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四章 獻凱日繼踵 兩蕃靜無虞 文 / 白夏源
胤毓欽帶著同仇敵愾的一萬多三師和潛龍三大隊的將士如秋風掃落葉般席捲離耳軍和郁水軍,一口一口吃掉了駐紮在兩軍各州縣的三萬多雷陀軍和兩萬多黃龍軍,順利收復了止龍關。等從郁水軍各地收攏來的兩萬戍軍趕到止龍關後,三師立刻向戍軍移交了止龍關防務,然後全軍開拔,又花了兩天時間收拾了止龍關到離郁河之間的殘餘黃龍軍,然後就和一師會合了。
兩個師會合後,就開始朝黃龍軍主力下手了,他們先是吃掉了黃龍軍派出去找糧食的四支騎兵萬人隊,然後又用各種方法零打碎敲幹掉了兩萬多黃龍軍,最後還用一個騎兵團做誘餌,將一支四萬人的黃龍軍步騎混合部隊引進伏擊圈,以傷亡兩千人的微小代價殲滅了這支黃龍軍,此戰除了少數幾個裝死的士兵逃過一命,其餘四萬人無一活口,帶隊的鄂哈也成了箭下亡魂。
當逃過一劫的倖存士兵逃回洪濟縣城後,多羅將隨軍攜帶的十幾羽信鴿全都放了出去,然後便龜縮在城裡再也不出來了,只等巴哈布派遣援軍前來救援。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十幾羽信鴿全都被在洪濟縣城外上空監視的飛舟給射下來了,求援信自然是被沒收了,信鴿也被胤毓欽、劉猛、秦越等人燉了做下酒菜了。
多羅在城中度日如年,苦苦等待毫不知情的巴哈布派遣援軍前來救他出苦海,戰馬也已宰殺了一大半,沒了戰馬的騎兵,戰鬥力還不如步兵,正是應了那句話: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湯谷城海yin鎮興**軍部
「軍座,二師急報!」
「嗯,雷陀軍斷糧了,二師報告,敵軍已經開始殺馬充飢。」賀涔毅接過急報翻看了一下後笑著說道。
「唉!這下不好玩了!」胤毓斐歎道。
「二殿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德基不解地問道。
「咱們擺下這麼大的陣仗,就是想拿雷陀軍練練兵,這下倒好,還沒出手呢,人家先趴下了。跟只病貓還有什麼玩頭?」
「我看給他們送點糧食去吧?」魏寶根眼睛一眨說道。
「送糧食?怎麼送?難道還要咱們駕著糧車到雷陀軍的軍營,說,我家將軍不忍心讓你們挨餓,特地送上兩千擔糧食?」胤毓斐一翻眼皮。
「哈哈!二殿下你可真會說笑!」魏寶根誇張地捂著肚子,眾人也都忍俊不禁。「那倒不必,只要咱們組織一個車隊,讓雷陀軍的探馬看到不就成了?知道前面有運糧車,雷松下還不像聞到腥的貓兒一樣追著過來搶了?」
胤毓斐上下左右反覆打量魏寶根,看得魏寶根心裡一陣發毛:「怎麼啦?二殿下,有什麼不對嗎?」
胤毓斐終於露出了笑容:「根子,你小子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咋地這麼好使?不錯,的確是干參謀長的料!」
「二殿下,有你這麼誇人的嗎?差點沒被你嚇死!」魏寶根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好了,玩笑開過,現在商議正事!」賀涔毅發話了。
「軍座,兩關已經收復,離郁河北岸也都掃清了,黃龍軍也被咱們玩得差不多了,北面該收網了吧?」計勇廷說道。
「胤王爺,馬丞相,你們看怎麼樣?差不多了吧?」
「我看可以收網了。」胤丞堯這幾天心情可是十分舒暢,打仗能打得這麼舒暢,他還從來沒經歷過,有時連夜裡睡覺時都會笑出聲來。
「國師真乃神人也!竟然能訓練出興**這樣的虎狼之師!老夫服了!」馬河魯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讚了一句。葉德基和梅康佳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神情。
「嗯,二殿下,你的二師也閒了好幾天了,讓他們去和二殿下會師吧!送糧食的事就不勞二師的大駕了,讓曾曉去幹吧!前一陣子東海軍在望郁嶺幹得不錯,這種區區小事應該足以勝任了吧?」賀涔毅笑笑說道。
