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四章 理解問題（下） 文 / 張拙
那一頭披著陽光帶著燦爛的青絲
是少年不悔的深深眷愛
有絲絲縷縷飄散風中
每一根都放飛了一個未來
滿頭的青絲滿心的期待
是春天的花秋天的雨在冬天都化做晨起的一片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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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還笑！我一看到信，假也沒請，跳上車就跑出來了！中午就到了xm，結果找不到你，call你又不回……」江上鴻說著，負氣推開了我，轉身生起了悶氣。
真的還是個孩子啊！但是這樣的率真，這樣毫不掩藏的心思，卻令我的心變得無比柔軟。我不能傷害他，永遠也不會去傷害他。這個笨蛋，又一次看不懂我的信，難道我的表達能力，真的有這麼的差？
從背後抱著他，我把臉靠在他的背上，長長地歎了口氣。既然他看不懂，我只好解釋了。
「你果然還沒長大！」
「誰說我沒長大……這些天，我都覺得我已經老了！」
是啊，日新月異的變化。比如今晚……但是離真正的長大，還早得很哩！
我想我其實很享受他對我們之間情感的在意，哪怕這個在意導致了那樣過激的言論。想了想，我說：「那不一樣！雖然我不是很出色，但再怎麼長相普通的女孩，都會有幾個人喜歡。至少，我曾經有過別的選擇，只是我沒有選而已。」
望著轉過身來看著我的江上鴻，我緩緩地、嚴肅地說：「可是你呢？一畢業就去了部隊，你見過幾個女孩了？甚至，你從來也沒有認真的考慮過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今天我站在你面前，你覺得喜歡——或許現在是認真的，可是有一天，當你遇到另一個人的時候，也許你會發現，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一時的迷惑！」
長吸了口氣，我接著說：「就像當年的我，以為自己很喜歡牛頭，可是直到兩年後，我才弄明白，喜歡不等於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曾經在信中，原原本本的把與牛頭之間的故事告訴了他——既然要愛，就不應該不夠坦然。但我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故事可以在這種時候拿來這樣用。
江上鴻怔怔地看著我，問：「那現在呢？是喜歡還是……愛？」
我低頭笑了。那個字，我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扶住我的雙肩，眼睛眨也不眨看著我。我突然發現，其實對這份感情，他是那樣的患得患失——其實他的心中，一直有著恐慌——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因為我信中的幾句話，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跑到xm來。
心中存在隱憂的人，不只我一個。只是，他擔憂的是什麼呢？他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不希望他的心中有任何的憂慮。本來就長得瘦，再憂慮兩下，不是變成排骨了？
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我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也許是因為月色朦朧，掩去了羞恥之心，我就那麼理所當然地，吻了上去。
那一刻他呆若木雞，然後，江上鴻就勢抱住了我。真正的擁抱，輕柔溫暖。
靠近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這一刻，我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願想。
只聽得頭頂上他聲音低啞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我真是暈了頭了！原諒我好嗎？」
我沒說話。懶洋洋地，不想開口。我相信他知道我並沒有怪他。
「你不知道，其實我們之間，很多困難的……我呆在山頭上，也不能常常來看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心中都在想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工作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我多麼希望，天天都可以跟你在一起，像叮噹和築文一樣。可是不行啊！我必須要好好工作，好好攢錢……」
攢錢？戀愛跟攢錢有什麼關係嗎？難道我養不活自己嗎？不過我現在實在欠缺說話的慾望，所以我只是聽著，沒有開口。
「我現在知道了，你信中那樣說，其實只是想給我留一條退路——可是我不需要退路，我只想一輩子好好的跟你生活在一起……」
我無聲地微笑。
男孩總是比女孩更易被人感動誘導，在沒有比較的情況下走進來，往往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每一個讓你感動的人都可以稱之為人生旅途中的一片好風景，卻只有一處，可以永久居留。
我自認是一片好風景，而且只怕是迄今為止他所見到的最好的風景……可是這不會是他所見的最迷人也是最後的風景。有一天他或許會發現有這樣一些女子，或熱情奔放如烈日驕陽，或神秘幽婉似高空明月……也許有一天他會發現，另一處風景真是真正心中所愛。
阿鴻阿鴻，不論你現在是否覺得需要這條退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悄悄的離開，我會祝福你。
張珊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這條退路，我永遠給你留著。
可是看他今晚前些時的過激表現，我不想再製造緊張氣氛。我微笑不語。
江上鴻猶自在那邊說著：「可是我們部隊，條件很艱苦的，至少在五年之內，我沒有這樣的條件可以跟你在一起……你可以等我嗎？」
好煩人啊！怎麼這麼多個問題！這樣的月下，正應是縱情陶醉的時候不是嗎？我乾脆閉上了眼睛，不理他。
「唉，我知道了……這樣說吧！你希望我是什麼樣子的？你可以提要求，我努力做到。」
知道了？你又知道什麼了？更奇怪的是：為什麼男孩總以為女孩要提什麼要求什麼條件呢？看來總不說話是不行的，我懶洋洋地回了一句：「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肯定有的，你好好想想！」
「……我需要的時候，這個肩膀給我靠——就像現在這樣。」
「你……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
唉，真的沒有啊！我能要求他什麼呢？每個人首先都是自己，怎麼可能真的為了別人而改變？何況我喜歡的就是本來的他，我要他改變做什麼？
這麼一想，我倒是知道我要什麼了。自己站定，退後兩步，我正色說：「我有一個要求。」
看看他一臉慎重的樣子，我也慎重地說——伸指點點他的心臟位置，我說：「請你，做你自己。」
半天，他才問出一句：「……就這樣？」
「你要不是你了，我就不會再喜歡你！」
他定定地看著我，眼裡漸漸綻放出點點笑意：「好，我答應你！我會做好我自己，不會讓你失望！」
相視而笑。月光下他的眼眸不再有陰霾暗藏，回復到那令我迷醉的清澈，同時又多了些什麼在閃光……
他，又成長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獨自去了車站。
我沒有去送他，我呆在房間裡，給他寫了一封通信以來最簡短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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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兩句話想告訴你：
第一句：我等你。
第二句：你到了哪裡，只要條件許可，我都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