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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 國都城破 文 / 陳邵軒

    劉聰登基,標誌著趙帝國進入後劉聰時代。

    新官上任三把火,劉聰決定將第一把火燒在洛陽,一雪前恥。彷彿是為了迎接漢軍,中原大地上再次發生席捲六州的大饑荒,連中央政府都被包括在內,司馬越下令各地向洛陽運糧,等了一個月,卻無一粒米送到洛陽,並不是地方置中央於不顧,他們實在是無能為力——這是一次全國性的大饑荒,不多的糧食都拿來養兵了,用葛優的話說:「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尤其令司馬越頭痛的是,石勒與王彌會師,進犯徐州等地,白馬、南陽、襄陽相繼失守,長江以西三十多座軍營全部被破。不僅如此,劉靈在冀州大肆劫掠;劉曜軍也兵臨洛陽城下。

    眼見洛陽城內的糧食越來越少,司馬越待不住了,他請求率軍出征。皇帝雖然不同意,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大軍在洛陽停留的時間越長,餓死的人就會越多。哪怕城外是刀山火海,也比活活餓死強。

    司馬越就這樣帶領十萬大軍出發了,這注定是一條不歸路。

    大部隊在許昌駐守下來,還沒等他站穩腳跟,皇帝討伐他的檄文就到了,司馬越專擅朝政,司馬熾已經忍了他很久了,他派苟晞等人征討司馬越(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些事?)。司馬越一氣之下,死了。

    後繼者是王衍大帥哥。這是王衍這輩子最大的官職,可臉皮不能擋槍子兒,參加辯論賽找他還可以,讓其統帥幾萬人上戰場打仗簡直就是送死。沒辦法,軍中實在無人可用了,湊合上吧(張方啊,你怎麼就死了呢?)!王衍很有自知之明,他把這個燙手山芋讓給了司馬范(司馬瑋之子),司馬范也不敢接手。繞了一圈,又到了王衍手上。

    之後這十萬人的舉動很讓人費解,他們抬著司馬越的棺材,向山東地區進發,以圖讓東海王早日入土為安(堪稱史上最豪華送葬隊伍吧!)。

    石勒聽說後,果斷決定率輕騎追擊,追了半月,終於在苦縣境內的寧平城趕上,由於沒有一個堅強的領導核心,部隊很快被打散,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晉軍的屍體都摞成了一座小山(慘啊!),十萬大軍基本全軍覆沒。

    王衍等人盡數被押到石勒的大帳中。

    石勒看著這群人,用勝利的語氣問王衍:「你可知道為什麼會敗給我嗎?」

    王衍答道:「太傅新喪,軍內士氣低落…」

    「錯!是你們的將領,是你敗給了我!」石勒不耐煩地打斷了王衍。

    「將軍此言差矣,我王衍本來就沒有做官的心願,只是出於無奈,所以不得不在朝中行事。希望將軍能放我歸鄉,也好做一個閒雲野鶴之人。」

    「你年輕時就在朝為官,累至高位,國家之事糜爛至此,王太傅竟然說事不關己?」石勒揮揮手,「拉出去砍了!」

    和王衍一同赴死的,還有晉皇室四十八人!!!本來是給司馬越送葬,這下把自己也送進去了。

    此戰過後,晉室僅剩的主力部隊基本被殲滅,這場戰鬥的地位和巨鹿之戰,長平之戰等同,是關乎到西晉生死存亡的決定性戰役,史稱「寧平城之戰」。

    主力被殲,京畿震動,司馬熾忙令苟晞為大將軍,統帥全**隊。苟晞此時鎮守兗州,洛陽已經成了一個空殼,他立即上表請求遷都倉垣(今河南開封東北),並派劉會迎接皇室,劉會等了大半天連皇帝的影子都沒見到。

    原因是皇帝遇到劫匪了,司馬熾一行人剛走出宮門,迎面遇到一幫強盜(災荒連年,百姓們實在活不下去了就開始搶),這些強盜見這群人衣著光鮮,大有分而食之之勢。皇帝見狀不秒,又跑回了宮中。有人會問:朝廷禁衛軍呢?答案是沒了。皇didu快被餓扁了,哪有錢養禁軍?(那時候還沒紙幣,風沒法吹動鐵板)

    當他折回到大殿時,百官已經逃散了一半。司馬熾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有整日拜謁太廟,祈求先帝保佑。就算司馬懿在世都難逃一劫,先帝又怎麼保得了你?何況,西晉走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當下之計,唯求痛快一死。

