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09章 故事的最後一章 文 / 歿情
好刺眼的陽光哪只混蛋在捉弄我亂開窗子?陽光?我一骨碌爬起來難道晚上是做夢?可周圍的石壁、急流又明明不是夢——蒼天啊難道我從那麼老高摔下來都沒死太沒天理了吧。我抬頭看看崖頂還真高啊狸花掉下來都得成貓泥我作為一頭人類竟然還能歡蹦亂跳世界果然很玄幻。我拍拍屁股往前走找了個坡度合適的地方開始四腳並用往上爬。
我身輕如燕了不是錯覺。難道沒事摔摔真的有益健康?還是昨晚有高人出沒趁我不備……完了我昨晚遇到的高人該不會是尹志平之流吧。唉就算是也沒機會負責任了只當朕負美人吧。我急匆匆地跑回去卻現人煙稀少等跑到大廳才現事情不妙。
碩大的「奠」字先闖入視線隨後才注意到棺木和棺前鋪了白檯布的長檯台上擺著長明燈、蠟台、貢果、香爐。一幫熟人圍著棺材嚎啕還有更多有點熟不太熟的人在旁邊抹淚我長這麼大頭回看到男人哭得如此**。一陣風吹過我有點站不穩條件反射地想抓東西結果生生把引魂幡拽了下來……我自知犯了大錯縮成一團等待眾人調.教結果居然沒一個人上來反到讓我不太好意思。
大家看著我露出驚恐的表情。
「明珠小姐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我微笑著對大家說道。可大家就像沒看到我仍舊自說自話。
「表小姐死得不甘心……」
「表小姐你安心去吧……」
我詫異地走上前去被牌位上「左明珠」三字驚了個四腳朝天。更重要的是。我現大家確實看不見我……絕望之際莫言給了我希望我現他的視線在跟著我的移動而移動。
哦。我的生命之光我地**之火。算姑娘沒白疼你!我從人縫中鑽過去貼著他的臉問道「能看見我就眨眨眼。」他立刻眨眼示意。
終於看清了莫言的孝服這傢伙沒事亂積極平常不拍我馬屁等我死了倒假惺惺穿起重孝。「你有病啊。這會裝什麼恩愛誰叫你以夫妻之禮服喪地?今天一整天你都沒飯吃知道嗎?一整天啊餓了不許哭。」
話雖這麼說其實我心裡特爽爽得直掉渣渣。看大家扶棺痛哭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做人還挺成功可也有點遺憾你們有力氣哭怎麼就不想著生前對我好點?認識你們這些時日。沒一個伺候過我泡腳更別提異性按摩了。
先說年紀最大地那位真想罵你啊。欺騙我的感情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喜歡我。喜歡就要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喜歡。你不說出來我怎麼拒絕呢你?你瞧瞧我劇本都白背了。其實你也不容易。我理解能把你炸出來我已經滿足了。看看你這臉白的是屋裡憋白的還是身體不舒服?要保重啊下次我再管不住自己幹壞事還等大俠你來教訓呢。你那一嘴巴抽的太有水準了餘韻綿長令鄙人至今難忘並不時回味還有我送你地東西沒扔吧?敢扔我半夜騷擾你再說第二位這麼多年你始終以反面形象出現在公眾視線裡忍辱負重。他是嫡長子要繼承家業所以你就為給他這哥哥的留個好人緣好名聲而委屈自己。鸞鳥鳳凰這名字真沒起錯……
等一下他手裡拿的那幾張破紙我看著眼熟似乎是我的yy即興之作《那一受的風情》和《多情小攻無情受》。他的的手在火盆上方顫抖了一會終於還是沒捨得燒滴答著眼淚看了又看最後塞進了懷裡。我記得自己似乎承諾過續集只可惜小姐一去經年此坑永成憾事。兄弟我對不住你。
雖然你有時看起來很壞但我明白你是個好人。曾經我問過你該如何分辨善惡對錯。你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又問什麼才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地回答是「等時過境遷仍舊不悔當年所為不在乎被人知道應該就算對得起了吧。」現在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見過你的老婆孩子你人好又聰明他們跟著你肯定受不了苦。
還有你啊小東西。你抱怨我不會做飯可也沒見你做過嘛以後你就算想吃也沒機會了。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你也不算小了有些該考慮地事情也要考慮。你不是說喜歡長頭大眼睛的女孩嗎?回頭叫哥哥們給盯著點尤其是二哥這方面他是行家。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曾經答應過要給我買件好飾地這回用不著了省下娶媳婦吧。那支便宜地骨角簪就是我這輩子擁有過的最好地一件。
最後是你雲清。一開始我以為你是炮灰師兄結果你沒炮灰我自己炮灰了。你這人心眼實誠我也不知道這好是不好以後自己小心吧。
我挨個在每人耳邊說話儘管他們聽不見我還是想說也許他們能感覺到呢。都說完一遍我便蹲坐在棺材蓋上端詳二位罪人。可憐啊一夜不見憔悴了許多。「事情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沒有收好書信也不會引出日後諸多事端祁軒一時糊塗還望教主能饒他一命。」謝依夢平靜地抬起頭「明珠下葬時請教主將我在墳前凌遲處死慰她在天之靈。」
我屁股一滑差點掉下去向莫言望去那廝正強忍笑意地看我。我承認我被嚇到了飲鴆酒自儘是怕不夠顯示誠意嗎?頭回聽說有人自願受凌遲之刑這傢伙哪是慰我在天之靈到時候真在下面見著他血淋淋的模樣我就是個死人也得嚇活了啊。不過轉念一想我從老高的地方摔下去那樣子估摸著也好看不了……我摸摸屁股下頭的棺木。不知哪位大俠給我撿回來的受驚了。
紅紅白白灑了一地整個人七零八落。破布娃娃似地躺在地上……怎麼連幻想事故現場我都能聯想到這般情趣的詞破.布.娃.娃。可見這blb通用的四字箴言曾給少女時代地我心中留下過何等深刻的烙印。
我還指望能看見教主大人威眾人跪做一團哀號「教主三思」地大場面呢結果人家教主連頭都不抬只顧著給我燒紙。
「此事與謝兄無關祁軒願為小姐殉葬!」
乖乖這話有水準。你以為自己是我的男寵嗎?我和你可是清白的別亂說話。
「你也配?!」還是二表哥貼心不用我抗議就給我把人堵回去了。
我夾著尾巴溜到莫言身邊「這種時候你還不說句話真等著看凌遲看活埋?」他揚起手又燒了幾張紙給我仍然沒有說話的意思。這傢伙不會真等著看熱鬧呢吧?