曾曉原是興**三師七團團長,後來組建東海軍時把他調去當師長,東海軍擴軍後又升任第一軍軍長。這次沈原將東海郡的一軍和三軍調到戰區,曾曉是一軍軍長兼東海軍總指揮。
「好的,那就馬上給褚柏良和曾曉下命令吧!」胤毓斐點點頭。
「六殿下也該玩得差不多了,還是把他叫回來吧!」計勇廷說道。
「對!等下發道命令過去,讓他馬上回指揮部報到!」賀涔毅點頭道。
「還是我去把他帶回來吧!你們的命令他會聽嗎?」一直靜坐在指揮部一角的沈原開腔了。
「國師您能出面就太好了!」葉德基驚喜地說道。
「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沈原站起身,倏忽不見了。
興**的一干將領已經見怪不怪了,馬河魯等人卻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場景,頓時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外公,別驚訝了!師傅已經走了!」胤毓斐見馬河魯等人張口結舌的樣子,不禁笑著說道。
「啊?!」
沒過多久,眾人眼睛一花,沈原和胤毓欽同時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指揮部的一角。馬河魯等人簡直不敢相信,沈原居然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胤毓欽從千里之外給帶回來了,眾人的心裡已經無法簡簡單單地用震撼來形容了。
「咦?真的回來了!師傅,你這是什麼功夫?」胤毓欽沒想到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已經從離郁河邊的指揮船上來到了京城的軍部。
「呵呵,你把天元心法練到最高層,我就教你這手瞬息千里的功夫。」沈原笑著說道。
「師傅,我也能學嗎?」胤毓欽驚喜地問道。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能不能做到那一步,一要看你的悟性,二要靠恆心。只要功夫到家了,就沒什麼做不到的。你看!」沈原有心要鎮一鎮在場的所有人,在眾人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象。
說著他的雙眼神光四射,雙手一翻,手中冒出了絲絲霧氣。霧氣越積越多,逐漸形成了一個拳頭大的水球,懸浮在半空中。晶瑩透亮的水球中出現了一團火焰,搖擺不定的火苗中突然出現了一支翠綠的嫩芽,只見嫩芽逐漸向上生長,穿出了水球,慢慢地嫩芽開枝散葉,幾片青翠的葉片中出現了一顆花蕾,花蕾逐漸長大變成了花苞,花苞慢慢展開,一朵粉紅的百合花艷麗開放,花瓣上點綴著晶瑩的露珠,縷縷清香飄散在屋子裡,此情此景完全顛覆了眾人「水火不相容」的常識。沈原將水球推到沙盤上方,走回座位端起了茶杯,水球依然含著火焰頂著盛開的鮮花穩穩地懸浮在半空中。
胤毓斐走到沙盤前,伸手摸摸花瓣,然後又用手指穿進水球,突然,他猛然縮回了了手指:「好燙!真的是火!」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面朝沈原拜伏於地:「謝神使大人為我等展示無上神功!」從此,沈原就成了眾人心目中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眾人這一拜,倒把沈原給嚇了一跳:「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他心中暗歎:「這下玩得過火了!」
眾人這才起身,但仍然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沈原,那些小參謀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其中有幾個新提拔的參謀雖然對沈原也是以總座相稱,但從未見過這位總座幹過什麼,也未見到他指揮過任何一場戰鬥,心中一直對這位總座有些不以為然,此刻他們真正見識了沈原深不可測的神功。
