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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三章 不哭 文 / 丁亦麟

    抽泣聲漸漸的變小,漸漸的停止,雲燕的身體開始僵硬,她的臉,又恢復成了冷若冰霜的神態。

    隨著她輕輕的,但卻堅定無比的推開我的肩頭,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

    全部到此為止了,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雖然心底淌著血,我依然帶著微笑——雖然這微笑和痛哭根本就沒多少區別——摸到蘇教授留下的大哥大。

    原以為,我可以偽裝得很好的;原以為,經過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情的我,已經可以做到完全的寵辱不驚;原以為,輕歷過重生的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淡然以對——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在自欺欺人。

    不斷顫抖的手指,出賣了我。我哆嗦著,甚至無法按下第一個鍵。

    終於,電話還是通了,蘇教授的聲音在那邊傳來:「清楚了?」

    我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回答:「清楚了。」

    車門馬上就被打開了——蘇教授的某個保鏢一直就站在車門旁邊。

    雲燕整了整衣服,看也沒多看我一眼就下了車,我下意識的叫著:「雲燕,等等。」

    她的身子一震,就那樣停在車門外,轉過身來,凝望著我,這時候正好朝陽照在她的臉上,幻化出五顏六色的光暈,從她的身上擴散出去,強烈的光線讓她的臉散發出一種聖潔的光芒,艷麗不可方物,令人不敢逼視。

    ——記得那一天,等待在心中點起火焰,我彷彿看到了命運的中轉;

    記得那一天,你像是丟不掉的煙,瀰漫著我再也驅趕不散;

    那一天,那一天,我丟掉了你,像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

    那一天,那一天,留在我心裡,已烙上了印永遠無法抹去;

    那一天的記憶,永恆的銘刻在我心中,永遠永遠無法忘記——

    那一天,同樣是漫天的風沙捲起,迷濛了我們淚濕的雙眼。你穿著的,依然是淡藍色的連衣裙:你的左手有一塊斑駁的胎記,很好看的胎記,但卻隱藏在桔黃色的外套之下;你沒有笑,所以你的鼻子不會翹動,也不會露出那兩個半彎的酒窩,你也沒有紮著馬尾,我們過激的舉動讓你的頭髮顯得很亂——在風中,烏黑的頭髮胡亂飛舞著,別有一番韻味。

    我貪婪的注視著一切,就像是想把這一切全數的存入腦海——

    風中,遠遠的傳來一個聲音,像是周蕙在唱著那首:不哭。

    ——說好不哭說好不哭不糊塗我答應你能恢復在別人懷中找到幸福說好不哭說好不哭不頑固沒有爭吵的結束好過疼痛中醒悟愛一個字不該迷路——

    可是,為何,這該死的風沙,卻拚命的要往我的眼睛裡鑽?可是,為何,我的眼淚就是止不住的要往下流?可是,為何,我現在只想留住雲燕,哪怕為此放棄一切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雲燕就這樣,一直扶著車門,俏麗的站在那裡,好像在等著我說話。

    可是,我能說什麼?一切本來就是我的錯,難道,我還能讓別人為我自己的錯誤來買單?

    我垂下頭去,不想讓雲燕看到我的嗚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掌擺放在我的肩頭。

    我狂喜著一躍而起,緊緊抓住那隻手,大叫:「雲燕!」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張溫文爾雅但卻不失威嚴的臉,一頭銀髮,一襲灰色長衫,是蘇教授,而雲燕,已經離我而去了。

    我頹然的坐回,蘇教授輕言細語的勸我:「都過去了,回去睡一覺,就當做了一個噩夢吧。」

    我搖了搖頭:「讓我再坐會,這裡,還有她的氣息。」

    蘇教授歎了口氣,低聲和一個保鏢說了些什麼,接著又看了看我,嘴唇動了動,卻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然後他帶著其他人往下山的地方,慢慢走去——事隔很久,我才知道,這一天,他那位傳說中沾親帶故的中央要員的一位侄子,會來湖南視察。

    如果那一天,我是和他一起坐車下山,也許會讓他逃過這一劫;如果那一天,我不是坐在車子裡發呆,而是讓他乘車下山,也許李輝刺殺的目標將會是我——但是,對於沒有發生的事情,我是無法再加以猜測的。

    李輝知道了我來到鳳凰,他也知道雲燕在鳳凰,以他的頭腦,還足以分析出我來鳳凰的目的之一必然是與雲燕見面——於是,他一路跟蹤雲燕,然後埋伏在山腰。

    蘇教授明顯大意了——他的身邊總共只有四個保鏢,還為我特意留下了一個——當槍聲就在他身邊兩米不到的地方響起時,任他是大羅神仙,也在劫難逃。

    保鏢們馬上掏槍還擊,但是李輝已經跑進了隱隱森林——這裡,四處都是樹木,沒有人敢隨便闖進去的——驚魂甫定的保鏢們馬上打通了山頂上這個保鏢的電話,要我們馬上驅車下山,送蘇教授去醫院。

    山頂上的這個保鏢明顯是他們的頭,他打開車門到發動車輛,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而且同時他還在電話裡指示著山下那三個沒用的傢伙。

    「就是剛才蘇教授請來的那個小姑娘,是,馬上把她抓回來,要是蘇教授有什麼事,我就拿她祭旗!」

    雲燕走得本就不快,何況蘇教授一行也就比她遲下山數分鐘,等我們的車子到達蘇教授遇害的地點,我已經看到一身泥土的雲燕被扔在一棵樹底下——想必她作了掙扎,而且還受到了一些虐待。

    不過,要是蘇教授真出了什麼事,只怕連我都脫不了干係,於是我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蘇教授,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他抬上車,留了一個保鏢開車,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開往醫院。

    我們剩下的四個,則停留在現場,商量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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