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 龍宮婚禮前夕 文 / 在飛螢火

    「我們回去吧」藍風心痛地將手搭在敖紅的肩上。她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這樣傷害自己？

    回過頭，敖紅微微一笑。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在快到達南天門時，藍風突然問：「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啊？」敖紅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疑惑地望著藍風。

    「你剛才說要與我成親是真的嗎？」藍風又問了一遍。

    「這……」敖紅這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她本是想讓楊戩死心才衝口而出的。

    藍風黯然地垂下眼，苦澀地牽了牽嘴角。

    「沒什麼，我早知道自己是一廂情願……」

    敖紅抬起眼，認真地看向藍風。她欠他的太多，太多，多得她都不知道該怎樣去嘗還。她已經傷害了一個，她真的還有勇氣傷害第二個嗎？突然間，她感覺到好累，真的好累！

    「我終究陪伴不了你一生。」敖紅喃喃地說著，眼睛茫然地看向遠方。

    藍風一把抓住敖紅的手，驚得敖紅莫名地看著他。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激動，這才不捨地放開。

    「我不要你陪伴我，我只希望自己能陪伴你。在你的有生之年，我能伴在你身邊，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

    心一暖，手腳也不自覺地顫抖，她極力地將頭別向一邊，一滴滴熱淚就這樣滾落。

    「你這又是何必呢？」

    藍風急切將敖紅的身子轉過來，面向自己，卻在見到她的眼淚後一楞。心痛地為她拭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卻發覺越拭越多。而他自己也開始慌亂起來。

    「給我一個機會，就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那是一雙深情的眼，倔強中卻隱隱透著一絲害怕拒絕的情緒。本想說出口的話，又一次被生生地嚥了回去。她問自己：她真的忍心傷害他嗎？真的還有那個勇氣嗎？

    「好嗎？」見敖紅久久沒有回答，藍風臉上的笑容也開始僵化，痛苦在他眼中凝集。

    好似過了有半個世紀之久，敖紅終於點了點頭。

    藍風興奮地將敖紅擁在懷裡，激動地說著：「謝謝你，謝謝你……」

    被牢牢地抱在懷中的敖紅突然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她疑惑地抬起眼，卻在接觸到那道目光頭，全身一震。

    感覺敖紅的異樣，藍風關心地想地問：「怎麼了？」

    「別動，就這樣抱著我。」敖紅一直垂著的雙手緊緊地抱著藍風，輕輕地說。

    藍風雖又些疑惑但還是依言，將她抱得更緊。

    敖紅再一次抬眼，卻發現上空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心間驀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猛然間，她竟有追尋而去的衝動。

    慢慢地她轉過身，離開藍風的懷抱。「我們回去吧。」

    今天的龍宮紅燈高照，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蝦兵蟹將們也都忙得不一樂呼，就連年邁的龜丞相也駝著厚厚的龜盒四處奔走著。

    敖紅靜靜地坐在房內，輕撫著那套白色的運動衫，看來該是將它鎖入櫃子的時候了。走到櫃子邊，打開櫃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竟是那樣的不忍。久久地，她就這樣拿著鎖，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將它鎖上。

    明天就是她與藍風成親的日子，既然已經決定了，為何她的心還是那樣痛？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她趕緊將鎖鎖上，搽干眼淚。

    「進來，門沒鎖。」在桌邊坐下後，她輕輕地開口。

    門開了，進來的是三聖母與百花仙子等人。

    敖紅趕緊站起身，吩咐丫環給她們上茶。

    「各位姐姐，怎麼有空來這裡了。」一面將茶端到她們面前，一面問道。

    「還說呢，四妹妹好沒義氣，成親這等大事，也要瞞著我們。」百花飲了一口茶，憤憤地數落。

    「是啊，四妹妹真是的……」其他仙子也附和著。

    「各位姐姐，這不都來了嗎？」在端完最後一杯茶後，敖紅笑著坐下。

    「四妹妹真是好福氣，嫁了這麼一位如意郎君。」其中一位仙子，不泛羨慕地稱讚。

    「這可不是？比那楊戩……」百花話才剛一出口，房內的氣氛已驀地降至冰點。其他人都尷尬地看著敖紅，就連百花也暗暗地惱怒起自己來。來的時候，她就再三叮囑自己別亂說話，怎麼就是管不住呢？

    最後還是敖紅打破了這僵局，她笑道：「各位姐姐怎麼了，不是來給我道喜的嗎，怎麼都這般表情？」

    見到敖紅如此，大家也就都笑開了，熱熱鬧鬧地繼續聊著。

    「咦？四妹妹，這是喜服嗎？好漂亮！」還是百花眼尖，看到了放在床上的那套喜服。自早上母后送來後，就一直被放在那，連她自己也不曾打開看過。

    此時，百花已將喜服打開，華貴，高雅伴著喜慶蕩漾在房內的每一個角落。

    「好漂亮！」眾仙子不無羨慕地感歎。不愧是東海龍宮，這鳳冠霞披製作得如此精美，華麗。

    敖紅淡淡地掃了那鳳冠霞披一眼，落寂地笑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三聖母靜靜地觀察著敖紅的一舉一動，直覺告訴她事情一定不是表面的那麼簡單。

    沒過多久，眾仙子歡悅地離開了。無非都是些什麼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敖紅苦笑著關上房門，她靠在門上，痛苦地閉上眼，一滴就這樣悄然滑下。

    「為什麼？」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敖紅驚愕地睜開眼。

    三聖母正一步步地走向她，眼中的苦澀不亞於她。

    她為什麼還沒走？她好似是看到所有人都走了才關上門的。也來不及想這麼多，她勉強地牽動嘴角。「三姐姐，怎麼還沒走？」

    說著，想向桌邊走去，卻被三聖母給攔住了。

    「四妹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倉促地成親？為什麼新郎是藍風？」

    敖紅不敢看向那雙眼睛，因為這會讓她記起另一雙有著同樣色澤的眼。

    「三姐姐，今天是怎麼了？難道你不為我高興嗎？」好半天，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的敖紅，勉強地笑道。

    「你成親，我很為你高興。可是，你自己呢，高興嗎？快樂嗎？」

    「三姐姐說哪裡話，我當然高興了。」敖紅不著痕跡地將頭別向一邊。

    「是嗎？」三聖母不相信地反問一句。這四妹妹什麼性情她又不是不知道，感情這條路她也算是過來人，又何嘗不懂？

    「當然是了。」敖紅忙找個位子坐，雙手也緊緊地縮在衣袖內。自她宣佈要跟藍風成親後，母后已不止一次地反問過她，每一次她的眼神都是那樣傷感。就連天涯與毛憂也曾多次問自己，難道她真已表現得如此明顯嗎？她已是很努力，很努力地讓自己開心，讓自己快樂！

    三聖母深深地看了敖紅好久，看得她甚至都不敢抬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給看穿了。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終於三聖母留下一句話，匆匆而去。

    「那祝你幸福！」

    三聖母走後，敖紅才終是鬆了一口氣，第一次發覺原來要騙人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幸好她最終還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