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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九章 秦岳之後 肝腸寸斷淚無言 文 / 狂龍秋勁風

    兩個敵人同時對千戶大人用出殺招,可是在場的眾檔頭、番子,全都是一動不動。

    因為,這是馮大人的規矩。

    他沒叫你動手的時候,就表示不需要你動手。

    九節鞭和纖纖玉指都將攻到,卻沒見馮大人有任何動作!

    而這瞬間,就在九節鞭和那纖纖玉指都已到了他的身前的瞬間!

    他出手了!

    只見馮天麟大吼一聲,左手鐵掌猛然擊出,正擊在那九節鞭的鞭梢之上!

    在這瞬間,只見九節鞭連連抖動,接著,秦過之虎口已裂,同時口噴鮮血,人也已摔了出去!

    而那九節鞭,竟然節節斷裂,真的成了九節!

    張傲天在這瞬間,猛然色變!

    而馮天麟右手輕輕一帶,岳輕霞的身子已經失去平衡,嬌軀一個踉蹌,雙指猛然插在了桌子之上!

    而她的人,也跌到了馮天麟的懷裡。

    看到這裡,張傲天似乎也可以原諒秦過之的「懦弱」了。

    的確,你也不能怪秦過之躲藏,只因,就憑他的武功,即便出來也是送死。

    見到張傲天面色大變,馮天麟的心裡,更加覺得得意。

    張傲天的變色,正說明對自己的武功感到心驚,這比吹捧他,更令他感到滿足。

    而令張傲天真正吃驚的,不是他這一掌的威力。

    而是,這一掌,竟然是自己所會的武功。

    天池掌法之第八招——「大浪淘沙」。

    這招掌法的掌力是分波峰波谷波動擊出,所以,秦過之的九節鞭,才會節節斷裂。

    他,怎麼也會我天池派的掌法?

    天池派——

    的確,天池派其實早已名存實亡,只有自己和小師妹水寒煙兩人。

    而自己,也就是這天池派第六代的掌門人。

    眼前的這個千戶大人,用出了天池派的武功,自己居然不識得此人!

    馮天麟的左手已經摟住了岳輕霞的纖腰,口中道:「秦過之,你想到會有今天嗎?」

    岳輕霞面色羞怒,左手卻偏偏怎麼也掙不脫,右手兩指插在桌面之上,卻又要支撐著身體的平衡,反抗又偏偏無計可施,而馮天麟的手掌一直在她的身子上面有節奏的上下移動,她又羞又急,尖叫道:「馮天麟,你殺了我吧——」

    馮天麟嘻嘻笑道:「想死,想死還不容易?你放心,我一定——」他將面容湊到了岳輕霞的耳畔,「我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

    秦過之的人已經掙扎著爬了起來,見此情景,幾乎暈倒。

    他才yu衝上,腳下一軟,人又摔倒在地,同時吐出了一口鮮血!

    岳輕霞見此慘狀,驚呼道:「相公——」

    馮天麟面色猛然變寒,喝道:「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就是叛離東廠的下場!你們都記住了嗎?」

    在場眾人面色發寒,整整齊齊地喊道:「忠於東廠,萬死不辭!」

    張傲天再也無法忍受,喝道:「馮兄——你這也未免太過份了!你竟然當著人家的面,非禮人家的妻子,你可曾想到過他人的感受?」

    馮天麟笑道:「蕭兄弟,看來你是一位性情中人,但——你可知規矩這兩個字?」

    張傲天冷笑道:「我自然懂——」

    馮天麟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個人,本是我的下屬,非但不完成我交待的任務,還私自逃走,成了逃兵……蕭兄弟難道認為我可以縱然他?」

    張傲天冷冷道:「可是——馮兄如此作法,豈非有悖綱常?」

    馮天麟冷笑,「勝者為王,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在這瞬間,張傲天也想到了,的確,人世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他緩緩道:「馮兄——既然如此,我跟你討個人情如何?」

