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六章：躲還來不及 文 / 戀舊的土豆
「有什麼放不下的？德哥對你也夠意思了，你還想要怎麼樣？你看清楚點，德哥已經不愛你了，你不要自不量力的糾纏不休！」一個年輕的稚嫩的聲音尖利地喊叫道。
「住嘴！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他說話？」低沉地聲音喝斥道。
「哼，他有什麼好的，都這會了你還向著他做什麼？你不會，不會真的還喜歡他吧？」稚嫩的聲音高叫起來。
「好了，別惹我生氣！我現在只喜歡你！但不管怎樣，你不能這樣沒大沒小地跟他說話！畢竟我們走過這一趟。」
「你專程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那麼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看見你，還有你！」李美的老公冷冷地說。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也是為你好！你是家裡的獨根獨苗，要讓你家人知道我們的關係那不是要他們的命嗎？現在你老婆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你該過正常人的生活了。你明白嗎？生活中有時不能只有愛，還有責任！」
「責任？愛？憑你也配和我談責任和愛？當初引誘我愛上你時你的責任感在哪裡？如今這麼決絕的你，愛又在哪裡？從實至終，我只是你的玩具，你想要玩了就拿在手裡，你玩膩了就開始跟我談做人的責任？」他冷笑起來，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蒼涼和悲哀，讓劉茵的心裡直髮酸。
「你怎麼這麼說話呢？」低沉的聲音似乎動怒了，停了半晌說：「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你好自為之！」
「不識抬舉！德哥聽說你老婆懷孕了，專程過來祝福你，你反而這樣對他！活該他甩了你！」稚嫩聲音幸災樂禍地說。
「走了！」低沉聲音喝道。
聽見腳步聲向門口走來，劉茵嚇了一跳，連忙躲到門口的花木後面。
「等等！」李美的老公忽然喊道。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
「你還想幹什麼？不會真玩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把戲吧？我跟你說，德哥不要你了，你就不要癡心妄想！要鬧你就鬧吧，看看別人怎麼笑你！死更容易，跳樓跳河撞車撞牆割腕喝藥，隨便你選！我還信，你真會為情自殺？！」稚嫩嗓音不屑地大喊。
「閉嘴！」低沉聲音訓斥道。
屋裡沒有了聲音，寂靜的可以聽見劉茵的心跳。
「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只問一句：你曾經愛過我嗎？」顫抖的聲音。
沉默。然後聽見低沉聲音說：「這真得很重要嗎？愛與不愛，你就一點都分辨不來？十三年了，你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我。」
十三年？劉茵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李美的老公現在不到三十，十三年前就是十七歲！這麼說，那中年男人就是李美老公的初戀了？怪不得他會用情這麼專一！初戀，不管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看來都是彌足珍貴，難以忘懷的。
「我只想聽你親口說出來。」話中有苦澀的笑。
「你覺得還有這個必要嗎？我跟你說過，走過的路就不要回頭，你怎麼記不住呢？有些東西太過堅持未必是好事！」頓了頓，「我跟小六辦理了移民手續，可能很快要出去了，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你總算是辦好了。」幽幽地話語裡似乎有無限的哀怨。
「可惜不是跟你！」幸災樂禍的聲音，聽的劉茵恨不能找塊板磚拍死他。
「走吧！你們都走吧！滾，都給我滾！」房間裡傳來歇斯底里的大喊聲，伴隨著劈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腳步聲朝裡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劉茵將頭湊到門口朝裡看去，只看見兩個背影矗立在房間。