「說實話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掉下去地。祁軒還想拉我來著結果慢了一步。」我蹲在地上嘀嘀咕咕「這兩個傢伙也夠笨的。幹嘛要說實話死無對證的。直接說我昨晚喝多了自己失足墜崖不就得了。也省得今天爭著頂缸。」
「二位何必呢?斯人已逝過去的就過去吧。」莫言瞄了我一眼。做哀痛狀開口道「明珠心地善良別叫她為難更何況本就是場意外。」
戲演的真好奧斯卡最佳男主角跟他比都顯得菜眼淚從無到有的過程先就是個挑戰然後淚水在眼眶裡聚集打轉最後將下頜揚起使淚水生生滾落幾滴男兒淚看得人肝腸寸斷。幸虧他哭的不多否則長此以往我怕直男都得被他掰彎。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做好人的機會我被你感動了。
在這死人最大明珠小姐有好生之德誰敢讓人家死不瞑目?所以祁軒只被逐出門去謝依夢本來就無辜這回更沒事了。希望他們以後能幸福。
晚上莫言終於能和我說話了。
「咱們昨天帶回來的蟋蟀呢?」
莫言指指門外「你聽這就是。」
「怎麼都放了?」
「昨晚經歷了從大喜到大悲直到祁軒拿衣服給你裹回來他們才敢相信。然後他就把蟋蟀都放了說好歹也是條性命。」莫言說著說著神色一變「鳴鳳在為你守靈呢不去聽聽他有什麼心裡話?」
「不聽了聽了也是白聽何苦聽了難受。」我半枕在床頭「細想起來老天待我們也算不薄與其生離又終身不得相見倒不如死別來得乾脆這樣挺好斷了他們地念想。」
幾天後莫言結婚了和我的牌位。新婚之夜喜樂伴著哭泣響成一片。我在新房裡對著盛裝的新郎不知該哭該笑。又過了幾日別人問起他禁地地事他謊稱兩家先祖頗有淵源自家祖先的骨灰被埋在禁地他這個大孝子不過是想給先人磕個頭。
該說地謊都說圓了我們也該離開了。我地故事停在這裡剛好。
在他們的生命裡只有左明珠一人李悅二字僅僅是個玩笑。沒關係雖然在他們地故事裡我是雲淡風輕的路人但在他的故事裡我是唯一的女主角足矣。
他擔心我被風刮跑就把我塞進了他買的那只絹人娃娃裡太卡通了。他把我放出來時周圍一片漆黑。他叫我抱著牌位往前面有光亮的地方走他會在那等我。
我一直跑一直跑說不清跑了多久似乎是幾分鐘又似乎是幾百年。當我推開那道門熟悉的笑容一如初見終於……終於哈皮安定了我是後記的分割線
我在莫言的房間噢不對現在已經是我的房間裡收拾出風景最好的一個角落用來擺放左明珠也就是我的牌位。自己擺自己的牌位自己給自己的牌位撣灰有點意思。看到它就會想到他們想到他們就覺得心裡滿滿的。莫言說不能白拐人家姑娘要還我爹娘的情。我問他是巨額保險嗎?遭到鄙視。他說要還我爹娘個女兒我說我爹娘年歲大了再生一個恐怕來不及再次遭到鄙視。他認為與我這種智商解釋也解釋不清看了就明白。
於是我看了我明白了。
「怎麼樣和真身沒有半點差別。」莫言驕傲地攤開手「繼承你以前的全部記憶。」
「挺好挺好我只有一點不明白我身邊那隻大尾巴狼是幹什麼的?」我訕訕地指著前面公交站那兩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你為什麼又騷擾我?」
「男未娶女未嫁你情我願怎麼叫騷擾呢?」
「不行我要告訴我那人是流氓是變態!」
莫言從後面將我一把抱住「別去想把你自己嚇成瘋子嗎?」
我當然不想但我更不想便宜變態臭流氓。「不要啊不要理他靠沒出息的死丫頭不愧是外貌協會成員見到帥哥就忘乎所以。」
我看著遠方另一個自己被另一個莫言哄得飄飄然心裡那叫一個恨。我憤怒地抓起身邊人的衣領「你個死騙子!」莫言做純白小羊狀「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請問我的女俠在哪?」沒錯我就是在找茬。
「這個嘛我們要從歷史和文化講起……」莫言清咳一聲做高深狀「中國文化傳統之一就是隱逸隱逸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我單手叉腰把自己擺成茶壺狀「廢話你下面是不是還要說范蠡攜西施浮一葉扁舟於江湖之上?」
莫言尷尬地搓著手「這個你既然明白咱們就說另一種也就是現代人大多理解的同死生共富貴這種人主要源於市井遊民例如……」
「夠了你在愚弄我!」
「愚弄?太難聽了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嘛。」
天啊什麼時候我的人生才能正經一點呢人家不想再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