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 瘋狂的報復 文 / 在飛螢火
已換上一套白衣的楊戩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佳人。執起她的手，輕喚，「紅兒」。窗外太陽已掙脫著跳出了地平線，在玻璃上映下了一片紅霞。
「不」一聲細小的低語，讓楊戩心頭一震，卻見敖紅雙眉緊簇，喃喃夢語。
「紅兒……」
「不！不！……」敖紅突然大叫，手腳亂舞，企圖擺脫什麼束縛。「別碰我！不要！」
「紅兒，別怕！我是戩」楊戩心頭大痛，緊擁著敖紅的雙臂，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別怕！」
敖紅微睜的雙眼，依舊迷離找不到焦點，她只是在依靠著本能尋找安全。楊戩緊抱著她，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生命般。慢慢地懷中人兒，不再掙扎反抗，她依偎著這寬闊的懷抱，細細低泣。
大手小心地有節奏地拍著敖紅的背，那樣輕，那樣柔，那樣小心翼翼，看得窗邊的霞光也悄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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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內
銀靈將藍風放置在一張碧綠的石床上後，虛弱地軟靠在牆邊，緩緩地閉上眼，一行淚從她的眼中滑落。
「姐——」虛弱的輕喚，銀靈猛地睜開眼，忙搽干淚，轉身握著藍風冰冷的雙手，虛弱地擠出一個笑。
「別說話，好好休息。」努力地想讓聲音聽來平靜，卻還是帶著抖意。
藍風笑著搖搖頭，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楊戩的那一擊足已讓他致命。「姐，別哭——」顫抖著舉起手想要拭去銀靈，眼角殘留的淚珠。
銀靈一把抓過弟弟的手，低下頭，讓他拭去自己臉上殘留的淚水，豈知卻是越搽越多，最後已是淚流滿面。
藍風淡淡地收回手，歎息，「我帶給姐姐的永遠只有淚水——」說完，睫毛輕合，一滴淚悄然落下。
「不，藍風」銀靈快速地搽干眼淚，勉強地讓自己笑得燦爛，「你看，姐姐這不是笑了嗎？」說完，終是忍不住，轉過身，身體微顫。
藍風苦澀地將目光移開，楞楞地看著尖石重疊的洞頂。恍惚中，好似看著了那熟悉的紅衣女子在微笑著向自己招手，心一熱，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藍風——藍風——」銀靈趕忙轉過身，按住藍風的雙臂，將自己的法力輸入他的體內。好半天，他灰白的臉終於是有了些紅色，干烈的雙唇上下微合，卻始終沒有發出一個音。
銀靈臉色大變，加大力道，時間一秒苗地過去，藍風的臉上依舊沒有起色，連銀靈也已是臉色慘白，冷汗如流。
終於，藍風吃力地睜開眼，「姐……姐……別……別浪費你……的法力了。」
「不！我不會放棄的，所以你也不能放棄！不可以放棄！」銀靈絕望地大喊，依舊不挺地輸送著法力。
「我的殭屍體已經毀，沒救了」淡漠的口氣，像是在說著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
銀靈一震，慘白的臉色更加詭異，「楊戩法力再高也不可能毀掉你的殭屍體，難道是你自己？」藍風看向她的一眼，已給予了她清晰的答案，為什麼？為什麼毀掉他的是他自己？為什麼？她好想問，好想大聲地質問，可當一面對那雙已無生氣的眼，再大的怒火也已消散，最終凝聚成一句深切的輕喚，「藍風——」
也許是有銀靈的法力支撐，藍風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身體也不再像剛才那般抖瑟。他懇求地望著銀靈——這個愛他勝過一切的姐姐。「姐姐，答應我好好勸勸父王，叫——叫他別……」
見他說得有些吃力，銀靈趕緊接過點頭答應，雖然她也清楚自己是勸不了父王的。
「姐姐，你要好好地生活，幸福地生活，好嗎？答應我！」
幸福？真的能幸福嗎？她要的幸福這老天會給嗎？一抹苦澀在心底蕩漾，強忍下了那青澀的腥鹹，含著淚在藍風的期盼下終是點了點頭。
藍風疲憊地閉上眼，現在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也是他最為牽掛，最擔憂的事。
「不要傷害她——」
銀靈吃驚地看著藍風，惱怒，失望，悲切，無奈……雖然心中有千萬個不意願，最終還是強硬著自己答應了。垂在石床邊的手，再一次握緊深深地指甲摻入肉內，淡淡的血暈如彼岸那怒放的曼珠沙華。
藍風終於閉上了眼，安靜地沉睡，再也不必去理會著紛亂的塵世。他眼角遺落的淚滴，是欣慰還是殘憾？雖然他選擇了離開，他終該是不捨吧。
洞內，一片寂靜，銀靈楞楞地看著弟弟沉睡的臉，好好睡吧，藍風，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血，在心間流淌，慢慢地她抬起頭，銀色的眼有著瘋狂的報復。
衣袖劃過，洞中的巨石已在剎那間化為烏有。楊戩，失去至親的痛，我銀靈也要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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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拂著窗簾，淡藍的顏色如海般波瀾起伏。已經下午了，他就這樣抱著她半躺在床上，沒有動，甚至連移動一下也沒有。整個人就像是已僵化了，他幽幽地看著窗外，手指輕拂過她如瀑的秀髮。
