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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策杖謁天子 驅馬出關門 文 / 白夏源

    這家客棧的院子裡有一處溫泉,幾處高級客房裡都有一個浴池,可直接引溫泉水進來,故而洗浴十分方便。沈原所住的天字一號樓就有這樣的設施。

    沈原擁著夏玉蓮來到樓下浴室,可容十人同時沐浴的大浴池中已經放滿了溫泉熱水,空氣中隱約有一絲硫磺的味道。按說現在自己的修神訣已經練到第四層的境界,早已是寒暑不侵了。但親水是身為一個人類的本能,放鬆心情全身浸泡在水溫適宜的熱水中,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至高享受,沈原也不例外。況且還有用情至深的美人相伴,沈原已經深切體會到「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美妙感受了。

    沈原平躺在水中,刻意壓制隨時自動流轉的護體混元力,徹底放鬆自己的身體,讓溫泉水的熱氣順著開放的毛孔一絲絲滲入自己的體內,那種舒爽的感覺讓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

    正當他迷迷糊糊地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時,感覺到有一股熱水澆在了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胸膛上,接著一雙柔軟的小手按在他的身上輕輕地搓洗,那種絲滑的觸感給他的身體帶來了一陣陣快感。

    「玉蓮,洗完啦?」沈原一把抱住夏玉蓮的蜂腰,把她摟到自己的面前,感覺到玉蓮的身體有一陣陣的輕微顫抖。他張口含住了夏玉蓮胸前的那粒紅櫻桃,一隻手沿著夏玉蓮光滑的脊背慢慢地撫摸下去,懷裡的玉體突然變得僵硬。

    「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緊張?」沈原吐出口中的紅櫻桃戲謔地說道,可是隨即他也僵住了。自己懷裡這個**絕不是夏玉蓮的!夏玉蓮的身上始終有一股如蘭似麝的體香,而他現在摟著的這個女子身上卻是一種淡淡的處子體香!沈原立刻睜開眼睛。「玉桐?怎麼會是你?!」

    玉桐羞得滿臉通紅,閉著眼睛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一言不發,一雙玉臂卻緊緊地環著他結實的腰背。

    「是妾身讓他來服侍夫君的。」

    沈原抬頭一看,夏玉蓮身著睡袍正坐在池邊的一張籐椅上,濕漉漉的一頭烏髮披散著垂掛到腰間。

    「玉蓮,你明白自己是在做什麼嗎?」

    「夫君,妾身已有孕在身。為了夫君的孩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服侍夫君,滿足夫君的需要。可夫君就寢總得有個人照應吧?她們四個早晚都是夫君的人,妾身本想讓她們都來服侍夫君的。可是,妾身嫁給夫君這麼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夫君的脾氣,所以只讓玉桐一個人先來。再說玉桐她心裡也喜歡夫君,願意代妾身為夫君暖被窩。玉桐,是吧?……玉桐!你倒是說句話呀!」

    玉桐放開沈原,垂著頭坐在一邊低低地說道:「姑爺,我是喜歡您!我也明白我的身份配不上姑爺,也從沒想過要去跟小姐比。我只是想一輩子跟在姑爺身邊,照顧姑爺,日後再為姑爺添個一男半女的,也就知足了……」

    沈原長歎一聲:「唉!……我本來還在想,到了京城安定下來,就為你們找戶好人家。這麼一來……玉桐,那我就收你做侍妾吧!只是委屈你了!」在這個世界,丫環是永遠不能與主母相提並論的。

    「姑爺,您答應了!我就知道,姑爺最疼我們這些做丫環的了。玉桐不委屈,玉桐好歡喜!」玉桐那原本已經無神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玉桐,那你還叫姑爺?」

    「是!太太!老爺,讓玉桐來服侍您沐浴好嗎?」玉桐立刻改口。

    「玉蓮,這件事就算了,以後可不准亂出餿主意!」

    「夫君,他們四個生下來就注定要做夫君的侍妾的。再說了,她們四個都服侍過夫君沐浴,她們的身子夫君也都看到過了,不跟著夫君,讓她們上哪兒去?夫君,這件事就讓妾身做一回主吧?」

