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圍城 文 / 披著羊皮

    看到城上的準備，傅友德思索片刻，便已經知道這些佈置正是針對驚天弩而設置的，細思之下，又發現其效果肯定是十分成功的，而且對正義軍的強弩硬弓，也頗有效用，知道城中指揮者絕非等閒之輩，當下也異常謹慎，將十二萬人馬駐紮在成都城下，牢牢地紮了營寨，以免重演那綿陽故事。

    次日，開始攻城。首先，是試探性地發射了數百發炮彈，果然，炮彈的威力被那些鬆軟的沙土所緩衝並吸收，並未能與其他城池一般，給元兵予以重創。

    無奈之下，只好下令組織敢死隊，以團為單位，抬了約五十架雲梯，執了盾牌和短刃冒死強攻。

    作戰又回復到原來原始的方式，正義軍戰士得了嚴令，無不奮勇向前，而守兵也知道再無退路，城破之後，便無活命之望，也是拚死反擊，將滾木擂石打將下來，又拋柴潑油，引燃大火，並躲在沙包之後，放箭攻擊，將守城的所有招數全部使將出來。

    正義軍則在敢死隊之後，派出了數千弓弩手掩護，那些敢死隊在逼近城牆之後，也紛紛拋出掌中雷。

    一時間，戰場上箭如飛蝗，城上城下均是喊殺聲震天，爆炸聲、滾木擂石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在煌煌天日之下，大火、屍體、瀕死士卒的慘號和激烈搏殺的人群，組成了一幅慘烈的戰爭畫面。

    戰鬥整整持續了一天，直殺的血流成河。期間，正義軍曾十幾次衝上城牆，但均被那擴廓帖木爾和卻贊師兄弟領兵打退，夜幕降臨之後，雙方清點人數，均是死傷過萬。

    當夜，那擴廓帖木爾和卻贊師兄弟帶了五千士卒，前來偷營，本來，大戰疲憊之餘，偷營乃出人意料之舉，是個好計，但正義軍已經有了綿陽的前車之鑒，那裡還容敵人得手，未等元兵靠近，正義軍中便發出警報，剎時間，炮彈、掌中雷和如蝗的箭矢劈面打去，登時將來襲之地打倒了一大片。元兵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灰頭土臉地剎羽而歸。

    雙方就這樣僵持到了一處，時打時停，不覺間過了二十餘ri。

    消息傳到漢中，張廣信與眾將領計議，便連續發佈了五道命令：

    一是命令南方集團軍向成都增兵，並命令傅友德就地擴充軍隊，將成都團團圍住，先不要著急進攻，只不令城中元兵遠竄即可；

    二是命令馬成軍進駐四川，協助張定邊肅清四川全省、除成都之外的殘匪，並守衛四川；

    三是命令四川全部人馬到位後，立即成立四川集團軍，暫由傅友德負責，張定邊和馬成為副；

    四是命令由伊布拉欣和苗康農負責，去四川成立正義軍四川行省，並立即將流民遷入四川；

    五是命令南方集團軍和北方集團軍進入戰備狀態，嚴密監視關中和湖北方向；

    張廣信知道傅友德時運不佳，居然碰上了擴廓帖木爾這等名將，非戰之罪，當下寫了封密信，對他不加罪責，反而意示鼓勵，令他小心謹慎，萬不可輕敵，成都不可強攻，只密密圍住，不令城中元兵威脅其他地區即可。

    傅友德得了命令，又看了張廣信的密信，心中感激張廣信的知遇之恩，當下與進入四川的伊布拉欣和苗康農商議，三人整整密議了一個晚上。

    次日，從漢中而來的大批流民來到綿陽，伊布拉欣便帶了其中的青壯，約莫有十萬人，來到成都城下，在箭矢的射程之外，圍繞著成都城，開始掘溝，十日後溝成，那溝兩丈來深，三丈來寬。圍著成都整整掘了一圈。

    擴廓帖木爾在看到正義軍驅使民夫掘溝之初，立即便猜出對方意欲久困成都，大驚之下，苦思無策，只得率兵出城，拚死前來阻撓，但正義軍早有準備，平地曠野之上，正義軍的諸般利器發揮的淋漓盡至，元兵在折了數千人馬後，只好退回城中，眼睜睜地在城牆上看著那個大溝一日日加寬加深，最後終於掘成。

    元兵感覺那溝便如套在脖頸上的繩索，一日日慢慢收緊，偏生眼睜睜的毫無辦法。

    此時成都已經被圍困了四十餘ri，期間，馬成軍到，傅友德便命他率兵肅清四川其他地區的殘匪，會同川東的張定邊，佔領四川全境。此時，傅友德麾下的士兵已經眾至二十萬。

    伊布拉欣和苗康也在綿陽成立了正義軍四川行省，開始著手人口調查，土地丈量和分配，並開始安置流民，只二十日間，便將漢中和隴西、隴南而來的流民安置了二十餘萬戶，共百餘萬人，而且前來的流民仍是源源不絕。成都平原其時土地肥沃，而地曠人稀，所以流民的安置，比起原來要容易了許多，漢中等三地的壓力登時減輕了許多。

    元廷在接到正義軍兵圍成都的消息後，驚恐的元順帝和元相脫脫立即下令，讓陝西行省和湖北行省聯合從北方和東方進攻漢中。雖然白蓮教、正義軍和其他的造反者多如牛毛，但真正威脅到一個行省治所所在安全的戰役，這還是第一次。

    陝西和湖北接到聖旨，當下不顧南方和北方紅巾的威脅，興兵殺奔漢中而來。

    先說那陝西領兵之人，正是陝西行省參知政事丑驢，麾下馬軍二萬，步兵五萬，領了將令，於五月初六出兵，初八日，進入了秦嶺。

    徐達和馮國勝聞得訊息，兩人仔細商議後，由徐達在正面與丑驢對陣周旋，雙方在十日之間，狠狠地打了十仗，丑驢邊戰邊進，但正義軍極是頑強，丑驢軍每日大約只能進十里遠近，如此行來，便是再過半年，怕也到不了漢中。

    馮國勝卻悄悄帶了一萬jing騎，繞道丑驢軍身後，襲破了元兵此次出兵的大本營周至，將存放此處的數十萬斤糧草一把火燒光。

    丑驢正自與徐達對陣，聽到這個消息後大驚，急令回軍，被徐達伏兵於左，馮國勝伏兵於右，一陣追殺，丑驢軍十停中折了六停，倉皇逃回關中。

    陝西方面回稟朝廷：大軍進秦嶺，yu逾嶺以圖漢中，不料賊軍大至，我官兵浴血苦戰，殺敵甚眾，創敵極巨，斬首五萬餘記，然賊軍十倍於我，襲破我周至大營，焚燒糧草，我軍寡不能敵，被迫退出秦嶺，乞朝廷援兵二十萬，我等必奮力效死，襲破賊軍。

    脫脫大怒，什麼賊眾十倍於我，創敵極巨，斬首五萬記云云，顯然全都在胡說八道，現在又要二十萬援兵，卻讓我從那裡給他變出來？知道陝西這幫飯桶成不了事了，只得將目光投在了湖北。

    而此時在南方的安康，卻是另外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