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八章 世界末日之說 文 / 在飛螢火
房內一片寂靜，陽光斜斜地自窗邊射入，拉出了一個個的寂寞的灰影。
楊戩靜靜地坐在椅子裡，手中把玩著一柄看似普通的短刀，幽黑的雙眼深深地陷在回憶裡。
盤古族送來了最後一份文碟，嚇得玉帝慌亂地要求所有人不得離開天庭半步，簡直是可笑！冷笑隱隱地掛在嘴角，難道所有人不離開就能保他沒事嗎？
他不明白為什麼盤古族要如此一次次地送來通牒，難道僅是因為要讓他們嘗嘗等待死亡的滋味嗎？也曾有人提議想過變被動為主動，可誰又知道盤古聖地在何方呢？更何況盤古聖鏡可以清楚地看到三界中的任何一處，甚至連瑤池古鏡它也可以控制。最好的方法還是以靜制動，且看看他們到底是何居心。
在沒有完全的把握前，他不能輕易出手。更何況將臣與不破還沒有送來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了，是否已成功？
慢慢地抬起眼，窗外夕陽正濃，人間的一天，又要完結了。
深深地他呼出一口氣，低頭端詳起手中的刀來。
這就是剎神之刀！東海的鎮宮之寶，曾經他不知道在他已恢復了記憶後，為什麼還帶著它，今天他終於知道，原來感情一旦發生就不可能消失。
她為什麼要不辭而別？為什麼要回東海？突然發現女孩子的心思好難猜測。
等天庭的事解決了，我會去東海找你的。
想著偏將刀收入懷中，站起身準備往外走，卻在出門時，碰上了一個飛奔而來的黑影。忙一個閃身，那黑影就直直地摔到地上。
手一揚，一把墨扇已被握在手中。
「什麼事？這麼莽撞？」兩道好看的眉毛也微微地皺起。
「主……主人……」哮天犬也顧不得痛，忙從地上爬起來，奔來楊戩面前。
楊戩又一個閃身，已用扇子敲了哮天犬一記，這狗什麼時候能學乖點？
「主人？」哮天犬委屈地看著楊戩，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好久了，主人都沒有這樣敲過他了，今天他終於又嘗到了被主人敲的滋味了。
「說吧，什麼事？」看到哮天犬那一副快要哭出的樣子，楊戩心一熱，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老君說要重要事叫主人去兜率宮一趟」哮天犬將剛才童子來報的事說了一遍。
「好，你在神殿呆著，哪也別去！」楊戩才剛說完，哮天犬腦袋已拉聾下來，又不能跟去。發現主人自回來後，就從不讓他跟著。是主人不喜歡他了嗎？還是他沒用了？抬頭看著主人早已遠去的背影，點點水光在眼中旋轉。
「老君，關於火雲珠的事，你千萬不能告訴他。」看到遠方匆匆而來的人影，敖紅急道。
老君看了看敖紅再看看已越來越近的人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好吧！」
敖紅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臉上的緊張感也在慢慢地褪去，另一種不安的情緒卻迅速在心底蔓延，突然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
想就此離開，發覺已來不及了，因為那個人影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敖紅？」在看到那抹熟悉的紅影后心頭一喜，雀躍不自覺地躍上眉稍。
雖早已做好了準備，卻在面對那雙眼時，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慌，害怕被他看出端倪忙慌亂地低下頭。
敖紅的反應讓楊戩的心不自覺地一緊，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神情。難道無語說的是真的？她喜歡的是藍風？強壓下心頭的疑慮，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看向老君。
「不知，老君有何事？」
「是剛才敖紅帶回來的消息，你可以直接問她。」老君顧不得敖紅抗議的目光，鐵了一顆心要將問題推給敖紅。
「是什麼事？」楊戩轉過身，看著敖紅，聲音也不自覺地變的溫柔起來。
敖紅抬起頭，看向那雙眼，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心間蔓延開來。臉驀地一陣熾熱，慌亂地將目光漂向別處。
「剛才我帶復生上天庭的時候，碰到了天逸先生，他說天書最近顯示2012年世界末日將降臨人間，並且他帶走了復生，說是要他幫忙去尋找已經消失的瑪雅民族。」
「2012年世界末日？」楊戩濃眉深鎖，細細地思索。
「難道跟盤古族有關？可為什麼要等到2012年呢？」老君問道。
敖紅思索半響，終是搖了搖頭。兩人只得看向楊戩，盼望他能給個答案。
臉色越來越暗，就連握著扇子的手也不自覺緊了緊。見狀，老君與敖紅的心也跟著一陣緊張。
「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什麼？」老君終於耐不住，問道。
「我們走！」也不理會老君，二話不說，拉著敖紅就這樣衝出了門。
「你……你……」房中已只剩下氣得面紅耳赤的老君，這楊戩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過，他更喜歡了，以前那個聽調不聽宣的少年又回來了。想著想著，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自兜率宮出來兩人就這樣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溫和的氣息在雲間流溢，就連風兒也放慢了腳步，不忍打擾這難得的溫情.
楊戩雙目定定地望向遠方，一縷淡淡的憂愁在他嘴角浮現.