「好了!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吧!」沈原見這些小參謀神情緊張,動作都有點變形了,便帶著多多離開了。
「恭送神使!」
沈原離開後,屋子裡的氣氛才又開始活躍起來了。
「王爺,蒙大神眷顧,為我們派來了神使,此乃我朝之大幸呀!」馬河魯感慨地對胤丞堯說道。
「馬丞相此言深得我心啊!」胤丞堯也是感慨萬千。
從這日起,作戰室就成了興**的聖地,得知此事前來朝拜神跡的官兵絡繹不絕。賀涔毅見來人實在太多,乾脆命人將沙盤抬到另一間屋子,這間屋子就騰空後對官兵開放——
接到命令後曾曉立刻調動了十艘飛舟裝載了兩百多車糧草,並調了一個營的騎兵,開始在雷陀軍的住地附近轉悠,觀察雷陀軍探馬的行動規律,終於發現了合適的時機。飛舟在一個三岔口一頭的遠處卸下運糧車和押運的騎兵,這個三岔口的兩側都是濃密的樹林,正好擋住由北而南過來的雷陀軍探馬。為顯得逼真,運糧車還真的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一刻鐘後,一支十餘人的雷陀軍探馬小隊與運糧車隊在三岔口不期而遇。
正在休息的押運騎兵手忙腳亂地上馬迎敵,探馬小隊呆了一陣,立刻撥馬回逃,押運騎兵窮追不捨,萬箭齊發,探馬小隊除了一人身中兩箭後仗著馬快逃之夭夭,其餘十幾人全都被射成了刺蝟。
「不用追了!」騎兵營長柴田松勒住馬韁,下令收兵。柴田松是九本州人,佃戶出身,也是最早被洗腦的推榆軍之一,在蕭禾城下被俘,後來加入了東海軍。因為在作戰中表現出色,獲得了一枚一級勇毅勳章,同時沈原也因為他的戰功而賞賜他家良田二十畝,奴隸二十名,這二十名奴隸中就有當初強搶逼jiān他妹妹的同村地主一家,因此作為既得利益者,他是沈原的堅決擁護者。前不久他又因在望郁嶺作戰勇猛,獲得了一枚二級揚威勳章,並提升為騎兵營的正職。如果再能獲得一枚勳章的話,他就很有可能獲得爵位,成為東海路第一批本土貴族。像他這樣的情況,在整個東海軍中不在少數。
「送信的人已經走了,咱們也該開路了!」柴田松笑著說道。
「大帥!糧食!」一個親兵衝進刑房,激動地對雷松下說道。
自從離開望山城以來,雷松下無時無刻不為糧草煩惱,雷陀軍現在已經是在用戰馬和野菜在充飢,一部分騎兵已經變成了步兵,再這麼下去,只怕以彪悍的騎兵鑄成的雷陀軍要全部改行當步兵了。心中鬱悶的雷松下只好每天拿韓駿飛跟何維一出氣,現在他已經養成了睜開眼睛就去刑房折騰一下韓、何二人,這樣他的心情才會舒暢一點。
「糧食,糧食,你叫本帥上哪兒去變出來?」雷松下不耐煩地說道。
「大帥,探馬發現南蠻的運糧隊!」
「什麼?!在哪裡?有多少人押運?」聽到運糧車,雷松下的眼睛都直了。
「一個探馬小隊在十多里外發現了一支南蠻軍的運糧隊,探馬小隊不小心被押運的南蠻軍發現了,只逃回來一個,現正在門外等候大帥召見!」
「叫他進來!」
「是!」
兩個親兵架著一個神情萎頓的探馬走了進來,探馬的背上和腿上還插著兩支箭,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戰袍。
「啟稟大帥!小的在哨探時發現東南十五里外有一支南蠻軍的運糧車隊,有好幾百輛,還有上千人的押運騎兵,我們和南蠻軍撞上了,整個小隊就逃回來小的一人……」話還沒說完探馬就暈了過去。
「這小子好樣的!帶他下去療傷,等傷好了讓他當個百夫長。」雷松下吩咐道,然後他高聲叫道:「來人!」——
一支騎兵萬人隊衝出了雷陀軍大營,直奔南方而去,半個時辰後終於遠遠地看見了前方一長串運糧車。
聽到震雷般的馬蹄聲,雲漢軍顯得慌亂不堪,車伕們紛紛解開套車的轅馬,上馬逃竄,押運糧車的騎兵們將糧車點著後,也都急忙逃竄。