    「算了,算了!不過這事要慢慢來。」

    「夫君幾時想要了她們,就隨夫君自己定,不過名分還是先定下來吧!」

    「再說吧!」

    見沈原不高興了,夏玉蓮馬上知趣地閉口不談了。「夫君,妾身有些乏了,先去睡了。玉桐……」

    「太太,玉桐知道了。」

    隨著木屐的踢踏聲逐漸遠去,浴室裡只剩下嘩嘩的水聲和低低的呻吟。

    第二天,當其他三婢聽到玉桐改口稱夏玉蓮為太太,呼沈原為老爺時,就明白玉桐已被沈原收進房裡了。於是都向羞澀的玉桐道喜,不過翠菊就有點失落了,還有一絲嫉妒。他們四個從小就一向是以翠菊為首的,現在卻被玉桐拔得頭籌,心中難免有點不痛快。不過當她們聽玉桐說小姐已經承諾早晚要給她們名分,那點不痛快也就煙消雲散了,反正也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四女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向很好,也不會計較太多,反正事情還是和以前一樣做,又不會因為一個虛名而有所不同。

    夏府上下在府城只停留了一夜,就在郭定一和平遙州一眾官員的相送下離開了,郭定一提出派廂勇護送,被沈原婉言謝絕了。十天後,車隊進入了臨畿州的地界。一路行來,官道邊的人煙逐漸多了起來,時不時就能見到大大小小的村莊市鎮和精心耕作的土地,不過荒地也為數不少。在擺渡過了雲漢國第三大河長湯後不久,車隊進入了京畿路唯一的一片山區——天闕山。

    但凡山高林密,往往是強人出沒之處。家丁護衛們一個個打起了精神,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翻過一個山頭後,計勇廷讓車隊在一個平坦開闊之處停了下來。官道通往前方不遠處的一道深谷,深谷兩側山勢險峻,巨木參天。計勇廷和根子商量了一下,便派出了二十幾個身手敏捷、武藝高強的探子悄悄地從兩側山峰的背面攀上山頂前去察探。

    其實沈原早就從神元那裡得知,前方深谷的出口處集結了上千個武裝人員,兩側的山坡上也埋伏了一大票人,顯然是正準備打劫的盜匪。半年前白夏源探索這片星域時,曾經在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一些集偵察與通訊於一體的探測器,這顆星球的周圍也佈置了不少。現在整個星球表面的人員活動他都可以隨時查看,查看結果通過神元或思腦直接傳入他的腦中。

    但沈原並不想說破此事,就想看看計勇廷和魏寶根的表現。現在兩人的反應和採取的措施讓沈原暗暗點頭。這一路訓練下來,家丁護衛的個人能力和團隊意識有了極大提高,各級指揮系統也建立起來了,所用的兵器也是沈原利用戰艦上的設備特製的,各人的貼身要害處都穿著海豬皮軟甲,儼然就是一支小型軍隊,只是缺少實戰經驗而已。沈原有心讓這股盜匪成為夏府私兵的磨刀石。

    計勇廷心思縝密又不失果斷,魏寶根智計百出卻不乏衝勁,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派出的探子陸續回來了,這二十幾人都是參加過第一批培訓的家丁護衛,以護衛居多,曾得到過沈原的加料指導,再經過一路上的實踐,都已經成為偵察探路的佼佼者。他們都發現了山坡上的可疑之處。計勇廷和魏寶根將探子的報告匯總後,心裡大致有了底,便一起來找沈原匯報。

    「姑爺,這兩側的山坡上大約有兩百多人埋伏著。」

    「你們認為這兩百多人準備幹什麼?」

    「我覺得這兩百多人的任務並不是要攻擊我們,而是為了堵住我們的後路。小人估計這個山谷的另一頭必有大隊人馬在候著咱們。」計勇廷回答道。

    「那麼……以你們之見,計將安出?」

    計勇廷看看魏寶根,示意他來說。

    魏寶根開口道:「姑爺,我和計大哥的想法是先派猛龍、飛龍兩隊繞到前面去守住谷口,潛龍小隊分散潛入兩側山坡,悄悄解決埋伏的賊人,迅龍小隊則留守此地,探子組傳遞消息。只可惜時間不夠,不知道谷口外還有多少人。」

    沈原這次從出來的家丁中抽調了四百人與一百護衛合併,按各人特長,分成猛龍、飛龍、迅龍、潛龍四個小隊和一個探子組。每個小隊人數在一百二十人上下,探子組三十人。其中猛龍和飛龍小隊以力取勝,迅龍以速度見長,潛龍則更擅長潛行刺殺的技能,一路上沈原還特意向潛龍小隊傳授了特種作戰的一些技巧。