    馮天麟笑道:「蕭兄弟,只是——我為什麼要給你這個人情?」

    張傲天道:「在下想與馮兄切磋一下武功……」

    馮天麟面色突然間變得更為深沉,他緩緩道:「你是要和我比武?」

    張傲天道:「不錯!」

    馮天麟道:「可有綵頭?」

    張傲天道:「如果在下獲勝,請馮兄放了這對夫婦如何?只限今天——如果日後馮兄再抓到他們,那就只能怪他們不走運了……」

    馮天麟微笑道:「這個條件,似乎還可以接受——只是,如果你敗了呢?」

    張傲天道:「在下如果敗了,也請馮兄放了這對夫婦,但在下可以為馮兄辦一件無悖於天理人倫之事……」

    馮天麟微笑道:「蕭兄弟果真是俠義之輩啊——無論如何,你是都想要我放過這對夫婦了?」

    張傲天笑道:「果然,和聰明人辦事,就是方便——」

    馮天麟歎道:「在下與蕭兄弟,真是一見如故,蕭兄之言,馮某人自是不能不給這個面子……」

    張傲天道:「小弟先行謝過。」

    可是,他自然也知道,馮天麟既然如此講話,那就一定有下文。

    果然,只聽馮天麟說道:「只是兄弟可否想過,你這樣做,是否值得?」

    張傲天默然,的確,自己如此之做,實是自己在尋找自己的麻煩。

    馮天麟右手放開了岳輕霞,人也走出三步,站到了空地之間。

    岳輕霞連忙奔到秦過之身旁,扶起他,哭道:「相公,你怎樣了……」

    卻見秦過之一把將她推開,「走開——都是你害的我!你這個賤人——」

    岳輕霞見他突然變得如此絕情,大為驚訝,哭道:「相公,你……你怎能如此?」

    在這瞬間,連張傲天和馮天麟都為之歎息。

    馮天麟冷笑道:「蕭兄弟,你覺得值嗎?」

    張傲天的心裡,也覺得不值,不過,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可是,這個時候,他突然又在秦過之看著他妻子的眼神裡,讀出了情意,還有不忍。

    他似乎明白了,秦過之並非不愛他的妻子,也決不是嫌棄他的妻子,更不是埋怨他的妻子,他的做法,都是權宜之計。

    他應該是,希望自己的妻子活下去。

    而此刻,他根本無力保護自己的妻子,更會連累自己的妻子,如果他想要讓自己的妻子活下去,那他首先就要與他的妻子分離。

    馮天麟又在冷笑,「秦過之,他是一個秦檜的後代,呵呵——岳三小姐,你難道認為,你和他在一起,對得起岳武穆王的在天之靈嗎?」

    張傲天突然感覺到,秦過之雖然武功尋常,但心思縝密,絕對不是一個尋常的人。

    當馮天麟當著他的面羞辱他的妻子的時候,他都可以忍得住,就憑這一點,十個男人中,至少有九個做不到。

    為了生的希望,他可以對自己深愛的,而且也深愛著他的妻子大放厥詞,這一點,十個男人中,至少也有九個做不到。

    他的妻子離開他的拖累,生還的機會更大。

    而他自己呢,又該如何處理自己呢?

    而他能夠,微笑著面對死亡,那麼他就是情聖。

    如果他選擇的是,奴顏婢膝的面對馮天麟,請求馮天麟的饒恕,那麼,他就更可怕了。

    只見岳輕霞不停地在搖晃著秦過之的身子,「相公——你之前對我說過的那些海誓山盟,難道……難道你都忘了嗎?」

    秦過之面色微變,旋即笑了,嗤之以鼻,「傻子——男人那種時候說的話,你也能信?」

    岳輕霞身子搖晃,幾乎暈倒。

    秦過之又哼了一聲,「滾——」然後,背過臉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馮天麟面露得意之色,笑道:「蕭兄弟,你是否一直以為我是一個輕薄之徒?」

