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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碎晶華、撫璽一生思 文 / 淡色

    「是你?」

    接受了玉帝弟子、琅熙天君的請降,雲若水跟隨在飛星仙子後面,率領著所有的瑤池女仙和妖族們,踏足了靈霄玉殿的大門。

    入眼處,就正見那一名站立在請降群仙首位的白衣男子,身形面容,竟是那麼熟悉!

    ——龍觀濤?

    ——竟會是當初被她的映ri雪霜劍給無辜捲入仙界,此後便再也不知道生死下落的龍觀濤!

    「是我。」

    大概是雲若水心頭這一驚過甚,口中的驚呼聲也就自然地大了一點兒。白衣素服的龍觀濤本是微垂著頭,面容恭謹地等候著飛星仙子,這時候卻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動,露出一個盡量淡然的笑容來。

    雲若水呆怔了半晌。

    輕輕一歎。

    「龍兄。沒想到竟會在仙界的靈霄玉殿中再看到你,實在是教人意想不到呢!龍兄,你別來可好嗎?」

    龍觀濤將手中所捧著的某樣東西遞給了前行的飛星仙子。那東西放在碧玉的托盤中,用鮮艷的紅綢蓋著。瞧其形制,似乎是號令仙界的玉璽令符。

    「我還好。雲仙子,真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個仙界裡再次重逢,並且又是象上次一樣,我正處於如此一種尷尬落魄的境況下。」

    交出了請降的玉璽令符,龍觀濤彷彿放下了什麼千斤重擔一樣,如釋重負,長長地噓了口氣。看向雲若水的目光一時卻又是那樣的無可奈何。

    「上一次見到你,是我被元豐的法術所困,不得不化身為他的傀儡,受他的驅譴擄人。這一次見到你,我卻又是以戰敗投降者的身份,站在你的面前。」

    他歎了口氣,頗為鬱悶地道:「我感覺我這兩年,實在是流年不利。」

    流年不利?是他這兩年的流年不利,還是自從遇見她之後就開始流年不利了?

    雲若水苦笑一聲。她又想起上次遇見龍觀濤的情形來。那次,她得知了龍觀濤被元豐的法術束縛,化為傀儡,不得不受元豐的指使,去擄劫樂樂及元昕以後,就和他達成了同盟的協議,要殺了元豐!

    可是結果元豐卻未死。她的映ri雪霜劍大展神威,卻出乎意料地將元豐和龍觀濤兩人一起捲到了仙界,不得不面對這個未知的仙界。元豐倒也罷了,龍觀濤那時可只是一個不懂法術修行的凡人啊!他是怎麼在這個實力至上的仙界裡生存下來,並最終成為了仙界的琅熙天君?

    雲若水心頭歉意大增。她道歉:「對不起。」

    她歎息:「都是我當初對映ri雪霜劍把握不好,才會一不小心將你也捲入到仙界中。這一年多來,一定害你在仙界裡吃了許多苦頭吧?如今我卻又和仙界敵對,害你也成為仙界的戰敗者之一,不得不面對此刻請降的窘境。真是很對不起啊!龍兄。」

    她的臉上滿都是過意不去的歉意,對面的龍觀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道:「不關你的事。雲仙子,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呢!不是你將我送入了仙界,我也不會學到法術道行,能有今日的成就。」

    兩個人在這邊低聲敘談,一旁的其他人卻早已聽得不耐煩了。

    飛星仙子黛眉微蹙,道:「若水,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琅熙天君,你適才言道,玉帝已逝。不知他的遺體此刻何在?能容我見上一見麼?」