    沈原點點頭:「嗯,你們能這麼想,可見已經深思熟慮,很好!這次就幫你們一下吧!告訴你們,這條山谷很長,谷口外還有一千多人,從埋伏的地方到谷口零零星星地還有十幾個傳遞消息的。你們自己去想辦法解決吧!後面的事我就不管了,就由你們自己決定,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還有,我建議迅龍小隊和猛龍、飛龍一起行動。」

    計勇廷和魏寶根激動地看著沈原,姑爺真乃神人也!居然對賊人的的情況一清二楚。姑爺如此看重自己,一定要打好這一仗來報答姑爺的信任!兩人心裡都這麼想著。

    「姑爺,四個小隊都派出去可不行,不然這裡有點事就沒法應付了!」計勇廷說道。

    「我這裡不是還有一百家丁麼?放心,這點烏合之眾還沒放在我的眼裡。」沈原當然不著急,頭頂上還有一艘護衛艦跟著呢!這次出來之前,沈原把戰艦收回天元空間,放出了一艘由智能機器人操控的護衛艦跟隨車隊行動,透過神元他可以輕鬆地遙控護衛艦。

    一個多小時後,戰鬥悄悄地開始了,許多潛伏的賊人還沒察覺就被幹掉了,只有少數幾個機靈的察覺大事不妙,偷偷地溜走了。潛龍小隊苦於人手不足,只好放跑了這些漏網之魚。

    打掃戰場時計勇廷倒吸一口涼氣,賊人潛伏處竟然堆放了大量的滾木擂石,要是自己的車隊經過時賊人來那麼一下,只怕當場就要死傷大半。這時魏寶根看見如此大量的滾木擂石,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和計勇廷嘀咕了一陣,便分頭行動了。

    山谷外,盜匪頭子正在焦灼不安地兜圈子。

    「大王,有人從天生谷出來了!」正在盜匪頭子煩躁不安的時候,一個小嘍囉跑來報告。

    盜匪頭子精神一振,回過頭去大喊:「小的們!抄傢伙,買賣上門了!」

    只見山谷口湧出了十幾匹馬,馬上的騎手建到前面有這麼多人堵著,似乎吃了一驚,急忙勒住了馬,調頭就往谷裡奔去。

    「給老子追!」

    盜匪們亂哄哄地衝進了山谷。進得谷裡,只見那十幾匹馬正在往回跑,遠遠地還能見到不少人,好像還有不少馬車,此刻人喊馬嘶的正亂作一團,看情形是後路被堵住了。匪首大喜,知道自己的伏兵已經動手了。「小的們,給我上!男的殺光,女的jiān光,東西搶光!」盜匪們也都來勁了,美女財寶就在眼前,去晚了可就不趕趟了!於是一個個熱血上湧,腿上加力,奔跑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眼看離那群人不遠了,盜匪們興奮得呼嘯連連。

    突然,前面哄亂的人群安靜下來了,並迅速分開轉到兩邊,露出了身後整整齊齊的一排弓箭手,弓箭手身後一排伏在馬鞍上的騎手此刻也挺直了身軀,張弓搭箭瞄準了盜匪。盜匪們呆了一下,隨後停下腳步掉頭就跑,後面的盜匪看不到前面的情況,還在繼續往前衝,場面頓時亂成一團。正在此時,兩側山上響起了隆隆的轟響聲。

    盜匪頭子奇怪地抬頭一看,頓時心喪膽裂,只見兩側山坡上滾下了無數的巨木大石,他急忙勒轉馬頭,直奔谷口落荒而逃。

    盜匪頭子仗著馬快,僥倖逃出滾木擂石的威脅,這才長出一口氣。回頭一看,身邊只剩下寥寥數人,頓時欲哭無淚,心喪若死。不過此處非久留之地,想到這點,他狠狠地在馬股上抽了一鞭,馬兒吃痛,嘶叫了一聲放開四蹄奔跑起來。

