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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四章 臨陣磨槍 置之死地而後生 文 / 狂龍秋勁風

    三人一口氣奔出數十丈,張傲天問道:「咱們現在去哪兒?」

    蕭雲煙顫聲道:「去巧巧家裡,快……」

    張傲天看過去時,只見蕭雲煙頭上已經是冷汗直冒,而汗珠流到臉上,便立刻凝成冰珠,忙道:「姐姐,你怎麼啦?」

    蕭雲煙依舊顫聲道:「別……別作聲,後面有人跟蹤。」

    她的膽子一向都大,聲音發顫自然不是因為害怕,那自然是身上冷得發抖了。

    雲巧巧叫道:「姑姑,我走不動啦,你拉著我啊——」然後,扶住了蕭雲煙。

    張傲天想了想,道:「你們先走,我留下來。」於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雲巧巧道:「叔叔,你自己小心啊!」

    張傲天點了點頭,「我知道。」心道:「這小丫頭,第一次見面就懂得關心人,唉——似乎機靈過頭了吧!」

    雲巧巧扶著蕭雲煙已經走得遠了,張傲天依舊立在路中不動,卻見雪晴嵐自樹後一躍而出,道:「張大少好本事,居然知道我在跟蹤。」

    張傲天笑了笑,「是我姐姐聽出來的,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她說你既然偷偷的跟來了,一定就是有重要的話要和我說,於是她帶著巧巧走了,讓我留下來等你。」

    他口才驚人,頭腦敏銳,想要自圓其說,自是易如反掌。

    雪晴嵐歎道:「難怪江湖排名大漠雲煙在塞北晴嵐之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傲天道:「怪事,心高氣傲的雪女俠也會認輸,實在是大出我的意料。」

    雪晴嵐道:「我幾時認輸了?她今日在我之上,難道就會一直在我之上?江湖中的老頭子多了,他們縱橫江湖的時候只怕你我尚未出世,但也不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今日在蕭雲煙之下,不何足奇,但或許用不了三年五載,便可獨步武林。」

    張傲天見她在瞬間立刻又恢復了那種近乎自戀的神情,也只好歎了口氣。

    雪晴嵐見他歎氣,便道:「怎麼?你難道認為我是自吹自擂、胡言亂語,強撐面子不肯服輸?那你就看著吧,三年以後,誰將是江湖中最為了得的女子。」

    要說她日後會有所成,張傲天倒也不敢懷疑。

    張傲天歎道:「其實江湖中人把你們稱為武林四俠女,並非因為你們武功了得,而是因為你們能夠行俠仗義。令師行事古怪,似是與俠義背道而馳,我希望你不要受他左右,成為她的棋子。」

    雪晴嵐冷冷道:「沒有武功,卻又怎能行俠仗義?更何況,我從來都不希罕什麼俠女的名號,我本來就沒有想當什麼俠女,是江湖中人硬說我是俠女的!我平素是喜怒隨心,去留隨意,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殺了幾個我看起來討厭的人,卻成了什麼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師父告訴我,看不慣誰,就殺了他!或許哪天我見到哪個自命正道的人礙眼,一劍揮過去也就是了。」

    張傲天急道:「視人命如草芥,那你豈不是成了魔女?」

    雪晴嵐道:「那我就做個魔女,只要我喜歡……」

    張傲天又是歎了口氣,卻也知道無法說得服她,這小丫頭,從小主意就正。

    張傲天道:「我感覺,令師今天的作法欠妥……而且,她自己也承認巧巧不是她的徒弟了。你……你只不過是一顆被她利用的棋子罷了。是……是因為師命難違麼?」

    雪晴嵐歎道:「不是師命難違……而是,師父是待我最好的,她是我的師父,有時候又像是我的姐姐,還是朋友,甚至有的時候和我娘親一樣……我不相信她,難道沒來由的去相信那個奸詐狡猾的小丫頭?」

    張傲天歎道:「你說得對,在面臨選擇的時候,各人都有各人不同的立場。」

    雪晴嵐道:「不錯,各人都有各人不同的立場……那麼張大少你呢?你是不是要站在蕭雲煙的那邊來對付我?」

    張傲天道:「我要對付得不是你,而是那個女人。」

    雪晴嵐道:「你指的是我的師父?不要……你鬥不過她的……你連我都打不過,更不用說我的師父了。我勸你還是早點逃走。不,算我沒說好了,義氣驚天的張大少怎麼會捨棄朋友獨自逃生,更何況是如此美貌的朋友,決計不會!」

