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卷 風月淚 第十四章 香山故人 文 / 心妖濯濯
傅府門前，地面平整，花叢嬌艷，兩個石獅子幽幽發著青光。大門四開，陽光普照，院子內，剛剛打掃完衛生的龍夜和龍裳正拿著抹布、掃把往回走。兩人這幾日來真的很辛苦。
龍夜道，喜伯真是不得了，這簡直是虐待童工嘛。這一個月來，咱們幾乎將傅家裡裡外外翻新過了。傅家後門已經經年未用，黑漆的鐵門也沒有半點脫落嘛，卻讓咱們重新粉刷，還將後門的官道從新鋪墊了一番。
龍裳也道，是啊，真辛苦，後園的六個園子的花園和水塘都清理了一遍。最苦的還是修整後門前的官道，總是有人來搗亂。
龍夜呵呵笑道，誰讓傅家設計得這樣奇怪，後門居然也開在官道上，那邊還是大大的集鎮，來往人本來就比較多。加上我們這麼帥的兩個帥哥親自出馬，有人圍觀也是正常的。
龍裳也笑道，怎麼帥哥都不用幹活的嗎？尤其是那些女孩子，總是愛尖叫，六哥你也真是，沒事不要笑嘛，你一笑，她們就要尖叫，我的耳朵就會受罪。
龍夜道，我這樣笑一笑，不是很多人主動幫忙幹活，不然哪裡會有這麼快就完全修好。今天再擦拭最後一遍，明日就滿一月之期，可以脫離苦海了。
又對龍裳笑道，這裡幹活雖然辛苦，不過總有人在旁邊給你端茶倒水，為你擦汗，也是很享受吧？
龍裳呵呵笑道，既然很享受，昨天你為何會落荒而逃？昨日兩人在府門外時，有個瘋狂的女人居然想借給龍夜擦汗之機，親吻龍夜，嚇得龍夜連忙逃走。實在十分出糗。
龍夜道，那不是落荒而逃，只是善意的閃避。你想想看，那個女孩子還沒有婆家，如今被我所迷，做出失常舉動，我又不可能娶她為妻，當然要為她的名節考慮，若是以後因此嫁不出去，我不是罪過大了。
龍裳佩服道，六哥你的精神很偉大。又問，你為何不可能娶她為妻，她不是女子嗎？
龍夜看著怪物般看著自己的弟弟，道，你是什麼想法？難道是個女子就可以娶來當老婆嗎？那女子首先要花容月貌，最起碼站在旁邊不會影響景觀，最重要的是要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情比金堅才可以。
龍裳道，是不是像子庭哥和香兒姐姐那樣。
龍夜歎了口氣道，你怎麼提起這個問題。實在破壞我的好心情。子庭哥的事情大哥不許咱們過問，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走到後門前，當值的弟子對兩人躬身請安，都忍不住笑容。
龍夜道，將大門打開，咱們再打掃最後一ri，就可了。
府門一開，外面已經有人尖叫起來。府門三丈外，地上畫有一條白線，很多年輕女子帶著鮮花和自己繡好的荷包、作的毛絨玩具等在那裡。
傅家和一般大戶人家一樣，府門前一丈之地也是傅家範圍，外人不得停留。龍夜為防騷擾，和維護秩序，最近又在三丈外劃線，那些迷戀自己兄弟的女孩子都得在三丈外才行。
龍夜把掃把放在地上，衝著那些女孩子微微一笑，立刻又有一片尖叫。
龍夜和龍裳便做起ri灑掃之事。忽然馬蹄聲響，一輛烏篷馬車駛了過來。馬車雖很豪華，卻是風塵僕僕，好像趕了很久路的樣子。駕車的居然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四）香山故人
老婆婆雖然頭髮花白，卻硬朗非常，臉上皺紋密佈，卻絲毫不顯衰老，雙目炯炯有神。一看，便是內家高手。白髮婆婆看看周圍陣丈，有些奇怪。一帶韁繩，將馬車停住。
龍夜拱手道，這位婆婆可是找人麼？白髮婆婆看了看龍夜和旁邊的龍裳，問道，這裡可是傅家嗎？
龍夜道，正是大明湖傅家。不知道婆婆要找哪位。
