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一章 將門之後 誤會冰釋敵化友 文 / 狂龍秋勁風
趙廣與劉萬福都是身材瘦削之人,於是兩人合乘一騎,李如楓笑道:「張兄請了,夜黑風高,張兄又有傷在身,實在不宜單獨上路。小弟在離此西北五里之處有一別院,請張兄前去討擾,張兄自然是不會拒絕的了,請上馬!」
張傲天道:「多謝。」於是翻身上馬,他心中也有數,這位李如楓對他一定是有所懷疑,雖說言語上表現得客氣,其實已是不容他不去,如果自己不肯識相,那只怕對方就要強押了。
李如楓問道:「張兄因為何事,來這邊境行走呢?而又是因為何事,與那幾名倭寇結怨的呢?以張兄之武藝,應該遠遠在那四名倭寇之上,卻為何又要逃走呢?」
張傲天苦笑道:「李兄一下子問在這許多問題,在下實難一一回答。」
李如楓笑道:「無妨無妨,張兄有傷在身,也不宜太過顛簸……李得忠——」
一個黑衣青年應道:「得忠在!」
李如楓笑道:「你帶幾個人先回別院,將新打的獵物選好的洗剝了,同時選時鮮菜蔬以及各類下酒物事,再給張公子準備一間上房,我們稍後便到。」
李得忠應了一聲,叫了幾個人,快馬先行走了。
李如楓和張傲天並轡而行,口中道:「張兄不宜顛簸,咱們慢慢走便是,小弟最喜歡聊天和聽故事,張兄如肯拿小弟當朋友,便慢慢道來如何?」
這個人忽冷忽熱,說起話來更是深沉,張傲天卻也不好拒絕,於是道:「好,只是此話說來就長了……」
李如楓問道:「敢問兄台是何門何派?」
張傲天苦笑,「在下天池派。」
李如楓面色一變,「張兄武功,在天池派屬於高手了吧?」
張傲天仰天一歎,「唉——天池派弟子本來就少,如今……在下只有師妹一人,卻也不知所蹤,所以,其實現在天池派只有在下一人,卻還四處遊走,不在門派之中,所以,天池派早已名存實亡了……在下現在可以算是天池派武功最高之人,也可算是天池派武功最差之人。」
李如楓暗自冷笑,「這小子滿嘴胡謅,當我對江湖一事無知?天池派的化龍散人,可以說是天下有數的高手,還有什麼龍凌淵之類的,看來這小子不老實。」
李如楓笑道:「請問張兄是因何來邊境行走的呢?」
張傲天苦笑,「只因就在那孤隼峰頂,家師與一位前輩奇人在那裡切磋武藝。」
李如楓歎道:「張兄不是說貴派只有張兄一人了麼,那麼令師難道不算貴派之人了麼?」
張傲天才待再言,心中已經暗自叫苦,「我怎麼這麼多嘴?師父與凌前輩之死,我怎能洩漏出來?如果……如果被那些邪門歪道之人知曉,那江湖中還不鬧個天翻地覆?不行——」
於是連忙道:「唉——家師其實已經退出江湖,不問世事……已將本門第六代掌門之位傳給在下,所以……儘管此時本門人丁不旺,日後在下必定會盡心盡力,將本門……發揚光大!」
李如楓啞然失笑,「那小弟真是目光短淺了,小弟竟然不知身側之人,竟然是天下第一奇門天池派的掌門人!失敬失敬!」
張傲天苦笑,「李兄取笑了……」
李如楓又道:「那不知張兄又是因何與那幾名倭寇起的糾紛呢?」
張傲天道:「只因在下與倭寇中高手過招,算是兩敗俱傷,在下拚死衝出重圍,為的倒不是這四個倭寇,而是害怕後面的高手。」
李如楓微微一笑,「倭寇?倭寇中最高的高手,又能有多高呢?」
張傲天歎道:「李兄,只因為,這個高手,本來就是中原人。」
李如楓冷冷道:「漢奸——我最痛恨的就是漢奸——他是何門何派?」
張傲天歎道:「這是一個神聖一樣的門派,卻出了一個可恥的人。」
李如楓問道:「是何門派?」
張傲天歎道:「巫山……神女峰……」
李如楓的頭都快暈了,「神女峰?怎麼可能?」
張傲天苦笑,「有何不可能?」
李如楓歎道:「只是張兄因何知道在下乃是鐵嶺之人呢?」
張傲天道:「兄台之楓字,可否是木字邊之『楓』呢?」
李如楓道:「不錯——」
