且,他也不是個拐來的孩子。

    啞巴!怪可憐的。那我這就更不需要他了。

    一會兒就有人來領走了。

    你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可不會給你頂黑鍋。

    我們可是老交情了。

    誰跟你個老色鬼有交情。月季走近辣根草風騷的拿指頭點了辣根草的胸口一下。

    我給你留20000塊。這些至少夠這孩子在這裡住兩年的了。

    嗯,等他跟我這兒的丫頭都扯上了,能不能活到兩年後,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這個不會賴到你頭上。你只不要把他的生活費當piao資算帳就謝你不盡了。

    看你說的。哪,要是這孩子一會兒平平安安從我這兒出去了呢?

    那可不就粘上你這溫柔鄉的喜氣了嘛。

    哪,那錢?

    自然都算你的私房了。

    好啊,調戲人家這麼半天!早說嘛,包你滿意。

    給我個什麼信物?

    還要什麼信物?

    如果來的人拿不出你給的信物,孩子千萬不可交給他。

    啊!那是。這個如何?月季說話信手把脖子上一方漂亮的小絲巾解下來,遞給了辣根草。

    嗯,就這麼說定了。辣根草收下絲巾貼身放好。轉身對刺籐又邊說邊比劃起來:你現在跟著她,一切都聽她的。我必須先走。你必須聽從其他人要你做的事情。否則,就得。他又做了那個通用的手勢。刺籐點了點頭。可是,辣根草剛轉身走,他就跟了上去。惹得月季笑了起來。刺籐看著傻笑的中年婦女,還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呢。辣根草立刻轉身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嚴厲的說:你現在跟著她。他**一推把刺籐推向月季。

    別對孩子這麼凶嘛。月季拉過還暈暈乎乎的刺籐,一把心疼的攬進自己的懷裡。刺籐靠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人身上,怪難受的。一進這屋,他就差點兒被月季身上那股香水味沖昏了。現在更這麼近,尤其還有月季那豐腴的胸部軟軟的頂在胳膊上,讓他左右不是快要昏倒。

    辣根草看著沒說什麼,拔腿又走。卻被月季叫住了:哎,哪我可也不認識那個來接他的人啊?

    他手裡有你的絲巾。對了,這孩子還沒吃飯呢。辣根草頭也不回的說道,逕直向雜物間的門走去。那管事的忙去把上了鎖的門打開。

    他可別傻乎乎的從正門出去。月季不放心的嘮叨了一句。

    看著懷裡摟著的孩子,她眼神裡充滿憐惜。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苦命,落到這個人販子手裡。唉,從來只說是走私點動物,搗騰點文物什麼的。可沒聽說過連這麼大的人,他也販啊?還是個啞巴?好可憐。月季牽起刺籐的手,離開了擁擠骯髒的雜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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