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七章：我不奉陪了 文 / 戀舊的土豆
救護車呼嘯而至。醫生例行公事地看了看那個萎頓在地的凋零的男子，凝重地搖了搖頭。其實不用看也知道，一個從十六層樓頂飛下來的人，如果沒有翅膀，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慘痛結局！
在把屍體抬上車的時候，他的頭面被衝上放在擔架上。那張俊俏的臉被血染的猙獰恐怖，面上似乎帶了奇怪的微笑。劉茵的心似乎被擊碎了一樣，連忙扭轉了頭不去看。旁邊的李美忽然軟軟地倒下了，小雲大聲地喊了起來。
醫生和護士都轉身朝李美走來，畢竟對他們來說，關注生者才是他們的本分。
「準備擔架！」醫生看了看李美，回手命令道。
「不用了。」被小雲抱在懷裡的李美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小雲說，「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吧！」
「小美，你是有身孕的人，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劉茵輕聲地勸說著。
李美只是搖了搖頭。
「小美，去醫院檢查檢查，好嗎？」小雲抱扶起李美，柔聲說，「你現在不能太激動，知道嗎？你和孩子都健健康康的，那才是他想看到的！」
「我要回家。」李美執拗地堅持著，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
小雲妥協地歎息了一聲，和劉茵把李美扶到車上。一個熱心的男士過來充當了司機，載著小雲和李美緩緩而去。劉茵看著汽車駛遠了，回頭盯著那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兩腿一軟坐到地上。
十幾分鐘前還鮮活生動、憂鬱的如黑玫瑰一樣的男人，就這樣驟然慘烈地告別了ziyou的空氣？生命原來是如此的脆弱，如同李美的店名「易碎的玻璃」一樣，經不起輕輕的撞擊和震盪……
「小姐，你需要上醫院嗎？」一個隨後趕到的民警關心地問。
劉茵看了看急救車上那個蓋了白色被單的軀體，木然地搖了搖頭。
「那請問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你有看見死者死亡的過程嗎？你能不能告訴我如何聯繫到死者的親屬？」民警問。
劉茵癡呆地看著民警，想不明白這些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麼問題你問我吧！」中年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過來，沙啞著聲音說。
警察看了男人一眼，放棄了對劉茵的詢問。
張輝看見劉茵一臉凝重的神態，幸災樂禍地吹了聲口哨。
劉茵沒有反應，依舊對著空氣發呆。
「喂，你不會有讓人給甩了吧？」張輝的手在劉茵眼前晃啊晃啊，看劉茵依舊沒有反應，不有大聲喝問。
劉茵瞪了張輝一眼，沉痛地說：「那個誰跳樓自殺了！」
「是嗎？哪個誰？看你這麼悲痛的樣子，該不會是你的哪個相好吧？」張輝上下打量著劉茵，「像那樣的人渣，死一個少一個！」
「你什麼意思？我認識的是人渣，你還不如說我也是人渣不就完了！也不照照鏡子，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你還有沒有人性了？我看你也是一個人渣！超級大人渣！」劉茵莫名其妙地喊了起來，喊著喊著眼淚又下來了。
「得，我是人渣！你老人家也不要哭啊，不知道我最怕你這一招嗎？說說，你那個相好的怎麼會跳樓自殺呢？是不是你拒絕了他，他傷心欲絕就以死明志？」張輝討打的腆著個臉說。
「你怎麼竟胡扯！」劉茵火起，喊了一聲聲音又低了下去，「是李美的老公，居然從16樓上跳了下去，老婆剛剛懷孕四個多月。那血，把地都染紅了，我都不敢看他的臉。你說，有什麼事可以讓一個人這麼決絕地拋棄生命？這麼義無反顧地放棄親情、事業、家庭？」
「李美的老公？不會是夫妻吵架想不開吧？那說明那男人是個糊塗蟲，是個自私鬼，死都不害怕還害怕活著？一點擔當都沒有的，像那樣的男人死了算了！」
「也不是。或者算是吧。你說，男人跟男人之間的感情跟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到底一樣不一樣？是不是那種陰柔的男人在心理上和女人沒有區別？」
「同性戀？沒研究過。怎麼，那個男人不會是個同性戀吧？」
「噓，你不要亂說。我只是隨便問問。」
「那倒新鮮了。如果是同性戀為情自殺也說得過去，這就跟女人為了男人爭風吃醋一樣。呵呵，你現在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了啊，居然這樣的人也認識！」張輝陰陽怪氣地說。
「那怎麼了？同性戀也是人嘛，而且我不覺得他們的感情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你看有些同性戀者，那感情比正常的男女之間的戀情還真摯，還忠貞，還讓人感動！而我們某些自稱為正常的男人，卻只會藉著男人的皮囊，宣洩雄性動物的本能，哪裡還知道感情是什麼玩意！」
「你怎麼又來了？人家的老公自殺了，你回來對著你老公擺著張臭臉幹什麼？好像我是罪魁禍首了？！我還沒有哪個嗜好！」張輝不高興了。
「注意，你是我的前老公，前，過去時！」
「你說過去就過去了？現在同居的也叫老公！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估計還得叫上一陣子——過幾天老頭老太太就又來了！」
「怪不得你這些天獻慇勤，原來是有求於我！」
「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才重點培養你的感覺，怕你到時一個失口壞了事嘛。」張輝洋洋得意地說。
劉茵的臉青了：「感情這些天你對我那樣都是做戲？你還做的真到位啊，什麼溫情，什麼關心，原來只是你的劇情需要？！那個雅雅原來真是你的後備隊員！」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叫做戲？我對你本來就是很關心的嘛。雅雅，你不要老提她好不好？我跟她就是真有什麼關係也輪不到你來說話吧！」張輝老實不客氣地說。
劉茵手中握著的杯子啪地摔在了地上。
張輝看了劉茵一眼，沒有吭聲。
「你把我當什麼了？外套？你想穿的時候就穿，不像穿了就扔？找人陪你練感覺？我告訴你，以後我不奉陪了，你去找什麼雅雅、俗俗去！男人，真他媽沒有一個好東西！」劉茵氣呼呼地喊叫起來。
張輝的臉色沉了下來，不過他動了動嘴唇，把話嚥了回去。
劉茵更生氣了，喊了半天居然如同對牛彈琴，激不起一點反應。她氣惱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見地上摔碎了的杯子的屍體，狠狠地就是一腳踹去。
「啊！」如同被人謀殺一般，劉茵抱著腳吃痛地大喊起來。一塊碎玻璃深深地嵌入了劉茵的腳趾頭上，鮮血如注，一會就染紅了黃色的涼拖鞋。
張輝將頭側了過去，恍若未聞。
「血，好多血，血！」劉茵看著自己被血染紅的手腳，喃喃地念叨著，忽然一頭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張輝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動。過了有一兩分鐘的樣子，劉茵依然未動，張輝才急忙地蹲在了她跟前。
「喂，你不要裝啊！有那麼嚴重嗎？」張輝搖了搖劉茵，一邊檢查她的傷口。他將那根長條形的玻璃拔了出來，給劉茵包紮了傷口。
「喂，好了！起來吧！」
「喂，你不至於要我抱你吧？你可不要說我佔便宜哦！」
張輝喊了半天，得不到絲毫的回應。他只好扶起劉茵的頭，將她攬在懷裡。劉茵的臉滾燙滾燙的，臉色卻奇怪地發白。
張輝罵了自己一句，趕緊將劉茵抱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