張傲天笑道:「兄台身側幾十隨從,都是箭術好手,絕非尋常獵戶可比……若是一個兩個好手,也倒不足為奇,只是兄台手下幾十人全是如此,實是令人驚訝了!」
李如楓歎道:「張兄過獎了。」
張傲天笑道:「本來我曾經懷疑過李兄是女真人……」
言到此處,他故意頓了一頓,李如楓面色又是一變,卻聽張傲天又道:「但是看李兄以及這幾十隨從,舉止卻都不似,所以,能把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訓練到如此地步,那就只能有一種解釋了。」
李如楓道:「願聞其詳。」
張傲天笑道:「李兄身側的這幾十人,都是出自軍旅,而且乃是久戰之精兵!」
李如楓歎道:「張兄實在高明,在下是更加佩服了……」
張傲天道:「兄台姓李,兩字上如下楓,所以在下懷疑兄台乃是將門虎子,來自鐵嶺。」
李如楓微微一笑,俊面上竟然微微泛紅,抿了一下嘴,淡淡道:「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我似乎更不可以放你離開了……你說是不是呢?」
張傲天笑道:「請問李如松李將軍與兄台如何稱呼?」
李如楓歎了口氣,「是我大哥。」
張傲天笑道:「果然將門虎子。」
李如楓道:「過獎啦——」
張傲天歎道:「令尊大人鎮守遼東二十餘年,實是令人佩服……」
李如楓突然道:「你又是什麼人?」
張傲天笑道:「在下張傲天,天池派第六代掌門人。」
李如楓冷笑,「閉嘴!你?就憑你!滿嘴胡話!」
張傲天笑道,「彼此彼此。」
李如楓喝道:「你是何意?你說我也在說胡話?」
張傲天歎了口氣,道:「李兄,在下與李兄一見如故,有意與兄一結金蘭,不知兄台可否賞面?」
李如楓哼了一聲,「本少爺沒興趣!」
張傲天微笑道:「李大人共有九子,都是英雄一樣的人物,在下佩服得緊啊!」
李如楓冷冷道:「少拍馬屁!你家大少爺不吃這一套!」
張傲天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之九子,應以長子如松將軍最為了得,其餘八子,如柏,如楨,如樟,如梅,如梓、如梧、如桂、如楠也都是將門虎子,英雄人物,只是……」
李如楓冷冷道:「你想說什麼?」
張傲天嘿嘿一笑,「在下並沒有聽過一位如楓公子……」
李如楓面色大變,冷冷道:「張傲天……你知道得太多了……」
張傲天苦笑,「在下偏偏就知道這麼多,沒有法子讓自己知道的東西變少。」
李如楓白了他一眼,然後撇了撇嘴,冷冷道:「好——那就走著瞧——」
張傲天嘿嘿一道:「走著瞧?兄台怎地如此小氣?」
不多時,已到了一處莊院,佔地面積並不算太大,但院高牆固,正面更是一個厚重的大鐵門,看上去不像用於家居,倒像用於戰備。
一行人進入大院,大門立刻關上,李如楓躍下馬背,微微一笑,「張兄,得罪了——」
張傲天笑道:「李兄既然是請在下前來做客,何談得罪二字?」
李如楓冷笑道:「還請張兄束手就擒,免得傷了和氣……」
張傲天苦笑,「這就是李兄的待客之道?」
李如楓笑道:「兵不厭詐——」
張傲天苦笑,「這是李兄的誘敵之道?先將在下引入虎穴,此刻在下看來是想走也走不得的了?」
李如楓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線,「很好——」
張傲天下了馬背,道:「好——在下束手就是……」將雙臂舉向前方,有氣無力的伸了過去。
李如楓見張傲天如此聽話,笑道:「張兄的確是識得時務哦……」
突見張傲天腳下一絆,站立不穩,口裡「啊啊」的叫著,已向前摔了出去……
旁人哈哈大笑,李如楓也報以輕蔑的冷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只見張傲天身子還在前傾中,人突然迅疾地衝前了六尺之多,已到了李如楓的面前!
