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六章 塵封的往昔 文 / 在飛螢火
回過頭，卻見那女子一襲黑色長衣，紐扣沒有完全扣封。裡面穿著一套白色的超短裙，修長的美腿白皙勝雪，在這個冬天的雨夜顯得格外眩目。
她的目光冷俊，犀利，有一種看穿人心的精明。漆黑的髮絲高高地紮起，更顯得她整個人傲然，冷酷。只有在觸及他身邊的男子及懷中的天涯後，才稍微柔和些。
被她挽著的男子，有著一頭棕色微卷的長髮。帥氣的臉上架著一副茶se的墨鏡，他的嘴角帶著一絲淺笑，週身散發著與那女子截然不同的溫和。
將臣站起身，神色間不掩欣喜之色，「真的是你，馬小玲。」
被喚作馬小玲的女子，柳眉一挑，「怎麼？不歡迎？」
「哈，這麼久不見還是這麼語中帶刺啊」說罷，以手架在一旁男子的肩上，譏笑道，「天祐，女兒都這麼大了，怎麼老婆還沒調教好——」
話還未說完，就見馬小玲揚起手中的伏魔棒，冷道，「想嘗伏魔棒的滋味是不是？」
天祐輕輕地拉了拉馬小玲，柔聲道，「一顆幸運星可是要很多錢的，小玲——」
馬小玲臉色這才柔和下來，剜了將臣一眼，便擁著天涯逕自在沙發上坐下。隨意地拋著一顆紅色的幸運星，「這可是僅剩的一顆了，用在這老殭屍身上是有點——」也不在意將臣抗議的目光，繼續自言自語，「看來得去進點貨了，幾年沒回來了，也不知道行情漲了沒。」
將臣挺無辜地挑挑眉，雙手環胸，道，「馬小玲你那愛錢的毛病還真是——」
還沒說完，就糟到了馬小玲一記白眼，她掃了下四周，冷冷的眼開始了有一道光線，「這別墅是你的？」
將臣一楞，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只得楞楞地打量了房子半響，才搖頭，「不是。」接著補充一句，「是楊戩的。」說罷，朝另一邊正冷眼看著他們的楊戩一指。
「楊戩？」馬小玲一掃剛才癰懶的神情，認真地打量起楊戩來，「是二郎真君的那個楊戩嗎？」
接過敖紅遞來的一杯熱茶，舒服地飲了一口，接著吐出一句，「就是玉皇大帝的外甥——」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馬小玲的一句戲言卻觸了楊戩的大忌。看到楊戩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週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流，將臣連忙上前，轉了個話題，「對了，天祐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天祐看了眼有些懊惱的小玲，再看看寒氣逼人的楊戩，便也順著將臣的話，「是刑天救了我們。」
「刑天，上古戰神刑天嗎？」敖紅驚訝地問，別有深意地看了楊戩一眼，後者臉部表情沒有半點改變，像是早知曉這答案似的。
「恩」天祐看了敖紅一眼，接著道，「還有地藏王，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楊戩卻在聽到這句後，唰地將目光移到況天祐的身上，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房內已出現四個人，兩男兩女。
楊戩身形一顫，眼中有股激動的熱流，他走到那中年打扮的女子面前，哽咽，「娘——」
娘？大伙面面相楫，都狐疑地將目光投在那一對擁抱的母子身上。
雲姨止不住眼中的熱淚，手撫著跪抱著她的兒子，「戩兒——」聲音帶著一絲苦澀的乾裂，像是尋到了甘露的蒼海桑田。
敖紅站在不遠處楞楞地看著，不時地抹著眼淚。
地藏王終是一聲長歎，慈父般擁著那對細泣的母子。
將臣走到刑天身邊，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刑天笑著看了他一眼，拉過一紫衣女子的手，笑道，「紫霞，走帶爹去看看你的那位心上人。」
紫霞羞澀地點點頭，直到兩人消失，將臣才回過神來，問向天祐，「聽說過刑天有女兒嗎？」
馬小玲將茶杯端到嘴邊，輕抿了口茶，才意味深長地道，「都說了歷史不可信。」
一直被馬小玲擁護著的天涯，這才從幸福中回過神，幸福原來真的可以觸手可及，「媽媽這是真的嗎？」她好怕這又只是一個夢。