敖紅低著頭，靜靜地被他牽著.她好像就這樣一直被他牽著，就這樣永遠地跟隨著他.可好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
另一隻垂著的手慢慢地握緊，眼淚在眼睛裡轉了好幾圈才硬忍住了沒有掉下來.
猛地，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速度是那樣的快，快得連楊戩也有些愕然.
楊戩驚愕地看著自己浮在半空的手，再看向她的眼時，一股涼意不由自主從心底蔓延.
『怎麼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平靜.
在楊戩想再次過來拉住她時，再一次她狠心地強迫自己退著躲開了.
瞳孔閃過一抹痛楚，楊戩感覺就連心臟也在開始萎縮，難道一切真的如無語所說嗎?儘管內心早已是雲海翻騰，他還是冷靜看著敖紅.
反在背後的手緊緊地握著，指甲深深地嵌入肉內，參著淡淡的血跡.她知道他正看著自己，以他的聰明只要自己稍微一軟他就可以看出.所以她絕對不能軟，絕對不可以!咬咬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沒有溫度.
「別人看見不好。」
什麼時候她變得這樣在乎別人的眼光了？楊戩更加認真地看著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嫦娥姐姐會誤會的。」語氣中連她自己也嗅到了濃濃的酸味。
原來是吃醋了。想著，楊戩的臉色已有些緩和，聲音也輕快了些。
「到今天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敖紅一震，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幽黑如水的眼，漫天的溫柔無可抵擋地向她襲來。
「我們回神殿吧，你已經改變了那裡，難道你就這樣不管了？」說到最後臉竟有些紅了，人也不自然地感到頗為尷尬。
淚終於忍不住悄然滑落，她不知道心底的感覺是喜悅還是悲哀。她好想撲到他的懷裡，訴說著她的愛。如果她當初沒有回東海，如果她沒有聽到父母的對話，現在那該是多麼高興的時刻啊。可是沒有如果，一切已經發生了，是那樣的無情，那樣的殘酷，她沒有選擇，也不能選擇。
她以為自己可以放心地走開，因為他愛的不是自己。可現在……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連最後的一點期望也不給她？她最想看到的就是他的幸福，可現在呢？自己卻還要在他的心上捅一刀，他承受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麼不能放過他，為什麼？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看到敖紅如此痛苦，楊戩的心也似被刀在絞。
如果愛得不夠深，如果愛能少一點，或許她可以自私地讓他陪伴自己走完以後的路。可是她不行，她清楚失去至愛的感受，她清楚等待的滋味。他們不是人，幾十年就匆匆了事，她怎麼忍心讓他以後漫長的生命在孤獨，寂寞，痛苦中度過，她怎會捨得？
「我不能跟你回去！」聲音冷得聽不出感情。
「為什麼？」楊戩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愛的是藍風。」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冷地飄來，她已經感覺不到心痛了。就好似掉進了一個冰窟，寒冷已成為一種習慣。
不可能！楊戩倉皇地退後一步，臉上的血色剎地被抽乾。
「不可能！」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長久以來她對自己的愛，他一直是看在眼裡的。可現在呢，他真的還能那樣肯定嗎？
愛情總是會讓人盲目，讓人看不清。即使是神仙的他們，一旦觸動到那根脆弱的神經，也會變的異常脆弱。
「我不否認我以前是很愛你，也許我現在都在愛你。」敖紅頓了頓，繼續說著。「一千多年了，我好累，真的好累，這份愛我不想再繼續了。愛上你，只會讓我難受，讓我傷心，我現在只想找個愛我的人，好好生活。那種擔心受怕，打打殺殺的日子，我真的厭倦了，我真的厭倦了。」
楊戩楞楞地站著，那些話一字一句如尖刀般在他心上割過。是啊，他只是一個罪人，他毀掉了母親的幸福，害死了大哥與父親，還害的妹妹家破人亡。這樣的人，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幸福？
如今的局勢，還有他必須要面臨的結果。他能讓她跟著一起受苦嗎？
「我已準備跟藍風成親了。」敖紅清楚自己的話已經起到作用，那是楊戩心中永遠的痛。她一直期望著自己能將他心中的痛撫平，可現在她竟親自去揭他的傷疤，甚至還殘忍地再撒上一把鹽。
「他，愛你嗎？」楊戩還是這樣問了一句，雖知道答案一定會讓他更絕望，但他還是問了。
「是的，他很愛我，也是唯一能給我幸福的人。」敖紅慢慢地將目光投向天邊，喃喃地說。那神情在他人看來，像是對幸福的一中憧想。
楊戩緩緩地撫上身邊的一跟天拄，不自覺地加大力道。瞬間天拄已出現一個深深的手印。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風輕輕地吹來，卻帶著股悶熱的氣息。
楊戩猛地抬起頭，深邃的眼幽黑不見底，冷冷的氣息迅速地蔓延，瞬間他整個人就這樣被牢牢地包圍起來。
他又恢復到了以前，他又用寒冷將自己防禦起來。一抹尖銳的疼痛自心底升起。敖紅知道自己傷害了他，深深地傷害了他，在他轉身遠去的一剎那，忍了好久的淚終於如潮水般湧出，才一轉眼，臉上就已是一片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