李如楓大驚,一掌對他胸口打去!
「砰——」的一聲,李如楓一掌已擊中張傲天胸口,而張傲天衝勢絲毫不減,一條七尺之軀,已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李如楓的身上!
李如楓比起張傲天,那要瘦弱得多了,怎能受得住如此大的衝力,立時被撞倒在地。
脊背砸在那青石地面之上,上面又砸上一條大漢,這股衝擊力可想而知。
同時,十八把長劍已同時指到了張傲天的背心上,最近的一把離他已不過尺餘。
卻聽張傲天喝道:「我看誰人敢動!」
他的左手按住了李如楓的右臂,百多斤的身軀壓在他的身上,而右手前三指,則已扼住了李如楓的咽喉!
同時,他再也禁受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噴了李如楓一頭一臉。
李如楓已經被擒,立時,十八把劍全都停止不動。
的確,評書裡面最常見的話語,「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也就是最簡單的道理,往往也都是最正確的道理,自然也都是最為有效的。
張傲天武功雖然在李如楓之上,但傷勢很重,而且即便要想擒住李如楓,也非易事,所以,他依舊選擇「示弱」。
李如楓怒目而視,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張傲天微微一笑,道:「所有的人都後退十步!」
眾人全都不動,張傲天於是道:「李公子,請下令吧——」然後,將手稍微的放鬆了一些。
李如楓連忙喘了幾口氣,接著「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張傲天的臉上!惡狠狠地叫道:「你他娘的混蛋!」
如果他罵別的,張傲天絕不動怒。
可是,如果罵他的爹娘,張傲天絕對無法忍受。
他最尊敬的人,就是他的父母。
他怒道:「閉嘴,李如楓,把話收回去——」
李如楓怒道:「放屁!你爺爺我,吐個唾沫都能砸個坑!」
張傲天喝道:「你再不閉嘴,小爺我撕爛你的嘴!」
李如楓叫道:「你撕啊,你不撕就他娘的是小狗!」
「他娘的!」張傲天怒道:「不識抬舉!」一抬手,在李如楓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
李如楓左手摀住了面頰,瞪大了眼睛,十分吃驚的看著張傲天。
這——這是十八年來,第一次有人打他!
而且,打的還是人家的臉!
張傲天也愣住了,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可是,自己感覺,自己並沒有錯!
這時候,突然聽得「哇——」的一聲,李如楓已經哭出聲來!
他聲嘶力竭的哭道:「你不是人——你欺負我——嗚嗚——嗚嗚——」
張傲天叫道:「不許哭!再哭我打你屁股!」
李如楓立刻就止住了哭聲,可是,片刻之後,嘴巴一張,又抽泣了起來。
張傲天實在是無可奈何,只見那十幾個人都是一臉痛苦,面面相覷。
他於是一聲大吼,「都退後!否則我一掌打死他!把劍都給我丟下!」
立刻,十幾個人全都退後,然後,十八把劍整整齊齊地插在了地上,形成了非常整齊的一個半圈。
由此可見,這十八人都是訓練有素的。
張傲天掙扎著站起,然後一把將李如楓叢地上扯了起來,擋在自己的身前,同時封住了他雙肩的穴道。
口中喝道:「走!」
李如楓尖聲道:「你要幹什麼?」
張傲天歎道:「在下告辭了!」
李如楓喝道:「那你還不快滾!」
張傲天歎道:「如楓兄實在缺乏男兒豪氣,過於小家子,在下怕如楓兄太過留難,是以懇請如楓兄送在下一程。」
李如楓大聲道:「你敢!你敢綁架我?」
張傲天仰天長笑,然後道:「哈哈——在下本來只是想請如楓兄送在下一程,便將如楓兄放回!可是如楓兄非要提醒在下綁架你,那在下只好,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李如楓哭道:「你——嗚嗚——你故意氣我——欺負人——」
張傲天用右臂扼著他的喉嚨,輕輕一躍,已躍上馬背,將他放在自己的身前,喝道:「開門!」
眾人無奈,只得將大鐵門打了開來。
張傲天縱馬出了大門,猛然轉身,喝道:「都給我進去,把門關上!」
眾人只得又進得門去,然後再將大鐵門關上。
張傲天喝道:「誰敢追來,我就立刻殺了他!只要大家合作……張傲天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傷害他!」
言畢,立刻打馬,奔了出去。
眾人見得如此,連忙再打開大門,不敢追近,但也在後面遠遠的跟著。
這時候,只見前面又有五騎馬奔來!