    沒過多久奔馬突然栽倒在地,馬背上的匪首猝不及防之下,被拋向了半空。此時他聽到一聲梆子響起,四周嗖嗖嗖的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等到他胸口一痛明白自己已經中箭之時,身上已經接連扎進了十幾支箭。「彭」地一聲,被射成刺蝟的匪首摔落於地,只來得及發出「呃」的一聲就一命嗚呼。幾個隨從也同時步上了他的後路。

    魏寶根帶著手下衝下山坡,割下了匪首的首級。

    此刻山谷中的戰鬥也已到了尾聲。滾木擂石當頭砸下,一千多盜匪當場就去了一多半,再沐浴了三波箭雨之後,剩下的還不到三百個毫無鬥志的殘兵敗將。當三面的夏府私兵圍上來後,盜匪們只有選擇潰逃了。這些烏合之眾怎麼能跑得過經過集訓又是以逸待勞的夏府私兵?一陣衝殺後,剩下的殘餘盜匪還不到百人,當魏寶根高舉著匪首的首級進入戰場後,眼見逃跑無望的盜匪馬上全都拋下兵器舉手投降。山谷中頓時響起了一陣如雷般的歡呼聲。

    隨後計勇廷分派家丁護衛看押俘虜,清掃戰場,清理通道。還沉浸在大獲全勝的興奮中的家丁護衛們幹勁十足,很快就把木頭石塊搬到了路邊,並架起了柴火堆,將盜匪的屍首都搬到了柴火堆上,準備等車隊駛離山谷後再焚化屍體。細心的計勇廷還命家丁們砍來樹枝覆蓋在屍首上,以免驚嚇了女眷們。

    一切就緒後,計勇廷和魏寶根來到車隊駐紮處向沈原匯報。

    「啟稟姑爺,賊人已經全數剿滅,通道已經安全,可以上路。」

    「我方傷亡情況怎樣?」

    「無人死亡,有二十幾人重傷,其餘輕傷者已經包紮完畢,對行動無礙。」

    沈原把夏富貴找來說道:「富貴,你馬上去騰幾輛馬車出來,能擠的就擠擠,擠不下的就騎馬。胡一針你跟著過去看看,為傷員治療一下。所有不能騎馬的傷員都要安排他們到車上去。」

    夏富貴和胡一針領命而去。

    沈原又問道:「賊人情況怎麼樣?」

    二人見沈原第一時間就是詢問傷亡情況安排傷員處理措施,然後才關心其他事情,心裡一陣感動,有如此關心下人的主人,自己就是再苦再累也值了。計勇廷恭敬地回答道:「山坡上潛伏的賊人有一百八十多人,被走脫了幾個;谷外等候的賊人有一千兩百多個,已全部剿滅,只剩下九十五個俘虜。賊酋也已授首。」

    「不錯!幹得漂亮!俘虜中的傷者有沒有處理?」

    「姑爺,您的意思是把他們……」魏寶根比了個「喀嚓」的手勢。

    「胡鬧!賊人也是人,他們中有許多其實也是為生活所迫才上山為匪的,既然已經放下武器,我們也該一視同仁,需療傷的就療傷,要包紮的就包紮。你們派人去做一些擔架來,傷重的賊人就讓他們自己抬著走吧。對了,我方傷員中如有不宜坐車的,也要用擔架抬著走。」

    「是!」計勇廷和魏寶根轉身離去。

    「等等!」沈原又叫住他倆。「根子,你帶幾個人去審一下俘虜,問問他們是哪裡來的?俘虜中是否還有頭目?等全部處理好後,我們再動身。」

    一個小時後,魏寶根來到沈原面前:「啟稟姑爺,全都好了,可以動身了。俘虜已經交待,他們是盤踞在天闕山黑雲寨的強盜,這次是傾巢出動,山寨裡已經剩下沒幾個人了。」

    「嗯,賊巢在何處?」

    「此處往東再翻過五個山頭就到了,姑爺,是不是要去收拾他們?」

    「算了,還是趕路要緊,出了天闕山後,就交由官府去辦吧!」

    車隊緩緩通過山谷,放眼望去,滿地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和殘破的兵器。濃厚的血腥味引得夏玉蓮一陣乾嘔,沈原急忙為她撫背通氣。透過窗簾沈原看見路邊長長的柴火堆上覆滿了樹枝,令不知情的人看不出是怎麼回事,不禁讚許地點點頭,心中對計勇廷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等車隊出了山谷後,魏寶根帶著一幫手下,點著了柴火堆,千餘人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走路到底比不上騎馬快,走了半天才翻過兩座山頭,沈原有點無奈,今天又得露營了。為今之計,也只有等派出去送信的家丁帶人帶車回來後才能加快速度了。