    她這話說得很客氣,話語裡卻隱蘊著強烈的不容置疑。

    龍觀濤點了點頭,肅容揖客,道:「陛下的遺體就停在正殿。娘娘請!」

    ******************************

    進入靈霄玉殿的正殿。

    雲若水、譚慕菁以及其他幾個瑤池女仙,跟隨在飛星仙子的後面,同著揖客引路的龍觀濤等人,一起進入了靈霄玉殿的正殿。

    入眼處,雲若水只見廣闊的玉殿中,說不盡的肅穆莊嚴。白玉的大殿,那原本金碧輝煌的裝飾,此刻全都蒙上了一層白紗。素幃雪幔,掩映了正殿原本的華麗,卻遮不去那一股自然天生的逼人威壓。玉殿空曠。而就在廣闊的大殿盡頭,高高的玉階之上,是同樣蒙著白紗素緞的,巍巍寶座。

    ——那,想必就是仙界和瑤池這一萬多年來,爭奪得你死我活的,玉帝之御座了吧!

    雲若水遙望著遠方大殿盡頭處的高高御座,喟然感歎。

    然後她收回目光。一低頭,就看見了身前不遠處,大殿的正中央,被無數白紗素緞覆蓋著的,一具水晶玉棺。

    以及,水晶玉棺的正前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突然脫離了大家所站立的位置,來到了晶棺前面的,飛星仙子。

    飛星仙子怔然而立。

    她低頭,靜靜地望著身前的那一具水晶玉棺。晶棺上光華閃爍,隱約間可以看見棺中人的容顏。那,是她所戰鬥敵對了一萬多年的老對手,仙界在過往一萬多年間的主宰者,玉帝容華。

    「容華……他是怎麼死的?」

    沉默。大殿中一片靜寂。所有人都不敢開口,只是凝望著大殿的中央,那一具水晶玉棺,以及,玉棺前寂寞佇立的那個黃衫美婦人。看她用怎樣清冷的目光,長久地凝視著玉棺中那個黃袍的男子。然後,在不知道多麼漫長的時間之後,終於輕輕地開了口,問出了那樣淺淺淡淡的,一句問話。

    容華……他是怎麼死的?

    雲若水看著那水晶玉棺前的麗人。她是飛星仙子。一萬多年來,一直執掌瑤池,被尊稱為西王母娘娘的飛星仙子。她這一年多來,一直視之如母親一樣的飛星仙子。

    她如今卻是那樣靜靜地凝佇在仙界玉帝的水晶棺前,用著怎樣複雜變幻的眼神,久久地、久久地,凝望著棺中的那個人。

    雖然知道很不應該,雲若水腦海中一時間還是禁不住浮想聯翩。

    是有情麼?是有恨麼?還是恰便如她和元豐之間那樣的情仇交錯,愛恨難分,在漫長的時光歲月中糾纏在了一起,再也分拆不開?

    雲若水輕輕一歎。

    她不知道自己對于飛星仙子和玉帝容華之間的猜測,究竟對還是不對。可是,此時此刻,因著飛星仙子那樣的眼眸,而忽然間記憶起來的元豐的身影,一瞬間就佔據了她的腦海心田,令她那原本平靜已久的心湖,如被清風吹過的大海一般,一剎時掀起了細密綿遠的波紋水浪。

    往事輾轉。情深yu忘。

    快一年了。自從那時候雲若水從星辰秘陣中悟透了天地奧秘,決意訣別元豐,奔赴人間尋找天孫錦開始,至今已經快一年了。一年來雲若水攜同天下群妖,和瑤池眾女仙一起,與仙界對抗。爭鬥紛紛,戰局險惡,她,幾乎再沒有時間來想起過元豐。也,再不曾有機會聽到過元豐的消息,遇到過元豐本人。

    還以為真個一從別後,再無相思相見。

    卻,不想竟又在今日大局將定的時刻,偶然間驚睹和元豐有所關連的龍觀濤。並,又望見了飛星仙子那複雜變幻的眼眸神情!

    怎由得她不忽然間心思萌動,又想起了那個和她愛恨糾纏的人兒?