張傲天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突然喊道:「來的是林四叔嗎?」
這時候,卻聽李如楓也叫道:「林四叔,救我!」
張傲天倒是一奇,李如楓也認得林四叔,難道他真的是鐵嶺李家的人?
頃刻,五騎馬已經奔近,後面四人都為黑衫青年,最前面是一個魁梧大漢,背背九環大刀。
這個人張傲天是識得的,曾經是他父親手下的將官,以擅長突擊為長,驍勇善戰,名喚林萬年,他在家中排行第四,所以綽號「拚命四郎」。
林萬年大吃一驚,「哈哈,你們兩個小東西怎麼湊到一起了,還騎著一匹馬呀?」
張傲天也的確吃了一驚,「林……林四叔……他……他……他是誰啊?」
林萬年哈哈大笑,「他?」
這時候李如楓已經截口道:「不准說!林四叔!要答話也要先答我的!他——他是誰?」
林萬年笑道:「哈哈,原來你們之前並不認得啊——那可真是不打不相識啊——我是看明白了,四叔先答你的!他是張傲天。」
李如楓一驚,「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已經告訴我了,可是他還說他是天池派的第六代掌門人——」
林萬年笑道:「是麼?我不知道,不過第五代掌門人龍前輩,倒真是他師父——起碼人家也是未來的天池派的第六代掌門人——」
李如楓一驚,「真的?還有——他怎麼對我家那麼瞭解,是不是你告訴的他!」
林萬年笑道:「小東西,不要亂賴長輩啊——整個遼東,只要有耳朵的,有幾個不曉得你們李家的?而他呢?他爹跟著你爹一起打了二十年的仗了……」
李如楓面色一變,「現任遼東將軍……張炯張大人?」
林萬年道:「不錯,你們都是將門之後,傲天啊——他爹是前任遼東將軍,而你爹是現任遼東將軍,大家也算自家人啊!」
張傲天輕輕跳下馬來,笑道:「李兄弟,得罪了——」
李如楓怒道:「小子,你以為四叔來了我就不收拾你了麼?找打!」立刻就要舉起手來。
可是他的雙肩穴道都已受制,手也不過是勉力提起,毫無力道可言,這一下子更加失去了平衡,立時大頭朝下栽下馬來!
「啊——」林萬年等人都齊聲驚叫,而李如楓也已尖叫出聲!
誰可以救他?從距離上來說,也只有張傲天了。
張傲天連忙迎了上去,伸臂將他接住。
李如楓一頭紮到了他的懷裡,還好張傲天在,否則……
張傲天連忙將他的穴道解開,賠笑道:「李兄恕罪!」可是他不知為何,抱著李如楓的時候,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就是感覺李如楓的身子軟綿綿的,似乎十分特別。
李如楓一抬頭,見到了他笑嘻嘻的臉,再看林萬年一臉曖昧的笑容,氣得叫道:「我……我……我殺了你!」
一拳擊出,正打在了張傲天左肩的箭傷之上!
