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二章 籠子 文 / 丁亦麟
本人06年賀新大坑《蠱神錄》隆重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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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回原籍參加高考的富豪子弟,在湘西這個神秘的地方,會遇上什麼樣的奇遇??……盡在《蠱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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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把之前,魏八爺已經連著贏了十三把,他甚至已經輕鬆得開始哼著小曲。雖然蘇教授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但魏八爺已經相信:在他心裡,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終於,在十二月的běijing,那所沒有暖氣的房子裡,蘇教授脫掉了外衣——在魏八爺看來,這就是怒火攻心的表現。他可以確信:蘇教授已經失去了理智。
賭博場上,應該說,在賭博的氣氛裡,要時時刻刻保持冷靜,那是非常困難的,基本上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此,在賭博場上,尤其是兩人對賭,比的就是誰最先失去理智。而現在,顯然先失去理智的那個人,不是魏八爺。
所以,魏八爺打算畢其功於一役。其實,他一直在等待著,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的到來,為了這一刻,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那一把,魏八爺手中的兩張牌,是q和2,蘇教授的明牌是5,暗牌扣在桌子上,但憑著記號,魏八爺認得出來,那張暗牌,是9。
魏八爺注意到牌墩的上方是一張8——但是,如果他要了這張8,那麼蘇教授接下來會拿到一張7。也就是說,蘇教授會以21比20拿下這一局。
但如果他不要了,蘇教授拿到8就會爆掉。所以他自信滿滿的對蘇教授說:「我不要了。」
蘇教授非常嚴肅的看著他翻出來的牌,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年輕人很有前途啊,才12點就不要了,算準了我會爆掉?」
魏八爺那時還很年輕,而年輕帶來的必然後果就是氣盛。所以他也有點盛氣凌人的說:「是啊,根據概率論,你的那張5,爆的機會那麼大,我當然沒必要冒險了。」
蘇教授沒有碰牌,繼續冷冷的說:「其實你還可以要的。12點比單5,要一張牌比起不要,贏的概率多了63%以上。」
回憶到這裡的時候,魏八爺喟歎著:「後來我才想明白,其實當時蘇教授是給我一個機會,畢竟他是老師,而我只是個學生,他也不想趕盡殺絕,只是我自己——」
他沒有說完的話,我和冉鳳在心裡幫他補上了——只是魏八爺太年輕氣盛、或者太年少輕狂了——當時,在魏八爺的心目中,蘇教授還是那個死死抱著概率論和博弈論的老學究,雖然蘇教授當年也很年輕。
不過我和冉鳳想得有一點不同,畢竟我有和蘇教授同桌賭過的紀錄,而冉鳳甚至從來沒有機會見過這個老人——以我對蘇教授的瞭解,他是不會這麼好心的——他的確給了魏八爺一個機會,但這個機會並不是讓魏八爺退出的,而是讓魏八爺繼續扔錢進來的。
也許是時間太過長久,讓魏八爺對這段回憶產生了錯覺,其實任何稍微接觸過蘇教授的人,都清楚他在賭桌上的習慣——不擇手段,擇人而噬。吃人不吐骨頭。
也許在賭桌下,蘇教授會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但是在賭桌上,他絕對不是——其實,面對這樣的機會,就算是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像蘇教授一樣的做法,畢竟出千作弊在先的人,是魏八爺。
但是魏八爺不知道這些,畢竟那時的他,是沒什麼機會接觸蘇教授的。所以他很乾脆的,掏出了八十塊錢押在了桌子上——這是他的全部家當,其中還有二十多是從蘇教授那裡贏來的——他大喝一聲:「我就押這麼多,賭你一定爆!」
在那個年代,八十塊錢是什麼概念?應該是相當於蘇教授兩個半月的薪水;我父親工作五個月的工資;最精壯、拿最高工分的農民伯伯們整整兩百天裡辛勤勞動,從不休假、從不生病、從沒有事情打擾——所說的事情是婚喪娶嫁之類的事情——的收入。
也是魏八爺整整一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
蘇教授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的,把自己的底牌翻出來,那不是9,而是另一張5。
兩張5,配上那個8,18點,蘇教授贏。
魏八爺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蘇教授把桌上的錢一掃而空,想了想,扔出一張十塊的給他:「拿著這點錢過生活吧。怎麼說你也還只是個學生。」
接著蘇教授穿上衣服,對著魏八爺說:「你雖然還年輕,但是沒有一點年輕人的闖勁啊,要是你要了這張8,你不就20點了?」
接著蘇教授翻開下一張牌,那的確是張7——也就是說:如果魏八爺要了牌,輸的就會是蘇教授,20比17,同樣是點殺。
是的,要是魏八爺要下去的話,他就贏了;根據概率論,他也應該要下去;可是,誰會想到:自己的眼睛居然會背叛自己?誰會想到:最關鍵的一張牌,變了?
就像五月天的賭神唱的那樣:
「一張底牌決定你:一生傳奇!或,一身爛泥——」
是的,一念之差,決定你,一生傳奇!或,一身爛泥。
「等我明白過來,蘇教授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在做牌,也是抓著這一點給我做籠子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後來,蘇教授把我叫去,什麼也沒說,只是扔給我一本草稿本——這些,是他最新最近的,關於博弈論的一些文章,還沒有發出去——我看過後受益匪淺,受益匪淺啊!」
魏八爺是普通天津人的體格,但178的身高和160的體重已經足夠對我和冉鳳這兩個南方人構成相當大的壓迫感。夕陽最後火紅的跳動了一下,漸漸的,終於還是敵不過自然規律,沉了下去,那裡迅速的被一些烏灰的雲佔據,天空開始變得灰暗,再過不多久夜幕就會降臨。但是魏八爺彷彿完全沒有感覺般,繼續凝視著太陽落下的方向。
「那個學期我別的什麼課也沒上,就盯著蘇教授聽他講的概率論——直到十塊錢花完,我才回到天津。憑著蘇教授教我的那些東西,也算掙下了一些小家底。但是手下的兄弟越來越多,為了養活他們——其實你契爺也是這樣的,不是為了這些兄弟們,我們早就退休了。」
我很想說一句:我契爺雖然身在黑道,但是他從不碰毒品。但是我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
天空,終於徹底的黑了,星光開始閃耀。魏八爺忽然轉過身來,嚴厲目光讓我心裡發毛:「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讓阿健在外面拋頭露面嗎?」
我心底一沉,終於,繞來繞去,還是回到這個關鍵性的問題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