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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六章 晏居當夏晚 寓直會晴初 文 / 白夏源

    下車伊始,沈原就滿意地看到了寶瑞作坊對面已經建成的停車場。接到通報的夏富貴急忙趕出來迎接。

    「小人參見姑爺!」

    「呵呵,富貴,來,我來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楊公的公子,這位是興平兄,這位是興全兄……」沈原將楊家四兄弟一一介紹給夏富貴,夏富貴一一拱手作禮。沈原又對楊家四兄弟說道:「富貴原來是夏府的管家,現在負責寶瑞作坊,今後可就要和興祿兄一起共事了!」

    楊興祿朝夏富貴一拱手:「小弟初來乍到,今後還望夏兄多多指教!」

    「哎呀!楊兄來了就好,我可是ri盼夜盼呀!」夏富貴高興地拱手還禮。

    「富貴你先帶他們去廠裡走走,等下叫餐廳搞點好吃的,我們一起吃中飯。」

    「是!姑爺。」

    夏富貴叫過一個門衛吩咐了一下,然後就帶著楊家四兄弟進入廠區,一路走一路介紹,四兄弟張大了嘴巴,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沈原獨自一人來到了停車場,這個停車場還真是大,可以停放上百輛大車,現在已經有八成滿了。因為時間已近中午,停車場裡的車伕休息室空無一人,幾個僕婦正在收拾几案上的茶杯。旁邊的餐廳裡人聲鼎沸,空氣中瀰漫著飯菜的香味。沈原走進餐廳,只見可容納兩三百人的餐廳裡擺放著一排排的長條桌凳,一大半的座位上都有就餐的車伕坐著。他們的面前擺著一隻木托盤,托盤裡是一盤葷菜、兩盤素菜,外加一碗湯,大海碗裡的飯堆得高高的像座小山。打飯的窗口還有幾十個人在排隊。

    沈原走到一個正在吃飯的車伕身邊,這位車伕見沈原過來,便往裡擠了擠,招呼沈原坐下:「兄弟,坐這裡吧!你的飯菜還沒打?」

    沈原說道:「噢,我還不急。兄弟,這裡的飯菜怎麼樣?」

    那車伕停下筷子,一翹大拇指:「不錯!餐餐有肉,米飯管飽,每次來菜都不重樣的,比我們在東家那裡吃得還好!這寶瑞作坊的掌櫃可真是個大善人。」

    對面一個正在吃飯的車伕也插嘴道:「現在到寶瑞作坊來提貨可是個美差,我們那裡為能來這裡提貨都搶破頭了。」

    旁邊另一個搬運工模樣的人接口道:「我們那兒都排著隊輪換著來,今兒正好輪到我。這下晚飯都可以不吃了。」

    沈原滿意地點點頭:「那你們慢慢吃,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兄弟慢走啊!回見!」

    沈原又到停車場裡轉了一圈,看到幾個專職人員正在打掃馬糞,沖洗場地,不禁暗暗點頭。回到作坊門口,門衛見到沈原便說:「老爺,夏掌櫃請您直接去小餐廳用餐。」沈原嗯了一聲,便朝餐廳走去。來到餐廳,夏富貴和楊家四兄弟已經坐著等他了。

    「怎麼樣,都看過了嗎?」沈原問楊興祿。

    「都看過了,真是匪夷所思!許多設置都是聞所未聞,看來小人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呀!」

    「姑爺,邊吃邊說吧!」

    「好的,大家都開動吧!吃完再聊!」

    吃完飯,夏富貴把眾人帶到接待室,夏富貴先向沈原匯報了工廠的經營情況,沈原向夏富貴、楊興全、楊興祿、楊興敏介紹了一些工廠管理的基本知識,並提出了流水線概念、質量管理、研發部門、獎金激勵、倉儲及售後服務、市場調研、經銷商管理、物流管理等概念,同時提出了品牌xing、規範xing、專業性、連鎖xing等經營諸要素。讓他們先去想一想,自己琢磨一下,過段時間再找個機會好好商議一下,拿出一套完善的規範出來。

    幾個人正在聊著,忽然翠菊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夫君,快……快走!夫……夫人要……要……生了!」

