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寧瑪 文 / 披著羊皮

    面對著四個人，張廣信首先說出了自己醞釀已久的思想。

    「我們必須建立一個國家，這個國家的名字就叫中國，在這個國家裡，除了蒙古人，其他各民族都是平等的，在這個國家裡，我們要恢復被蒙古人摧殘的文明，剷除邪惡，讓正義的光芒普照在這個國度中。現在我們還很弱小，但我們掌握著正義，也掌握著民心，所以，我相信，這個目標最終肯定是可以實現的，因為在歷史上，野蠻和邪惡只能暫時取得成功，最終，必將為文明所戰勝和征服。」

    看到四人的面上顯出興奮之色，張廣信心中欣慰，續道：「至於這個國家，應該包括廣袤的土地和眾多的人口，今天這個會議，就是協商藏地和西域的問題，我的想法是把這兩個地方納入中國的領土之內。」

    說完，將目光投向朱元璋，眼中精光閃爍，沉聲道：「而這個藏地的事務，就全權由你來負責了，那裡所有的軍政事務，便由你一人決定，毛將軍親自坐鎮，傅友德部會在四川、諸世傑在甘肅協助你，佔領區內上下也必會全力支持你。」

    朱元璋那裡料的到自己竟會突然被委以如此重任，霍然站起，面色變的通紅，雙眼直欲滴出血來，醜陋的臉被強烈的情緒所扭曲，吭聲道：「元璋必不負先生和正義軍上下的信任，誓死完成先生的囑托。」

    張廣信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續道：「至於西域，需要從長計議，那裡的軍政事務，就拜託伊總管了，你可以在那裡便宜行事，現在就要開始著手準備。」

    伊布拉欣在正義軍中，位置僅次於張廣信，德高望重，勞苦功高，素來為正義軍上下所景仰，而且他是se目人，由他來擔任西域事務，自是最為合適。

    雖然事先已經知道了張廣信想調他處理西域事務，但張廣信此時的言語中，已經暗示了自己以後將成為西域之王，這樣，既可以解救自己的族人，實現自己夙願，也可以為自己贏得無上的榮光，想到此處，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地流下淚來。

    會議的基調確定以後，後面就剩下了具體的方略和部署，五人關起門來，整整商議了一天。

    過了幾日，寧瑪派的掌教阿巴到了金城，張廣信和朱元璋立即在金城最大的喇嘛寺—哲林寺裡召見了他。

    兩人甫一見面，張廣信便大吃一驚，這個阿巴，長的竟與當初與舅舅一起，將自己送到這個世界裡的老喇嘛一模一樣，只是那個老喇嘛叫次仁旺堆仁波且。

    張廣信心下起疑，難道是那個老喇嘛和眼前這位是同一個人？也跑到這個世界裡來了？否則，怎麼會長的如此相像，當即便叫出了那個老喇嘛的名字，阿巴一怔，面上似有所思，但最終還是流露出迷惘的神色，張廣信便知道他是另一個人，心中大感失望，但心中隱隱覺得他肯定和舅舅和那個老喇嘛有關。同時，也明白了這個阿巴肯定就是那天書中所說的佛主。

    會談分兩個內容，一是佛理的辯論，另一個就是如何掌握藏地的權利了。實際上，這兩個問題在藏地是一個問題。

    現在的藏地，全體居民盡皆信佛，藏地也是政教合一，被認為具最**力，佛理最為深湛和正宗的人，自然就是藏地的當然首領。

    張廣信與阿巴的佛理辯論，也主要是集中在誰更有資格的問題上，也既與目前的黃教掌教，羅桑的二弟子仁達巴之間，誰是正宗的問題。在前世，張廣信就是學哲學出身的人，對藏傳佛教頗有研究，而且對xizang的各個教派的歷史也很清楚，加上熟知學術界幾百年來對各個教派的定論，自然辯論起來游刃有餘。

    知道寧瑪教乃是藏傳佛教中最古老的一個教派，與本土的原始苯教混合在一起。這個教派並不十分注重教義，但儀式卻極其複雜，攙雜了很多原始圖騰時期的祭祀典禮。從傳承上說，也確實是繼承蓮花生大師最多的教派。

    他與阿巴之間的辯論，當然不是當真要否定他，而是根據佛理，在辯論中認可寧瑪教派，他在談話中他每每能切中要害，能清晰地說明寧瑪教派在佛理傳承歷史和教理的正確之處，並指出黃教的不足，使得在座的番僧和朱元璋大是驚駭，想不明白這個年紀輕輕的人，何以佛法警深至此？直似個修行多年的老僧。

    朱元璋至此也明白了張廣信的意思，是要在佛理上認可寧瑪教，並非是為了世俗的權利，而刻意扶植於它，否則，沒有這個基礎，任何**裸的武力干涉，不僅會引起藏民的反感，也對反對勢力不能從根本上趕盡殺絕，留下隱患，這樣，正義軍在精神上便保持了與藏地的統一，對以後的治理大有好處。較之於攻城掠地，此計高明了何止十倍。

    但若張廣信不明佛法，辯論中只消稍有差池便會引來對方的輕視，而如果又刻意逢迎番僧，不從佛理上認可，那也會使這些番僧產生正義軍去藏地爭奪權利的印象，更加危險，這中間的火候的把握，當真是難之又難，明白了此中關節，朱元璋心中感慨之餘，直將張廣信佩服的五體投地。

    辯論的結果，雙方一致認為黃教不僅違背了佛法，而且更墮落成為魔鬼的幫兇，因此，為了廣大藏地眾生的幸福，弘揚佛法，剷除邪惡，必須讓正宗的佛法，也就是寧瑪教掌握藏地的教權，同時，在世俗間實現正義，而實際上，正義軍的宗旨，就是至高無上的佛法在民間的體現，兩者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辯論整整進行了一天，眾番僧俱大歡喜而去，次日，朱元璋便秉承了張廣信辯論的原則，與眾番僧商議具體的方略和步驟。

    張廣信在金城呆了半月，便回轉了漢中，而伊布拉欣和毛貴、杜哈德則留了下來，鬱壘卻跟著阿巴等人回到了藏地。

    至正十五年正月，劉福通迎韓山童之子韓林兒到亳州，稱「小明王」，對外慌稱韓林兒實是大宋皇室之後，建立政權，立韓林兒為皇帝，國號大宋，年號龍鳳，劉福通與羅文素同為平章。

    二月，應正義軍高層的要求，張廣信即位漢中王，國號中國，年號仍然沿用至正，伊布拉欣和馬義分任左右丞相，王伯韜和毛貴為大將軍。

    張廣信之所以只稱王而不稱帝，並沿用大元年號，為的就是不引起元廷的過分注意，還是貫徹了原來的政策，現在正義軍戰略向西傾斜，實在不易再多生事端。

    而在甘肅，伊布拉欣、毛貴、朱元璋和諸世傑也開始了進軍西方的具體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