    張傲天歎道:「馮兄……至少你剛才所為,我認為有失禮數。」

    馮天麟道:「可是,秦過之都沒說什麼,難道要你這個外人來為岳三小姐出頭?」

    張傲天道:「天下事,天下人管。」

    馮天麟詭秘地笑道:「岳三小姐天姿國色,新承雨露,更加嬌艷動人,其實但凡男兒,見了這等尤物,都應有憐香惜玉之心。既然兄弟如此疼人,那不如由在下做媒,兄弟就要了岳三小姐如何?」

    張傲天大驚失色,「這……不成不成,不成的……」

    馮天麟冷笑道:「岳三小姐所遇非人,命運淒苦,如果現在沒人肯要她,你又要她如何自處?兄弟如不肯要,那就是逼迫為兄來要了。」

    張傲天歎道:「馮兄——其實就憑一點,你就不應該強迫於她!」

    馮天麟面上的表情倒是十分詫異,「蕭兄弟想說什麼?」

    張傲天正色道:「就憑她姓岳!」

    馮天麟面色一變,「為何?」

    張傲天心知,任何廟裡都得供尊佛,而東廠呢,人家供奉的居然是岳飛!

    於是他笑道:「適才馮兄談到,岳三小姐和秦檜的後人在一起,就是對不起岳武穆王,那——自然也就是承認了岳小姐是岳武穆王的後代,那就沖在岳武穆王的金面上,馮兄是否也不該為難岳小姐?」

    馮天麟哈哈大笑,「好——且不談岳武穆王,就衝著兄台金面,我就不會為難岳小姐……」他頓了一頓,「只是——秦過之這種爛人,應該如何處理呢?兄台能否給我一個主意?」

    張傲天又看了秦過之一眼,只見秦過之依舊低頭不語,他心中又生憐憫之心,於是道:「兄台能否給他一個悔改的機會呢?」

    馮天麟一笑,「你認為……他還可以悔改?」

    張傲天道:「馮兄……以為呢?」

    馮天麟笑了笑,連眼睛都瞇縫成了兩條線,「可是——蕭兄弟以為,什麼是悔改呢?還有……他要怎樣,才算是悔改呢?」

    張傲天語塞,「這——」

    馮天麟繼續笑道:「悔改的人,都是犯了錯誤之人。而且,我還不知道,秦過之自己,他是否認為自己有錯呢?還有,即便有錯,他是否想過悔改呢?」

    立時,大廳中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秦過之的身上。

    突然,只見秦過之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然後,對著馮天麟膝行而去。

    秦過之膝行幾步,身子一個踉蹌,顯然由於重傷,體力不支,他的身子停頓了稍時,然後又開始向前爬行,一直爬到馮天麟身前三步之外。

    他緩緩抬起頭來,一臉苦相,涕淚直流,可憐巴巴地叫道:「馮大人——你大人大量,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義薄雲天,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

    張傲天聽到秦過之如此「拍馬」,心裡似乎想笑,「大人大量」這個詞用得似乎還可以,還算合格。可是這什麼「俠肝義膽」,「義薄雲天」又和今天的事情有什麼相干?

    不過無論如何,即便明知有的「拍馬」是假話,可是這奉承話,大家還都是喜歡聽的,這位「馮大人」自然也不例外。

    馮天麟笑了,「秦過之——你難道真的認為我有那麼好嗎?」

    秦過之立刻道:「大人對小人,有著知遇之恩,小人本該肝腦塗地,湧泉以報!可是se令智昏,誤入迷途——」

    張傲天聽到這裡,突然感覺這個秦過之言談之間,四字成語倒是沒少用,這樣的話,不曉得為何,自己聽起來覺得耳熟?