    「啊?!楊兄、富貴,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沈原立刻跳了起來,抱起翠菊就往外衝去。

    樓下一輛馬車正等著,沈原跳上車喊了聲:「走!」馬車立刻就往門外馳去。

    「翠菊,通知岳丈了嗎?」等翠菊緩過點氣來,沈原問道。

    「玉桐已經去了!」

    馬車一停下,沈原對翠菊說了聲:「你慢慢過來,我先去了!」說完跳下車便往內宅飛奔而去。來到樓上沈原見夏世安正站在臥室門外團團轉,便上前請安:「岳丈,小婿給您請安了!」

    「賢婿,你來了就好!」

    「玉蓮怎麼樣了?」

    「這不,正在痛得哼哼呢!」夏世安指指門口的棉簾。沈原凝神一聽,房裡傳出了夏玉蓮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簾子一掀,碧柳端著一盆水從夏玉蓮的臥室出來,沈原急忙問道:「碧柳,玉蓮現在怎麼樣了?」

    「啊!夫君,夫人剛才破水見紅了,現在直喊肚子疼呢!穩婆已經請來了,乾娘正在裡面陪著夫人呢!」

    「我進去看看!」說著沈原就要去掀簾子。

    「老爺,您不能進去!女人生產,男人不能進啊!」兩個守在門口的老媽子伸手擋住了他。

    「滾開!」沈原兩手一分,將兩個老媽子推到一邊,一掀簾子走了進去。兩個老媽子剛想跟進去,多多擋在門口,呲著白牙,低低地吼著,嚇得兩個老媽子連連後退。多多就在門口趴了下來,聳著毛茸茸的大頭,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沈原疾步走到床邊,握住了夏玉蓮的一隻手:「玉蓮,你怎麼樣?」

    夏玉蓮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夫君,您來了?妾身還好,就是疼得厲害。」

    「姑爺,你怎麼進來了?」夏夫人驚訝地問道。

    「哦,岳母大人,您忘了,我可是胡一針的師傅哦!」

    夏夫人頓時釋然,是啊!有這麼個神醫女婿在身邊,女兒一定會少吃很多苦頭。

    沈原低頭在夏玉蓮的胯下看了一下,說道:「才開了兩指寬,宮縮還不夠,看樣子還要等一會兒。」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夏玉蓮的身邊,攥住夏玉蓮的手說道:「玉蓮,你忍著點疼,為夫幫你一下。」說完,沈原從天元空間取出一盒銀針,從中抽出兩支,分別在夏玉蓮的腿根和腰側紮了進去,一邊看著夏玉蓮的下身,一邊輕輕地捻動著。

    夏玉蓮只覺得小腹劇烈的疼痛一陣陣襲來,渾身的汗水不斷地往外冒。雪梅在一旁不停地用毛巾為她擦汗。

    過了一會兒,沈原抽出銀針說道:「好了,準備接生吧!」

    等在一旁的兩個穩婆驚奇地看著這一切,對沈原剛才所說的是胡神醫的師傅一事已是深信不疑了。她們上前一看,嬰兒的頭頂已經冒出來了。

    「用力!」兩個穩婆把夏玉蓮往外挪了一下,然後喊道。

    「夫君!妾身一點力氣也沒了!」

    沈原握住夏玉蓮的手,度了一絲真氣進去:「玉蓮,用我教你的吐納之法,全身放鬆,運轉真氣。」

    嬰兒的頭一點點出來,慢慢地肩膀也露了出來,然後是兩隻小手,一個年長的穩婆托住嬰兒的身體輕輕地往外拉,另一個年輕一點的穩婆托住夏玉蓮的臀部。終於出來了!年長穩婆倒提嬰兒,在嬰兒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響亮的啼哭聲撞破了沉悶的空氣。

    「恭喜國師,恭喜夫人!是個千金!」年長穩婆熟練地用羊腸線結紮臍帶,一邊說道。剪斷臍帶後,將嬰兒遞給年輕穩婆抱去洗澡,自己繼續處理胎盤等善後事宜。

    夏玉蓮輕鬆了一些,但疼痛仍未結束。

    這時年輕穩婆抱著洗乾淨的女嬰來到床頭,將臂彎裡嬰兒輕輕地放到襁褓裡包起來,夏玉蓮側過身愛憐地看著眼前的小東西,伸出手去撫愛女兒嬌嫩的面孔。當她的手指頭劃過女兒的嘴邊時,小傢伙馬上含住吮吸咂巴起來了。