    劉聰沒讓司馬熾失望,半月後,劉聰軍圍困洛陽,劉曜攻打西明門;王彌進攻宣陽門。旦夕之間,洛陽城破。司馬熾想西逃長安,結果被俘。劉曜軍入城後,照例大肆劫掠,凡是朝廷的官員,一律殺掉,百姓死亡三萬餘人;洛陽沒得搶了,他們居然把目光移向西晉皇室的墳墓,連司馬炎的峻陽陵都沒能倖免。挖墳完畢,劉曜一把火燒了皇宮(名副其實的獸兵啊!!!)。

    搜查內宮時,劉曜見到了一位美女,美女見到劉曜後大為驚恐,拿起地上的寶劍試圖自殺以保全名節,如此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估計平時連隻兔子都捨不得殺)。劉曜見狀,撲哧一聲笑了,他開始煞有介事地欣賞美女的窘態。

    「光當」一聲,劍落到了地上,美女被看得又氣又急,索性壯起膽子問:「你,你想幹嘛?」

    「很明顯嘛,想看你自殺啊!」

    「那你看夠了吧!看夠了趕緊滾出去!」

    「嗯,我這就滾,不過,有件事得告訴你,門外還有好多胡人士兵呢。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告訴他們這裡藏著一位仙子般的女人。」劉曜說著便往門外走。

    「等等,萬一他們自己找到這裡怎麼辦?」

    「那你就說,你是我的女人。」再往前一步,劉曜的身影即將消失不見。

    「那我可以跟你走嗎?」

    就這樣,前皇后羊獻容成了劉曜的老婆。很多人會大罵羊獻容不守婦道——千百年來,程朱理派的學生們也都是這麼做的。但拿到今天來看,羊獻容的做法無可厚非,她不僅是皇后,還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自她嫁入皇室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有真正開心過。結婚那天,嫁衣突然莫名其妙的失火,這個不祥的開端一直伴隨著她的皇室生活,丈夫司馬衷連自己都保不住,更別說他的女人了。作為一個工具,羊獻容頻繁穿梭於金庸城和洛陽之間,整整過了十一年朝不保夕的生活。

    唯一關心她的司馬衷也已死去,劉曜的到來使她對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

    對洛陽的最後一站勝利結束,持續三年的「永嘉之亂」畫上句號。晉懷帝司馬熾和皇室若干人被押送至平陽,懷帝先是被劉聰封為平阿公,兩年後(313年),被劉聰毒殺。

    由於洛陽獨特的地理位置(正處國中),王彌勸劉曜上書遷都於此,劉曜則認為洛陽四面受敵,難以防守,拒絕了這一建議。王彌是性情中人,指著劉曜就是一通臭罵:屠各子(匈奴劉淵一部的蔑稱),哪裡有做帝王的心願。劉曜一聽火了,要不是左右攔著,恐怕一場火拚已經發生了。洛陽沒法待了,王彌率軍向東出洛陽。

    洛陽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是年,公元311年。

    都城雖失,西晉卻沒有滅亡,主力雖然被殲,皇帝也搬了家,但抵抗力量尚在。這些抵抗力量大致有三支,分別為:晉陽(今太原)劉琨;兗州苟晞;建業司馬睿。

    城破之際,豫章王司馬端(太子司馬詮之弟)隻身一人逃出了洛陽,按原定遷都計劃,他跑到了倉垣,苟晞尊奉他為皇太子,據兗州抵抗胡人。

    第二支,劉琨。劉琨此時的官銜是并州刺史,駐守今山西東部,河北西部地區。這個地方四面受敵,北面是正在崛起的鮮卑代國;南面是後趙的地盤;西面是關中平原,無險可據;東面稍微好些,是王浚和鮮卑段部的盟軍,這支部隊雖然目前還不是敵人,但保不齊哪天變臉。

    劉琨和代國的拓跋猗奇結為金蘭,這樣就免除了北面的威脅,有了代國的支持,他就有了和石勒作戰的資本。兄弟有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第三支,琅琊王司馬睿。上次提到他,還是在洛陽,八王之亂中,司馬睿作戰失利,回到了封地,駐守建業。這可是一片好地方。

    建業是前吳國的都城,有長江天險。胡人都是旱鴨子,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長江,更別說組建水軍了。別以為步兵上了船就是水軍了,水軍有著自己獨特的作戰方法,君不見當年曹操數十萬騎兵,竟拿人數少得多的孫權一點辦法沒有。好不容易攻下江陵,請蔡瑁幫他訓練水軍,不料北方人一上船就跟喝醉酒似的。無奈之下,曹操只好把戰艦捆到一起,這一捆不要緊,二十萬大軍被燒了個乾乾淨淨。

    正是這一條長江,在很大程度上隔開了中原地區的戰火,司馬睿的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要酒有酒要肉有肉。北方落難的大族紛紛前來打工,司馬大老闆也樂得接受。中原大亂,反而成就了琅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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