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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卷 舞花香 第八章 三宮一令 文 / 心妖濯濯

    月冷一口氣說完這些,已過了半個時辰之久。膝蓋跪得又麻有痛,卻半下也不敢動,依舊板板正正,背部挺得筆直。

    傅龍城聽得卻是臉色越來越沉。子庭舉止失儀,使母子失和,自有錯處。但他深知子庭稟xing。子庭向來孝順聽話,這次竟公然頂撞太后,想來對那女子用情極深。龍城對此卻頗不以為然。

    龍城年近三十,卻尚未娶親。傅家家業龐大、子弟眾多,龍城並無閒暇談情說愛。況且男兒在世,應以國業、家業為重,兒女私情豈能常放於心。雖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娶親還是要娶的。但也應該遵從父母之命,由長輩做主,娶那知書達理的女子才是正理。子庭如此任性,實在令人失望。

    最使龍城心驚的乃是香兒的出身,也就是「孜妹宮」的出現。聽香兒的描述,這「孜妹宮」居然也是十年前就開始籌劃,雖然現在並未正式打出旗號,現身江湖,但就其控制人的手段、甚至對傅家的瞭解程度來說,確是不可小覷。

    十年前的古鎮魚村,綵衣女子與金龍令主。龍城驀地想起。十年前,自己的確曾令傅龍晴以金龍令主的身份去過。而傅龍晴追殺的乃是十二年前為江湖武林同道所剿滅的天下三宮之一的「斬花宮」餘孽。

    十二年前,天下三宮之一的「斬花宮」宮主,妄圖一統江湖,天下為尊,以歹毒的蝕骨迷藥「輕舞羅裳」,使江湖不少名門正派人士身敗名裂,自己奉父命仗劍江湖,以金龍令主的身份與「斬花宮」展開殊死搏殺,最後,在江湖正道的幫助下,一舉摧毀「斬花宮」。

    只是可惜,宮主及其三名貼身的丫鬟紅袖、綠雲、藍鳳,卻因為某種原因並未服誅。但是正因為那一次,「金龍令主」名揚天下,為江湖黑白兩道共同尊奉為武林盟主,金龍令所到之處,無不服膺。天下三宮也改為「兩宮一令」。「兩宮」指的乃是南海的「錦繡宮」與東海的「青碧宮」。一令,就是指的「金龍令」。

    「錦繡宮」與「青碧宮」都遠在海外,故此「斬花宮」與中原武林的一戰,「斬花宮」固然灰飛湮滅,但是中原武林同道也是元氣大傷,各大幫派、門派損失眾多精英好手,而那兩宮卻並未參與其會,故得以保存實力。

    那一戰過後,各大門派都修身養性,恢復元氣,並暗中培養自己的力量。因為當日「斬花宮」宮主脫逃,給各大門派都蒙上了陰影。況且隨後的第二年,向有通神之說的江湖奇人「知天老人」仙逝,飛昇之前,曾預言,在未來的十年,江湖將又應血劫,比「斬花宮」一劫還要慘烈十倍。

    是以這十年來,江湖看似平靜非常,原來卻是暗潮洶湧。各門各派都約束門下子弟行走江湖,勤練武功,以求應對血劫。

    十年轉瞬即過,明年的中秋佳節,正是血劫應驗之期,而十年修煉,江湖二代子弟紛紛長成,已然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當年傅龍晴奉命追殺的乃是那「斬花宮」的貼身三婢的紅秀。卻是無功而返。若是那香兒所言無誤,以當時的時間推算,不過才事隔兩年,「斬花宮」就死灰復燃,令起爐灶,稱為「孜妹宮」嗎?而看其行事作法的確與當年的「斬花宮」相似。

    嶺南孫家,孫家現在的主人乃是孫無擊,年過五十,並無所出。當年「斬花宮」一戰中,孫家卻是由無擊的弟弟孫無病出戰,孫無病在混亂中失蹤。留有夫人及一子一女。

    這一子一女,乃是孫家第二代僅有的骨肉。孫無擊將這兩個孩子視若己出。長子名孫劍寒。如今該有24歲,雖是世家子弟,但是為人端正,在江湖中走動不多,卻頗具俠名,次女孫劍蘭,如今也有十六七歲,卻未在江湖上拋頭露面。

    孫家足跡一向不過江南,此番孫劍寒竟然會逃家跑到江北,不知為了何故。最有蹊蹺的是孫家竟在「倚紅軒」內落腳,而這「倚紅軒」明明乃是「孜妹宮」的產業,不知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龍城這些念頭都是一閃即過,還得回過頭來處理這子庭之事,好寬太后之心。這種男女私事最是令人煩心。心中不由一歎。

    龍城端坐椅子上,又看向月冷。月冷半年未見,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到了月底,月冷就滿十七週歲了,看著仍舊稚氣未脫。月冷自小到大,一向規矩端正,甚得龍城喜歡。從不讓自己操心。哪知道才放出去半年,就敢和子庭一起擅做主張,欺瞞尊長。

    月冷見師父沉吟不語,知道師父定是為皇上叔叔的事情大為惱怒,自己雖是奉命行事,也總有錯處,想必難逃重責,想偷眼看下師父,卻是不敢。

    龍城沉吟一下道,小卿,你將姊妹宮的事情稟明你四叔、五叔,將京城的事情仔細查明。小卿應聲事。龍誠又轉向月冷道,子庭是你的叔叔,你自然該奉命行事。可是你也不是小孩子,是非曲直自己也該有個主意。如此大事,你不勸阻你子庭叔,也不向為師稟報,還妄出主意,你可知錯。