    想來想去,不覺啞然失笑,自己也是喜歡亂用成語,尤其是在姑娘家的面前。

    馮天麟冷笑道:「你知道錯了嗎?」

    秦過之磕頭如搗蒜,「小人知道錯了——」

    馮天麟道:「你是真的知道錯了,還是在敷衍我?」

    秦過之連忙道:「小人真的錯了——」

    馮天麟道:「好!那你倒說說看,你究竟錯在哪裡?」

    由此可見,這個馮天麟仍在遊戲之中,他不打人,卻要別人自己抽自己。

    秦過之一怔,隨即道:「小人,小人錯了,小人錯在……不該……不該……」他的言語一下子也結巴了起來,其實主要原因是頭腦裡的思維沒能跟上而已。

    馮天麟道:「不該什麼?」

    秦過之道:「小人不該……不該喜歡岳小姐……」

    馮天麟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歡人家姑娘,也沒有什麼不該……」

    秦過之連忙道:「小人不應該,不應該和她一起私奔。其實,其實岳小姐的家裡人,都反對我們……」

    馮天麟冷笑,「怎麼?岳小姐家裡人反對?就因為你姓秦?不……這也沒什麼,一個人姓什麼又不是他自己決定的,況且,哪個姓的人裡面,沒出過英雄,沒出過敗類?至於你們私奔,那就更不值一提了……岳小姐家裡人反對,你們逃走,不過是為了追尋幸福——又何錯之有?」

    此言一出,別說張傲天意外,就連岳輕霞也停止了抽泣,很茫然的看著馮天麟。

    他要秦過之來說自己錯在哪裡,而當秦過之說出錯誤的時候,他又在為秦過之開脫。

    而秦過之的額頭上,卻已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秦過之顫聲道:「過之,過之不該逃離東廠……」

    張傲天心中歎道:「看來……看來他終於說到正題了……」

    的確,每個組織都是有紀律的。

    尤其像東廠這種組織嚴明,任務獨特的「皇家偵緝機構」。

    馮天麟冷冷道:「秦過之——你還明白?」

    秦過之顫聲道:「大人……過之……願意浪子回頭……過之此刻……痛心疾首……」

    馮天麟道:「可是,我還不是這個理由。其實,東廠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秦過之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道:「大人請明示……」

    馮天麟微笑,「過之——如果是你自己說出來——我定然饒你不死!」

    秦過之面色一變,「果然?」

    馮天麟道:「我的話,你還有必要懷疑嗎?而且,你——也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這是你唯一的生機……」

    秦過之的人,已經有點哆嗦了。

    馮天麟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你要是等我說出來的話——那你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秦過之的腦子裡,一定在飛速的運轉著。

    他,該怎麼辦?

    他心中的秘密,太多了,這個馮天麟,在意的究竟是哪個?

    秦過之緩緩道:「我……過之……過之在上次……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私藏了一件珍寶……」

    馮天麟神色絲毫不動,「繼續說……」

    秦過之擦了把汗,說道:「那件珍寶,我這就拿出來,拿給大人!」

    然後,他卻又看了岳輕霞一眼。

    馮天麟道:「這件東西,現在是在岳三小姐的身上?」

    秦過之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件貓眼兒的首飾,價值也就千兩銀子……」

    馮天麟似乎有點兒驚訝,「哦?還有這事兒?說真的,我指的不是這個——而且,這個事情我也不在乎。按道理來說,咱們東廠的人,還能少了銀子花?」

    他頓了一頓,「秦過之!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了這麼點兒小事?」

    秦過之面色發寒,嘴唇動了一動,卻沒有說出什麼來。

    馮天麟歎道:「看來……你真的不知道?那又怎麼能說明,你是真的悔悟?」

    秦過之顫聲道:「請大人……提示……」

    馮天麟冷笑道:「你這輩子,難道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秦過之身子一抖,顫聲道:「我——我說——」

    馮天麟道:「就是嘛,其實我說出來,和你自己說出來,絕對不說一樣……」

    秦過之咬了咬牙,道:「虧……虧心事……我……我……我曾經……其實——我……我……我在另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強暴了……一個……小……小姑娘……」

    此言一出,張傲天的面色,也是為之一變。

    岳輕霞也是面色大變,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深愛著的這個男人,居然是一個這樣禽獸不如的人!

