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一章 殺機暗現 文 / 在飛螢火
湖畔，秋風習習，樹影斑駁。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迴盪。
湖面那點點的銀裝，搖曳生姿，如一名絕色的少女欲語還休。
秋蟲也停止了鳴唱，寂靜地凝視著這掙扎，苦澀的人影。
藍風眉頭緊鎖，轉過身焦慮地看著銀靈問：「父王，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一陣風吹過，湖面瞬間凌步溢蕩，波光點點，如夢如癡。
銀靈沒有回頭，只是輕歎了聲。
「姐姐，你一直都知道父王的計劃對不對？」藍風上前一步，抓過銀靈的手，急道。
銀靈轉過身，看了藍風良久，才緩緩地將手抽出。
「藍風，父王的事不是我們該管的。」
「不！」藍風再一次攔在了銀靈的前面，傷心地說：「他已經得到想要的，為什麼還不能滿足？他還想要什麼？」說到最後，已成為撕心的吶喊。
銀靈突然臉色驟變，一把將藍風拉過，謹慎地打量著週遭，發現沒有什麼動靜，才終是鬆了口氣。「你瘋了嗎？敢這樣說父王？」
藍風憤怒地甩掉她的手，倔強地昂起頭：「我為什麼不敢說？」
「這幾年來，你處處阻攔父王去殺敖紅，他已經對你很失望了。」話才剛落音，就見到藍風臉色驟地灰白。雖然知道勸告無用，還是忍不住想再勸一次。「不要跟父王鬧了好嗎？」
「哼」藍風輕哼一聲，轉過頭，癡癡地望著光影班駁的湖面。
「她愛的始終是楊戩，你這又是何必呢？」銀靈長長地歎了口氣，嘴邊卻不自覺地浮起了一抹苦笑。為何他們姐弟卻都愛上了注定不能愛的人？心突然如鋼針在刺，她下意識地撫上心口。
藍風沒有回頭，只是身形輕微地一顫，垂著的手緩緩地緊握。
「她有保護她的人，藍風罷手吧。」
「不！」藍風猛地轉過身，月光下，他的眼微微透著水光。「楊戩不配守在她身邊！」
「藍風！」銀靈微怒。
「姐，對不起，我心情不好。」說著，就舉步走開。
「火雲珠的能量已只能維持一個月，你要知道父王是不會放過她的。」
正準備走開的藍風，聽到這話突然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他的背脊微微挺了挺，最終也沒有說話，一陣風快速而去。
「哎」目送藍風的身影慢慢地消失，銀靈本能地想喚住他，嘴角動了動終只是一聲無奈的長歎。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本以為能瀟灑，卻還是陷在泥團裡無可自拔。
秋風襲來，吹散湖面那如鏡的平靜。五年來看似平和的表面，也該是破裂的時候了吧——
夜，籠罩著一種詭異的黑。
一身睡衣的敖紅站在窗前，久久地凝視著遠方。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夜有股異乎尋常的壓抑，明明是月淡星稀卻總感覺烏雲密佈。
腳下突然有一種毛絨絨的感覺，低頭，發現是哮天犬。
她拉上窗簾，蹲下身，對上哮天犬那雙烏黑的眼，笑道：「哮天犬，怎麼了？」
楊戩剛因事去了天庭，好像很急的樣子，她也沒來得及問。天已經這麼黑了，今天他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她不自覺地撫上哮天犬那身順滑的毛髮，自下凡那天楊戩將他變成這麼一隻小黑狗後，就沒再將他變化回來。而五年來，哮天犬也慢慢習慣了，只是有的時候卻還是會被街上別的狗給欺負。
「天晚了，哮天犬你該回去睡了。」自下凡後，哮天犬就一直睡在楊戩房間的角落裡。怎麼也不肯去自己的房間，開始楊戩很不願意，後來也慢慢地由著他了。
哮天犬急急地搖著頭，叫了幾聲，見敖紅聽不懂，便一把趴在床下睡起來。
