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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三章 留下 文 / 夜與羔羊

    有月光的夜,便不能算是夜。只能算是黑夜和白晝的一場糾纏。那種糾纏太短暫又太纏綿,太激烈又太隱諱……沒有人瞭解,有月亮的夜晚,有什麼特別意義?

    婆婆從木屋裡走了出來,緩緩地走到三人面前。滿臉的皺紋和固執的眼神,這就是那三人所感受到的,一個老女人的固執。

    「不想死就趕快走!」婆婆一字一句地說。這時候三人才注意到婆婆身後是不死女,而最後追出來的是遊星守。

    以前的颯爽英姿完全的不見了,現在的遊星守變成了一個衣冠不整,頭髮垂到臉上的大個子。孚樓看著,有些不自在地避開遊星守無知的目光。恨聲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他變成什麼樣子了!」

    「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婆婆沙啞的聲音悠揚的在空氣中迴響,「ziyou自在的活著,只有自己和心愛的人。這樣活著,多好……」

    月守第一次看到眼前這三個人,但婆婆的這句話彷彿像一滴水浸入了他的頭髮,那淡淡的、深深的記憶中,彷彿有人說過和婆婆一樣的話。

    「婆婆,他們是……?」月守插問道。

    婆婆低沉著說:「他們是要奪走你幸福的人。你要保護好你最心愛的女人……躲在我身後!」

    月守就真正地緊緊抓住了月的手,兩人乖乖地藏在月夜下,婆婆的影子裡。

    「太可笑了!」孚樓憤怒地說,「遊星守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婆婆淡淡笑笑說:「你以為,他應該是什麼樣子?」

    飛鳥興致盎然地插問道:「對啊!蟲,你說他是怎樣的?」

    「他……他……」孚樓目光緊緊盯著婆婆身後的遊星守,像是要把他盯穿似的說,「他很強,決不會藏在一個老女人的身後!」

    「不,他沒變……」婆婆回過頭來看了月守一眼說,「他願意為愛著的人做一切。以前他強是因為這個,現在他弱,他害怕,也是因為這個……」

    「魔君要的是以前那個!」孚樓看準這個機會飛奔上前,意圖偷襲婆婆。

    就在他一拳打來時,婆婆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漆黑的,長長的劍。連劍帶鞘隨意的一掃,蟲孚樓便如同一片落葉遭遇到了旋風,高高地被拋向天空。

    婆婆一本正經地盯著剩下的兩個人說:「現在由我來保護他。你們來吧!」

    飛鳥露出一臉難為情的表情,用手指撓撓頭說:「我可沒有打老婆婆的習慣。」

    婆婆又將目光轉向小魚。小魚卻只顧著盯著月守和月看,完全忘乎了所以。

    「打不打?不打請馬上離開。」婆婆聲音嚴厲,但又有些像在哀求。

    「打!」一個如雷貫耳的聲音從天空降下。蟲孚樓在空中伸展開蜷縮的身軀,身體立即射出萬千鋼針。

    「蒼!」一聲,婆婆手裡的黑劍出鞘,一片藍色幽光,化做一片絲綢,將婆婆月守和月三人籠罩。那千萬鋼針變無力地掉落在地上。

    忽然,落地的鋼針蠕動了起來。竟然長了千萬隻腳,快速地在地上爬動著。原來那些都是千足蟲!

    只見孚樓將拇指和食指結成的環銜在嘴裡,吹出了嘹亮的口哨,那些前進的千足蟲立即分流,且將婆婆三人團團圍住。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口哨響起,那千萬隻蟲徑直地向婆婆湧去。順著她的腳背爬上了她的全身,瞬間便把她全身覆蓋得嚴嚴實實。

    孚樓嘴角揚著一絲得意的笑,他興奮地大喊道:「咬碎她!」

    那些千足蟲便聽懂似的,從腹部長出鋒利如刀的牙齒,大口地咬下去。可就在咬下的那一瞬間,藍色的光覆蓋了蟲子。那些蟲子被巨大的力量彈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孚樓身上。他一個閃避,閃開了一波蟲子,卻踉蹌地跌坐在地上。只能仰視婆婆,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手中的陰陽星化出藍色的劍痕,在空中留下了如火如水也如風的線條,久久也不消散。

    突然,那些藍色的線條變成一陣薄霧朝孚樓飄散過去。孚樓立即醒覺到危險,他全力閃向一邊,可是藍色的線條已經纏繞在他的一隻胳膊上。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因為接下來的畫面是如此的血腥。

    那鮮活的胳膊,竟然被那片藍色的薄霧給生生地拽了下來。鮮血在噴湧,但也不能染髒那片藍光。一會以後孚樓才感到劇烈的疼痛,他痛得將要倒下去。飛鳥適時地出現在他身後,接住了他。

    之前一言不發的魚也走上前去,雙手伸向蟲的傷口,那噴湧著鮮血的傷口一下結成了冰,孚樓的痛苦也減輕了。但他仍然大口地呼著氣,呆呆地看著那片藍光。

    月守用手遮住了月的眼睛說:「你別看!有我在。」

    月緊張地點點頭。

    飛鳥的微笑不見了,但他語氣卻由冷漠變得溫柔。他對孚樓說:「你太不小心了,孚樓。」

    蟲孚樓將視線轉到他身上,有氣無力地說:「還沒結束了。勝負還未分呢。」

    「你逃吧。不過不要回去吧。魔君已經不需要你了……」飛鳥拍拍孚樓的肩膀說,「這裡交給我和小魚了!」

    小魚也對孚樓點點頭說:「走吧,孚樓。」

    孚樓在搖頭,飛鳥冷冷地說:「留在這的話,我們會被你害死的。現在你是累贅了……」

    孚樓憤怒地盯著飛鳥,飛鳥卻故意不看他。孚樓又看看小魚,小魚的眼睛裡卻充滿了同情和迷惘。

    「哈哈哈!」孚樓突然爽快地笑起來,他大聲說,「看來我真該走了!我可不想當累贅啊……你們小心。」說完這句,孚樓便緩緩地向後走去,消失在命河的水霧間。

    婆婆看著剩下的兩人問:「還要打嗎?」

    飛鳥撓撓頭說:「讓我們商量一下吧。」他說完將小魚拉到一邊小聲說起話來。

    「小魚,你現在清醒了嗎?」他微笑著問。

    「清醒著呢。」小魚不好意思地說。

    「那你知道魔君為什麼要我們三個來這了嗎?」飛鳥問。

    「因為魔君他知道要合我們三人之力才能打敗那個老婆婆。」小魚猜測。

    「不對!」飛鳥笑笑說,「魔君要我們來這,只不過是為了要我們最大限度地傷害那個厲害的婆婆罷了。」

    「這是什麼意思?」小魚聽不懂他的話。

    飛鳥說:「也就是說,希望我們三個死掉,換取對老太婆最大的傷害!」

    「不會的!」小魚不敢相信地大聲說,「怎麼可能?」

    「可能的。」飛鳥說,「剛剛,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我們三個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除非……使用禁忌之術。」

    「你說孚樓知道這個嗎?」小魚問。

    「他當然知道。但是,剛剛他還是準備使用禁忌之術了。所以我阻止了他,讓他趕緊逃離這。」

    「那我們也趕緊走吧!」小魚說。

    飛鳥苦笑著說:「走?你有可去的地方嗎?」

    小魚臉突然紅潤了起來說:「我有,有一個男孩……即使他殺了我哥哥,或者將來殺了我,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飛鳥笑著摸摸小魚的頭髮說:「很好,所以等下,你走,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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