雷陀軍的萬夫長札克善見到糧車被燒著了,大喊道:「快!快!」他狠狠地朝馬股上抽了一鞭,以更快的速度趕向車隊。好在路的兩邊都是樹林,騎兵們用馬刀砍下樹枝扑打糧車上的火苗,總算保住了糧車。
「你!你!你!」札克善點了三個千夫長,命令他們將糧車押運回大營,自己帶著其餘七千人追趕逃竄的南蠻軍去了。
七千騎兵緊緊咬著前方遠處的雲漢軍不放,也不知道趕了多少路,等札克善發現逃跑的雲漢軍居然回過身來了,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陷入重圍。四萬東海軍和兩萬新軍借助有利地形將七千雷陀騎兵團團圍住,霎時間,暴雨般的箭矢以各種飛行姿態籠罩住了雷陀騎兵,遭到突然襲擊的雷陀騎兵頓時亂成一團,三千多匹戰馬在悲鳴聲中轟然倒下。
不過雷陀騎兵不愧是享有剽悍之譽,經過短暫的混亂之後,札克善將剩下的三千多騎集中起來,向來路突圍。
負責收口的是東海軍的重步兵。只見他們在路口用一人高的盾牌豎起了密集的盾牆,每一面巨盾的後面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士兵,身邊是手持拒馬槍的長槍兵。雷陀軍騎兵開始衝擊盾牆,每一步都有戰馬在兩側射來的箭雨中倒下。
當雷陀騎兵衝到盾牆前三十步時,只聽盾牆後傳來一聲:「架槍!」東海軍的槍兵將兩人高的粗大拒馬槍斜斜地放倒,架在巨盾兩側的耳朵上,槍尖斜指前方,槍兵用力死死地壓住拒馬槍,平整的盾牆立刻成了一個巨大的刺蝟。發現不對的雷陀軍騎兵已經來不及收馬,以巨大的衝力,像海潮一般撞上了盾牆,盾牆搖晃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此刻盾牆的牆面上已經掛滿了雷陀軍的戰馬和士兵的屍體,少數還沒死的士兵掛在槍尖上無助地嘶聲慘呼。
札克善帶著騎兵冒著箭雨回奔了一段路後,再次加速衝擊盾牆。兩次衝擊下來,盾牆已經搖搖欲墜,雷陀騎兵也只剩下一千多人了。第三次衝擊終於突破了一個口子,雷陀騎兵源源不絕地從突破口竄出。但還沒等札克善高興完,他就絕望地發現前方是整整齊齊列隊的騎兵,人數不下三千。這時,盾牆向兩邊散去,讓開了大路,雷鳴般的馬蹄聲從東面傳來,一支數千人的騎兵正向雷陀軍壓過來。一場混戰之後,最後的一千雷陀軍也全部成了刀下亡魂。
等候在營門口的雷松下和陀卡希甌很快就看到三千騎兵押運著兩百車糧食草料回來了。當他聽到押運糧草的一名千夫長稟報說札克善帶著七千人去追趕南蠻軍時,立刻下令叫這名千夫長帶人去把札克善叫回來。這名千夫長帶著自己的本部人馬立刻前去追趕,當他們最終趕到戰場時,為時已晚。只見戰場上血流成河,滿地的屍體和破碎肢體,連哪個是札克善都已經認不出來了,只找到了他那把已是缺口纍纍的戰刀。
當雷松下得知札克善的七千騎兵全軍覆沒後,頓時呆坐在馬扎上,心情極度沮喪,這兩千擔糧食可是用七千條人命換來的呀!
正當雷松下還在後悔沒多交待札克善一句「窮寇莫追」時,多羅已到了窮途末路之時。興**的三個師會師洪濟縣城的郊外。現在三個師的老大都不在現場,劉猛、褚柏良和秦越頓時感覺到自在了不少。這三個都是不嫌事多的主,再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褚柏嘉,這下可就熱鬧了。
三個潛龍大隊時不時地派人搭乘飛舟潛入洪濟縣城,今天灑點油放幾把火,明天幹掉城頭上的哨兵,搞得黃龍軍風聲鶴唳,一到夜幕降臨時就四處點起火把。到後來火把用完了,就開始拆民房。就這樣還時不時地有巨石從天而降,有一回砸中了一個馬廄,數百匹軍馬突然間就炸了窩。到後來興**也不隱瞞有飛舟的事實了,乾脆就在白天駕著飛舟耀武揚威地在洪濟縣城上方巡邏,見到屋子外有人就賞他一箭,嚇得黃龍軍整個白天都縮在房子裡不敢出來,只有到了晚上視線不好時才敢出來活動一下。興**見黃龍軍縮在屋子裡,又想出了一招,他們用兩艘飛舟一橫一豎互相配合,飛舟就懸停在空中,一艘飛舟的尾板翻下擱在另一艘飛舟的頂上,投石車通過尾板推倒飛舟頂上,直接在空中往下投石。另一艘飛舟則等在目標的上方,被砸得受不了的黃龍軍一跑出房子,就被上方飛舟裡等候已久的弓弩手一一點名。
