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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雪府拜壽 共逢總角與青梅 文 / 狂龍秋勁風

    一行人來到雪府,只見各色人等,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張傲天也不由得歎道:「雪五叔現在做什麼買賣?怎地有這許多人為他賀壽?還有,這個府第也比我印象中的大上了很多。」

    柳風道:「雪五爺不入仕途,但是一直經商,主要經營一些出關入關的貨物,嘿嘿,這些年是發大財了,既然有錢,又肯花錢,那麼黑白兩道的朋友就難免多一些,誰會和錢這東西過不去呢?」

    張傲天道:「我倒是依稀記得他,不曉得他還記得我不?」

    柳風道:「人是一定記得,只是多半認不出了,十來年沒見了,那時候公子還沒有長成呢。」

    這時候,只聽一個人喝道:「讓開——讓開——」

    接著,一匹駿馬,風馳電掣一般,在小路上飛奔過來。

    馬上一個黃衫青年,看上去倒是英俊瀟灑,可是張傲天不知為何,第一眼看到他就有反感。

    路邊有一個背著一大擔柴的老者,行動遲緩,顯已躲閃不及。

    眼看駿馬便要撞上老者,張傲天忙飛身迎上,猛出右拳,一拳打在了奔馬的馬頭上!

    作為一個將門之子,他天生對馬有著很濃厚的感情,但,他始終認為,馬沒有人重要。

    他如果武功再好一些,也許可以有更多的法子,但,此刻的他,只能做到這一點。

    駿馬一聲長嘶,斜刺裡衝了出去,摔倒在地。

    張傲天一轉身,只見那老者卻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擔柴前行。

    他才覺奇怪,只聽一聲怒罵,「混帳東西!」只見黃影一閃,那少年已經一拳對他面門擊至!

    張傲天伸手一格,「你打我做什麼?」

    只覺一股大力湧來,已連退三步。忙喝道:「你到底講不講道理?」

    那黃衫少年冷笑道:「講道理?你打死了我的照夜獅子,還問我講不講道理?」

    「照夜獅子?」張傲天看了那馬一眼,只見那馬雖然不似什麼上好腳力,可是倒也是屬於高大神駿的那種,正好是那種公子王孫把玩的所謂「良駒」,於是苦笑道:「就算你的馬不錯,可是你也不能仗勢欺人啊?人命似乎怎麼都比馬命值錢。」

    黃衫少年冷笑:「你算老幾啊?還敢跟我理論?我就算把那老頭踢殘了,踢死了,又能如何?我給他家裡幾百兩銀子的安家費用,他的一家人都會感激涕零!你呢?你害得人家錯過了一個發財的機會啊!你以為他會感謝你?」

    張傲天見這人如此囂張,更可謂仗勢欺人,視人命如草芥,心中更為惱怒,可是畢竟自己打死了人家的馬,在道理上倒似乎輸了一截,於是怒道:「你有兩個臭錢就如此賣弄?我懶得和你計較!阿財,給他二十兩銀子,我們辦正事要緊。」

    張財的手才剛剛伸入懷中,黃衫少年已經冷冷道:「二十兩?好笑!二十兩都不夠我的照夜獅子吃頓草料!」他這話的確是有誇大之嫌,二十兩銀子的購買力,怎麼也能買上幾千斤糧食了,他的馬就是再奢侈,還能吃什麼人參燕窩之流?

    張傲天怒道:「好,既然你那麼有錢,那這回,連二十兩都沒了。」然後轉身就走,他十分討厭這黃衫少年的嘴臉,只想離他遠點兒。

    黃衫少年見張傲天連二十兩銀子都很在乎,那更說明他一定是個窮人,多半是個苦出身靠功名混上的年輕小將,而且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是極為不爽,正想找個地方發洩發洩,於是笑道:「窮鬼,穿了套盔甲就冒充將軍,我看你倒真有幾分像!不過不是那兩軍陣前的將軍,倒像個戲台上的將軍!哈哈!我給你二百兩!」抖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喝道:「來人啊,把他們的馬都給我殺了!」

    柳風見事情越來越負雜,連忙上前,擺出一副謙恭有禮的態度,說道:「這位公子請了,我們大家既然都是在此時此地出現,想來都是雪五爺的朋友,既然如此,大家又何必傷了和氣?」