忽然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似乎是朝門口來了。劉茵一扭身子，慌忙地逃離了那個多事的地方。
「搞什麼呢，一個洗手間去了那麼長時間？看你那慌裡慌張的樣子，碰見賊了？」小雲開玩笑說。
「哪裡是碰見賊了，分明是做了一回賊嘛！」李美看著劉茵坐在那裡大喘氣，鬢髮凌亂，臉頰發紅的樣子不由掩嘴而笑，「不要告訴我們你剛才偷了一個漢子，偏偏被人家老婆撞見了！」
劉茵端起酒杯狂灌一通，才瞪著李美說：「你這裡的漢子誰敢偷啊？不是生理有問題，就是心裡有問題，我躲還來不及呢還偷！倒是你，小心被人偷了東西去啊！」
李美撇撇嘴：「我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惦記？不會是你終於發現了我的美，想要偷我吧？」
「呸！你還真臉皮厚的可以！孩子還在肚子裡呢，就開始耐不住寂寞了，你不怕貽害下一代啊？」
「你以為我是你啊？」李美笑罵著，忽然用手摁住了右眼睛。
「怎麼了？」小雲關切地問。
「眼皮跳得我心慌。」李美起身，「我去洗手間洗把臉，可能是太熱了吧。」
「到底怎麼了？你剛才那樣子可真把我嚇了一跳！」李美走後，小雲低聲問。
「不是什麼好事。這人太多，等會兒走的時候給你說。」劉茵也低聲說，「你有沒有覺得李美的老公今天很奇怪啊？開聚會，自己卻一個人躲起來，什麼待客之道嗎？」
「他就是那種冷清的人，不喜歡熱鬧。大家都熟了，你不要想那麼多。」小雲寬慰地說。劉茵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一聲尖厲的叫喊，然後看見一抹白色快速地從窗戶邊閃了下去，接著聽見了彭的一聲巨響，和樓下傳來的更加尖利的呼喊。
「不好，出事了！」小雲快速地反應過來，衝到了窗口。劉茵緊跟著小雲也爬在窗口向下看。
明亮的路燈下，李美的老公躺在地上，白色的休閒服已被染成了紅色。一個中年男人跪在他身邊，費勁地想要抱他起來，一邊，一個年輕小伙子用手捂著眼睛，渾身顫抖地哭泣著。
「快，找李美，不要讓她受了刺激！」小雲高聲喊道，幾個女客和劉茵小雲一起去尋找李美，而男人們則一擁而出，跑到了樓下。
李美臉色蒼白地站在另一張窗口前，慢慢地坐倒在地上。
「小美，你要挺住！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跟前的。」小雲一隻腿跪在了李美跟前，用手扶著她的肩，柔聲地說。
李美目光呆滯地看著小雲，那種空洞的眼神讓劉茵心如刀割。
「小美，你一定要堅強，因為你還有孩子！你說過，你要為了孩子好好地活著！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清醒過來！」劉茵俯在李美的耳邊，大聲說。
李美的眼睛動了動，茫然地看著小云：「是他嗎？真的是他？」
小雲點了點頭：「可是小美，你還有孩子……」
「是他。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為什麼是今天？為什麼他就這麼急不可耐地想要逃離？為什麼？為什麼？」李美自言自語地呢喃著。劉茵看著看著眼淚流了出來。
「小美！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他這是做，解脫了他自己，也解脫了你。你既然明白這是遲早的事，你更要堅強起來啊！公司，孩子，你知道你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嗎？小美，我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可是有時候，世事弄人，你也不能渴求回報的啊！還好他畢竟給你留了孩子，你們的孩子！如果你真的愛過他，那麼你就更要能站得起來，為了孩子，天塌下來你也要能撐起來！」
「孩子？我們的孩子？」李美抖著手摁在了腹部，似乎在感覺那新生命的脈動。
外面遠遠地響起了救護車的笛聲。
「小雲，你們扶我起來。」李美似乎回魂了，眼中有了焦距，只是渾身軟得如同沒有了骨頭，「我要去看看。」
劉茵她們走到人群中，中年男人坐在地上，懷裡抱著那個憂鬱的俊美的如同神人的男子，只是他眼睛緊閉，再也不會睜開那雙深邃的星目，靜靜地微笑了。那一地的鮮血如同艷麗的花朵，他就那樣躺在了自己的花朵中間。
李美踉蹌著，在劉茵和小雲的扶持下走近那血紅的花朵。
「不要過來了。不要看見他的狼狽。」中年男子低沉地說著，頭頹廢地低垂著，幾乎要
挨住他的臉。
李美站在那裡，忽然微微地笑了：「你看，他終於和我穿了一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