    馮天麟冷笑道:「只怕——還不止吧——」

    秦過之顫聲道:「我……我……我把她的屍體,丟到了井裡……」

    張傲天怒道:「你怎麼能如此做?」

    他的發怒,倒不是秦過之將小女孩丟到井裡,而是,從這句話可以知道,他還殺死了那個小女孩。

    秦過之哭喊道:「馮大人,我知道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張傲天在看著馮天麟,而岳輕霞神色迷離,似乎無所適從。

    馮天麟搖頭道:「不可以……」

    秦過之哭道:「馮大人——你說過原諒我的!」

    馮天麟繼續搖頭,「我說的,和你說的,不是一回事……」

    秦過之幾乎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可是,他實在不知道馮天麟想要他說的是那一件事,所以只能從輕往重來說,從明顯的往隱匿的說。

    要怪,也只能怪他做的錯事太多了。

    馮天麟突然道:「這廳堂裡,怎麼會有這個多房客?店家——」

    掌櫃連忙陪著笑走了上來,「大人——這些房客都是剛剛……剛剛……」這個時候,他發現那兩位檔頭都在瞪著他,嚇得哆嗦了一下,笑道:「這些房客都是剛剛退房的。」

    馮天麟冷笑道:「半夜退房?李虎趙天順——是你們搗的鬼吧!」

    那個胖檔頭李虎連忙道:「大人——小人……小人這也是為大人考慮的啊!」

    瘦子趙天順也道:「大人——我們這個鬼也沒白搗啊……至少我們把秦過之給弄出來了啊!」

    馮天麟冷笑,「你們還敢狡辯?互相打二十個耳光!」

    場中眾人都是極為吃驚,而李虎和趙天順也愣住了。

    只聽馮天麟冷冷道:「難道你們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李虎聽得此言,抬手便給了趙天順一個耳光。

    趙天順只覺臉上發疼,怒道:「你他娘的真打啊!」於是也抬手,狠狠地回了一個耳光!

    兩人你來我回,很快就將二十個耳光打完了。

    馮天麟在大桌前坐下,道:「店家,在這些客人沒有退房之前,你這店裡還有多少空房?」

    掌櫃忙道:「還有六間……」

    馮天麟道:「出門在外,誰都不方便。這樣吧,房客都回去住,讓單身房客兩人住一間,幫我們多騰出幾間客房可好?」

    順手取出一錠金子,「掌櫃,這是給你的房費。」

    掌櫃連忙道:「大人住在這裡,是小店的榮幸,這……哪敢收錢啊!」

    馮天麟微微一笑,「要你拿著你就拿著,怎麼還有這麼多廢話?」

    掌櫃的依舊不敢收,口中還是在囉嗦著廢話,什麼「蓬蓽生輝」,什麼「三生有幸」。

    馮天麟面色為之一變,喝道:「你看大人我,像是缺銀子花的人嗎?」

    見到馮天麟寒下臉來,掌櫃的心裡也感覺發寒,其實,他不是不想收,的確是不敢收!

    而且,他還害怕馮天麟是試探他,萬一自己真的收了,馮天麟別再翻臉。

    再說,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時候敢收過這些「做公的」的客人銀兩?

    掌櫃的連忙道:「大人怎麼會缺銀子呢?大人是大富大貴之人啊!」

    馮天麟冷笑,將金子放到他的手裡,道:「你先安排房客都回屋去!之後,將多餘的房間留給我。本大人有的是錢,難道還會少了你的房錢?還有,上一桌上等酒菜,立刻!」然後瀟灑地一轉身,「秦過之!你想清楚了嗎?」

    秦過之顫聲道:「大……大人!小人曾經在廠裡的時候,曾經……曾經……曾經對著岳爺爺……岳爺爺的像……吐過吐沫……」

    此言一出,四周的番子都已喝罵起來!

    你別管這些人究竟怎麼樣,可是,人家供奉的,的確就是岳飛。

    就像一些殺人犯,亡命之徒,雖然為很多人不齒,但人家一樣也有權利崇拜關老爺!

    而另一邊,掌櫃的似乎已經吃下定心丸,收好了金子,然後和夥計們開始安排眾房客,而眾房客見此情形,也都回房去了,至於一個人住一間的那種,也都與別的房客協調了一下,於是也多騰出了七八間客房。

    要不然,這半夜三更的,你讓這麼多人去哪裡住?

