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回 問話 文 / 寰魂
夕陽西下，時至黃昏。
城主聽到封寰拍打窗戶的暗號，明白是出去的時候，推開門，正見靠在牆上的封寰低頭想著什麼，並沒有打擾。
實際上封寰只是在這裡發呆而已，低頭也只是習慣，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發現城主站在身邊盯著自己一聲不吭的。「哦，城主大人，您出來啦。」
點了點頭，城主用他永遠不變的聲線問道：「問到了什麼？」
「很多。」封寰複述著自己從剛剛出來的人口中聽到的小道消息與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每說出一點，城主的眉頭都繃緊數分。
「為什麼我剛剛問話的時候他們沒有說這些東西？」
「簡單。」封寰伸出食指在空氣中胡亂的畫著圈，「因為人在衛兵或者城主這樣嚴肅的人物面前，雖然你問什麼回答什麼，但無意之間會因為緊張感而把說的事情最小化，以免說多錯多牽涉到自己，害怕自己被當作嫌疑犯。因此一些你沒有問到的東西他們也會進行選擇性失憶不說出來。」
城主聽了封寰的高談闊論，發現確有此理，看著封寰許久才拉下臉來道：「我輸了。」
「嗯嗯，城主大人，來笑一個~」
……
在衛兵刮人的時候，封寰跟城主商量了這個提議，並且打賭輸贏。要是封寰輸了就要脫下隱士袍讓城主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但若是城主輸了的話……很簡單，只要城主笑一個就行。
……
城主盡力想讓自己笑出來，可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笑過，竟然連怎麼笑都不知道，控制不了自己的臉部肌肉做出笑這個動作，嘴角不停的抽搐看起來十分彆扭。後來城主真的發覺笑不出來，硬是用手拉起自己兩邊的嘴角，讓臉部肌肉固定在這個位置，才表現出一個「笑」容。
話說這個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封寰再也受不了，嘴角快扯到眼角去了，可儘管如此還是沒有發出笑聲，幸好有隱士袍的阻擋才讓封寰免於暴露。
城主這個笑容只維持了三秒鐘，就已經扯了下來，嘴角回復那如尺子般與地面水平的直線。
「城主大人，你問到了什麼沒有？」
「沒有。」
「沒有？」
「我問他們問題，他們都說不知道，只有一個問題他們回答了。」
「什麼問題？」
「問他們的第一個問題，知不知道我是誰。」
封寰忽然間有種想買塊豆腐撞死的慾望，「呃，那麼我現在先確定一下我懷疑的人吧。」
城主只是做了個請講的姿勢。封寰沒好氣的道：「天命飯店的所有廚師以及天運飯店的所有人。然後是城主你，還有我。或許還有其他嫌疑犯，但我要進一步驗屍才行，剛剛只是看了幾眼就被衛兵趕出來了。」
「哦？」城主被封寰的話挑起了興趣，「你？」
他對自己被列作嫌疑犯的事情毫不感冒，反而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不因為這短短的幾個字而發怒。就憑這點，城主在封寰心中的印象好了許多。「我是案發後第一個接觸屍體的人，大概。」
「大概？」
「發現屍體的並不是我。」
「你很有趣。」看了看已經昏黃的晚霞，淡然道：「明天繼續吧，我不會勉強你，你隨時可以離開封魔城。」
這句話，無疑是給封寰一個信心，也可以當作是一種鼓勵，只要你不想查，我也不會當你是兇手，可以放你走。
封寰看著城主高大的背影，無奈苦笑，「看來還不是一個完全木訥的人呢，那麼快就給我下迷藥想拉攏我。官場果然黑暗啊，可惜一個神棍，沒有官場就無法開頭。」封寰當初當神棍是因為信徒之中有當市一個高官，所以才混得風生水起，神棍這行，沒有官場的支持開頭根本開不了，只要能開個頭，之後就一切順利萬事大吉了。
看到城主終於消失在目光內，封寰才安心地回到蒂娜家。
「哥哥，你回來了！」蒂娜一直站在門外，看到封寰那被袖上一個幻滅大陸式寰字的隱士袍，立馬撲上去喊道。「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剛剛去找你，都被人攔了下來，只好回來等哥哥回來的說。我跟姐姐都好擔心耶……對了，那裡，是不是發生了命案？」
命案現場已經被衛兵封鎖，但多事的人們口傳口已經把這事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蒂娜聽到消息也不奇怪。
「嗯，城主找我幫忙調查而已。」
「噢~哥哥你好厲害，城主都要找你幫忙！」
看著蒂娜摟著自己胳膊撒嬌，封寰不禁有些擔心：希望蒂娜只把我當哥哥好了。
蒂娜還不知道封寰所想的事情，把臉在封寰胳膊上蹭啊蹭，完全沒有了初次見面時那種飽經風霜，貧苦人家特有的自卑與無奈感。
「啊，糟糕，忘了煮晚飯！」蒂娜這才醒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連忙奔進屋內打算開始準備，可剛進屋就聞到了飯香，蒂琺正坐在桌上百無聊賴地等著蒂娜跟封寰回來。
「姐？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好香~」
蒂琺拍了拍蒂娜的額頭，笑道：「看你煮了那麼久不會才怪。」
封寰跟著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的飯菜，不禁暗付：我吃不吃好？要是我吃的話這些全加起來還不夠我頂一半肚子。
「呵呵，就知道你會怕不夠吃，蒂娜已經告訴我了，你要是吃東西的話就停不了手吧，我已經事先準備好了。」蒂琺看穿了封寰的心思，從椅子旁邊取出足足六人份的飯菜，遞到封寰面前。
夠了！這下終於可以吃飯了，封寰最近一次吃東西是在三天之前，雖然一直沒有飢餓感，但習慣每天吃飯的他忽然不吃飯還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在蒂娜與蒂琺兩人面前，他根本不用顧及形象問題，一個月前天命飯店某間內的風捲殘雲在蒂娜家再次重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