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五章 來世之約 文 / 在飛螢火
銀靈靜躺在不破的懷裡，微睜著眼，看那血紅的太陽在天邊掙扎。而她卻不再想掙扎，就讓一切這樣逝去吧。
嘴角隱約牽動了下，她的眼中有著死一般的靜默，淡然。
「銀靈」不破更緊地抱著銀靈，哽咽道。
銀靈抬起眼，這個執著的男人——從未有過的愧疚感，自心頭升起。難道是人之將死，其心也善？她苦笑了下，伸出手，撫摸著不破英俊、蒼桑的臉龐。
不破一楞，輕輕將手覆在那雙冰冷的手上，一滴淚在眼中轉了幾圈，終是滑落。
「對不起」銀靈閉了閉眼，僵硬地吐出一句。
不破身體僵直，她終於還是拒絕了自己。尖銳在內心叫囂，他努力地擠出一個不在意的笑，「沒關係。」
見他如此清描淡寫，心突然升起一抹難過。她一楞，不著痕跡地壓下不適感，掙扎著想要坐起。
不破雙手撫著她的肩，讓她靠著自己坐起。銀靈也不再掙扎，任自己就這樣將頭靠在不破寬闊的懷中。「我從沒想過可以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裡看日出。」這樣的情景多次在她夢中演練，唯一不同的是身後依靠的那人。
不破輕柔地撫著她的秀髮，她有一頭很美的頭髮，一如他愛了八百年的女子——銀屏。
「你在想她嗎？」
「恩」不破微怔了片刻，「你呢？在想他嗎？」
銀靈黯然地垂下眼，苦笑道，「想又能怎樣？他始終不屬於我。」
不破一震，伸手想要拭去她腮邊的淚，卻在伸到一半後，緩緩地縮了回來。抬頭，太陽已自天邊探出了頭，整個世界也沐浴在朝霞裡。
「新的一天開始了」淡淡地吐出一句。
銀靈抬頭，朝霞瞬間映入了她美麗的雙眼，「是啊，一天又開始了」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可我卻沒有了明天。」
「銀靈——」不破低下頭，直視她迷離的眼。
銀靈不在意地露出一個笑，將臉深深地埋在不破的臂彎，如果這是老天對她的眷念，她也該是滿足了。
「你想知道我跟銀屏間故事，是嗎？」銀靈輕聲問。
不破她驚愕地低下頭，看著銀靈，久久說不出話來。
銀靈嫣然一笑，疲倦地閉上眼，待氣息足了後道，「八百多年前——」——
原來八百多年前，盤古族開始實施在朱仙鎮那個計劃時，銀靈通過銀靈神戒得知了楊戩即將轉世為岳家軍的一員。為了追尋心中那份埋藏已久的愛，她決定利用協助計劃的借口讓自己轉世為岳飛的女兒——岳銀屏。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愛上了金國將領——完顏不破。
「命裡有時勿需求，命裡無時莫強求」銀靈自嘲地苦笑，「什麼時候我銀靈也開始信命了？」
見她如此不破感覺心像是被人給狠狠地刺了一刀，想要安慰她卻又找不出話語，只得更加緊地抱著她。
「計劃完成了，我也回到了族裡。」銀靈頓了頓，「可是我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的陰差陽錯。」她抬頭看向不破，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現在，你該知道為什麼我那麼討厭銀屏，不願意面對你了吧。」
不破苦澀地一笑，「那，你恨我嗎？」表面雖是平靜，可心卻早已在打鼓。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答案才能讓他不心傷。也許他本不該問，也許——
銀靈並沒有意識到不破內心的矛盾，只是淡然地一笑，「恨？也許吧。可那又能怎樣？那並不怪你，怪銀屏嗎？她也沒錯，可錯的是誰呢？老天嗎？還是……」說到最後，臉上已是一片淒楚。
「銀靈，別說了。我們再也不要管那些是是非非，我們離開這裡，好嗎？」不破擁著銀靈，動情地道。
銀靈將目光從天邊收回，看著不破，良久才輕歎一聲，「如果我還有來世，我一定還你一個岳銀屏。」做銀靈太累，太累！
「銀靈，我要你今世！」
銀靈搖頭，像是一個慈悲的母親，深深地看了不破一眼，「我要好好地記著你，下一次可千完別弄錯了——」說完，輕輕地閉上眼，一滴淚自她眼角滑落。
不破痛苦地深吸了口氣，一行淚順著臉狹滑下。他緊緊地摟著懷中佳人，仰起頭。太陽已經衝出了地面，正得意地看著這蒼茫的神州大地。
「睡吧，好好地睡……」
手輕輕地拍著，像是在哄著一個心愛的娃娃，淚一滴滴地打在懷中女子的臉上——
雨突然而來，沒有一點徵兆，就像那無可捉摸的人生。
楊戩將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走過來的天涯臉上，天涯微弱地牽了下嘴角，走到楊戩身邊，道，「沉香還在裡面，他說要等著三聖母醒來。」
見天涯的神色有些落寂，敖紅伸手心疼地將她攬在懷裡，輕撫著她的秀髮。
因為酒吧被損壞，他便將三妹帶到了他住的別墅，將她放置在走廊盡頭的那間臥室。他也明白三妹之所以現在還未醒是因為她自己不願醒來，她定是恨透了他這個二哥了。想著他便深深地歎了口氣。
「戩」
楊戩回過頭，敖紅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這傻丫頭，他微微扯動嘴角，伸手親暱地拂著敖紅順滑的金髮。柔滑的感覺頓時讓他的心鬆弛了很多，柔聲道，「我沒事。」
他回過頭，問坐在對面椅子上的將臣，「不破他——」
將臣懶懶地靠在椅子裡，雙手環胸，打趣道，「終於看到我了？」
楊戩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將臣這才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顏，正色道，「他救那個銀靈仙子了——」說著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古色古香的錦盒，遞給楊戩，「你也許用得上。」
接過錦盒打開，竟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八角奇石，透明的石身內有著縷縷血絲般的觸角，形成一棵鮮活的珊瑚，「血珊瑚？」
將臣點點頭，滿是佩服地看著楊戩，「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
楊戩也不理會他，拿起那石塊仔細端詳。一旁的天涯好奇地湊過來，「什麼血珊瑚啊，這明明是一塊石頭嘛。」
「這可是狼族的鎮族之寶，小孩子不清楚別亂說哦。」將臣不滿地拍了天涯的頭一下，這可是他跟不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
天涯下意識地往敖紅懷裡躲，將臣下手並不重只是很輕微地拍了一下。天涯伸出手挽著楊戩，期盼道，「舅舅，你說說嘛。」
她那孩子氣十足的表情，讓楊戩不禁失笑，寵暱地拍拍她的頭，輕道，「他看上去是像塊石頭，可當發功時，卻會變成一朵血紅的珊瑚。他不僅是狼族的鎮族之寶，更是三界中難得一見的能量法寶。他可以在瞬間觸發人所有潛在的能量，將之發揮到極點。」
天涯這才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將臣輕笑著伸手又在她頭上一拍，「小鬼，現在清楚了吧。」
話才剛落音，一道悅耳的女聲響起，「將臣，你竟欺負我的女兒！」說罷一道勁風刮過，天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