這一拳力道並不太強。
可是,位置太過巧妙。
張傲天負痛不過,慘叫出聲,人同時踉蹌後退,一個四腳朝天式,摔倒在地。
見到張傲天如此「慘狀」,李如楓似乎也消了些氣,冷冷的哼了一聲,叱道:「活該——」
花廳之內。
酒席已經擺好,十分豐盛,共擺了八個精美的冷盤,可是桌前只有兩個人。
林萬年道:「傲天——你適才說,你已經成了天池派第六代掌門人,到底是真是假?」
張傲天苦笑,「林四叔,您認為我的話是真是假?」
這時候,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道:「那還用說,他這種花花大少,除了吹牛,還會懂得什麼?」李如楓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他已換過一身天青色的長衫,頭戴文士巾,看上去倒是英俊儒雅,書生氣十足。
他的身旁還有一位很嫵媚的紅衣姑娘,秀眉如黛且彎彎動人,目若寒星而柔情脈脈,膚同賽雪之凝脂,發似堆積之烏雲,豐潤亮澤的嘴角微微挑起一絲誘人,身材曼妙,體態妖嬈,充滿了無法描述的誘惑力。
她懷裡抱著一件二十一弦的樂器,張傲天打量了一下,感覺似乎是古箏,卻又有點不似。
張傲天緩緩把目光移開,苦笑道,「李兄弟,為何給我冠以『花花大少』之名?」
李如楓冷笑,「那還用說,你開始告訴我,你叫張傲天,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誰!林四叔來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遼東都司府裡那個惡名昭著的衙內公子張大少啊——久仰臭名了——」
張傲天歎道:「這『衙內』兩個字,我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彆扭啊。」
李如楓道:「我對你都已經夠客氣的了——這是給林四叔面子——還有……我今天和你過招,發現你湊合著說也就算是有兩把刷子吧,武功勉勉強強還算過得去,比傳言中的關東第一癩蛤蟆還稍微強了一點……」
張傲天微微一笑,道:「謝謝李兄弟對在下的讚譽。」
聞得此言,那位紅衣美女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聲音中似乎也包含著一種磁性,張傲天的心裡,也為之動了一下。
李如楓面色大奇,「你……你不生氣?你——你還要感謝我?」
張傲天笑道:「在下為何要生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一個人究竟如何,豈能為世人言語左右?」
李如楓坐在他身旁,道:「你真是又傻又笨,絲毫看不到聰明之處。」
張傲天歎了一口氣,在這瞬間,他突然又想起了雪晴嵐,於是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一個朋友就給我命名為『傻天』,所以,你的這點評價,我接受——」
李如楓見他依舊是毫不動容,心下更加不快,於是搖著張傲天的手臂,賠笑道:「你假裝生氣好不好,讓我心裡好開心一點兒……」
張傲天苦笑,「好——好——好——李兄弟啊——我的頭都大了,也不能不生氣了——好——好的——氣死我了——」故意做了一個翻白眼的動作。
李如楓噘起了嘴,「不好玩,你裝的,裝得還不像——」
林萬年笑道:「傲天,你爹身體最近可好?」
張傲天道:「勞您費心,家父身體一直康泰。」
李如楓突然道:「張兄——你難道沒發現我帶來一位姑娘嗎?」
張傲天淡淡道,「難道是弟妹?二位的確是郎才女貌,璧人一雙哦!」
林萬年嘿嘿笑了起來,李如楓也是面色一紅,道:「我來介紹一下吧,這是我的朋友——燕姬,她的琴彈得可好了——嗯——這是我的林四叔,他是一位男子漢,大丈夫!」他的手高高舉起,對著林萬年。
燕姬衝著林萬年福了一福,道:「林四叔,燕姬有理了。」
面對她那**的微微一笑,林萬年的嘴巴張開了,竟然沒有合上,怔怔的看著她。
李如楓一轉身,右手兩根手指指著張傲天,微笑道:「這個人叫張傲天,是遼東都司府的衙內公子,關東四少之首,最出名的花花大少,所以,美女你要小心了……」
燕姬立刻又格格的笑了起來,笑道:「如楓你又在說笑了,燕姬可是懂得相人之術的哦!」
張傲天再次苦笑,「唉——燕姬姑娘手中的這件樂器,是箏呢?還是琴呢?」
燕姬微微一笑,「那在張公子眼中呢?還有,箏和琴的區別又在哪裡?」
————————————本書在起點還有修訂版本,書號114029,可是發現支持率反而不如舊版,於是便將修訂之後的內容也發回舊版。而且這次發的都是整章節的,方便閱讀。
修訂版現在也已經更新了50幾萬字,劇情進度也已經超過舊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