受不了的多羅組織了一次突圍,可是部隊剛剛集結起來,蜂擁而至的飛舟就開始了空中點名。突圍講究的是集中力量突擊一點,現在連隊伍都集結不起來,憑東一撥西一撥的散兵游勇去突圍,那明擺著就是去送死。
到最後興**也懶得打了,乾脆如天女散花一般向城中灑紙片,紙片上是勸降書和懸賞令,上面一一列明瞭黃龍軍各級將佐的價碼,從百夫長一直到右賢王,每人的賞額全都列得清清楚楚,首級和活捉也各不相同,弄得軍中各級將領人人自危,看誰都好像不懷好意。
多羅長歎一聲,只好派堆齊打著白旗出城洽談投降事宜。
當天下午,殘餘的十五萬黃龍軍在城中指定地點堆好兵器盔甲,然後空著雙手打著白旗走出了洪濟縣城。驗明身份後,自多羅以下將近三百名千夫長以上級別的將領和七萬黃龍軍俘虜在興**將士的押送下,登上了曾經給他們帶來噩夢的飛舟前往湯谷城郊外的俘虜營作客。其餘八萬俘虜則在縣城中就地看押,等待下一個航班。
現在只剩下二十幾萬半死不活的雷陀軍了——
興**司令部沈原的套房中,貼身衛士夏永chun對正在閉目養神的沈原稟道:「老爺,胤王爺在客廳求見。」夏永chun是夏府的家丁出身,自從沈原搬到國師府後就一直跟著沈原做他的貼身衛士,因此儘管他已經算是興**司令部jing衛營的一員了,領的也是少校軍銜,可就是改不了口,一直管沈原叫老爺。被沈原說了好幾次,可他依然故我,對於這個平素沉默寡言,一根直腸子通到底的憨厚小伙,沈原也只好由得他去叫了。
「哦,知道了,你去告訴他我馬上就到。」
「是!」
簡單梳洗了一下,沈原就來到了客廳。
兩人相見寒暄了一陣子,胤丞堯說道:「國師,如今黃龍軍已降,雷陀軍的覆滅也是指日可待,一旦諸事底定,這獻俘儀式究竟該由誰來主持?」
沈原笑道:「胤王爺,你也不用繞彎子了,其實你想說的是由誰來繼承大統是吧?」
「國師說得是。您也知道,先帝年前曾立下一份密詔,可惜被郭伊利那逆賊給毀了,這下卻讓我等為難了。常言道:國不可一ri無君,如今因為處在非常時期,致使帝位虛懸多日,朝政也無法正常施行,早一點定下君臣名分,也好讓大伙定定心。今日馬丞相和葉尚書都來找我,他們為了避嫌,就托我來跟國師商議一下。」
「嗯,如今看來這繼位者不外乎是二殿下和六殿下中的一個,兩人各有所長,一時之間倒也難以取捨,胤王爺,你覺得那位更合適?」
「不瞞國師您說,我也是左右為難,因此才來和國師您商議。」
「這樣吧!等我抽個時間和兩位殿下聊一聊,再來跟各位大人一起商議,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不打擾國師休憩了,告辭!」——
京城國師府的書房裡,沈原和胤毓欽正面色凝重地對坐著。他們手中的茶杯都是滿滿的,但已經沒有一絲熱氣。
「六殿下,如果把雲漢國交給你,你能挑起這個擔子嗎?」
「師傅,自從得知父皇歸天以來,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覺得,如果現在是一個和平盛世,那憑我所掌握的知識,要管理國家還是可以勝任的,但是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我並不能比父皇做得更好。我的心還不夠狠,對很多該動的人,我下不了手。可能……二哥比我更勝任。當然,如果大神選擇了我,我將盡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如果大神選擇了二殿下,你將如何自處?」
「如果是這樣的話,師傅,我想跟著你去嘗試一下天人合一的感覺。也許對生命最終意義的追求,更適合我吧!」
「既然你這麼想,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將盡力幫助你去實現你的理想。」
「謝謝師傅!」
……
書房裡,還是兩個手捧冰涼的茶杯對坐的人,不過現在換成了沈原和胤毓斐。
「師傅,你說將你傳授的心法練到極致,會修煉到神的境界嗎?」