    從這點來看,這個馮天麟似乎還算一個好官。

    至少,他也算是有人性的那種。

    張傲天想了想,道:「馮兄!看來我還真的小看你了……」

    馮天麟哈哈一笑,「也……未必……只怕蕭兄弟此刻,又是在高看馮某了。」

    他頓了一頓,笑道:「蕭兄弟,你認為,應該如何處置這個秦過之?」

    張傲天苦笑,「究竟如何處置他,在下也無權干涉了。」的確,他也不想捲入這場涉及廠衛的官司中。

    馮天麟冷冷道:「這種爛人,是否是死有餘辜?」

    秦過之大聲道:「馮大人!你——」

    馮天麟道:「不要怪我,要怪——你只能怪自己!你知道我要你說的,不是這個……誰叫你始終不肯說出來!在我說出這件事的同時……那……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秦過之的身子在發抖,顫聲道:「馮大人,只要我說了,你真的可以饒我不死?」

    馮天麟神色凝重,緩緩點頭。

    秦過之歎道:「也許……這就是命了……看來……人的命運……是由天而定……」

    馮天麟道:「夜已深了,我也很累了……」

    這個時候,掌櫃已經將酒菜上了來,馮天麟道:「蕭兄弟請坐。」

    張傲天也不便拒絕,於是就坐在了他的對面。道:「馮兄,小弟不擅飲酒……」

    馮天麟笑道:「我馮某人從來不會勉強別人!那蕭兄弟吃幾口菜總可以吧,否則就是太不給我馮天麟面子了……」

    言畢,夾了一塊魚,放入口中,嚥下肚去,旋即道:「不是很新鮮……不過味道還算可以。」接著,自斟自飲了兩杯。

    秦過之道:「大人!我講!」

    馮天麟道:「好!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我這餐飯吃完了,你也就沒有機會了……」

    秦過之顫聲道:「大人……其實……我……我不是秦過之……」

    馮天麟面色絲毫不變,緩緩道:「你終於說到正題了……」

    秦過之的人更是哆嗦,叫道:「大人!」

    馮天麟又夾起了一塊牛肉,口中道:「蕭兄弟,你既然不飲酒,為兄不會勉強,那就拿這肉當酒,你我同干一塊如何?」

    張傲天也只覺他的身上似乎流露出一種豪氣,連忙也夾了一塊,道:「干!」

    言畢,兩人相視而笑,的確,這也是一種別緻。

    兩人牛肉同時入口,馮天麟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繼續說你的……」

    秦過之道:「小人真正的名字,叫做秦飛……」

    張傲天面色一變,「秦飛?中原第一採花賊——秦飛?」

    「秦過之」,也就是秦飛,他面色蒼白,緩緩點了點頭。

    馮天麟冷冷道:「秦過之,他被你葬在何處?」

    張傲天聽到馮天麟的問話,心中也是暗暗發寒,這個馮大人問話太可怕了。

    東廠裡的人,通常很多都是錦衣衛裡面選上來的。

    而錦衣衛裡面,更多的是世家子弟。

    一般的人,根本沒有機會。

    要麼,就是有顯赫之人推薦,或者花了大量銀兩。

    秦飛既然不是秦過之,那就一定是頂替秦過之來的。

    秦過之一定不是京城的人,否則秦飛早就被識破了。

    而秦飛自然是憑著秦過之身上的什麼舉薦信之類的東西,混進的錦衣衛。

    那麼,秦過之多半是已經死了。

    如果他問,秦過之是死是活,秦飛一定會說秦過之活著。

    他這樣問,秦飛又以為他什麼都知道,所以,自然不敢隱瞞。

    秦飛連忙道:「他……他……我……我將他火化了……」

    ————————————本書在起點還有修訂版本,書號114029,可是發現支持率反而不如舊版,於是便將修訂之後的內容也發回舊版。而且這次發的都是整章節的,方便閱讀。

    修訂版現在也已經更新了50幾萬字,劇情進度也已經超過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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