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為情一戰 文 / 在飛螢火
風搖曳著枯枝，呀呀作響，僅有的一些殘葉也如柳絮般零落。
有人曾疑問：葉的飄落是由於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是風的追求也好，還是樹的不挽留也罷。
風終究會走，樹始終會枯，而它也只得化作chun泥更護花。
命運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不管你走上哪條路，它終究只會到達一個終點。
藍風靜靜地站著，像是一墩僵硬的雕像，等待屬於自己的結局。
氣流微微擺動，不安地顯示有人前來。
藍風抬起頭，發現竟是銀靈，眉不自覺地皺起，冷俊地沒有說話。
「你真的將敖紅？」探索著問，話雖然只說到一半，藍風卻清楚她的意思。
撫著樹幹的手，不自覺地加大力道。
終於他笑了，帶著濃烈的苦澀。「恩」
銀靈氣惱地擺過藍風的身，讓他面對自己。「你以為我會相信？楊戩那麼匆忙地趕回去，肯定是感應到了什麼。」
「他是回來了，可他依舊是晚了。」
「藍風！我是你姐姐呀，難道你還要瞞我嗎？」銀靈怒道。
藍風回過頭，楞楞地看著銀靈，眼中水光隱隱約現，倔強再度別過頭去。
「你剛才不也在父王面前說紅兒已經失去了火雲珠的能量了嗎？」如果不是姐姐的再三肯定跟保證，相信父王也不可能那樣快就相信了他。
「我那樣說，並不代表我就相信了。」
藍風又何嘗不知道姐姐對他的維護，慢慢地強撐起的那抹堅強終是消散，他不甘地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費盡心思還是改變不了她的命運？為什麼？」如果楊戩遲回來一步，如果他成功了，至少敖紅不必再去面對那殘酷的宿命。即使她恨他，輕蔑他，他也無所謂，只要她活著，開心地活著。可如今……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思索了半響，銀靈終只是這樣輕歎一聲。
「命？」藍風好笑地轉過頭，諷刺道：「姐姐，何時也相信起了命運？」想當初他們就用撲捉命運來跟人類玩了一場遊戲，那哪裡是什麼命運？只不過是他藍風手下的一名干將而已。
見藍風的嘲弄，銀靈也沒有反駁，只是無奈地擠出一個淒楚的笑。也許真如瑤池聖母所說，人迷惘的時候可以去求神，可神絕望的時候，又該去求什麼？
「楊戩定是會殺你的，藍風快走，快跟我走。」銀靈緩過神來，驚道。還不忘伸手去拉藍風，卻發現他仍舊是絲紋不動，正納悶地回過頭時，卻被藍風發出的一道藍光給罩住。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銀靈使勁地掙扎卻依舊破除不了那道結界，藍風眼中的淡漠卻讓她心驀地變涼。「不要，藍風，不要！」淚從她的眼中落下，她使勁地搖著頭，為什麼？為什麼她唯一的弟弟要這樣放棄他自己？為什麼？她好恨！
藍風一震，眼更加迷離。顫抖著伸出手，卻在一半時猛地停住。一直堅強的姐姐，今天竟為他流淚了，可他卻終是要讓她失望。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淚在眼中轉了兩圈，終是沒有落下。他一恨心，扭頭而去。
「藍風！你回來！回來！」銀靈撕啞地吶喊，卻終是沒能阻止藍風離去的步伐。她絕望地閉上眼，重重地倒在地上。
「藍風，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為什麼？為什麼？……」
風沙沙地撫搓著，一聲聲像是在哭泣——
月夜風高，殘影斑駁。
空氣中蕩漾著濃烈的哀默，為誰？為這即將到來的末日還是為這消散遺然的生機？
銀色的鎧甲冷冷地發著寒光，他的眼中看不見絲毫的憐憫。