「這狗兒」見他這副表情敖紅不由得一陣好笑，叫了幾聲後，便也不再管他，算了要睡就讓他睡這吧。
睡夢中好似有一道刺烈的目光盯著自己，猛地一驚，慌亂地睜開眼。
一個黑影正站在床前，凝視著自己。
黑暗中，他的眼閃爍著一抹別樣的光。
心猛地收緊，人不自覺地開始往後靠。突然「啪」地的一聲，她拉開了燈，黑暗瞬間隱去，明亮的光線刺得眼有些睜不開。
「藍風？是你？」在看清來人後，敖紅驚呼出聲。
藍風身形一顫，臉瞬間白如鬼魅。喃喃地喚出一聲「紅兒。」
正準備起身過去的她，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藍風的全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他的眼中隱約有一種令她害怕的思緒。
「你……要幹什麼？」在看著藍風往前走一步後，敖紅直覺心猛地一跳，聲音也變得悸亂抖縮。
藍風一震，手緊握著。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痛楚。對不起，紅兒，只要你能平安，我不在乎被你鄙視。手緩緩地鬆開，藉著酒意，理智慢慢地從他的眼中褪去。
忽視敖紅一聲聲絕望的叫喚，他狠著心一步步朝前。
突然一陣狗犬，原來是哮天犬咬住了藍風的腿腳。眉微微地一皺，一抬腿哮天犬一聲不哼，趴在了不遠處的地板上，一動不動。
「哮天犬！」敖紅驚喚，想要奔去卻已被藍風給擋住了去路。
「藍風，你要幹什麼？……」面對藍風的逼進，她一點點地後退，最後全身都緊貼在牆壁上。
已經無路可逃了，淚一滴滴地滾落。楊戩你在哪裡？救我！救我！
那滴淚如一把火，瘋狂地在藍風的眼內燃燒。他全身一僵，舉起的手就這樣停留在半空，最後溫柔地撫上敖紅的臉，輕輕地為她拭去殘淚。
「我該拿你怎麼辦？」聲音低沉帶著磁性的沙啞。
敖紅一楞，抬起頭，警惕地看著藍風。
只要她一天還是那火雲珠，就非除不可！父王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全身劇烈的筋攣，藍風伸出手一把將敖紅抱在懷裡，不顧她的激烈反抗。
「放開我！放開我！」敖紅恐懼地掙扎著，卻怎麼也逃脫不了藍風鐵般的鉗制。
「既然楊戩沒有對你……那我也只有……」
在敖紅還沒反應過來，藍風就已如餓狼般撲來。
冷意從背脊迅速地衍生，她瘋狂地手腳亂舞，卻依舊掙脫不開。
「戩！……戩！……救我！……」
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在那一聲聲驚恐的喚聲中褪去，他銀色的雙眼一片混沌。
「嘶」的一聲，衣袖已被去掉一半，白皙的手臂，赤然而現。
敖紅劇烈地抖著，心絕望地沉落，墜毀！
「放開她！」突然一聲怒喝，不備的藍風就這樣給摔出窗外。
楊戩心痛地奔到床邊，卻見敖紅驚恐地抓緊被子，將自己牢牢地裹緊，嘴顫抖著。
瞳孔微縮，楊戩下意識地握緊雙拳，殺氣湧然而現。
意識到敖紅更為驚恐地退了一步，他這才回過神來，冷se漸消，溫柔地伸出手想要將她擁在懷裡。幸好他突然感覺到不安，急切地趕了回來，否則……
敖紅就像是一條被驚嚇的小羊，本能地拒絕著外面的一切。
手停留在半空，心痛得無法言語，楊戩還是柔聲地哄著：「紅兒，我是戩啊。」
「戩？」敖紅這才驚覺地抬起頭，迷惘地看著楊戩，良久才終於撲在他的懷裡哭了。
「別怕！我在這，別怕！」輕柔地拍著敖紅的背。
在天快兩時，她終於安靜了下來。看著沉睡中的她，臉上還掛著殘流的淚跡，袖內的手猛地握緊，深邃的瞳孔更加深不可測。
在心裡冷冷地道了聲：藍風！便最後看了眼，依舊熟睡的敖紅，騰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