他說服不了自己鬆手，只有聽著她有節奏的心跳聲，他才有依舊擁有的感覺。什麼時候自己竟變得這樣患得患失了？嘴角好看地彎起，他低下頭，因為他感覺到懷中佳人快要醒來了。
敖紅低吟著睜開迷離的雙眼，想要起身，卻發覺身軀被一雙鐵手給攬著。
手？驚出一場冷汗，慌亂地抬起頭，卻跌入楊戩那雙含笑的星目中。
他怎麼會在這？再低頭看自己，一套粉紅的睡衣，「啊」驚叫一聲，忙抓過被子將自己牢牢裹住。
楊戩輕笑著，長手一伸將她連人帶被攬到胸前。「紅兒，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早已羞得滿面通紅的敖紅，聽到這話，更是心頭一暖，深深地將自己埋在他的懷中。怎麼感覺今天的他不一樣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記得昨天她久等他不回就自己睡了，後來——後來——
「紅兒，別怕！」感覺到敖紅全身開始顫慄，楊戩將她抱緊，「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為什麼她不記得昨天發生什麼了呢？不過想想，應該沒什麼大事，也就不再費力地去想了，便仰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楊戩這才終於是鬆了口氣，明知道她不會記起昨天的事，還是免不了將心提得老高。
「紅兒，我們結婚吧」在閉上眼時，突然吐出一句。
「啊？」敖紅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樣楞楞地看著楊戩，腦中一片空白。他——說什麼？
被敖紅這一驚，楊戩這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對上敖紅那雙明亮的眼，竟萬分尷尬起來。
楊戩沒有再說什麼，敖紅也沒有再問，表面平靜，可心底卻早已是浪潮暗湧。他們各自都清楚，自己將要面對的命運，婚姻對他們而言，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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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夜總是黑得很快，才八點，就已是冷風蕭索。
沉香掃了空蕩的酒吧一眼，疲倦地道，「好睏，今天就到這吧。」說完，就徑直拿起一旁『停止營業』的牌子，往門口走去。
「才八點耶」天涯瞄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就關門？是不是太早了點？」
「是啊，沉香要不？」正在吧檯內忙活的三聖母，也附和著天涯。
還沒等三聖母說完，沉香就大大地打了個哈欠，走過來挽著母親的手，討好道，「娘，我好困哦」指著樓上，繼續道，「你看，他們都睡了，我們也去睡吧。」說完，也不管三聖母是否同意，就瞇著眼朝樓梯走去。
「沉香——」三聖母正想要叫住兒子卻被一道劇烈的開門聲，給硬生生打斷了。
門一開，冷風肆無忌殆地襲入，帶著一股莫名的壓抑。
「這風好生厲害，天——」正準備叫喚天涯去將門關上的三聖母，突感覺到屋內有些不對勁，抬起頭，卻是一驚，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背脊硬生生地撞到吧檯，剎那間，酒瓶酒杯碎成一地。
「你——你是？」出聲才發覺連聲音也有些沙啞。
「銀靈公主？」天涯拉住了想要衝過來的沉香，警備地道。
銀靈靠在吧檯邊，手指輕微地在玻璃上敲打，嘴角微微彎起，浮出一抹深意的笑，「魔星，果然好記性！」
「你想怎樣？」沉香不顧天涯的阻攔，上前一步，沉聲指責。
銀靈一怔，隨即哈哈大笑。
笑聲狂妄地在屋內遊走，沉香等人面面相輯心生警惕，也許是被那笑聲驚擾到，樓上的眾仙也跟著一個個下來，卻在看著銀靈後，臉色一僵，膽大的留在樓梯上看熱鬧，膽小的乾脆就躲回房間。
笑聲終於是停了，銀靈冷冷地掃了屋內的人一眼，頓時殺機騰起。突間銀光一閃，閃電銀槍已反握在手，肆意地嘲諷著企圖掙扎的生靈。
在銀靈銀槍刺出時，天涯飛快地將還處在呆滯狀態的三聖母拉離，只聽得一聲巨響，吧檯頃刻間化為一灘死水。
「就憑你也想擋我？」銀靈的嘴角，多了一抹諷刺。
天涯將沉香與三聖母護在身後，手一緊，一道強烈的氣流直朝銀靈襲去，銀靈銀槍一劃已輕鬆地將之化解。
再看過去時，天涯全身散發著紫色的光暈，長長的獠牙讓屋內的其他人不由得一驚。紫色的瞳孔，客不客氣地回擊著銀靈銀色的雙目。
「既然想死，本公主就成全你——」輕喝一聲，銀靈已躍至空中，銀槍橫掃，銀色的氣流猛烈地朝天涯襲來。
天涯也跟著飛身而起，運起紫色氣流與之相抗，大約過了十秒鐘，突然「啊」的一聲慘叫，天涯重重地跌在地上，嘴角流著鮮紅的血跡。
「天涯——」沉香大痛，放開母親，朝天涯奔去。
突聽得天涯大叫一聲「不！」沉香回過頭，卻看見閃電銀槍正無情地刺入三聖母的身體。
「不！娘——」心在瞬間被撕成碎片，沉香痛喊著朝三聖母奔去。
「沉香，不要！」耳伴聽得天涯淒楚的叫喊，沉香一抬頭，發現銀靈正得意地看著自己，手一翻，槍已從三聖母體內抽出，直朝沉香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