    「夫君,小東西真可愛!噢!……」一陣劇痛襲來,夏玉蓮縮回手,緊緊地抓住床單。小傢伙立刻哇哇大哭起來,碧柳趕快過來抱起了襁褓。

    「又一個出來了!」年長穩婆緊緊地盯著夏玉蓮的胯下,年輕穩婆趕緊就位。夏玉蓮整個人繃得緊緊的,蒼白的臉脹得通紅。

    「恭喜國師,恭喜夫人!是個胖大小子!」

    隨著又一聲嘹亮的啼哭,夏玉蓮一下癱在了床上,此時已經透支了全身體力的她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是靜靜地看著為她擦汗的沈原。當穩婆將包在襁褓中的兒子放到她的枕邊時,夏玉蓮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坐了起來,撩開衣襟,抱起兒子,將乳頭塞進了兒子的嘴裡。「碧柳!」她喊道。

    碧柳將女嬰抱過來,夏玉蓮接過女嬰,將女嬰的嘴湊近自己的另一個乳房。聞到奶香的女嬰立刻噙住乳頭吧嗒吧嗒地吮吸起來。吃飽喝足的兩個嬰兒很快睡著了。夏玉蓮示意碧柳和雪梅將孩子放在自己枕頭的兩側,然後看了沈原一眼,躺下去立刻沉沉睡去,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呼!終於搞定!」沈原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他這才發覺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連衣服都濕透了。「翠菊,請兩位穩婆到客房休息一下,再到賬房去取六百兩銀子作為謝儀。」

    「老身多謝國師大人,恭喜國師大人喜得麟兒鳳女!」兩個穩婆驚喜地跪伏在地,剛剛接生完時的疲勞感一掃而空,她倆原以為能得到十兩的賞銀就不錯了,沒想到國師竟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每人三百兩。

    「岳母大人,來看看您的孫兒孫女吧!」沈原伸手抄起正睡得香甜的一雙兒女,一種骨肉相連的奇妙感覺瞬間流過心田。

    夏夫人接過兩個嬰兒,喜得嘴都合不攏了,她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玉桐、雪梅,你們陪著岳母大人抱孩子出去,讓岳丈也高興一下吧!」

    「知道了,夫君!乾娘,來!我們來幫您抱一下!」

    「不用了,兩個小孫孫老婆子我還抱得動!」夏夫人開心地抱著兩個孩子,說什麼也不撒手。玉桐和雪梅只好護著她走出門外。很快門外就響起了夏世安驚喜的聲音。

    「碧柳,你去取一套乾淨衣衫來,準備熱水,等下陪我沐浴!」

    「是!夫君。」碧柳轉身從房內的樓梯下樓去於是準備熱水。

    沈原伸手點了夏玉蓮的睡穴,抄手抱起她,並用混元力布下防護場護住。「翠菊,替玉蓮換一套被褥。」沈原看著自己臂彎裡晶瑩白皙的**,一時間竟癡了。直到翠菊告訴他被褥換好了,這才回過神來。沈原抱著夏玉蓮,讓翠菊用熱毛巾為她抹了身,方才把夏玉蓮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解了睡穴。

    這時夏夫人也抱著兩個孩子進屋來了,玉桐和雪梅跟在身後,碧柳也上樓報告熱水已備好。沈原接過孩子,放在夏玉蓮的枕邊。然後吩咐玉桐送夏世安夫婦去休息,翠菊和雪梅照看夏玉蓮,碧柳陪自己洗澡——

    「啪!」怒不可遏的胤岳辰將他最喜愛的一方水晶鎮紙狠狠地摔到地上,砸得粉碎。「傳旨,三皇子胤毓嘉品行不端,行事乖戾,即刻廢去儲君封號,圈禁府內,不得外出!五皇子胤毓希加封悟王,封地木西路堂庭縣,七皇子胤毓翔加封悔王,封地列陽軍當扈縣,三日後起程,不得拖延!所有參與此事的原儲君府惡僕即刻由刑部會同御林軍緝拿歸案,處以極刑!」

    皇帝金口一開,朝中大亂。

    「皇上,廢儲一事,當慎之又慎啊!」頃刻間像是老了十歲的裴五丰神色惶急。

    「哼!裴五豐!看看你那寶貝外孫幹的好事吧!」胤岳辰將手中的一疊奏章悉數掃到地上!