    山裡天黑得早,眾人又翻過兩座山,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幸好前方有一個山坳,山坳裡有一大片空地。計勇廷指揮車隊在此停下,然後開始分派任務,一撥家丁幫車伕將馬鬆開,然後將馬車一輛接一輛連成一個車圈,只留一個口子把馬趕進車圈拴好並餵食草料。另一撥家丁從大板車上將帳篷等卸下安裝,其餘人則在宿營地外圍開挖溝渠,撒上石灰粉。能動的俘虜也在家丁的監視下劈柴壘灶。夏富貴則分派僕婦們燒水泡茶、準備晚餐、洗滌晾曬衣物。潛龍小隊的一部分人則到周圍山裡去打獵挖野菜,順帶還能練練兵。沒辦法,帶的糧食不夠,新鮮蔬菜也不夠,只能靠打些野味來補充。胡一針則帶著兩個兒子以及跟在他屁股後打下手的十幾個家丁為傷員療傷。

    吃過晚飯後,沈原來到計勇廷、魏寶根的帳篷。先讓他倆陪著去探視傷員,親自為其中的幾位重傷員扎針換藥。

    「為將者要愛兵如子,賞罰分明,方能上下戮力,凝聚軍心。」

    沈原的話被計勇廷和魏寶根牢牢記住了。

    然後沈原又叫魏寶根將小頭目都叫來,為他們評點今天戰鬥的得失,雖然沈原並沒有親臨戰場,但他卻對整個戰鬥過程知之甚詳,對戰鬥中的細節都一清二楚,這更增添了聽講者的崇拜和神秘感。

    最後沈原又帶著計魏兩人去查哨,最後與聚在篝火邊的家丁們說笑談天。因為俘虜們晚上都重新被綁起來了,只能塞進帳篷裡以免凍壞,因此一部分家丁就只能在露天靠著篝火睡覺了。沈原又鼓勵了家丁們一番,方才回帳休息。

    因為妻妾侍婢同居一室,自不便輕憐蜜愛,只能小小地溫存一番,就這樣已使夏玉蓮和玉桐感到無比幸福,其餘三婢的幽怨沈原只能視而不見自動過濾了。

    第二日大隊人馬又慢吞吞地行走了一整天,中途有五個重傷俘虜沒能挺過去,便就地火化了。第三日天擦黑時,派出去的家丁終於帶著二十幾輛馬車趕到了,隨同馬車一起來的還有一大票臨畿州廂勇騎兵。

    這幾個家丁出發時,各自多帶了一匹馬,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在第二天一早見到了臨畿州巡撫馬力。馬力拆閱了沈原寫的求援信函及附帶的平遙州郭定一簽發的關防後,立刻下令徵集車馬調配廂勇,此刻幾個夏府家丁已是鼾聲大作。

    馬力早已得知沈原要路經此地赴京,京城裡也早已有密函來要他結交此人,此刻見此大好機會怎肯放過,於是派出的儘是廂勇中的精兵強將,並指定自己的心腹秦越親自帶隊。馬力告誡秦越務必要隆重接待神使,要絕對尊重神使,皇上都連下三道詔書了,可見此人之重要。此外也核實一下沈原來函中宣稱的殲滅賊人逾千、俘獲近百是否確有其事,對此馬力可是信疑參半。