    月冷道,弟子知錯,請師父責罰。

    龍城想起太后讓自己莫要為難月冷的話,卻不好隨意施罰,遂看了眼小卿道,該如何處罰,你這當師兄的看著辦吧。

    小卿應了聲是。

    月冷聽說讓小卿師兄責罰,心裡一緊,叩了一個頭,道,是。

    月冷隨著小卿告退出來。小卿看了眼月冷道,你到很會闖禍。月冷垂下頭不敢說話。雖然小卿常常面帶笑容,但是對師弟們管教卻是最為嚴厲,府裡的子弟都很害怕。

    小卿笑道,我這邊還有些事情,卻是沒空罰你。你將這事稟了含煙,讓他看著辦吧。月冷聽了,心中一寬,躬身道,謝謝小卿師兄。月冷先告退。

    月冷回到自己住的庭院裡。這院內有三間屋子。中間稍大,帶有大堂,乃是大師兄含煙的住處。自己居左,隨風師弟住在右側。他們師兄弟三人從小一起長大。那時月冷不過六七歲,含煙比月冷大個兩歲。又過了兩年,隨風也住了進來,三人如今相處已有十年了。

    月冷這次奉令出皇宮當差,已有半年未歸。院子裡依舊整潔乾淨。院子內的青石凳椅在月色下,閃著清涼的光。剛到家時,含煙帶著隨風外出辦事,並不在府內。隨後就給師父叫去。現在回來,卻見正房和側房中有清亮的光透出,看來很是靜穆溫馨。定是含煙師兄和隨風師弟還沒睡呢。

    月冷喊了聲,含煙師兄,您歇著了嗎?正房門開處,閃出一人,一襲清衫,十仈jiu歲的英挺少年,月冷連忙跪下,道,含煙師兄,月冷給你請安。那隨風也從屋內走出,侍立到含煙身側。

    含煙目注月冷,道,半年未見,師弟可好。月冷道,小弟都好,有勞師兄掛念。含煙道,快起來吧。月冷還是叩了一個頭,方才站起。那隨風也忙跪下道,隨風給月冷師兄請安,月冷一笑扶起。

    含煙道,你在宮裡的差事做的如何?月冷臉一紅道,我在宮裡犯了些差錯。含煙不禁微皺眉頭道,剛才師父吩咐你去,也是為了此事了。月冷道,是。師父命我稟請師兄責罰。含煙歎道,你又闖禍了。

    月冷低頭道,還請師兄責罰。含煙道,你所犯何事。月冷道,是,遂把子庭與香兒的事情簡略說過。含煙聽得直皺眉,隨風卻是半懂不懂。那隨風見了月冷,本是有很多話要說要問,只是含煙師兄當面,還未及開言。

    待月冷說完,含煙道,師父如何說你。月冷便將傅龍城的話學了。然後躬身道,月冷恭請師兄責罰。含煙略一思索,道,你跪過去。

    月冷應了聲是,走到左邊那株枝繁葉密的大樹下,端端正正地跪下來。想起自己小時候每次犯錯罰跪,也都是跪在這裡。年紀漸長,跪的次數越來越少,但是每次跪的時間卻越來越長。這次不知道要跪多久。

    想起六叔曾說,作為傅家子弟,堅忍非常的膝蓋必要磨練的話,不由想笑,卻忙收斂,自己正在受罰,還想這些有的沒的。抬頭看見師兄正看著自己,忙收回心神,垂目跪好。

    含煙道,你先跪上十個時辰。明日我稟了小卿師兄再說。月冷應聲是。含煙回頭看隨風道,那十四式劍法你都記熟了嗎。隨風輕聲道,是。含煙道,你背給我聽聽。隨風隨口背出,到了第十式起,有些磕巴起來。含煙輕輕哼了一聲,道,剛才你可是睡著了。

    隨風臉上一紅,低聲道,是。含煙道,這十四式劍法都學了兩天了,還學不會。隨風道,這西門十四式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實在很繁瑣。而且那些梵文不知道有什麼用,那麼長,也與招式無關的。

    含煙冷聲道,那又如何?去把它背熟。明天在考你。若是在有差錯,你可仔細了。隨風無奈的道,是。含煙師兄晚安。自己回屋用功去了。含煙目注月冷道,你好好思過。月冷垂目道,是。含煙也轉回屋裡。

    月冷想,這西門十四式實在很奇怪。除了武功路數,每招式前均有一段晦澀難懂的梵文佛經。不知道是何用意。只是傅家子弟到了一定時候,必然都要背會才行。隨風天資聰慧,可是玩心太重,總是不愛用功,這半年來想必又沒少受含煙師兄的責罰。

    轉過念來,卻不由為皇上叔叔和香姨擔心。師父為人嚴厲,規矩森嚴,只有太后才敢在傅龍城面前說情。可是現在太后氣惱皇上,不火上澆油已是萬幸,又有誰能替皇上叔叔求情呢。不知道師父要怎樣罰皇上。

    傅家即是官家也在江湖,規矩自然大了一些。大凡世家子弟,又有哪個沒受過家法苛責。古人規矩多的今人無法想像,行差踏錯,半點都不可,哪裡有現代人這樣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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