    裴五豐顫顫巍巍上前撿起奏章,越看臉色越白,到後來他已經沒有力氣翻動奏章了。腿一軟,整個人就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裴卿家,寡人念你年事已高,不再多說什麼,你就回家頤養天年吧!」

    「安卿家,寡人聽說你身體欠佳,再讓你操勞朝政,寡人於心不安,准你告老還鄉,安度晚年吧!唉!」胤岳辰歎了口氣。

    「啟奏陛下,臣馬河魯教孫無方,請陛下准予微臣辭去樞密使一職,回家反省。」馬河魯出班跪伏於地。

    「馬愛卿,你治兵有方,功莫大焉,乃朝廷之棟樑,豈可輕言辭職?現丞相一職虛懸,還望馬愛卿不辭辛勞,替寡人管理朝政。傳旨!擢馬河魯丞相一職,統率百官,樞密使一職由胤丞堯接任,原胤丞堯兵部尚書一職由郭伊利接任。」

    「微臣接旨!謝主隆恩!」胤丞堯和郭伊利同時出班與馬河魯跪在一起。

    「郭伊利!」

    「臣在!」

    「兵部侍郎一職你自己看一下合適的人選,明日遞個折子上來吧!」

    「遵旨!」

    「好了,散了吧!寡人也乏了。」

    「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儲君被廢的消息頓時不脛而走,整個京城稍有門路的人都知道了。

    「你聽說了嗎,儲君被廢了!」

    「你才知道啊!不過這個儲君也太不像話了,跟自家兄弟爭一個婊子,爭不過還大打出手。可憐玉津園上下數百口無一活命,最慘的是那個頭牌施睫熳,被扒光了當眾遊街,聽說當場就瘋了。」

    ……

    「聽說五皇子和七皇子上了施睫熳,還要在儲君面前炫耀,氣得儲君立時將桌子掀了,回家後就叫人血洗了玉津園。」

    ……

    「兄弟,昨天叫你跟我去喝酒,你還推三阻四的,錯過了一場好戲不是?」

    「好戲?還不是些雞毛蒜皮的事!」

    「嘿嘿!你見過玉津園的頭牌婊子當眾遊街嗎?而且還是一絲不掛的,那身材可是沒得說,兩隻奶子又大又白,嘖嘖!最爽的就是一路走還一路喊:『我是爛貨!我是破鞋!』哈哈!」

    「啊?!虧了虧了!」——

    「皇帝這一招還真厲害,連消帶打,不動聲色就將兵權收了回來,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啊!」沈原聽說此事後,淡淡地評論了一句,然後又去逗懷裡的兩個孩子了。

    國師夫人喜誕麟兒鳳女的消息,給朝堂中沉悶的氣氛注入了一絲清新。消息傳出,朝中百官都來道賀,國師府門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搞得沈原不勝其煩,不過也不好意思不接待。

    商人們則都聚到了夏府。商人們對夏府的建築都讚歎不絕,紛紛打聽是誰營造的。這倒是促使了夏家和譚雨清的合作。兩家乾脆成立了一家合股公司——公司的提法是沈原提出來的,打的還是寶瑞的名頭——寶瑞建築公司,夏世安又拉上了楊載元,不過股份上夏家只佔了三成,楊家佔兩成,譚雨清占一半股份,掌櫃的還是譚雨清。公司成立伊始,形勢就好得一塌糊塗,接到了大量的營造訂單。長袖善舞的譚雨清又吃下了幾家將作坊,招了一批人,這才支撐過去了。