    ……

    「末將秦越參見神使大人!」秦越一見沈原就大禮參拜。

    「秦將軍快快請起,沈原一介布衣,不敢當此大禮!」沈原上前趕緊扶起秦越。

    「行前州撫馬大人曾交待末將,要末將聽候大人的任何差遣。」

    「那就多謝馬大人的厚愛了!秦將軍,賊酋首級和這裡的九十個賊俘就移交秦將軍了。請派兵丁去接受俘虜吧!這是我們審訊的賊俘口供筆錄,就送給秦將軍吧!」

    秦越大喜,躬身接過口供,謝過沈原後召來他的副手吩咐了一番,副手領命而去。

    「神使大人此次剿滅黑雲寨賊人,居功至偉,不知貴屬傷亡如何?」

    「還好!大神保佑,僅有二十幾人重傷,現傷勢穩定,已在恢復之中,其餘輕傷者一百餘人。只是苦於療傷藥物不足,幸有秦將軍送來大批金創藥,沈原在此多謝了!」

    秦越驚疑地望著沈原,他剛才注意了一下,整個車隊不過七百餘人,估計還有一大票人尚未跟上。「敢問神使大人,貴屬還有多少人尚未趕到?是否要末將派人前去迎接?」

    「秦將軍費心了,我們的人都已到齊了。」

    秦越盤算了一下,估計能作戰的不會超過六百人。六百人殲滅一千多土匪?還無一陣亡?這樣的戰鬥力也太恐怖了吧?秦越的背上登時出了一層冷汗。

    「呵呵,秦將軍,這次獲勝純屬僥倖,我們也是利用現成條件投機取巧了一下。」

    「神使大人,末將還要去查看一下佈防情況,先行告退。」秦越坐不住了,他要親自去審問一下俘虜。

    「秦將軍請便。另外,據我們審問得知,此次黑雲寨傾巢出動,山寨中只留下少數老弱病殘和賊人家眷,明日秦將軍不妨帶兵去平了匪窩。」

    「這……待末將護送神使返城後再行定奪吧!」

    「秦將軍不必擔心,我這數百人足以自保,秦將軍只需留下數人帶路即可。」

    「多謝神使大人提攜!末將這就回去與手下商議。」秦越明白,沈原是把一場大功作為見面禮送給了他。

    「秦將軍,只是有一件,秦將軍剷平山寨時,若非不得已切勿大開殺戒,驚擾婦孺。」

    「末將遵命!」

    秦越出帳後便匆匆趕去俘虜關押處。此時他的副手已經將情況審明,等秦越一到,便將訊問筆錄呈上。俘虜的口供證實了沈原所言非虛。秦越便讓手下去探問戰鬥的指揮者是誰。當他得知是家丁頭目魏寶根和護衛頭目計勇廷時,便派人去將兩人請來,並在帳中擺下一桌酒席招待二人,當然行軍途中也不會有什麼好菜,無非是一些醃漬肉食和乾果之類。

    計勇廷和魏寶根在請示沈原後欣然赴宴。席間秦越和他的幾個副將頻頻勸酒,計勇廷口風較緊,隨口敷衍,魏寶根在一大碗酒下肚後便打開了話匣子,秦越這才瞭解了整個戰鬥過程。秦越以前曾駐守過邊關,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戰鬥,經驗不可謂不豐富,此刻對二人的計策也欽佩之至。

    「兩位的能力即便是到鎮軍也大可去得,不知是何人傳授?」秦越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們的……本、本事……都、都是姑爺、姑爺教出來的。」魏寶根的舌頭已經大了一圈。

    「我家姑爺的一身本領可謂神機妙算、深不可測。多謝秦將軍的款待,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我和根子都已經不勝酒力了。明日還要早起呢!」計勇廷接口道。

    「計兄、魏兄,兩位大才,秦某佩服。既然如此,那我們下回再聚吧!」秦越笑容滿面地說道。送走二人後,秦越在心中不住地盤算。

    ……

    第二天,秦越派副將率兵去剿滅匪巢,自己帶了一幫人陪同沈原一家趕去臨畿州治。兩天後車隊進入了臨畿州治所在臨畿城。

    臨畿城距京畿八百餘里,看得出明顯要比平遙州府城繁華得多,出入城門的商客行旅川流不息,城內大街也比平遙寬闊許多,沿街屋舍鱗次櫛比,商舖酒樓重門疊戶,一派熱鬧景象。

    進城後秦越安排夏府一家住進了馬力預先包下的近畿客棧,並派了一隊廂勇守護在門口。近畿客棧是臨畿城最豪華的客棧之一,諾大的客棧現在只住了夏府一家。由此可知馬力下了大本錢要結交沈原。一切安排妥當後,秦越告辭返回州府衙門。

    傍晚時馬力親自登門拜訪沈原,並邀請沈原和夏世安赴宴。馬力是個有心之人,還特意邀請了臨畿州的一些商家大戶來陪夏世安,又叫了一桌酒席送到客棧,並派自己最寵愛的三夫人去陪夏玉蓮母女。自己則帶著一幫手下官員陪同沈原。馬力的規格明顯比郭定一高出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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