    張傲天歎了口氣,道:「鬥不過?鬥不過也得鬥!為什麼明知必死的人仍然不願放棄抵抗呢?難道只有任人宰割才是明智之舉麼?」

    雪晴嵐道:「我沒有讓你任人宰割!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離開,而我師父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你在這裡讓我很為難!」

    張傲天道:「你都已經那麼瞭解我了,為什麼還要勸我?」

    雪晴嵐歎道:「上次你給我的信,說……說希望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可以成為朋友,但,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張傲天道:「我也感覺遺憾,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雪晴嵐道:「好了,不用再說了。三天之後,我和師父還會來到這裡,我希望在那時我見不到你。」

    張傲天心中一動,道:「你的意思是……」

    雪晴嵐道:「三天的時間,足夠你和蕭雲煙帶著那個小丫頭立刻了。」

    張傲天道:「三天——可是,你師父會善罷甘休麼?」

    雪晴嵐幽幽一歎,「那又有什麼法子呢?你們被我跟丟了。只能說她的徒弟辦事不力罷了。」轉身便行。

    張傲天知她是故意放行,道:「多謝。」

    雪晴嵐道:「何必。」

    看著她的影子消失在視野中,張傲天的心中也有了一種莫可名狀的失落。

    緣分,究竟什麼是緣分?

    張傲天奔到百草堂,卻只見這裡和想像中全然不似,只不過是幾間大大小小的石屋,毫無氣派可言。

    這就是什麼藥仙還是什麼藥聖的居所麼?

    他也無暇多想,就直接衝了進去,運起耳功,對著那唯一一間有人聲的石屋衝了過去。

    他一進門,就只見雲巧巧正在喂蕭雲煙吃藥,忙道:「姐姐——你的傷不要緊吧!」

    卻見蕭雲煙面色慘白,嘴唇發青,連睫毛之上都有了一層細細的白霜,這時,只聽雲巧巧說道:「叔叔,你回來啦。姑姑的傷很難說,先吃了這劑藥再說吧。」接著又歎了口氣,「姑姑體內的寒毒,已經波及五臟六腑,只怕沒那麼容易好,爺爺……爺爺又不回來。」

    張傲天想了想,道:「寒毒……那我們在這裡生幾盆火好不好?」

    蕭雲煙搖頭,雲巧巧道:「沒用的……你若是醫生,只怕把活人都能治死了。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外寒內熱,寒熱交沖,只怕立時性命不保……所以我才讓姑姑內服驅寒之藥,方能收到實效。」

    張傲天初時本不以為意,但見蕭雲煙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似是連說話都嫌吃力,這才著急起來,叫道:「雲煙姐姐,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堅強起來啊!」

    蕭雲煙輕聲道:「傲天……我自己……知道……自己……情況,我是被……冰雪神功……反震而傷……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我……我走了……也無妨……我……我就可以……見到……你大師哥……我……我……我也正……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雲巧巧呼道:「姑姑,我不讓你死,我不讓你死!我是醫聖的傳人,我會治好你的——」

    蕭雲煙歎道:「巧巧……唉——別哭……傲天……姐姐沒有辦法……照顧你了……姐姐……姐姐還沒有……完成……的事情……也只能……托給你來辦了……」

    張傲天連連搖頭,嘶聲道:「姐姐——我不聽,我不聽!你也不要說!我也不會幫你的!即便想幫也幫不好!你必須活下去,自己去辦!」他這話說到後半段的時候,已經是一副哭腔了。

    蕭雲煙輕咳一聲,緩緩道:「傲天……你……難道連姐姐……最後的請求……也不想幫了麼……」

    張傲天見她淚光盈盈,也不自覺流下淚來,道:「姐姐!我——我答應你——嗚嗚——無論什麼我都答應你,但是只求求你無論如何不要死……」

    蕭雲煙勉力的笑了笑,「傻孩子……聽你平常……談吐……似乎比她們……要成熟得多了……但,你……仍然……也還是個……孩子……」

    張傲天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覺冰冷而且堅硬,立時大驚失色,道:「姐姐,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也被阿嵐打了一掌,不也沒事了麼?」

    他連說了三聲「不要急」,其實簡直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唉——他自己都已經急得難於自製了。

    蕭雲煙歎道:「不一樣的……你是被外力所傷,而我……是被自己……的真力……反震……寒氣……已直穿經脈……回天乏術了……姐姐只求你——一定……要幫姐姐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推辭……」

    的確,真力反震是內傷中最嚴重的一種之一,嚴重程度不遜於走火入魔。

    因為,人在交手之時,體內的內功已盡數傳出,所以一旦反震,連護身真氣都極為薄弱,極易重傷。

    而蕭雲煙與鐵青花用的都是冰雪神功,兩下力道匯成一道,蕭雲煙更是禁受不起。

    張傲天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一臉痛苦,猛地跪在地上,哭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辦好!只是……你一定要親眼看著啊!」