白髮婆婆回頭說道，小姐，傅家到了。蓬車內傳出一女子虛弱的聲音道，明龍，你隨婆婆去看看。「是，娘」，隨著一聲答應，車簾一挑，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跳出車外。
小孩穿著合身的錦衣長袍，身手敏捷，一雙大眼睛，睫毛很長，長得分外白淨英俊。
白髮婆婆道，請問兩位，傅家大少爺可在家中？
龍夜道，原來是找大哥。大哥正在府中，貴上是什麼人，咱們立刻去通報。
白髮婆婆奇怪道，你們莫非也是傅家的少爺嗎？
龍夜道，我行六、他行七，都是傅家子弟。可算不上什麼少爺。
白髮婆婆笑道，老身失言，原來是六少爺、七少爺。忙喊道，明龍，快給你六叔、七叔行禮。
明龍走前一步，跪地叩頭道，明龍見過六叔、七叔。
龍夜很是吃驚，道，六叔、七叔？這是從何論起呢？白髮婆婆道，明龍是傅大少爺的親骨肉，也是兩位的侄子，當然要給兩位叔叔叩頭。
龍夜大驚失色，道，婆婆，人命關天，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這個禮，我和龍裳可不敢受，說完跳過一邊。
白髮婆婆不悅道，這種事情老婆子怎麼敢亂講。還請六少爺先扶起侄少爺再說吧。
龍夜見那孩子還規規矩矩跪在地上，心裡一時難以抉擇。心想，哪裡有願意冒充別人兒子的事情，這事情應該不假，可是再看那孩子，也有十歲左右的樣子，十年前大哥不是正和自己一樣大，竟能生出這麼大的孩子嗎？
這時，那蓬車中的人問道，婆婆，可是龍城不願意見我嗎？話音未落，已經咳嗽起來。明龍聽見娘咳嗽，不禁焦急的回頭看去，卻是不敢起身。
婆婆忙道，當然不是，小姐不用多慮。傅大少爺絕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對龍夜道，六少爺，你想什麼？為何還不扶侄少爺起來。
龍夜聽蓬車中女子聲音，似乎有病在身，心想，若此人真是大哥十年前的紅顏知己，如今有了孩子，豈非就是自己大嫂，得罪了大嫂可是大大不妙。此時，府內當值的弟子早已經遣散周圍人群，靜等龍夜做主。
龍夜暗歎倒霉，這些人若是再晚一ri來，自己和龍裳已經不用在這裡當值，就可錯過這場麻煩。這要是處理不好，沒準會獲罪於大哥。
想歸想，卻對婆婆道，茲事體大。龍夜也不便做主。不過遠來是客，請婆婆和貴上先進府內休息一下，我這就去稟告大哥。又對明龍道，你起來去扶你娘吧。
明龍叩首道，謝過六叔、七叔，這才站起身來，回到蓬車跟前，從蓬車內攙扶出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長得甚為嬌艷。只是比較瘦弱，若不經風的模樣。
龍夜躬身一禮道，不知道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女子看看龍夜道，我姓花。你就說，「香山故人」來訪即可。
龍夜見那女子不願意多說，也不好問，道，是，花大小姐先請入府，我這就去請大哥。
龍夜和龍裳引著三人進入府中後園的偏廳之內。花大小姐在椅子上安坐了，明龍與花婆婆侍立在旁，龍夜又讓人奉上茶來，讓龍裳作陪，自己忙著去找大哥去了。
龍城正和二哥龍壁說話。龍夜給大哥問安後，躊躇道，大哥，小弟有要事稟告。
龍壁見了龍夜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笑，先告退出去。
龍城道，是何事情？為何吞吞吐吐的？
龍夜裝出被一本正經的的模樣道，此事十分重大，小弟不敢不來稟報大哥。
龍城道，那還不快說。
龍夜只好道，有位大小姐帶著一個老婆婆和一個男孩子要見大哥。
龍城微皺眉道，說清楚些。
龍夜道，那位小姐姓花，說是大哥的……故交，「香山故人」。
姓花？龍城不禁心中一動，起身問道，人呢？
龍夜道，小弟已經請他們在後園偏廳用茶。
