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章 全家團圓 文 / 在飛螢火
天開始發白，照應著落地的玻璃窗，蕩漾出一縷灰淡的落寞。
重逢的喜悅嫣然而升，卻又在經年蒼茫的苦澀裡淡卻，被一種無可名狀的感覺替代。雨已經停了，像是要為外出的行人讓出一處。陽台上幾株早已經調殘的秋菊，微微地顫抖著，幾滴清淚，搖曳了幾下，終是逝去。
楊戩收回目光，清瞄淡寫地拂去某角落被牽起的情緒。他站起身，走到敖紅身邊，拉過她的手，道，「爹，娘……她就是孩兒的……心上人……東海四公主。」
敖紅心驟然收緊，看向楊戩，後者卻是淡然一笑，更加緊地握著她的手。心如小鹿般亂撞，霞雲遍佈，她羞澀地垂下眼，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將臣一怔，便取笑道，「終於不當悶葫蘆了？」楊戩也不理會，就像是沒有聽到，將臣也只覺無趣，便也不在說話，
「哦？」雲姨笑著站起身，拉過敖紅的手，上下端詳了一番，滿意地拍拍楊戩的手，「不愧是我的兒子，果然是好眼光。」
楊戩微微一笑，不可置否。敖紅則雙狹微紅，羞澀地一掬，「敖紅見過仙子。」
雲姨伸手拂了佛敖紅的秀髮，輕笑道，「怎麼？還叫仙子？」
敖紅臉又是一紅，看向楊戩，卻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淺笑。只得輕聲地吐出一句，「伯母」接著向坐在沙發上沒動的地藏王，「伯父」
地藏王微笑著點點頭，便將目光移到楊戩的身上，後者見狀，也是會心地一笑。
雲姨擁著敖紅在沙發上坐下，正想問些什麼時，卻聽得內屋一陣腳步聲，雖輕卻是聽得非常清晰。
回過頭，卻見一少年正低著頭地自內屋走出，眼黯然地垂下，以至沒有看到廳內的人。
天涯欣喜地奔過去，「沉香」馬小玲一楞，同天祐對視一眼後，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沉香。
沉香抬頭，這才發現廳內不知何時多了這些人，疑惑地望向天涯，卻見天涯神秘地一笑，拉著他走了過來。
楊戩道，「沉香……來……」將沉香拉到雲姨與地藏王的面前，「快見過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沉香疑惑地抬頭，其他人都是一臉笑意地看著他，也許是事情發現得太突然了，也許是他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竟這樣呆住了。
天涯拉了拉他的衣袖，低道，「沉香，怎麼了？」
沉香回過神，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卻不正不彎對上了馬小玲的寒睃，心莫名地一緊，他略顯狼狽地別過頭。
雲姨雙眼有些發紅，緊緊地盯著沉香，卻是在問楊戩，「他就是蓮兒的兒子？」
楊戩點點頭，在沉香的耳邊細聲叮囑，「快叫外公，外婆。」
沉香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外公，外婆。」聲音不自覺有些哽咽。
雲姨攬過沉香的頭，心痛地撫著他的背，「我的乖孫子。」
孫子是不假，可這乖孫子就有點，也難怪人常說，疼孫勝疼兒呢。
地藏王問，「蓮兒呢？」此言一出，沉香臉剎地變得灰白，沮喪地垂下頭。楊戩的眼中也有種叫黯然的東西在閃爍。
雲姨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也跟著問了一遍，「是啊，怎麼沒見到蓮兒？」
「爹，娘，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三妹！」
地藏王走過來，「戩兒，別太自責。」短短的一句話卻叫楊戩的心一暖，他點點頭。
「我娘在裡面」沉香指著走廊盡頭的一間房，「外公，外婆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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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三聖母沉沉地睡在床上，像是一個易碎的娃娃。
地藏王回過身，「蓮兒，傷得並不重。」頓了頓，「只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所以就有點棘手。」
「為什麼她不願醒來呢？戩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雲姨問。
一旁的沉香搶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雲姨臉色微怒，「胡鬧！多大的人了還是這麼孩子氣。」