    來國師府道賀的官員中更多的是為了和沈原搭上關係,畢竟朝廷中的勢力格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明擺著新帝將會從二皇子和六皇子中決出。問題是靠到那一邊去心中沒底,須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原來兵權在握的樞密使馬河魯被皇帝的一下散手輕飄飄地挪到了丞相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上去了,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是明升暗降嘛!現在上來的這個樞密使又是個兩邊不靠的角色,跟二皇子、六皇子都搭不上界。原本好好的一條光明大道忽然變成了兩條連個指路牌都沒有的羊腸小道,於是那些騎牆派便一下子沒了方向。或許眼前這個聲勢在京城不作第二人想的國師能指條明路。不過從國師府出來後這些人依然是一頭茫然,儘管國師非常客氣,但言語中擺明了一副不問國是的態度。

    由於來的人實在太多,沈原只好扔下夏玉蓮和兩個孩子,一頭扎進了軍營不出來了,直到半個月後才回家。

    現在體能訓練已進入中期,離軍營不遠的訓練基地中訓練場地已經全部完工,只是宿舍、教室、庫房等輔助用房還在緊張的建設之中。集訓的新兵們每天早上繞著海yin鎮跑一圈,然後進入訓練基地開始一天的訓練。訓練量也已加倍再加倍,仰臥起坐、俯臥撐、深蹲各三百個,兩百下背手蛙跳,平地跑步改成了障礙跑,蹲馬步還是半個時辰,不過要壓上五十斤重的槓鈴一副,手持木刀虛劈五百下,靜坐吐納調息半個時辰,再持木槍虛刺五百下,直到傍晚才返回軍營。現在的教官也開始變著花樣折騰人了,反正不把新兵們的最後一絲精力搾乾決不罷休。有時半夜裡還要緊急集合,頂盔穿甲拉到大校場跑上五圈。在固定時間內未到者或是衣甲不整者加倍。

    胤毓斐和胤毓欽經過一個半月的訓練,整個人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原本白淨細膩的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渾身肌肉墳起,青筋虯結,顯得十分壯實。現在他們都選擇了強化訓練,與教官們的關係也十分融洽,在教官們的言傳身教下,他倆現在也是整日滿口粗片子。整個兵營都知道這幾位皇子參訓的事,對於他們遠超常人的表現也十分欽佩。

    沈原對胤毓斐的毅力還是很欣賞的,特別是他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正是一個上位者最需要的,相比起來胤毓欽就要差一點了。不過胤毓斐那種輕視平頭百姓的觀念還是很濃重,和普通士兵的關係遠不如胤毓欽融洽,胤毓欽甚至能夠放下架子與普通士兵互相開玩笑。在訓練中胤毓欽因得益於沈原傳授給他的天元心法第一層,比胤毓斐要輕鬆,但胤毓斐爭強好勝的心理促使他練得比胤毓欽更刻苦,所以還是緊緊地咬住胤毓欽不放。

    沈原也很想看看這兩人的競爭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於是便將天元心法的第一層也傳授給了胤毓斐和胤毓琮。半個月後胤毓斐已經隱隱有超越胤毓欽的勢頭,於是胤毓欽為了保持優勢,也只有更加努力。

    沈原的一雙兒女滿月的時候,胤岳辰親臨國師府登門賀喜。這次夏連成見到皇帝的鑾駕已不像上次那樣驚慌失措了,當他遠遠見到大隊御林軍向這裡開來時,便叫了一個家丁去通知沈原。當皇帝走下鑾駕時,夏連成帶著家丁們都已伏在地上三叩九拜:「國師府管家、草民夏連成恭迎聖駕!恭祝我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夏管家,國師在嗎?」胤岳辰和藹地問道。

    「啟稟皇上,我家老爺已經前來迎接聖駕了!」

    夏連成的話音剛落,就見沈原步出府門,向胤岳辰鞠躬行禮:「不知陛下聖駕光臨,沈原有失遠迎,望祈恕罪!」

    「哈哈哈!國師,是寡人不請自來呀!聽說國師喜得麟兒鳳女,寡人一直未來道賀,失禮了!」

    「陛下客氣了,來!陛下請進!」

    「好,我們進去說!」

    李三和羅十三帶著幾個御前侍衛緊緊跟著胤岳辰,御林軍指揮這回學乖了,只是把人馬布列在國師府門口就完了。

    一行人走到客廳時,夏玉蓮已經帶著翠菊四女等候在門口,夏玉蓮的兩個貼身丫鬟彩虹、彩霞抱著沈原的一雙兒女夏翰璉、夏依緣站在一旁。見到皇帝走進來,頭戴鳳冠、身著霞帔的夏玉蓮帶著四女盈盈拜倒:「賜婦夏玉蓮(夏翠菊、夏玉桐、夏碧柳、夏雪梅)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啊,國師夫人平身!這就是你的兒女麼?」胤岳辰看著彩虹、彩霞懷裡的兩個嬰兒問道。