    黃衫少年見柳風說的話也是如此沒有力度,而且他已經跟了雪五爺很多年了,只要是有幾分來頭的,他似乎都認得,於是更沒將他們這一行人放在眼裡,他仰天笑道:「原來各位也是來給雪五爺賀壽的啊?那這個穿盔甲的小子,想來是你們請來唱戲的了?對不起,我們這裡已經請了戲班子的——」轉向張傲天,輕蔑地說道:「你啊,一個字,滾!兩個字,候著,三個字,來求我,四個字,鑽進去吧(指著牆角的一個狗洞)!」

    張財已經是怒不可遏,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和我們將軍如此講話?」

    黃衫少年對張財就更加沒放在心上了,他微微笑道:「在下又不犯法,將軍豈奈我何?更何況,看服se,最多是個游擊,也敢稱做將軍?你知道什麼叫做將軍麼?你見過將軍麼?哈哈!」

    張傲天見對方如此狂妄,真想立刻修理他一頓,可是一想這是雪五叔的家門口,在這裡鬧事的確對主人不敬,於是冷冷道:「你也不要太狂妄了,我原來以為自己已經夠狂的了,原來我的確是見識太淺。」

    黃衫少年卻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笑道:「見識淺就要多學習嘛!你可知遼東地方,最大的將軍是什麼人?」

    張傲天心中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父親與雪五叔更是有著深交,所以這位仁兄是在拿自己的父親來壓自己,於是苦笑道:「是誰啊?請你告訴我。」

    黃衫少年道:「遼東都司的張大人是我姨丈的莫逆之交,你如果有膽量在這裡鬧事,盡可一試!」

    姨丈?雪五叔難道是他的姨丈?那他——

    張傲天已無暇細想,黃衫少年的言語已經快讓他喘不過氣來了,他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敢?不要逼我動手。」

    黃衫少年不以為意,調侃道:「殺了多少馬賊才熬上這芝麻綠豆的小官啊?呵呵,我只是因為不想當兵,否則,我一句話,就能當個大的,也許正好是你的上司!哈哈!」

    張傲天淡淡道:「是麼?您跟張大人很熟?」

    黃衫少年道:「不是很熟,多年不見了,不過,我和張公子倒是總角之交,熟得不能再熟了。」

    這句話應該是張傲天今天聽到的最令他意外的話了,居然有人拿自己來壓自己?他可真的是神色大變,「你,你說什麼?」

    黃衫少年似是對他這誇張的表情感到很滿意,笑道:「不錯,我們是很熟啊,你想認識他麼?用不用我給你們介紹介紹?」又搖了搖頭,「不行啊,我這個兄弟是有名的花花大少,你要是一位美女,他或許還有一點興趣。你嘛,就不用提了。」

    張傲天無奈之下,苦笑道:「我的名聲就那麼差嗎?」

    這次輪到黃衫少年吃驚了,「你!你……你說什麼?」

    張傲天大聲叫道:「我要你介紹我自己給我認識?我天天照鏡子還用你介紹?還有,我根本就不認得你,你不要再招搖撞騙了好不?」

    黃衫少年大吃一驚,「你……你難道是……」

    張傲天冷冷道:「張傲天!如假包換!」

    黃衫少年面色大變,「不會……不會吧……怎麼可能……」他也有點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了。

    柳風連忙道:「誤會,這是誤會,不過是誤會而已。」他沖黃衫少年拱了拱手,「這位想來是便趙玉福趙公子吧?」

    「是啊,你,你認得我?」趙玉福也趕緊拱了拱手,道,「您究竟是何方神聖?」既然對方單憑言語之間就能猜出他的身份,自然應該是世交的熟人了。

    柳風也不回答他,轉向張傲天,說道:「少爺,他就是阿福,你們兩個小時候在一起玩過泥巴的阿福。」

    張傲天苦笑,也想起來小時候的確有這麼一個小朋友,叫阿福的,也真的是雪五叔的外甥,於是上下打量了黃衫少年一遍,還真有點兒阿福的影子,「阿福?從小就喜歡當將軍的那個?」

    趙玉福如夢初醒,一把抓住張傲天手臂,「你是天哥啊——我的天啊!十多年沒見,我怎麼沒認出你來?快請進!快請進!我剛才出去,就是去接你的啊。」回身對一個家丁道:「快去報告老爺,張公子來了。還有,告訴廚房,準備最好的酒席,給張公子接風。」回頭對張傲天道:「天哥怎麼當起將軍了,倒真是將門虎子啊!他們和我說,穿錦袍,搖金扇,帶百八十個隨從,聲勢浩大的那個,就一定是你,把我給搞糊塗了!真是該打!快走吧,姨丈這幾天正念叨你呢。」