「娘，這不怪三妹，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雲姨看了楊戩良久，才終歎了口氣，「戩兒，你就是太寵著她了。」
所以三妹終究是他害的。見楊戩沒有出聲，雲姨知道他又在將一切過錯攬到自己的肩上，想要勸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相處了八百多年，她早已清楚兒子的個性。看著依舊沉睡的女兒，她輕歎口氣，為何蓮兒就不能成熟些呢？
「可惜我的法力已無……」地藏王長歎一聲，語氣充滿無奈。天維之門被怨氣所覆，就連他的法力也大部受阻，現在他雖還有些法力，卻是相當的微弱。瞥到一旁的馬小玲，馬家應該有能力，便道，「小玲，你們馬家可有辦法？」
馬小玲點點頭，道，「辦法是有——」
還未說完，就聽得沉香急道，「伯母，請救救我娘——」
「誰是你伯母！我有那麼老嗎？」馬小玲臉色一沉，厲聲喝道。
「不……不……不是的……我……」聽到外公叫她小玲，天涯又時常依偎在她身側。沉香甚至可以肯定面前的女子就是天涯的母親。想到這他更為緊張，不知所以措。
「媽媽——」天涯不依地弩著嘴。
哎，女生向外，馬小玲無奈地看了天祐一眼，對一臉懊惱的沉香道，「要我救你娘也可以——」
「真的！」沉香興奮地抬起頭，想要上前一步，卻見馬小玲冷目一瞪，只得硬生生地退了下來。
馬小玲冷冷白了他一眼，便走到床邊，其他人都極有默契地走出房門，只有沉香還立在那。馬小玲回過頭，冷道，「怎麼？還要我請你呀。」
沉香一震，恰巧天涯過來扶他，便一同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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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門開了，沉香第一個奔進去，三聖母仍舊躺在床上，沒有一點甦醒的跡象。
「我娘她怎麼沒——」
還沒待他說完，馬小玲就將一張名片扔到他懷裡，「一共是三萬五千元人民幣，給你打個八折，三天內將錢打到我銀行帳號上。」也不顧沉香嘴驚訝得張成o型，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想要進來的天涯，回過頭冷冷地丟下一句，「警告你，別打我女兒的主意！」便拉著天涯出門而去。
速度快得像是一陣風，沉香還未反應過來，就已不見了人影，「這……這個……她……」他求助地看向其他人，每一個都是面無表情，甚至連看也沒看他一眼。沉香咬咬牙，轉身就想追天涯而去。就在他準備舉步時，聽得楊戩喝道，「還不過來看看你娘？」
沉香一震，回過身，快速地奔到床邊，眼已有些發紅。
雲姨看著沉香暗暗歎道，這孩子怎麼還是如此沒定性？也難為戩兒了。目光移到楊戩身上，他正關切地注視著床上的三聖母。
三聖母睫毛微微有些顫動，楊戩臉色不自覺地緊張，蹲在床邊，握著三聖母的手，低喚，「三妹」
「娘……」沉香激動地喊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三聖母緩慢地睜開了眼，在看到楊戩後，她明顯地一僵，本能地往後靠。楊戩黯然地縮回手，站起身，有些落寞地走出房門。敖紅見狀，責怪地看了三聖母一眼，跟著出去了。
雲姨同地藏王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面對這個女兒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娘，舅舅他很關心你，你不該這樣對他。」就連沉香也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道。
三聖母一怔，看了沉香良久，才終垂下眼，「我——」。
「蓮兒」雲姨笑著坐在床邊，伸手拂著她的髮絲。其實蓮兒並非沒有良心，只是她習慣了哥哥的給予。
「你——」她為什麼叫自己蓮兒，突然間有了種被母親疼愛的感覺。
「娘，這是外公，外婆。」沉香開心地介紹。
三聖母驚愕地抬起頭，卻撞上了正依在門邊的楊戩，見他點了點頭。三聖母才終確認面前的是自己的父母，「爹，娘」
「蓮兒」
三聖母淚眼朦朧，終於克制不住，撲倒在母親的懷裡。
見此情景，楊戩悄然地關上房門，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突升的刺痛感。敖紅快步扶住他，目光關切，憂慮。楊戩輕微地扯出一個笑，在轉身時聽得房內傳來一聲低歎，「蓮兒，世上沒有一種愛是理所當然的，面對任何一個愛你的人要學會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