    飛星仙子說:所謂的仙人,也並非沒有感情。只是他們在漫長的修煉過程中,清心寡yu,感情比起世人來,要淡泊得多。然而這一份感情究其本原,不過是被仙人們給強行壓抑到了心底深處,不使它們現於表面罷了。若是有朝一ri控制不好,突然爆發起來,那後果反倒比普通人還要更加嚴重。真可謂走火入魔,另入極端了。

    就像這仙界的許多男性仙人們。就像那一場一萬多年前爆發,其後果甚至綿延至今的仙界和瑤池之戰一般。

    雲若水幽幽一歎。

    愛也好。恨也好。無論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無論如何,無論她此刻自己心底的感情究竟為何,已經走過了的道路,她,不回頭。

    低眸對自己笑了一笑。她感覺自己的笑容還是那樣黯淡。不過本來有些壓抑的情緒,卻似乎在這一笑間好了許多。

    情緒總還是要自己來開解的。一直沉浸在愁苦的思緒當中,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這漫長的數年間,所經歷過的種種一切,都如千年萬年、三生十世。她,對於獨自一個人生活的寂寞日子,早就已經習慣了啊!

    抬起頭來。她聽見身旁龍觀濤的聲音,這時正恭謹地傳了過來。

    「先師的去世,乃是因為……」

    這問話原是回答飛星仙子適才之問的。飛星仙子問:容華如何而死?

    龍觀濤於是回答於她,容華,即是此刻玉棺中的那位玉帝陛下,乃是如何而逝。

    可是他的話卻並未曾能夠說完。

    只因飛星仙子在問出那句話之後,就又低頭看著晶棺中玉帝的面容,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看她的眼眸神色,生似適才的那一句問話,其實,不過是隨口而發,並不曾想著會得到別人的回答呢!

    所以此刻在聽到龍觀濤那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回答時,飛星仙子的反應,竟是忽然蹙了蹙眉,揮袖截道:「你不必說。我已經知道了。」

    她又上前一步。身子幾乎已經貼近到了晶棺的前面,雙手,按住了水晶的玉棺。

    就那樣隔著水晶的棺面,望著棺中人。

    「臉色蒼白黯淡,體質虛浮無神。容華,你此刻的狀態,看在我的眼裡,我又豈會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飛星仙子冷笑,語聲冰冷,卻似在自言自語。

    「看你的樣子,分明乃是重傷之後,又不自量力,傳功於人,終致元神消散,精氣耗盡而亡!」

    她忽然轉頭,又看著龍觀濤。

    「你是仙界的琅熙天君。」

    龍觀濤點頭。

    「是。」

    「可是我在一年多以前,甚至都還未曾聽說過這個名號。」飛星仙子的目光掃過龍觀濤,又靜靜地落在他身後的其他幾名仙人身上。「仙界玉帝座下,向來有四大天君之稱。我卻一向只聽說,四大天君的名號,分別為輝熠天君、聆音天君、汐絕天君、封鉉天君。可從不曾聽說過,有什麼琅熙天君!」

    龍觀濤垂首不答。看向一旁晶棺中玉帝遺體的面容,忽然之間,多了幾分淒se。

    他身後的其他幾名仙人,卻都彼此對望了一眼,眼眸中若有深意。

    飛星仙子將目光又投向了晶棺中的那人。

    凝眸。良久。

    她的語氣忽然又柔和了起來。輕聲地向龍觀濤說:「你是他新收的徒弟吧?他是在將他全身所有的功力都傳輸給你以後,才功散而亡的吧?他本來的意圖,是想讓你繼承這個玉帝之位,領導群仙來和我對抗到底的吧?」

    她一連三句問話,句句直指人心。

    龍觀濤沒有回答。眼眸中注視著那晶棺中早已亡去的人兒,口裡,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飛星仙子輕輕歎了口氣。

    「容華……還是那麼愛逃避現實啊!嘿,他明明早就想死了,卻為何又偏偏要多拖延這一萬多年的時間?他若早早地就死了,也不至於讓我們瑤池,多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啊……」

    她低首微喃,忽又嘿然輕笑。

    「不知道芷瑤姊妹兩人,若是見到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又會怎麼說?真可惜……芷玥死了,芷瑤居然也失蹤不見了……」

    芷瑤姊姊?

