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七章 落寞與結束 文 / 月清風
「啊拉啊拉，被你看穿了啊。」葉生雲王打著哈欠的聲音毫無誠意，也不理會被戲弄的曼陀羅究竟有多憤怒，「凝實劍氣」再次劃破虛空，伴隨著他不斷變換的身影，在四面八方的空間中交織出一道密密麻麻的劍氣之網。
「妖噬王心！」如此可怕的劍氣，無論曼陀羅如何催動著絕學，試圖用龐大的妖氣抵抗，都只落得被無孔不入的劍氣轟擊得傷痕纍纍得下場。這樣下去，恐怕不消半刻自己就必死無疑，更何況，如今的葉生雲王甚至就連「天叢雲」都扔在一邊沒用，只是依靠本身的力量便可以讓「他」毫無還手之力，那傢伙，真的還是個人麼？他不是，明明應該要死不活了麼？！
「葉生雲王！！」再糾纏下去恐怕妖族的王座就要換人了，曼陀羅陡然利爪一伸，狠狠打散逼she而來的「凝實劍氣」，而右手更不失時機的射出一道凜冽的妖氣襲向不能動彈的眾人。
圍魏救趙？看來這傢伙打算落跑了。雖然明知道曼陀羅打算，葉生雲王也只能猛地揮出一劍後，看都不看便閃身出現在妖氣面前，替眾人硬抗下來。而也就在這極短的時間之中，曼陀羅丟下所有手下，拚命向遠方逃去，只是那恐怖劍氣的攻擊距離實在長得驚人，驟不及防之下硬生生被那最後的一道劍氣狠狠將右爪斬落，驚起漫天血雨。
慘嚎的回音久久不息，而曼陀羅那負傷的身影也越來越遠，終於完全看不見……
「這個世界上，實在沒有比想做卻做不到更痛苦的了。」葉生雲王無奈的歎息一聲，千年的宿怨，始終沒能了結，而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已經到了完全透支的地步。
「夫君，還是休息一下吧。綠柔會保護你的，一定會的！」綠柔那彷彿偎依在自己背後的身影溫柔的將聲音傳入葉生雲王的心中，已經合體的兩人，根本不用交流便完全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就像我無法責備你，卻又不知道怎麼去原諒你殺死了麗絲的過錯啊……」伴隨著萬般無奈，葉生雲王說完，終於沉沉的閉上了鮮紅的眼睛。背後的翅膀更在一瞬間崩潰成無數紛落的黑色羽毛，追隨著他那急速墜落的身影從天而降。
落地在綠柔的保護下相當安全，只是馬上分離出來的她卻出乎眾人意料的陡然間對著圍上來的所有人大聲痛哭著問道：
「我殺了麗絲姐姐？是我殺了麗絲姐姐嗎？！你們告訴我啊！！！」
「我究竟做了什麼？」
「求求你們告訴我啊……」
沉默，誰也不想再提起適才那痛苦悲哀的事情，雖然綠柔是無辜的，可是善良的她恐怕也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吧。只是，就算不說，這種沉默也足以讓人明白到事實的真相。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綠柔使勁擁著葉生雲王那漸漸黯無生氣的身體，拚命拒絕著相信事實，只是腦海中卻忽然反覆的閃現出她狠狠刺出那一劍的情景，一幕幕恍如利刃一般深深扎進她心底。
終於，就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傷心之極的綠柔陡然噴出一大口鮮血，頹然暈死過去。
碧落三千尺，黃泉上九霄。
茫茫大千世界，除了天意，誰都很無奈。
只是……
天道無情，所以永恆不變，當然更不懂得人世間的無奈……
或許，真正無奈的，只是人的心而已。
就正如此刻面對著正大發雷霆的葉生雲櫻，渾身哆嗦不已的幾個御醫，那滿臉的表情全是無奈。畢竟，如今掌握著葉生政權的，就是她這個異常得寵的公主，得罪她可不是好玩的。至於原本應該代為執政的皇后卻根本不管事，自從決戰之後就整天哭哭啼啼的守著昏迷不醒的陛下還有綠妃，那般憔悴簡直令人心碎，哪裡還有人敢去責備她沒有母儀天下的氣度。
不過，如今他們委屈的，也正是因為陛下和綠妃的事情。
「帝國養你們這些御醫幹什麼吃的！？已經連續一個星期了，皇兄和皇嫂都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是不是要本宮把你們全砍了才肯盡力啊！？」葉生雲櫻那怒氣沖沖的嬌喝聲在皇城之中差點就沒掀起風暴來，只把幾個御醫嚇得冷汗直冒。畢竟，不怕死人並不代表自己就不怕死，更何況走得夜路多了，怕黑也是人之常情。
「公主息怒！」幾個御醫膽戰心驚的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只是拚命的為自己解釋，希望能稍許開脫一些，「不是微臣等不肯盡力啊，而是實在沒有辦法。陛下原本就受了重傷，又被神劍『天流雲』斬傷了靈魂，雖然幸虧綠妃娘娘的生命之力勉強活了下來，可是要想甦醒的話，就必須要修復受傷的靈魂，但這等事情，哪裡是我們這些凡人可以做到的啊……」
「少廢話！」雖然知道這幾個傢伙說得是事實，可生氣總要有個宣洩的地方，只好委屈他們背黑鍋了。葉生雲櫻俏面含霜，不滿的打斷了還想繼續為自己解釋的御醫，冷冷的道，「皇兄的事情本宮可以不說，但是皇嫂為什麼也無法甦醒？你最好別又告訴本宮她也被『天流雲』刺傷了靈魂，所以不能甦醒！」
聽到葉生雲櫻那透射著寒氣的諷刺之聲，幾個可憐的御醫只覺得世界就快崩潰了。比起那一天到晚懶洋洋的陛下，這個公主實在太懂得玩弄權術了，真不愧是葉生女家的嫡脈。（葉生家嫡系之中，男子通常擁有絕強的武學天賦，而女子雖不擅長武學，但是對於政務及權謀之術卻極為擅長）
「這個……這個……」幾個御醫面面相盱了好久，頭上冷汗越流越多，最後，還是為首的太醫長鼓起勇氣，顫聲說道，「回稟公主殿下，綠妃娘娘的情況實在讓人不解，身體上根本沒有任何實質的傷害，可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甦醒。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但如果，強行使用藥物活著魔法刺激其甦醒，恐怕會對娘娘的精神造成極大的傷害，所以我等才會一籌莫展……」