    頃刻之間,冷淡全無,一臉親熱,讓張傲天根本反應不過來,木頭般地被拉進了門。

    進得大廳,只見裡面已坐了十幾個人,看上去均非尋常之輩。張傲天往主位上一看,一個年約五十的中年人正端坐於此,看上去氣宇不凡,與記憶中童年所見的雪五叔有些相同之處,連忙上前拜見。

    他右腿一彎,屈了半膝,郎聲道:「小侄祝雪五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請恕侄兒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中年人忙道:「賢侄請起,快快請起,唉,多年不見,你果然已是一表人材,你爹娘安好?」

    張傲天站起身來,道:「托雪五叔的福,爹娘均安好,謝雪五叔牽掛。」

    雪寒山也站了起來,道:「賢侄,此刻廳中的這些朋友,都是江湖中的大人物,你也和他們多溝通一下。」揚聲道:「這是我的世侄,可是位少年英雄,他的父親是遼東都司的張將軍,他可是將門虎子啊!各位以後若是在遇到他的時候,可要多多關照他喲!」

    一個瘦子立刻說道:「雪五爺說哪裡話,您的子侄,那也就是我於某人的子侄,何必客氣。」他是一臉邪氣,說起話來也是陰陽怪氣的,說像個道士吧,頭頂卻是亂髮一叢,別說道冠,連個髮髻都沒有,可是身上偏偏又穿了一件八卦袍,讓人感覺不倫不類。

    張傲天環顧四周,只覺眾人中有幾個似是邪氣甚重,感覺都不像是正道中人,心中有些不快,暗道:「雪五叔怎地結交了這許多三山五嶽的人物?」

    他突然想起還有一封信,忙取了出來,道:「雪五叔,這是我爹讓我帶給您的信。」

    雪寒山接過,立刻拆閱,然後笑道:「今天也不早了,玉福,你先帶傲天他們一行人到院子裡住下,歇息一下,他們旅途勞頓,一會吃過飯後,他們就可以直接歇息了。」

    張傲天看了看窗外,只見反正天色已晚,心中也不以為意,反正有句話叫「客隨主便」。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商人模樣的人道:「張公子且慢,老夫有件事情想請教一下。」

    張傲天道:「前輩請講。」

    雪寒山道:「這位是李老先生,他是從朝鮮來的朋友。」雪寒山結識的朝鮮朋友,想來應該是朝鮮的商人了。

    自明初兩國建交以來,隨著造紙技術的傳入朝鮮,朝鮮的造紙業得到了飛速的發展,朝鮮除了對明朝朝廷進貢之外,還和明朝有著多種商貿。朝鮮向明朝輸出的商品主要是土特產,特別是各類皮張、人參、鷹犬和各類海產品,還有大量的紙張。而明朝向朝鮮輸出的商品則為絹帛、瓷器以及樂器、書籍和藥材之類。

    兩國各取所需,所以就成就了許多商人的發財之路。

    這位李老先生,就是從平壤來的一位朝鮮商人,他身處異鄉,卻聽聞家鄉的慘變,心中痛苦可想而知。

    李老先生歎道:「我是一個商人,一個朝鮮來的商人。我想張公子既然是將門之子,自然知道朝鮮現在的情形。」

    張傲天道:「我自然知道。」

    李老先生怒道:「我只想知道,我們兩國唇齒相依,而且你們什麼都知道!可是為什麼你們還不發兵?」

    張傲天歎道:「這個,發兵那有那麼容易啊,那得有皇帝的聖旨,否則,軍隊還沒開出去,我爹就得被砍頭啦!不過,我來的那天,我爹和我說,使者已經去京城了,一個月內,應該不會有問題。」

    李老先生流下淚來,歎道:「家園被毀,我現在是回不去了,每過一天,我就不知道有多少同胞慘死在倭奴的刀槍之下,如果一個月內大明能夠出兵……不,只要大明可以發兵,我願把我這次帶來的所有財物,用來勞軍,雖然,這也許並不多,但……這是我的心意!」

    張傲天也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心中道:「一個月內真的能發兵麼?連年災禍,流寇四起,大明雖然表面是繁華依舊,可是,其實早已是百孔千瘡,他緩緩道:「戰爭,最苦的是人民,為什麼,還有的人那麼喜歡打仗!」