「呵呵!二殿下,修神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許需要成千上萬年的時間,要經受各種各樣難以忍受甚至可能是萬劫不復的考驗。修完天元心法只能說是剛剛起步,當然這已經會令你受益不淺,至少你的壽元將會延長到三百歲。如果你真的能將天元心法練到極致,那我倒很有興趣傳授你更高深的修煉法訣。不過你能忍受你所愛的人,你的後代當著你的面一天天衰老、一個個離你而去的那種難以言表的孤獨感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還真的想試試看呢!」
「二殿下,如果大神選擇你來管理這個國家,你會怎麼做?」
「師傅,不瞞您說,以前,我對繼承皇位一直是孜孜以求的,但是現在我倒覺得師傅傳我的心法讓我對人生的追求又有了新的目標,對於繼承大統一事反倒沒什麼熱情了。」
「二殿下,如今陛下已遠離我們而去,你可願意擔負執掌朝政的重任嗎?」
「師傅,為什麼是我?」
「你一定奇怪,怎麼不是六殿下,反而是你?」
「不錯!」
「如今雲漢國滿目蒼荑,吏治頹敗,強敵尚且佔據國土,朝廷需要有一位心志堅定、處事果決的人來執掌,在陛下的三位嫡子中,或許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師傅,要不還是您親自來坐這個位置吧?」
「我?對這個世界來說,我只是一個過客,我不適合。具體是為什麼,現在你不要問,時機成熟時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經過與胤丞堯、馬河魯、葉德基反覆磋商,四個人終於取得了一致意見,確定了繼位者的人選。事後,沈原又把胤氏三兄弟一起請多國師府長談了一次,兩天後才離開國師府,侍衛們發現胤氏三兄弟彷彿都年輕了十來歲。不過,四個人都沒向外人透露這次會晤的內情。隨後,馬河魯召集朝中大臣舉行了胤岳辰駕崩以來的第一次朝會。
崇政殿中,丹陛下面的一側擺放著幾張鋪著團龍錦墊的椅子。
大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猜測朝會的議題,許多人都不時地瞟一眼丹陛之上的金龍寶座,他們意識到這個尊崇無比的位置將要迎來它新的主人了。
不久胤丞堯、馬河魯、葉德基等一干重臣走進大殿,馬河魯肅手請胤丞堯在一張團龍椅上坐下,然後各人一一就位,正在議論中的大臣們也都停止交談,各歸原位。當沈原陪著胤毓斐、胤毓欽和胤毓琮一起,在一批身著筆挺的將軍服的興**高級將領們簇擁下走進崇政殿,到丹陛下預先設好的團龍椅上坐下時,大殿中的氣氛變得肅穆凝重起來了。
馬河魯出班高聲說道:「諸位同僚,我朝不幸,遭逢逆黨篡亂,先帝被弒龍馭賓天。又連遭平世軍叛亂,推榆、雷陀、黃龍諸國入侵之禍事。幸得盤古大神眷顧,委派神使沈原代天巡狩,力挽狂瀾於既倒,先挫叛軍之鋒芒,後平郭逆之謀反,征推榆、擒黃龍、困雷陀,立下不世之奇功,此乃我朝之大幸也!惜先帝命乖運桀,不幸為宵小所害,致令帝位空懸,眾臣失怙。」他停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大神已有諭示,新君當立。有請胤王爺公佈繼任大統的人選。」
胤丞堯站起來說道:「根據大神的諭示,即ri起由二皇子胤毓斐繼任大統,有請盤古令,以曉諭天意。」
沈原、胤毓斐、胤毓欽和胤毓琮都站起身來。沈原從懷裡掏出盤古令,鄭重地交到胤毓斐的手上,胤毓斐將盤古令高高舉起,伴隨著「上應天命,下順民心」八個大字,盤古大神的莊嚴寶相出現在半空中,除沈原和胤毓斐外,殿中眾人全都俯伏在地三叩九拜:「謹遵大神諭旨,臣等必全心全意輔佐我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禮畢!請起!」新任的掌禮太監柳木高聲宣道。「請皇上登臨寶座!」
