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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大亂 文 / 披著羊皮

    湖北的援兵在雲集安康之初,趙普勝便按照張廣信的指示,給恩師彭瑩玉去了封信,說明正義軍目前情勢,請天完軍在後策應。

    彭瑩玉此時心裡非常清楚,先不說當日在鳳凰嶺上對正義軍的承諾,只是目前天完與正義軍,已經形成了唇齒相依的關係,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當下和天完太師鄒普勝商議,便給趙普勝回信,同意天完在後出兵,但打退元兵後,安康之地須歸天完所有,正義軍不得爭執,趙普勝不敢做主,飛報張廣信,張廣信立即和軍情局南方負責人朱元璋商議。實際上,他此時已有定見,只是想試探一下朱元璋的見識。

    朱元璋看過來信後,堅決反對,道:「若依他之言,我正義軍的東進之路便由此斷絕。以下屬所見,那天完以教聚眾,急功近利,現在登基稱帝便是明證,其軍也徒以人多以張聲勢,戰力不如我正義軍遠甚,那徐壽輝乃是個猥瑣小人,並無遠圖之志,主弱僕強,非國家之福,因此,天完必不能久。」

    張廣信心中大讚,這個傢伙果然不同凡響,竟看破了天完的實質,預言到了天完的敗亡,不由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朱元璋受到鼓勵,心中得意,續道:「但目下情勢,卻不能不暫時與之聯合,以屬下之見,可以一年為限,遵守約定,這以後,就要視天下情勢的變化,再行定奪了,不可明確承諾於他。」

    按照歷史,天完的輝煌尚未到來,如果算上以後繼承天完衣缽的陳友諒,那麼南瑣紅巾的輝煌要持續到與朱元璋的鄱陽湖大戰之時,那時,已經到了至正二十三年,張廣信當然不容天完持續如此之長的時間,但其生命力的強悍,也著實令人感歎,不是近幾年便可以撼動的。

    當下,便對朱元璋道:「你的分析不錯,但天完也有其自存之道,不可小覷,以我看,安康無關大局,便讓了他也無妨。」朱元璋早聽說過這個統帥很是神秘,似乎可以預見到未來,當下便不再多說。

    天完在接到正義軍的回信後,並沒有按照正義軍的請求,出兵安康。正義軍的請求,在天完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他們已經周密策劃了一個令世人震驚的軍事行動。

    至正十二年三月中旬,天完政權舉兵攻打武昌,十日後城破。彭瑩玉與徒弟項普略率一支人馬由武昌向東攻入江西,兵鋒直指重鎮江洲(今江西九江),元江西行省右丞孛羅帖木兒望風而逃,江州總管李黼抵抗,兵敗被殺。

    四月下旬,紅巾軍自江州南下進攻南昌,驅馬揚塵,旌旗蔽空,號稱有百萬人馬。元朝江西平章道童被唬破了膽子,見此對方如此聲勢,嚇得竟抱著官印躲了起來。虧得郎中普顏不花與左丞章伯顏組織人馬守城,仗著城高池深,死守了五十多天,紅巾軍見難以攻克,主動撤圍東去。

    這支紅巾軍隨後向東進發,於五月間攻佔了饒州,殺元將魏中立。當地農民積極支持紅巾軍,自製緋紅色戰袍參戰,一時間「彌野皆赤」,滿地赤紅。接著又攻佔樂平、余干、浮梁、德興、安江、信州等地。五月下旬,攻入今安徽境內,攻徽州、破婺源,六月間攻克休寧、黔縣、歙縣等地,大軍所過,不掠民財,唯索丁壯為兵。七月,紅巾軍又越過昱嶺關,攻到杭州城下。十日,紅巾軍由杭州北門攻入城裡,殺元江浙行省參知政事樊執敬,杭州路總管寶哥在西湖舟中躲了三天後投湖自殺。

    江南乃天下財富之地,元廷自不甘心輕易讓出,隨即糾集力量反攻,紅巾軍孤軍無繼,戰敗退出杭州。

    這一番驚天動地的行動,在客觀上,使得元廷再也顧不上四川了,那些聚集安康的元兵,未與正義軍接一仗,便奉令東去。漢中東方的威脅就這樣解除了。

    成都在被圍困了四個多月後,糧草早已罄盡,殺馬為糧,又盡,然後城中老鼠、蛇蟲、樹皮、草根之屬也食盡,最後,人相食。軍隊出現嘩變跡象。

    又過了十數天,擴廓帖木爾實在撐不下去了,只好給霍脫思罕留了封萬分抱歉的書信,和卻贊師兄弟乘著夜色,悄然透圍而出,往中原去了。

    次日,霍脫思罕閱過那封信後,大笑數聲,回到府中,先將家人盡數殺死,然後自殺。別的元兵可沒有擴廓帖木爾他們那般高強的武功,見主官不是逃走,就是自殺,剎時間全城大亂。

    六月二十日,成都城破。

    同月,北瑣紅巾的芝麻李、彭大、趙君用襲破徐州,阻斷了南北通道。布王三佔據南陽,郭子興佔據濠州。

    天下大亂。

    焦頭爛額的元廷自顧不暇,一時間,再也不理會正義軍在漢中、隴西和四川的舉動,在那個時代,這些地方還均屬於邊鄙之地,稅賦的比重也很低,故此元廷只盼正義軍不要再進軍其他地區,那裡還有餘力和心思對付他們,此時,他們的目標是中原和江南之地,這些才是元廷的根本所在。

    近一年的戰爭,使元廷深刻意識到元兵的**和墮落,也逼迫著元廷內部暫時放下內部的權利爭鬥。

    元相脫脫經過深思熟慮,給朝廷進呈了一篇萬言折,極言練兵的緊迫和重要性。元順帝准奏,並立即親自下令,集中國家財力,按祖宗成法,在北方各個行省練兵。

    脫脫親自出馬,在大都附近練兵五十萬,山東練兵四十萬,河南練兵三十萬,山西練兵四十萬,而主持河南練兵的,便是後來成為元末名將的察罕帖木爾和李思齊,主持山西練兵的,也是一個名將,叫孛羅帖木兒。

    按照歷史的軌跡,這次練兵,產生了深遠的意義,首先是使處在風雨飄搖的元廷在中原又繼續苟延殘喘了十六年,如果不是脫脫的罷免,或察罕不死,或孛羅帖木兒後來不與元廷爭權,又或王保保斷然收編李思齊,元廷絕不會就此敗亡,但歷史就是這樣無情,彷彿是天意要滅了大元。其次是這次練兵,給白蓮教給予了致命的打擊,最終被打敗和消滅。最後,就是因為這次練兵,使得蒙古人沒有被朱元璋的大明趕盡殺絕。

    張廣信乘此機會,立即開始了對軍隊和政務的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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