    蕭雲煙面色微變,「起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唉——我死了……倒無所謂,正是一種解脫……可是……」她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

    張傲天見她神色如此正式,咬了咬牙,道:「姐姐,你儘管說,傲天不會讓你失望——」

    蕭雲煙道:「我小妹——她——只有我一個親人……我死了……她就一個親人……也沒……傲天……姐姐希望,你可以……幫我……照顧她——」

    張傲天道:「姐姐你放心,我是你的弟弟,就自然是小妹的哥哥。」他的淚水也是簌簌而落。

    雲巧巧撲到蕭雲煙的身上,哭道:「姑姑,我的醫術,真的就那麼差麼?我救不了你,我也不活了!」

    蕭雲煙歎息道:「傻……傻孩子……若是醫術……可以醫活死人……那麼……世上……又怎會有人去死……我之將死……何必怨醫……我這裡有兩塊鐵片,留給你們兩個,就當……當紀念吧。」

    她緩緩伸出手來,將兩塊冰冷的鐵片放在張傲天的手裡。

    張傲天搖晃著她的身子,道:「姐姐,難道你的傷就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救了麼?」

    蕭雲煙歎道:「看來命中……該有此劫……相士居然說……我能夠活到八十歲……真屬無稽之談……既然……你大師哥……已經……我……又何必……若……若他未死的話……他的少陽真氣……或許……可以……救我……看來……這是命中……命中注定……我……我……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已經是幾乎聽不見了。

    張傲天只覺手中似是一重,只見蕭雲煙已緩緩合上了雙目,眼角各掛著一滴淚珠,不,在那瞬息之間,已變為冰珠。

    張傲天只覺有如天旋地轉,再也聽不到什麼,再也看不到什麼了,只是覺得蕭雲煙的手似乎是越來越冰冷堅硬。

    他抬起頭來,只見屋內掛著一副對聯。

    上聯是:讀內經嘗百草成就流芳百世。

    下聯是:看雜論煉萬丹終於妙手回春。

    橫批:醫中之聖

    他不由得怒火中燒,一躍而起,叫道:「什麼醫中之聖?浪得虛名!還配懸掛這種對聯?」

    那對聯是木製的,他左拳右掌,上下聯立時各斷為幾截,接下來他飛起一腳,將那橫批也踢了個粉碎!

    雲巧巧見狀,怒道:「你!你做什麼!你憑什麼踢我家的對聯?」

    張傲天仰天狂笑,「藥仙?醫聖?名字很多,也很氣派!佩服,佩服!聽這名字就應該十分了得!可是,可是……」他大聲道:「你為什麼就不醫我姐姐!」

    雲巧巧怒道:「你是有意在這裡搗亂是不是?如果能夠治好,我會不治麼?」

    張傲天道:「所以我才說,這裡根本就不配懸掛這樣一副對聯!」

    雲巧巧歎道:「雲煙姑姑是傷不是病,要怪也只能怪你大師兄,他要是不死,姑姑就不會死了!」

    張傲天怒道:「你這個死丫頭,你怎麼又扯上我大師哥?」

    雲巧巧冷笑,「姑姑剛剛說過,若是你大師兄活著的話,他的少陽真氣就可以化解冰雪神功的寒氣!」

    「少陽真氣?」張傲天的思維猛然已回到了那個小鐵盒中。

    雲巧巧見他的神情十分奇怪,有點害怕,又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了蕭雲煙的身旁。

    「對,少陽真氣!」張傲天一把已從衣袋中掏出那本秘笈來,道:「少陽真氣的秘笈就在我的手中!」

    雲巧巧聽得他這話,十分吃驚,你一點都沒練,光把秘笈擺在這裡就可以了麼?

    於是問道:「叔叔——這少陽真氣——你練得怎樣了?」

    張傲天一臉尷尬,這本書,除了封皮,自己那是連看都沒看過啊,於是道:「我……我沒練過……不過……我……我現在可以練啊!」探視了一下蕭雲煙的鼻息,已是氣若游絲,喝道:「巧巧,姐姐還能支持多少時間?」

    雲巧巧聽得此言,不敢含糊,先探了探脈搏,然後又聽了聽蕭雲煙的心脈,道:「或許……或許可以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那就難說了,還好我剛才這道保命湯護住了她的心脈,但她的血脈已有八成以上凝結了,只怕最多可以堅持三個時辰。」