    李老先生冷冷道:「你錯了,倭奴根本不是人!是禽獸,是畜生!」

    張傲天突然想起一事,道:「老先生,您聽過李舜臣的名字沒有?」

    李老先生的臉上立刻泛起了光彩,道:「當然,我怎會沒有聽過,不過,李將軍的名字能被異國的一位將軍提起,我真的替他感到高興!」他緩緩道:「只要李將軍不死,朝鮮就不會滅亡!」

    張傲天道:「看來他是很大的人物啊!而且很了不起,他是朝鮮的皇族?」

    「世俗之見!」李老先生怒道:「他?他要是皇族,朝鮮就不會有今天了!皇族裡面根本沒有能人!」

    張傲天心道:「這個老頭真奇怪,說話脾氣也大,唉——」

    這時候,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我回來了,怎麼沒人迎接我?」

    一條白影,如驚鴻一般,掠入了大廳之中。

    張傲天大吃一驚,「她怎會在此?真是冤家路窄。」原來進來的正是與關東四少比武的那個白衣少年!

    只見那個白衣少年打了個羅圈揖,「各位前輩好,小生這廂有禮了!」一副裝模做樣煞有介事的樣子,搖頭晃腦惹人發笑。然後奔到雪寒山面前,「爹,我給您準備了一件好禮物!」

    雪寒山哭笑不得,道:「阿嵐!你不要瘋瘋癲癲的,哪裡像個女孩子?」

    阿嵐笑道:「巾幗不須讓鬚眉,這是您常說的喲。」

    雪寒山苦笑道:「大家不要見笑,小女生性頑劣。」

    眾人忙客氣了許多套話,什麼「虎父無犬女!」「令嬡天真爛漫……」「豪爽不群,女中丈夫。」

    張傲天卻是噤若寒蟬,「她,她怎麼會是小蘭?難道這就是我老婆?只怕我生出三頭六臂也不夠她打的!更糟糕的是還沒娶回來,她就已經對我有了個很差的印象,這還不得殺了我啊!」

    只聽雪寒山笑道:「阿嵐啊,今時不同往日啊!難道你就不怕傲天笑話你麼?」

    阿嵐倒是一奇,問道:「傲天?哪個傲天?」

    雪寒山道:「你這孩子——就是你張家伯父家裡的傲天啊,你們應該是有十年沒見面了吧,過去問候問候他吧!」

    阿嵐倒似乎很興奮,說道:「傻天?你說的是傻天吧!我去問候他?他怎麼不來問候我呢?」話雖如此說,還是四下環顧。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張傲天的身上。

    張傲天見阿嵐轉過頭來,自己更加覺得心下沒底,連忙將自己的頭轉到了另一邊去。

    阿嵐只掃了一眼,但已經看了個大概,猛然躍到了張傲天面前,叱道:「轉過頭來!」

    張傲天歪著嘴巴,皺著鼻子,斜著眼睛,擰著腦袋,頭盔還壓的很低,心中道:「天啊,她還是別認出我來的好。」

    阿嵐見了他這副怪樣,倒是一驚,旋即面色一寒,「你?竟然是你!」

    張傲天無奈,只得收起怪樣,哈哈笑了笑,道:「小嵐,多年不見,你果然已經今非昔比,武藝高強,而且還出落得愈發漂亮了,實在是讓我感到五體投地,佩服之至啊!」

    他此情此景,只能施展自己的口才了,希望通過溜鬚拍馬來給阿嵐增加一點兒好感。

    阿嵐哼了一聲,冷笑道:「你誰啊你?告訴你!我——不——認——識——你——」

    雪寒山心裡哪明白這兩人之間的糾葛,還以為他們只是多年不見而生分了,於是笑道:「多年不見,自然認不出了,不過,他的確是傲天。」

    阿嵐冷笑道:「是麼?傻天在十年後怎會變成了一個油嘴滑舌,不學無術之輩?」

    張傲天怎受得如此奚落,怒道:「人總是會變的,小蘭十年後不也不再是『小鼻涕蟲』了麼?」

    阿嵐面色一變,叫道:「淫賊!我要殺了你!」

    「什麼?」張傲天大吃一驚,「我?我?你叫我什麼?」

    就算那天自己要和她摔交是有點兒過份,可是怎麼也不至於當得起「淫賊」這一大名鼎鼎的稱號吧!