龍城道，怎麼會去後園？
龍夜道，小弟和龍裳在後門當值，他們正巧找到後門。
傅龍城向後院走去，傅龍夜跟在後面，心裡直打鼓，不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進了偏廳，花大小姐看見龍城進來，臉上一紅，站起身來。
傅龍裳忙躬身道：「見過大哥、六哥。」
傅龍城一擺手，明龍見了傅龍城過來，知道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便是自己的爹爹，便對傅龍城跪下，磕了一個頭，道，明龍給您見禮。
婆婆見了龍城，流下眼淚道：「我們姑娘總算還能見姑爺最後一面。」姑爺兩字一出，傅龍城面色一窘。傅龍夜與龍裳對望一眼，滿眼驚奇。
傅龍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孩子，只有十多歲的模樣，唇紅齒白，很招人疼愛。直覺好似在哪裡見過，心裡微微一驚。
便向婆婆拱手道：「可是花婆婆嗎？」花婆婆道：「正是老身，虧得姑爺還記得，總有十多年未見了。」
花大小姐目視傅龍城良久，眼淚早已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忽然對著傅龍城拜了下去。流淚道：「昔年一別，本是恩斷義絕，不yu在打擾大少，可為了這個孩子。」伸手一指，那跪在地上的小童，眼淚又流出來。悲聲不斷，卻接不下去。
傅龍城道，花大小姐，快快請起。花大小姐卻沒有起身的意思，花婆婆也是哭個不住。傅龍城略一猶豫，出手扶起花大小姐，道：「花大小姐，很久未見了。」
花大小姐見傅龍城親來扶她，臉上雖紅，卻借勢起身，明龍卻跪在地上未動。
花大小姐止住淚，微微歇了一下道：「我有幾句話，說了就走了。」
傅龍城微微一笑，道，有什麼話，花大小姐但說無妨。停頓一下道，花大小姐，弟弟們不知你的身份，怠慢你了，還是進內府說話吧。
花大小姐柔順一笑，道，好。看了眼明龍。傅龍城微微一笑，道，你起來吧。明龍應了聲是，站起身來，走到娘的身邊。
傅家頗大。傅龍城在前，引花大小姐往西園行去。西園有裡外三進。第二進內有個大院落，帶有花園和一個大廳，乃是西園議事的地方，名為紫薇堂。
傅龍城會見重要客人都是在此處。
花大小姐一聲不發，似有無限心事，明龍扶著她，目不斜視，只是偶兒抬頭看看引路的傅龍城，看著傅龍城偉岸的背影，又連忙看向別處。
傅龍裳恭謹地跟在後面，只有傅龍夜一會看看花大小姐，一會看看大哥，在看看那叫明龍的小童，滿心好奇，卻不敢動問。
進了紫薇堂，傅龍城請花大小姐賓主坐定。明龍抬頭看傅龍城一眼，又連忙低下頭，站在花大小姐身側。花婆婆也站在那女子身側。傅龍夜和傅龍裳分侍大哥身後。
不一會兒，有府裡的弟子送上茶來。傅龍城道，你們兩個去見過花大小姐。對花大小姐道，這是我六弟、七弟。傅龍夜、傅龍裳應了聲是，過去躬身施禮，那女子站起來還了一禮，道，小女子花玉華。
傅龍城道，與花大小姐一別已有十二年了，敢問花老先生和夫人可好。玉華微垂下頭道，他們二老已經故去兩年了。傅龍城輕哦一聲。道，花大小姐，在下雖不懂醫道，但觀你氣色，似乎有病在身。在下三弟，粗通醫理，如若不棄，可否讓他為你診察一二。
花玉華聽了龍城的話，十分感動，看看傅龍夜、傅龍裳，欲言又止。傅龍城道，花大小姐若是覺得不便，我讓他們退出去便是。
傅龍夜、傅龍裳躬身一禮，準備退出。玉華道，婆婆，你也帶明龍出去一下吧。龍夜道，我帶婆婆去偏廳等候。
幾人施禮退出去後，大堂之上，只剩傅龍城與花玉華兩人。
傅龍城道，花大小姐可是有事？
玉華扭動了一下身軀，道，大少爺，怎麼如此客氣，莫再稱什麼大小姐長，大小姐短的，叫我一聲玉華吧。傅龍城略一沉吟道，玉華。花玉華面上一紅，輕恩了一聲，道，大少爺，可還記得十二年前舊事。