    張傲天再不多言,盤膝於地,打開秘笈,讀道:「余……」才讀了一個字,他自然知道這是自傳而非正文,忙又翻過,只見下一頁,左邊是一個盤坐的人形,身上有著脈絡的走向,而右邊寫著:「少陽真氣,第一層。」以下均為小字,想來必是口訣。

    雲巧巧奇道:「你現在練,來得及麼?」

    張傲天緩緩道:「巧巧,只要我們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應該盡力的爭取,不是麼?別再打擾我……」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雲巧巧連連點頭,不發一言,她是個非常懂事的女孩,為了節省時間,她連一句客氣的話都不說了。

    張傲天默運真氣,練了好久,口訣也早已背得是滾瓜爛熟,但仍絲毫不見起色。其實也不能怪他,他此時心亂如麻,又怎能練氣?氣得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記耳光,罵道:「混帳小子,為什麼終日不肯上進?若是你肯早些練功,姐姐又怎會慘死?」

    意由心生,他只覺這一掌打的很重,同時,連腦子都有些發暈,耳輪一周「耳門」、「角孫」、「顱息」、「翳風」、「瘛脈」五穴也都受到了震動。

    同時,怒火上撞,怨氣上升,一股怒火似是循「手少陽三焦經」上行,直達頭頂!

    他心中立時大驚,暗道:「唉——沒用的張傲天,你不會又是走火入魔了吧!」

    猛然之間,見書頁的最後一行寫道:「氣聚百會,一層乃成。」

    他心中又驚又喜,暗道:「不會是說我已經練成了第一層了吧!」當下按口訣運行一周天,只覺真氣在經脈內暢通無阻,毫無障礙,心中立明。

    當下,又將書翻到第二頁,見是一個立圖,馬步站樁之勢,雙掌前伸,他將口訣記熟,然後紮好馬步,可是雙臂無論如何用力,卻是始終難有突破。

    心中道:「唉——看來我不過是一個學文的材料,終非習武之人。可是對於學問一路,所有的老師都說我理論荒謬,言行偏激,如是為官,遇到開明的君主,或勉強可留下佳名。若是遇到昏庸或是殘暴的君主,只怕必會性命不保,甚至於連累宗族。可是,讀書我可以過目成誦,習武卻是皮毛都難。」

    他又感歎了一番,可是感歎也不能解決問題啊——他又跪倒在地,雙掌合什,低聲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求您庇佑弟子,可以練成少陽真氣,救我雲煙姐姐……唵——嘛——呢——叭——咪——吽——」

    這「唵嘛呢叭咪吽」乃是觀世音菩薩的心咒,也就是「六字大明咒」。

    這時,只聽雲巧巧道:「我有辦法了,我有辦法了。」

    張傲天看過去時,只見雲巧巧手裡正捧著一本厚達半尺的書卷,口中道:「寒熱交沖自然並非正解,可是我爺爺的筆記上寫著,若是在冬日裡,凍僵之人可用雪來回暖,或者用常溫之水緩之,也可趕寒。」

    張傲天歎道:「巧巧啊,現在是六月天,不會下雪的,除非……除非我殺了你,製造一個千古奇冤!」

    雲巧巧嚇得身子一縮,再見他眉宇中並無惡意,道:「不過,我想,把姑姑放到水裡,也應該可以為她散去寒氣!事不宜遲,叔叔,這樣吧……你去把院子裡的那口大青石缸搬進來!」

    張傲天歎道:「真的要搬麼?會管用麼?只懂得查書本的紙上神醫!」

    雲巧巧很不高興,道:「怎麼,你是不是不願意去?那我去搬!」

    張傲天道:「把姐姐搬出去,難道不比把一口大缸搬進來更方便些?」

    雲巧巧怒道:「你搬還是不搬?姑姑現在的身子,到外面要受風寒的!」

    的確,寒上加寒,只怕生還的機會更小。

    張傲天心中也明白,可是他的口中是向來不肯認輸的,於是道:「你不是神醫門下麼?區區風寒,一劑藥便成了,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口中是如此說的,可是,他還是行了出去。

    他走到院子裡,來到那口大缸前,只見這大缸高倒不高,也就半人來高,可是寬竟然足有六尺以上,其中已是盛滿了清水,苦笑道:「這麼一大缸水,只怕是四條長漢也抬不動,這是在戲耍我啊!」心道:「將水倒出去,再拿空缸進去,再注入水,那就容易得多了。」

    當下,沉腰立馬,雙臂抱住大缸,心道:「將這缸掀翻了,然後水也就流盡了,滾著運回去,再注入水!啊哈!天下的事情,有什麼可以難道我足智多謀的張大少呢?」喝道:「起!」

    可是這缸卻彷彿有千斤之重,張傲天連掀三次,都是紋絲不動。

    他心道,我真笨,我有內功的啊,姐姐為我打通了三脈,剛才連少陽真氣第一層,又似乎打通了第四脈了,有內功就應該用啊!