    雪寒山怒道:「阿嵐,不得無禮!無論如何,傲天是客!玉福,你去安排傲天歇息,阿嵐,你跟我進來!」言畢,轉身進內堂去了。

    阿嵐惡狠狠地瞪了張傲天一眼,「你,小心點兒,吃飯別噎死!喝水別嗆死!走路別摔死……」

    張傲天大咧咧一笑,「十年沒見,多謝你還這麼關心我!」

    阿嵐怒道:「去你的大頭鬼吧!」轉身進內堂去了。

    趙玉福行了過來,道:「天哥,一切都安排好了,和我來吧。」

    張傲天歎了口氣,只見廳中眾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忙道:「我,我怎麼啦!我……我沒什麼啊。」

    剛才的那個於某人忙道:「就是就是,哪個少年不風流,有何奇怪!」

    接著眾人就開始各自議論,立刻得出結論:

    一、張傲天近期與阿嵐見過面。

    二、張傲天很害怕阿嵐。

    三、阿嵐對張傲天印象很差。

    四、張傲天奉承阿嵐而阿嵐罵他是淫賊。

    張傲天頭都大了,連忙走出廳外。

    他苦笑道:「天下怎麼這樣小?小鼻涕蟲居然練成了一身驚人的武藝,這樣的老婆如何娶得,萬一心情不順,就拿我練拳,那還了得!不成不成,這門親事是萬萬不能結的。」

    柳風笑道:「少爺,這話從何說起?古語有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嘿嘿,關鍵的是馭水之道。更何況張家乃將門,娶個有本事的媳婦也屬正常。楊宗保便敵不過穆桂英,樊梨花的身手更在薛丁山之上,還有……這個,少夫人的武功高於少爺,日後少爺帶兵上陣,也可多個幫手。」

    張傲天在屋子內走來走去,道:「話都讓你說了,可是,大丈夫怎能居於婦人之下?你自己怎麼不找個能打的當老婆?」

    柳風苦笑道:「這個……這個我不是不想找,而是根本找不到,有本領的俠女,喜歡的也都是少爺這樣的英雄人物,怎會輪得到我?」

    小蠻突然嘻嘻一笑,「二管家,你這話說的好像言不由衷啊!嘻嘻!」柳二管家的夫人指教過她劍法,她心裡有數,這位管家夫人的武功也是遠在柳二管家之上的。

    柳風橫了她一眼,道:「哪裡都有你!唉,少爺,既然如此,我也不怕你笑話了,內人的武功的確也在我之上,不過,她……她卻也沒打過我,只有我打她,她也不敢還手的……」

    張傲天見他這話,說到後來,也是明顯的底氣不足,於是道:「唉,可是不一樣的啊,小鼻涕蟲對我印象差極了,要是娶了回去,我怕是要天天跪搓衣板了。還有,她那麼囂張,只怕都不想嫁給我。」

    柳風道:「少爺多慮了,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雪五爺一句話便可作數,更何況,咱們兩家多年之交,婚姻也在十多年前就訂下了的。」

    張傲天苦笑道:「其實這門親事我也不太想結,雪五叔結交的人太雜,這不是好的事情。」

    柳風道:「雪五爺本來就是江湖中人,結識黑白兩道都屬正常。」

    張傲天歎道:「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又能怎樣。」

    這時候,突然見靈兒指了指窗戶,柳風道:「少爺,你還是休息一下吧,鞍馬勞頓,別累壞了身子。」

    張傲天更加心煩,怒道:「阿財,我氣悶,把窗子給我打開!」

    然後,聽見衣衫飄動之聲,接著,有人在扣門,「請問張公子在裡面麼?」

    接著,只見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已經推門而入,對阿財一抱拳,「張公子好,奴家有禮了。」

    阿財忙道:「我不是啊,這位才是我們少爺!」

    丫鬟上下打量了張傲天一遍,哼了一聲,冷冷道:「張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張傲天心知這是給他難堪,道:「好吧,帶路。」

    柳風道:「且慢!」低聲道:「少爺,小心,這女子練過武功,要不要靈兒和小蠻和你一起去。」

    這時只聽那個丫鬟笑道:「雪府上下,哪有不會武功之人?真是想不到,堂堂的補缺參將,還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走到哪裡,都要帶兩個女保鏢!」她這話裡面,補缺參將的那「補缺」兩個字,說得尤為刺耳。

    阿財怒道:「你!你說話客氣點!」

    其餘幾人倒是都吃了一驚,這個丫鬟的耳力之佳,不同凡響。

    張傲天笑道:「咱們兩家相交多年,小蘭是和我一起玩泥巴的朋友,還能害我不成?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們也不用跟著了。」

    那個丫鬟道:「那就請吧,張大少。」然後,也不理會張傲天,逕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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