    「啟稟皇上,這正是我的一雙兒女夏翰璉與夏依緣。」夏玉蓮恭敬地回答。

    胤岳辰伸手去逗弄夏翰璉,小傢伙一點也不認生,兩隻小手亂舞,咿咿呀呀地一臉笑容。「可愛的小傢伙。咦?怎麼不是姓沈?」

    「陛下,若非岳丈一家悉心照料,沈原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更無緣與陛下相識。沈原的命可以說是岳丈一家給的,常言道,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岳丈無子,故此我的孩子自當姓夏,以續夏氏一脈。」

    「好!知恩圖報,國師這可算是一段佳話呀!羅十三,擬旨!著賜封夏翰璉都禁龍騎尉……」

    「陛下,可以先聽沈原一言嗎?」

    「國師但說無妨。」胤岳辰頷首道。

    「陛下,沈原先謝過陛下無微不至的關懷。常言道,無功不受祿。陛下對沈原的賞賜,沈原坦然受之。但這兩個小傢伙,對雲漢國並無寸功尺進,當不起陛下的封賜。有道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將來他們能得到皇帝陛下的什麼賞賜,要看他們為雲漢國做出了多大貢獻。故此敬請陛下收回封賜!」

    「好一個兒孫自有兒孫福!唉!寡人又一次見識了國師的高風亮節,那就依國師所言。寡人的賀禮國師可千萬不要推辭哦!」胤岳辰感慨地說道。

    「陛下,請先進屋奉茶!妾身告退!」夏玉蓮和四女又向胤岳辰斂衽一禮,然後就帶著一雙兒女離開了。

    待眾人在客廳坐定後,羅十三拿出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欣聞國師喜得麟兒鳳女,特賜禮品若干,以示祝賀。欽此!」羅十三又掏出一份清單:「賜禮清單如下:御酒十壇、貢緞十匹、長命鎖兩副、銀手鐲兩對、寶羅輕紗帳兩頂、搖籃兩隻……御筆親書興國公府匾額一塊、文武官員下馬碑一方!」

    等羅十三念完後,沈原起身向胤岳辰鞠了一躬:「多謝陛下厚愛!」

    胤岳辰含笑說道:「國師不必客氣,國師的興**訓練得如何了?寡人那幾個不成器的皇子表現如何?」

    「陛下,您如此說就有失公允了!幾位皇子應該說不愧是人中之龍,表現非常出色,現在已遠遠超出普通新兵。二殿下和六殿下的訓練強度已比一般的士兵高出一倍,兩位殿下可以說是不分軒輊,頗有些較勁的味道在裡面。大皇子的訓練強度也和士兵中出色的相差無幾,而且大皇子對後勤輜重管理極有天賦,常常有獨到的見解,冷固謙將軍對他也很佩服。」

    「呵呵,有出息就好!不枉國師費心竭力地栽培他們。」胤岳辰的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國師,寡人還有一些事想和你商議一下。」

    「陛下請講!」

    胤岳辰掃了周圍一眼:「你們退下!」

    「陛下請稍等!陛下,沈原還有一事希望得到您的恩准。」

    「國師請講!」

    「今日是小兒小女滿月,沈原想贈給陛下的隨扈每人十兩謝儀可否?」

    「既是國師所賜,寡人就代他們謝過國師了!」

    「謝陛下恩准!連成,這件事你去辦一下!」

    「是!老爺。」

    等眾人都退出後,胤岳辰說道:「國師前次所贈,現已全都付諸實施。不過如何管理這些商家,如何才能知道他們的產量,還望國師出出主意。」

    「陛下,其實也不是太難,對於商家之間的交易以及大宗貨物和高價貨物,可以用發票來管理。發票由御用印刷坊統一印製,蓋上專用印章,並以成本價出售給商家。商家出售貨物,須開具發票,陛下可責令有關衙門定期或不定期到商家查帳,商家進貨必須向賣方索取發票,造冊登記,貨物、帳冊、發票應一一對應,如有貨而無發票,即可判定偷漏稅。如此朝廷即可以發票為徵稅的依據,定期檢查商家的發票耗用幾許,根據開出的發票存根計算徵稅金額,納稅後便在存根上蓋印予以註銷。」