    抱元守一,意守丹田,力由心生,導入四脈,喝道:「起——」

    立時,竟然將大缸抱了起來!

    他心道:「怎麼可能?難道是假的?」可是腳步也是踉蹌,當下心中默念少陽真氣口訣,疏導真氣。

    念了許久,猛然罵道:「笨蛋!」因為他發現,自己所默念的,都是少陽真氣第二重的口訣,而自己剛剛練了第一重,又有何用?

    突然之間,他突然感覺十分奇怪。

    就是不知何時起,自己的雙臂之上竟然是輕飄飄的毫不受力,這一大缸水連同這口大石缸,被他捧在手裡,卻是毫無壓力!

    心道:「這缸水不是假的吧?不管了,沒時間了,先弄回去再說!」

    雲巧巧見他將這石缸捧了進來,還連同那一大缸水,大是吃驚,叫道:「叔叔啊,你好本事——你是真人不露像啊,這麼大氣力!」

    張傲天只覺飄飄然,道:「哪裡哪裡。」將大缸放到地上,道:「還需要我做什麼?」

    雲巧巧道:「將姑姑放到水缸裡。」

    張傲天應了一聲,然後將蕭雲煙抱了起來,這下子更是吃了一驚,只覺蕭雲煙的份量很輕,似乎只有一二十斤一般,不由得流下淚來,「遲了……沒救了……姐姐已經灰飛煙滅了!」

    雲巧巧也是大驚,道:「怎麼會?怎麼可能?」她也奔了過來。

    張傲天道:「她現在也就只有十斤重!不信你接過去!」

    雲巧巧道:「我來看看!」伸臂接過,立時大驚,道:「太重了!」雙臂承受不住,立時下垂,蕭雲煙便從她臂上滾落。張傲天歎道:「小丫頭就是沒力氣。」接住蕭雲煙,將她放入了石缸之內,水面正好浸到她的下巴。

    突然間,只見雲巧巧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他,於是道:「你怎麼了?我的臉上有花麼?」

    雲巧巧忙道:「沒……沒什麼……叔叔,你的少陽真氣練得如何了?」

    張傲天苦笑,「就是一層而已,臨陣學槍,有何大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雲巧巧道:「快練!」

    她此刻依舊是,一個多餘的字也不肯說。

    張傲天心道:「怎麼一切都是怪怪的?難道我的氣力也變大了數倍不成?」不及細想,再看那第二層,他按照圖上一樣,扎馬展臂。然後依照口訣運行真氣,這次居然是一遍即成,心下大疑,「我剛才做了那麼多遍都沒有做好,怎地此刻一遍就成功了?」

    那第二頁的最下面寫著,「從百會至勞宮,二層乃成!」

    再看那口大缸,心道:「不是吧,難道我在搬運這大缸時,竟然無意中練成了少陽真氣的第二層?

    如此機緣巧合,是上天眷顧,還是大師哥的英靈庇佑?

    他也無暇再想這麼多了。

    張傲天再將秘笈翻到下頁,只見是一個倒立的人形,他也不多想,立刻就一個跟頭,倒立在地面上,然後又發現方向反了,無法看到秘笈,連忙又在雙手支撐下,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將頭前伸。終於看到秘笈。

    他默念數遍,終於將第三層的口訣基本記熟,這時候,只聽雲巧巧說道:「叔叔——我給你熬了碗藥!」

    張傲天內心剛剛平靜下來,又聽得她的話,一下分心,立時摔倒在地,他氣的叫道:「吃藥吃藥吃藥——吃什麼藥,我又沒病!」

    再看雲巧巧,一臉委屈地在那裡看著他,手中端著一碗湯藥。

    張傲天於心不忍,將語調放得柔和一些,緩緩道:「巧巧,你這藥,是給我的麼?」

    雲巧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張傲天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雲巧巧倒是吃了一驚,奇道:「叔叔,你連問都不問,就喝了麼?你知道這是什麼藥麼?」

    張傲天微微一笑,「巧巧這麼好的孩子,難道還會害叔叔?」他頓了一頓,「叔叔相信你……」

    雲巧巧的眼中竟然流下淚來,「巧巧謝謝叔叔……叔叔——這碗藥是青龍白虎湯,是大燥大熱之藥,是我用來助你練功的。你放心……不是毒藥,而且……巧巧也會在這裡守著叔叔……還有姑姑……」

    ————————————本書首發於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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