    一旁不知究竟,只能茫無頭緒地聽著飛星仙子說話的雲若水,不自覺地又是心神一顫。心底裡,忽然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記得的。芷瑤姊姊曾經跟她說過,有一個妹妹名叫芷玥,在一萬多年前的那場大戰過後,姊妹失散,韓芷玥流落在仙界不知下落。那時候芷瑤姊姊和她說起,語氣裡還一直祈盼著未來能有一ri,姊妹重逢呢!卻原來那位芷玥姊姊早就已經不在了嗎?而飛星娘娘,也早就已經知道韓芷玥不在了嗎?

    雲若水幽幽歎了口氣。

    歎氣的時候,她卻忽然聽見耳邊轟隆隆一聲巨響!

    「你幹什麼?!」

    於此同時,幾道清朗的男子口音,一起惶急地大叫起來。其中一道聲音的主人正是龍觀濤。

    她心頭一驚。急忙凝眸望去。卻見眼前晶屑亂飛,雪花漫舞。飛星仙子的面前,已不見了那一具水晶玉棺的存在。

    也,同時不見了那一具原本位於水晶棺中的,玉帝容華的遺體。

    雪花如夢,紛紛揚揚,飛舞而落。飛落到廣闊的靈霄玉殿的殿面上,轉瞬間就化為了烏有,甚至連一絲半點兒的水跡,都不曾留存。

    晶屑也伴隨著雪花一同飛落。飛落到殿面上的時候,那水晶的碎屑,竟也彷彿雪花一樣,沒入了殿面當中,化為烏有,不復存在。就彷彿同為那漫天的雪花一般,不留半點兒痕跡。

    晶碎棺毀。遺體也一併化為虛無。

    適才,就在飛星仙子輕喃低語的一搖頭中,她那雙原本輕按在水晶玉棺上的纖手,忽地猛一用力!一時間仙力狂湧而入,在旁邊的龍觀濤等眾人眼睜睜的救援不及當中,將那水晶玉棺,連同棺中玉帝容華的遺體一起,化為了流光飛屑,散失於整個寰宇當中!

    「死了便是死了,又何必再留下什麼遺體來供世人瞻仰?真是可笑!想當年蘩盈娘娘和你們的前任玉帝一戰之後,同歸於盡,兩個人可都沒有留下來什麼所謂的遺體!」

    飛星仙子大袖一揮,黃衫飄舞間身姿如仙,整個人竟似都要就此化去。

    周圍的眾人身軀都猛地一震。那原本神情狂怒,幾乎就要衝上前來,和飛星仙子動手的幾個仙界中人,此刻也都一起停下了腳步,呆呆地仰望著飛星仙子。

    靜默。

    滿殿靜默。一時間空曠開闊的大殿當中,雖是聚集了不少人數,彼此間卻是寂寞沉默得,就彷彿這大殿中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存在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只見那滿天的雪花徐徐飛落,終於也全部都飛落到了地上,消失在殿面不見了。微微的清風從殿外吹來,滿殿的白紗素緞都一起隨風飄舞。輕歌曼舞,宛如女子在悠悠而歌。

    龍觀濤輕輕長噓了一口氣。

    「不錯。死了便是死了。先師既然已經去世,那麼就讓他的遺體從此永遠地歸還於天地之間,也沒什麼不好。」

    他一拱手。

    「先師生前,確曾有命我繼承玉帝之位,領袖群仙來和瑤池對抗的意圖。但在下揣情度勢,認為那已經是不可能之事了。何況以卵擊石,非智者所為。再加上仙界目前的境況,確實也應該改變一下。玉璽令符,乃是仙界執掌以號令群仙的信物,在下適才在殿門外已經交給了娘娘。以後,娘娘就是我們仙界的新任玉帝陛下。琅熙和眾位同道不才,願為娘娘助力,幫助娘娘改變仙界如今這一種不平等的局面。」