傅龍城一笑，道，玉華，你也再莫稱什麼大少爺，還是叫我龍城吧。花玉華一笑，道，好。傅龍城接道，十二年前之事，龍城不曾稍望，偶爾思之，如幻如夢，讓人難分真假。
花玉華咬了一下嘴唇道，當年之事，是真非假。傅龍城雖早有心理準備，聞言仍是一驚，竟說不話來。花玉華道，龍城，你不會因此看輕玉華吧。傅龍城笑道，玉華，只怨龍城福薄，這事，還是龍城虧欠於你。
花玉華道，你切莫如此說，咱們當時都是身不由己，做不得主的人。低下頭去，又道，不知龍城你心意如何，玉華從未悔過當初。傅龍城聽得呆了一呆，道，玉華，龍城慚愧。花玉華道，只怨玉華福薄。微微頓了一下道：「十二年來，雖未見龍城，不怕龍城恥笑，我，我都是以傅夫人自居。
傅龍城聽了，沉默半響方道，是龍城委屈玉華了。玉華秀面羞紅，更見嫵媚，但仍是道，今日玉華來見龍城，非是要為難龍城，只是我身中奇毒，恐不久於人世。生死有命，我並不擔心，惟一放心不下的，卻是這個孩子。
傅龍城道：「你不必如此憂心，中了什麼毒，未必就不可解。」花玉華聽了，卻只是搖了搖頭，道，生死有命，我並不太擔心，只是明龍，遂一狠心道，這個孩子，卻是你傅家的骨血，乃是龍城你的骨肉。」
傅龍城聞言不禁一驚，看著花大小姐默然不語。花玉華羞得滿面通紅，卻道，只因當年之事，是我花家對你不起。傅龍城無從措辭。
當年傅家主事之人還是龍城的爹爹，傅家第二代主人傅青書。那時傅夫人也就是公主玉顏剛剛過世，傅青書遊歷在外，到了杭州鳳凰山，在山中發現了一個梧桐寺。與寺中一個法號梧桐的老和尚一見投緣，盤恆了二十餘ri。
梧桐和尚有個遠房妹妹，嫁入當地望族花家為婦，一ri，傅青書正與梧桐和尚講經論佛，那花氏來哭求和尚救命。原來花家夫婦二人年過半百，始得一女。取名花玉華。但此女天生五yin絕脈，自小體弱多病，到得十五六歲，卻是活不成了。
梧桐和尚卻得知法子，需一個生日時辰極陽之人，又是純陽之體的男子之血，在十五月圓之夜捨血就可救治。事有湊巧。傅龍城正是符合要求之人。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傅青書即刻修書一封，著傅龍城前來聽命。
傅龍城聽得父親之言，既然是捨血救人，也欣然前往。哪知那梧桐和尚所說的捨血，卻是指男子之精血，而該男子還應為童身，並需二人陰陽合體。
那時，傅龍城才十六歲多一些，與花玉華同年，花家老夫人見了傅龍城，心裡異常喜歡。花玉華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見了傅龍城這般英俊少年，也是芳心暗許。
花家二老便婉托梧桐和尚提親。傅青書對龍城的婚事另有打算，就以傅龍城尚年幼為由，沒有應允。
花家雖不滿傅老爺拒絕親事，可是為救獨女性命，況且傅龍城又是難求的人選，遂決定先讓傅龍城捨血，待二人成事之後，在做打算。於是暗裡在茶中下了藥，傅龍城糊里糊塗地與花大小姐結下秦晉之好。
傅龍城次日醒來，對事情有些印象，卻不敢深想，也不便追問。花家早備了厚禮感謝傅龍城的相救之恩，卻將玉華送走。過不些日子，花玉華果然珠胎暗結，轉年生下一子。花家本無男丁，遂存了私心，將這男孩瞞了傅家，留了下來。
傅龍城聽花玉華說完，也不知是喜是憂。玉華更是羞得無法抬頭。
傅龍城卻難掩面上喜色，道，玉華，謝謝你，也辛苦你了，竟獨力將明龍養大。又歎氣道，可惜爹爹去世前並不知道，自己有了孫兒。
玉華聽得傅龍城此言，無疑是認下了龍兒和自己，不禁呆了，也深深感動，道，玉華這麼多年瞞著你，實在很對不起。
傅龍城道，玉華，你能帶明龍來傅家，龍城很感激你。玉華流淚無語。傅龍城沉吟道，只是有一事，卻需告知你。