胤毓斐將盤古令交還給沈原,然後龍行虎步登上了丹陛,在金龍寶座上坐下,他感慨萬千地掃視了一遍整個大殿,開口說道:「而今正值我朝內憂外患之際,寡人將以恢復我雲漢河山為己任,勵精圖治,重現我雲漢天朝上國的威儀!國師高人,志向高遠,一直以來為重振雲漢殫精竭慮,不朽功業有目共睹。今後我朝制定國策仍將多多勞煩國師大駕不吝指導。」
沈原優雅地向胤毓斐鞠了一躬。
「當前最迫切的事就是解決長湯以北的雷陀軍,朝中一切以此為重中之重,目前的國策一律維持不變,一切封謚禮儀均等解決外敵入侵之事再說。賀軍座,你把指揮部移到垂拱殿吧!寡人也好時時關注戰局的發展。」
「臣領旨!」賀涔毅向胤毓斐行了一禮。
「今日商朝的諸位臣工對皇家都是忠心耿耿的忠勇之臣,日前已在郭伊利謀逆事件中得到明證,是我朝的棟樑之材,今後寡人還要多多依仗各位。」
「臣惶恐!臣等誓死效忠皇上!」眾大臣行了一禮,異口同聲說道。
「寡人能執掌雲漢,首推國師諄諄教誨之功,與胤王爺、馬丞相、葉尚書、何尚書等朝中元老的努力亦分不開,也是寡人皇兄和御弟推愛謙讓的結果。寡人在此立誓,只要寡人在位一天,就決不容手足相殘、草菅臣工的事發生!就讓我君臣精誠合作,戮力同心,共創雲漢輝煌的未來!」胤毓斐神情激昂地說道。
「吾皇聖明!臣等領旨!」
「恭賀陛下即位,沈原也沒什麼好送的,就送陛下一張江山社稷圖吧!」沈原微笑著對胤毓斐說道。
在一眾大臣迷茫不解的注視下,沈原來到分班序列於丹陛下眾臣之間的空地上,閉目凝神,雙手伸出,十指連彈。數百塊晶瑩剔透的晶體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一塊塊漂浮於半空中,組成了一幅複雜的圖案,細細看去竟是分毫不差地排列於同一平面上。須臾間,晶體周圍開始出現蒸騰的霧靄,霧靄慢慢地凝結為露珠,露珠越來越多,逐漸相互融合,最後竟連成了一片水幕。水幕在蕩漾中不斷變換著繽紛色彩,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塊無比光潔的平板,平板的四角仍有水珠在往下滴,最後形成了與平板同樣材質的立柱。數點綠色從平板上顯現,慢慢向上凸起,向四周延展,城鎮鄉村、平原湖泊、峻嶺大川逐漸在平板上顯現輪廓。
當精緻到極點的雲漢國及周圍諸國的縮微地形完全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時,沈原才張開眼睛,只見他的雙眼中精芒一閃,旋即歸於平淡。略顯疲態的沈原微笑著對胤毓斐說道:「此圖贈予陛下,願雲漢國百姓安居樂業,國強民富,永無內憂外患!」
此刻,在興**指揮部見識過沈原施展神術的官員以及興**將領還好,其他官員頭一次見到如此神妙的法術,心靈上的震撼難以言喻,看向沈原的眼神中也是一片崇拜之色。
胤毓斐走到沈原面前深施一禮:「徒兒多謝師傅賞賜!徒兒定當以興天下安百姓為己任!」
殿中的所有人都俯伏在地:「謝神使賞賜!」此時的沈原在他們心目中已經與盤古大神一般無異了。
「諸位請起!」偶爾嘗嘗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難怪有這麼多人拚死拚活要去爭金鑾殿上的這個位子,這個想法從沈原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這種效果正是沈原所想要的,這對於雲漢國今後推行新政會帶來極大的好處。
眾官員這才起身,圍攏到江山社稷圖之前,仔細觀看起來,只見立體縮微圖上山川河流、城鎮關隘歷歷在目,雕琢精細,東海路諸島周圍一片碧波蕩漾,觀看的人群中不時有人發出一聲驚歎。
「賀軍座,等眾臣工看過後,就將江山社稷圖請到垂拱殿,這將是我雲漢國的鎮國之寶!」胤毓斐說道。
「微臣領旨!」
「師傅,您辛苦了,為了製作這幅江山社稷圖,必定耗費了您極大的心力。請師傅先回去歇息,這裡的事就交給徒兒吧!」胤毓斐見沈原神色疲倦,不禁關切地說道。
「好吧!陛下,沈原告辭!」沈原也沒想到製作此圖竟是如此大耗功力,此刻也想回去入定了。
「恭送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