    「妙!但若有奸商在開出的發票和存根間做手腳呢?」

    沈原朝胤岳辰一翹大拇指:「陛下果然睿智過人!的確,這裡有個漏洞,解決的辦法有幾種,第一,發票存根上註明是在何時何處開給何處何人,由專門的衙門定期不定期抽查發票,到對方去核對發票與存根是否相符,若有差錯,即可判定為偷稅,對偷稅者予以嚴懲。其二、大宗貨物可根據同類商家交易的平均價格作為評判標準,若是差距過大,則可判定漏稅。其三,交易雙方若是相距甚遠不便查核者,可定一標準距離,這個標準可以騎馬來回數日為準,超出標準者,須在交易的同時立刻辦理納稅手續,徵稅後由有關衙門在雙方的發票及存根上蓋章以示註銷。」

    「國師果然高明!那稅率應如何計算呢?」

    「凡是有關百姓生活必須的貨物,如米、面、柴、普通衣物、勞動工具等,稅率宜低不宜高,以免加重百姓的負擔。凡非必需的高檔商品如珠寶首飾等,可征高稅。

    直接賣給個人不便計算銷量的商品,可按固定稅額徵納,商家之間的交易,可按差價徵納稅金,高檔商品亦可按此辦理。

    陛下,徵稅就好比剪羊毛,小心地剪掉一茬,過段時間還會再長出來,而且會更濃密。若是剪得狠了,剪壞了羊皮,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合理的稅率,既能保證國庫的收入,又能保證商人的合理利潤。商家有動力了,交易就更活躍,國庫的稅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不過稅收離不開工商管理,陛下您可以考慮讓哪一個衙門專門來負責對全國的商戶、作坊進行登記,發給允許經營的營業執照,再配上徵稅衙門頒發的稅務登記證,這樣兩證齊全的商戶、作坊才是合法的,如此就更有利於管理。」

    「國師高論!令寡人茅塞頓開!過幾日寡人讓戶部、轉運使司、度支使司的官員前來向國師好好討教一下。」

    「陛下放心,沈原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沈原走到門外向夏連成吩咐了一下。

    不一會兒,冬梅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放著幾個造型奇特的大肚廣口瓷瓶,羅十三也跟著進來了。冬梅將托盤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斂衽行了一禮便退出去了,羅十三則垂首侍立一旁。

    沈原取過一個瓷瓶,撕掉瓶口上用火漆密封的蠟光紙,然後將一把長柄木勺插進瓷瓶遞給胤岳辰:「來,陛下!嘗嘗這個。」

    羅十三趕緊上來,抽出一根銀針要往瓷瓶中插去。

    「羅十三,你幹什麼?在國師這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給寡人滾出去!」胤岳辰怒道。

    「老奴遵旨!」

    胤岳辰接過瓷瓶,用木勺舀了一勺放進嘴裡,細細品味了一下,接著三口兩口將瓷瓶中的東西吃了下去。「不錯!酸中帶甜,甜中有酸,令寡人胃口大開!國師,這又是什麼新鮮物事?」

    「陛下,此乃酸奶,算是一種飲品,是取新鮮牛乳發酵製成,具有開胃養胃之功效。我也是剛剛研究出來,現在產量還不大,等過段時間我會讓他們加大生產。」為了製作酸奶沈原還特意在寶瑞作坊裡養了十幾頭ru牛,現在家裡的一眾妻妾們都愛上了這種飲品,連兩個孩子都喜歡喝。

    「嗯,好東西!國師可否再開一瓶?」

    「陛下愛喝的話,回頭我讓人給您準備一些帶回去。」沈原又開了一瓶遞給胤岳辰。

    「還有一事,國師想必也知道儲君被廢的事了?」胤岳辰躊躇了半晌方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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