「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去想辦法，難道要本宮親自去想麼？！給我滾！」雖然同樣是挨罵，可是這句話聽起來卻是說不出的順耳，畢竟，還有什麼能比陪著暴怒的皇室成員更可怕的？當下幾個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御醫如蒙大赦般匆匆逃了出去，拚命跑向皇城東南面的「文淵閣」，打算啃著醫書當提神，好好惡補一下，否則，估計下次腦袋就掛不住了。
望著御醫們倉惶不堪的背影，葉生雲櫻長長歎息一聲，雖然早就料到哥哥的情況不容樂觀，但亦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如此嚴重。天下間能夠做到靈魂修復的，恐怕就只有隱匿在「妖精森林」那個曠世妖醫了。
傳說這個妖醫，醫術之高雖然天下第一，但人品之差卻也是天下無雙！
儘管他從來都不會「見死不救」，可卻最喜歡看到別人「生不如死」。所以，無論誰去找他幫忙治病，那麼下場就是必然會如同向神許願一般，被殘酷的剝奪那原本應該屬於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又或者——記憶。
「我……究竟該……怎麼辦？」良久之後，葉生雲櫻終於收起了滿面的怒容，俏臉轉而全是蒼白無力之色，無奈的坐回那象徵著身份的金邊軟椅之上，自言自語的道，「對我來說……究竟……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我……捨得……失去麼？」
「公主，你不會想……」一直靜靜站在她身後的慕華水笙那清秀絕倫的臉彷彿意識到什麼似的，駭然失色的掩口驚呼道，「怎麼可以呢？公主，你明知道和他不可能的，也不值得你這麼做啊！」
「可是……有些事情總得需要人去做對麼？」葉生雲櫻絕色傾城的臉如此幽怨而真實的反射著內心的悲哀，檀口輕輕吐露的聲音足以令風都心碎，「畢竟，我相信對於哥哥來說，失去我的話，所受的傷害應該是最小的。」
「所以，就算我明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永遠只能佔有最小的角落，可卻還是想這麼做。因為，他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啊……」
葉生雲櫻說著，不自覺的便已經淚流滿面，抽泣著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小女孩。而一旁的慕華水笙也默默的低下了美麗的臻首，只是眼睛裡卻閃過無限的堅毅之色，心中卻暗暗歎息：
可是公主，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麼？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你重視的人，還有更重視你的人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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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之帝國初年，天下第一大劍師天風水寒約戰「聖帝」葉生雲王於橫斷天之巔。這場本應是公平的曠世之戰，豈料卻在決戰前夕因為皇城的叛亂使得雅妃死於非命，而「聖帝」更因傷心過度無奈的以一招之失落敗。不過，更為嚴重的是其後因為曼陀羅忽然插手，更控制綠妃刺殺「聖帝」，使得葉生雲王遭受難以想像的重創，同時另一邊的天風水寒也因為兩敗俱傷而昏迷不醒，局勢極為不妙，如果不是最後綠妃奇跡般的扭轉局面，恐怕帝國的根基都會完全動搖。這一場千古「劍決」，對於帝國初立的葉生一族來說，實在是極為慘痛的災難，也使得元老會在日後訂下：葉生家主在任期間不允許進行任何對決式戰鬥！這種極為沒有意義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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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德法倫學院第三號教材；葉生皇族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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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歷史上來說，慕華水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色，但是，有很多事情往往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至少，對於後來執掌政權的公主葉生雲櫻來說，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在身邊，恐怕她早就已經支撐不住那龐大的壓力。或許，更早一點，在當年「聖帝」被「天流雲」重創而需要修復靈魂的時候，若非慕華水笙蓄意將消息透露給皇后的話，那麼，葉生雲櫻必然會拋下一切帶著哥哥求醫。這對於正處在風雨飄搖的帝國來說才是真正最致命的地方，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說，正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拯救了聖之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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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之帝國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