    他一指身後的其他幾位仙人。那幾位仙人都向著飛星一拱手,各自報出姓名來。

    「聆音天君。」

    「汐絕天君。」

    「封鉉天君。」

    「……」

    原來是仙界的其他三大天君,及另外的一些仙人們。

    飛星仙子凝眸看著龍觀濤,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其他三大天君。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能有這樣的認知,很好。」

    她微微一點頭。卻又忽地一回頭,喚道:「若水,慕菁。你們兩個過來。」

    雲若水和譚慕菁都愣了一愣。彼此對望一眼,一起上前一步,走到飛星仙子的身旁來。

    奇怪,這時候飛星娘娘不是應該以安撫仙界的眾仙人為要務麼?怎麼忽然間卻又呼喚起她們兩人來?

    雲若水心頭奇怪地思索。

    眼前一花,卻驀見身前被飛星仙子遞過了一樣東西。她不加思索地就一把接過。看時,卻不禁「啊」地一聲,叫了起來!

    「啊!」

    同一時間,一旁同樣舉步上前的譚慕菁的口中,也和雲若水一樣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譚慕菁驚慌地喊。雲若水也驚愕萬分地望向了飛星仙子。

    兩人的手中,此時各自都舉著一樣東西。

    一枚碧se的玉璽,和一塊胭脂紅色的玉珮。

    雲若水手中,一枚碧se的玉璽。和譚慕菁手中,一塊胭脂紅色的玉珮。

    那,是代表仙界玉帝身份的玉璽令符。和,標誌著瑤池西王母娘娘身份的玉珮信物。

    飛星寂寞輕歎。

    「一萬三千多年了。自從一萬三千多年前,我從蘩盈娘娘的手中,接下了這個瑤池西王母的位置,心心唸唸所不能夠忘懷的,就是打敗仙界玉帝,讓我瑤池西王母一族的女仙們,重新回到仙界,成為仙界的主宰!如今,這個念頭終於實現了。我,也是該退位隱居的時候啦!」

    她抬頭望著雲若水和譚慕菁兩人,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流連,眼眸中有著慈愛萬千。

    欣慰地輕輕一笑。飛星仙子柔聲道:「讓芷瑤或者慕菁接掌我的西王母之位,原本是我在很多年以前,就考慮好的事情了。只是芷瑤現在失蹤不見,慕菁,這個新任西王母的位置,自然是非你莫屬。而若水你雖然修道年淺,但是功侯精進,非她人可比,又兼身有映ri雪霜劍、聚妖幡兩大寶物,若水,這個新任玉帝的位置,我想來想去,還是傳給你,最能讓我放心啊!」

    「可是……」

    雲若水和譚慕菁齊聲出言反駁。

    但兩人的話語卻同時被飛星仙子給截了下來。

    「沒有什麼可是的。為了打敗仙界之事,我已經勞累了一萬多年了。現在好不容易達成了目標,我,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啦!若水,慕菁,你們莫非還要讓我這個老人家,再繼續操勞下去麼?」

    雲若水和譚慕菁一起呆了一呆。彼此對望一眼,兩人一時語塞。

    卻見眼前七彩華光忽然閃爍。光華隱耀之下,飛星仙子的身影已是倏然不見。只有一個溫柔和煦的話語,飄飄蕩蕩地,還迴響在雲若水、譚慕菁兩人的耳邊。

    「就這樣決定吧!我會帶著諦娥她們幾個先回瑤池,準備將西王母之位傳於慕菁的正式儀式。現在,你們就都先留在靈霄玉殿,和琅熙天君他們一起,處理一下仙界請降後的諸般事宜吧!」

    話聲飄渺,很快無蹤。

    雲若水怔然回過神來。舉起手,細看手中的那一方碧se玉璽,心頭一時間卻只覺得茫然無緒。百般滋味交雜,竟不知自己究竟該歡喜還是煩惱了。

    而偶回眸間,卻見身前身後,所有的瑤池女仙和仙界的仙人們,都一起拜伏下來,道:「拜見玉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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