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破城 文 / 披著羊皮
根據馬義提供的情報，元兵在陝西行省的駐軍，主要在長安、商洛、榆林、延安、成倉的五個衛，除長安駐軍三萬以外，其他衛所駐紮約一萬人馬；而甘肅行省則有天水、金城、甘州、涼州和靈州五個衛，各駐紮人馬一萬。元代蒙古軍主要屯河、洛，山東，包括陝、甘，據天下腹心，控制全國根本之地，而探馬赤軍、漢軍和新附軍主要南方，所以此次正義軍在北方所要面對的，主要是戰力最強的蒙古軍。
馬軍沿著荒山僻嶺中的小道，二日後，悄然逾越秦嶺，抵達周至，此時，已經到關中平原的邊緣了。
四海商號在周至的分號裡，張定邊、婁吉標、鬱壘等四十名正義軍戰士已經事先潛入。行動統一由張定邊指揮，婁吉標早已會同商號的人，摸清了周至的城防、地形、兵力和統兵將官的情報，定下計策，並派出探子，將計策通報給大隊人馬。
張廣信接到情報後，與毛貴密商，先命全軍在山中休整一夜，次日正午攻打周至縣城，並命那探子連夜趕回周至，把明天攻城的時間和方法告之張定邊，讓他屆時配合，不得有誤。
正午時分攻城，在軍事上很不恰當，不能收到突襲的效果，而且用騎兵攻城也殊不相宜。之所以選擇這麼個時間，一則是周至小縣，城牆低矮，城門破舊單薄，駐軍也只有五百戰力和裝備很差的州府兵，而此時正義馬軍已經配備了霹靂弓和流星弩各五百，加上城中的配合，只要不出意外，破城當不是難事。二則是，張廣信要的就是大張旗鼓，把聲勢造足，偏選這個不恰當的時間攻城，予元廷以震撼。
馬軍在平原上奔行甚速，只小半個時辰，便來到周至城南門下，那城中元兵早已被驚動，城中四門緊閉，四百元兵都集中在了南門。只留了一百兵維持城中秩序，並守衛其他三門。
周至縣尹梭都雖是個蒙古人，卻是讀漢書長大的文人，中了舉人三年，卻一直鬱鬱不得志，沒有得到實任官職，在上竄下跳，左右打點之下，恰逢周至被李喜喜打破，一干官員盡被殺光，終於尋的機會，在去年弄到了現在這個職位。上任以後，這廝便大展拳腳，窮凶極惡地極盡搜刮之能事，把周至弄的雞飛狗跳，人人切齒。
在聞知山賊攻城的消息後，梭都當場就嚇軟了，有心逃跑，但又沒那膽量，原來蒙古軍法極嚴，棄城而逃的主官，無論何種情由，一律要被問斬。當下只好穿著尿濕的褲子，死死抱著那些搜刮來的金錢，躲在自家密室裡瑟瑟發抖，旁邊有兩個小妾，一個給他撫背壓驚，另一個用毛巾給他抹擦面上的鼻涕眼淚和白沫。
縣丞也幹不花也是去年才上任的，卻是武官出身，頗有些膽力，當下一面暗叫倒霉，一面硬了頭皮，率著元兵在城牆上嚴陣以待，把城中的大部分滾木擂石和箭矢集中在了南門。
只見敵軍高舉旗幟，上書「正義軍」，「張」等字樣，正思忖著這是那裡的軍隊，有見敵軍中轉出弓弩手，張弓搭箭，瞄準了城上元兵。也幹不花暗自納罕，如此遠的距離，已超出尋常箭距的三成，即使能射到城牆上，所謂強弩之末，還那裡有餘力傷人，看來這些披著竹甲的山賊並不懂陣戰之法，明面上氣勢頗盛，軍容嚴整，實際上骨子裡還是烏合之眾，不禁心下略寬。雖然如此，卻也不可大意，當下便命元兵豎起盾牌，擋在身前。
只聽敵軍中一聲鼓響，箭矢疾速射來，竟穿盾而過，刺破盾後的元兵衣甲，將元兵射倒在地，剎時間元兵便折了一百餘人，城牆上立時響起哭爹喊娘的慘叫。其餘元兵那裡見過威力如此恐怖的弓弩，大駭之下，又見敵軍張弓搭箭，嚇的再也不理會也幹不花的命令，轉身便跑，屁滾尿流地躲在女牆之後，不少人更是驚慌之下滾下了城牆。
正義軍的第二輪箭並沒射出，只是做勢，也沒有乘機攻城，卻分出一千人馬，在毛貴率領下，疾速撲向西門。也幹不花大駭，西門時下只有三十元兵，如何守得住，忙分出二百元兵支援西門，但馬速遠快過步卒，如此以來，敵軍肯定先行抵達西門。也幹不花只好求長生天保佑，那裡的元兵在援軍抵達之前可以守得住。
偏偏禍不單行，西門的元兵見敵軍大隊人馬撲來，心膽俱裂之下，正自顫抖，城中埋伏在西門的四十名正義軍戰士便乘機發作，一起殺出。張定邊一馬當先，鬱壘緊隨其後，城下的幾個元兵那裡攔得住這兩條兇猛大蟲，登時便被殺散。
鬱壘手執一桿巨大的棗木棍，搶到城門下，只三五棍，打斷門槓，打開了城門。城上的元兵早以被大隊人馬駭的膽裂，見城門又被打開，發一聲喊，四散飛逃。
毛貴不一時便率馬軍撲到，馬蹄聲隆隆，震的大地微微顫抖，流水般湧進城門，並不做停留，沿城中街道復又撲向南門，正遇到急急趕來的元兵，先一輪箭射去，元兵已死傷大半，餘下的迅速被淹沒在馬軍之中，登時被殺了淨盡。
也幹不花在城上，見了西門敵軍已向南門撲來，二百援軍幾乎不能遲滯得片刻，知道大勢已去，也顧不上那個尿褲子的縣尹梭都了，棄了城門，率殘兵直奔東門，飛也似地逃命而去。
張廣信入得城來，一面命毛貴肅清城中殘敵，一面命諸世傑分兵把守四門，自己帶大隊人馬，進駐縣衙，將那個已經嚇成癡呆的梭都揪了出來，可笑這廝兀自死死攥著銀錢，幾個正義軍戰士費了好大的氣力，方才將他的手指掰開。
當日，正義軍便控制了整個周至。縣衙正面的旗桿上，也高高掛起了正義軍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