風徐徐而來，撥弄著兩人的髮絲，輕舞飛揚。
楊戩冷冷地瞄了眼不遠處的藍風，手一翻，三尖兩刃槍已傲然而立。
恨，驀然升起。是的他恨，他恨眼前這個破壞他一切幸福的男子。如果不是他的攪局，現在他同紅兒定過著美滿的生活，她也不必去面對那殘酷的命運。
手慢慢地移向腰際，那裡藏著他從未顯露的兵器。
夢，他千年來鑄造的夢，就這樣被他無情地毀滅。他清楚自己沒有勝他的把握，也許會如姐姐所料，自己會死在楊戩的手中。可他不怕，永久的生命對他而言，並不是一種恩賜。相反，今日的他卻格外的清醒，就像是從未這麼清醒過。
笑，在他的嘴邊浮現，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淡漠。
心，既已死，生命又有何留戀？
「楊戩，你根本就不配守在她的身邊。」是的，他不配！他無法做到如自己般將她視為生命中最貴重的珍寶。那火般的女子本該屬於他！屬於他！
「可她就在我的身邊，你能奈我何？」楊戩握著三尖兩刃槍的手緊了緊，眼中有一種什麼閃過。聲音冰冷，就像是來自地獄。
「你！」剛壓下的火苗又再度被點起，五年來的不甘，痛楚在這一刻找到了發洩。只見青光一閃「砰」的一聲，大地瞬間搖晃不安，塵土飛揚。遠處樹林中，一些沒有南遷侯鳥驚恐地四處逃串。
塵埃落定，青色的長鞭傲慢地俯視著地上那條長長的鞭痕。而楊戩手中的三尖兩刃槍也像是要為之較勁般，微微搖晃，寒光四溢。
楊戩冷冷地掃了眼地上的鞭痕，青龍鞭？那該就是上古時期同蒼龍鞭並列為蒼青天龍的青龍鞭吧。沒想到，這上古兵器會在他的的手裡，也難怪三尖兩刃槍會如此的雀躍。
「哼，看鞭！」話未落音，青鞭已掃出。
「哼，找死！」楊戩冷笑著飛身而起，卻還不忘橫槍掃過，瞬間一抹淡薄的霧氣已將整個曠地團團圍起。任憑裡面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外面也都是一江秋水，靜默無波。
鳥兒已經飛回了巢穴，安靜地享受著這難得平靜的夜。
不愧是蒼青天龍，結界內青光妖繞，龍鳴鞭影，如天羅地網，可真謂是滴水不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鷹般犀利的眼，冷冷地盯著如網般襲來的鞭影。
就在天網朝他當頭罩下的那一瞬，突見銀光一閃，三尖兩刃槍橫掃而出。瞬間，青霧消散，蒼龍慘鳴，青龍鞭重重地落在地上，已斷成兩截。
藍風倉皇地後退一步，悲痛地看著地上的青龍鞭，曾經狂傲天地的蒼青天龍，如今卻諷刺地躺在地上，悲哀地鳴喚。這是陪伴了他萬年的兵器啊，心再一次收緊。
待楊戩再看過去時，藍風已是藍發飄舞，長長的獠牙在月光下發著寒光，瞳孔也是一片銀星閃爍。他果然是銀眼級別，僅次於永恆體。
都說殭屍可以永生不死，特別是像他這種異常高級的殭屍，今天他楊戩可要看看他們是否真的是永生不死。
楊戩暗暗地將法力凝於手心，緩緩地提起三尖兩刃槍，突然一個飛身，如光速般朝藍影刺去。
就這樣藍風倒下了，不可置信還是本就料定？
血從他的口中噴出，艱難地他再度抬起頭，倔強地想要爬起來，卻終只是又一次重重地摔下。
楊戩冷冷地看了藍風一眼，手一揚，籠罩的他們的氣流已消失在他的手心，最後絕塵而去。
他終究還是輸了，藍風苦笑著，任自己就這樣倒在地上。狼狽也好，淒楚也罷，一切都要結束了不是嗎？
天已隱隱泛白，一天又開始了，而他也該同著昨天永恆而去吧。
心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這如煉獄般的日子終於有了盡頭，心該是不會再痛了吧？突然又想到了那個女子，那個融入他靈魂的女子。紅兒，不想忘了你，真的不想！
一滴淚自他的眼角滑落，朦朧中他好似見到姐姐絕望地朝他奔來。
姐姐，對不起！藍風，終究還是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