馬小玲心中一痛，與況天祐對視了一眼，便慈愛地撫著天涯的頭。天祐也走過來，擁著她們母女，道，「天涯，爸爸媽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
馬小玲有一秒鐘的遲疑，微微笑道，「當然是真的。」
此時，雲姨已在楊戩的扶持下，同地藏王坐到了沙發上，楊戩單膝跪地，雙手扶著雲姨。千百個問題卡在心口，一時百感交集，卻也沒有問出聲。敖紅站在一邊，也忘了要去端茶，就這樣楞楞地看著。
時空在氣流中交錯，房內瀰漫著孤寂的沉默。
最後還是將臣打破了這有些詭異的沉悶，他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依舊是那溫和的淺笑，「你們不會就打算讓我們這樣猜吧？」
馬小玲抬起頭，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雖然也已知道將臣跟他們一樣是盤古族的棋子，可當年那場大戰她是絕不可能說忘就能忘的，更何況她的親人、朋友都是因此而離開了自己。
況天祐輕輕拍著她的背，低喚，「小玲——」
輕暱的一聲低喚，將馬小玲從過去的泥潭中拉了出來，她偎依著丈夫笑了。
暗淡在將臣眼中略過，他自嘲地笑笑，便將目光移到地藏王的身上。
雲姨輕地歎了口氣，淡得讓人以為那只是耳朵的錯覺，「將戩兒安置在waitingbar後，我們由於法力消耗過度，便想著找個地方閉關……戩兒，那不怪你，別自責！……」心痛地撫上楊戩的臉狹，「可是我們沒想到，卻碰上了盤古族人，就這樣被他們抓到了盤古聖地。」
「娘——」楊戩緊握著雲姨的手，疼道。
雲姨笑著將地藏王的手拉過，覆在楊戩的手上，「戩兒，這就是你爹。」
所有人像是被電擊中，楞住了。地藏王雙眼朦朧，有些激動地看著雲姨，她是原諒自己了嗎？
雖早已猜到了些，卻還是不免驚訝出聲，「娘，這——」
原來當年地藏王在一次超度魔界惡靈時，不慎被打傷失去了法力。此後，他便生活在凡間，認真修煉。
直到有一天，他同往常般來到山林救助受傷的動物，卻救了在追殺妖魔中受傷的雲瑤仙子。在她養傷期間，兩人日久生情，最後地藏王也敵不過愛的渴望。便化名為楊君而同雲瑤仙子結為夫妻。
他本是想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可一次次話到口邊，又被嚥下。時間越長，負罪感就越重。好多次他午夜驚醒，一遍遍地問自己：怎可放著三界眾生，獨自偷歡。每當他想要離去時，看著妻子那張熟睡的臉，他再一次說服自己留了下來。
「雲兒，對不起！」地藏王心痛地更加緊地握著雲姨的手，自責地垂下眼。
雲姨搖搖頭，笑著反握住他的手，也許以前她會恨他騙了她，怪他不讓自己同他去承擔。可經過這次後，她早已將一切看開。
一笑足以讓他明白妻子的心，他也跟著笑了笑，繼續講述。
在女兒楊蓮出生後不久，他無意中發現自己的法力竟在慢慢地恢復。雲瑤仙子並不是一般普通的仙女，她是玉帝的妹妹。丈夫法力的甦醒當然瞞不過她的雙眼，可她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像以前一樣，過著普通平常的生活。
直到一天，地藏王突然感應到地府遭遇劫難，便決定前去。當他同妻子商量時，卻遭到了妻子的強烈反對，她知道他這一次離開，就不再回來。可她的極力阻止也沒能讓他回心轉意，在他走後，天庭因為楊戩的天目打開而找到了他們。
一直躲避的事，終於到來了。這一次，他們付了慘重的代價。
雲姨安慰地朝地藏王一笑，接過話題說，「戩兒斧劈桃山將我救出後，我以為自己會在十日的照射下灰飛煙滅。」說罷，看了表情複雜得看不出情緒的楊戩一眼，「可當我醒來時，才發現竟被你爹給安置在地之涯。」
誰也沒想到他們間，竟有如此一段故事。都意外地盯著他們，忘記要問些什麼。
楊戩嘴角動了動，在雲姨與地藏王的期盼下，終是輕喚一聲，「爹！」
地藏王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完全不似平日的鎮靜。他輕扶起楊戩，眼隱約閃爍著水光，「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