玉華道，你有何話，但說無妨。傅龍城道，因當年之事，爹爹並不知曉。故此曾給龍城訂下一門親事。玉華聞聽，不由肝腸寸斷，站起身道，大少爺不必為難。玉華自有去處。
龍城道，你且莫著急。龍城如今並未娶親。玉華聽了，心中暗喜。
龍城已經接道，這門親事雖是爹爹訂下的，只是那女子是誰，如今又在哪裡，龍城也並不知道。
傅龍城看了一眼玉華道，爹爹所訂婚事，龍城自是不敢違背。玉華姑娘你雖為傅家生有一子，卻仍是ziyou之身。如蒙不棄，願意下嫁龍城，龍城自會真心相待。但若日後，那女子來尋，龍城自然要遵從父命迎娶，只怕在名分上要委屈於你，但是龍城心中，對姑娘是一樣的。
傅龍城不慣虛言，卻也將此事說的清楚明白。玉華聽了，愁腸百轉，暗地裡一咬牙，道，玉華重病纏身，恐將不久於人世，只要你能善待明龍，玉華再無所求。
傅龍城道，玉華放心，明龍是我傅家長子，我自然會善加管教。只是你不要再說這樣喪氣的話來，龍城會想盡方法保你性命。明龍年幼，怎能剛得了父親，卻失慈母呢。
玉華想起明龍，的確萬分不捨，況且能能嫁給傅龍城與他斯守一起，不是自己這十二年來朝思暮想之事嗎。遂含羞點頭道，一切但憑夫君做主。
說到夫君二字，已垂下頭下，幾不可聞。傅龍城卻聽得很是清晰。遂揚聲道，你們都進來。
傅龍夜、傅龍裳與明龍和花婆婆聽得召喚，忙邢進屋內。傅龍城仔細看看明龍，果真與自己十分相像。心裡不由一歎，想不到自己竟真有這樣大的兒子了。遂招手道，你過來。明龍答應一聲，走到傅龍城跟前。
傅龍城道，你可知道我是你的爹爹嗎。傅龍夜、傅龍裳聞言頓驚。
明龍跪下哭道，爹爹，明龍不孝，沒有照顧好娘，娘得了很重的病。
傅龍城用手將他扶起，摸了摸他的頭道：「龍兒，傅家弟子流血不流淚，不要哭哭啼啼的。那孩子收了眼淚，乖巧道，是，爹。
傅龍城又道，你娘不要緊的，爹爹會想辦法治好你娘。這些年你照顧你娘，做的很好。」明龍聽了，心裡十分高興，眼淚又掉了下來，但想起傅龍城適才所言，卻又極力忍住。
花玉華見了傅龍城舉動，再次流下淚來。
傅龍城已對傅龍夜、傅龍裳道：「這位華大小姐，既是你們侄兒的娘親，自然是你們的大嫂，還不快去見禮。」傅龍夜、傅龍裳本是在旁邊乖乖的站著，大氣也不敢出。聽到大哥的話，既驚又喜，忙撲通一聲，跪下道：「見過大嫂。」
花玉華面色窘紅，慌忙起身還禮道，「不敢當兩位少爺大禮，快快請起吧。」傅龍夜喜道：「剛才不知道是大嫂到了，未能拜見，還望大嫂恕罪。」
玉華道：「承蒙你們大哥不棄，留下我們苦命的母子，玉華心中感激。但是你們大嫂另有其人，玉華不敢居此稱謂，你們還是稱我一聲，一聲玉華姐姐吧。」
傅龍夜和傅龍裳聽了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傅龍城暗自皺眉，玉華看似溫婉可人，實在也是個女人中的女人。便板起臉道，玉華何出此言？你既是我傅龍城的妻子，便是傅家的女主人，稱你一聲大嫂也是應該的。
傅龍夜聽了大哥如是說，便道，正是，咱們侄兒都如此大了，你是非做咱們大嫂不可了。與傅龍裳一拜而起。
玉華聽了傅龍夜的話，臉色一紅，道：「龍城對我如此，我已心滿意足了，如今又受了兩個弟弟的禮，實在不敢奢求太多。」傅龍城道：「姑媽如今正在府中，我會盡快稟明他老人家，讓你和明龍盡早認祖歸宗。」
花玉華還想再說，傅龍城卻擺手道：「你也累了，先安心的休息一下吧。我扶你進去。」花玉華望著傅龍城，心裡突然有了生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傅龍城的院子本是裡外兩進，傅龍城將玉華引到內院住下。玉華見傅龍城如此安排，心下更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