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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六 航母艦隊 文 / 志龍

    陸曉凱和夏冰一路風塵回到海西。如果這是第二階段馬拉松的話,那麼,他贏得了這一階段的勝利。

    當他們到達海西時,趙磊非常高興。「陸老師,歡迎你。」

    陸曉凱雖面露欠意,但他嚴肅地說:「小磊,我實在沒別的辦法!我請你原諒。」他主動擁抱趙媽。「趙媽,又多一隻碗,一套衣服了。」

    趙媽說:「沒什麼,只要我不小心叫你傻大個時,你不生氣就行,另外,唱幾段蘇州評彈給我聽聽,唱得蠻好。」

    「大海,這裡的三個女人真心希望你好,別說原諒的事。天氣熱了,小冰希望你搬到樓上來。」

    「噢,小磊,我帶了土茶。我想與三位女士聊上一陣,怎麼樣,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看見你們,我特別高興。」

    「大海,鞦韆,還記得那架鞦韆嗎?」看到陸曉凱穩穩地坐著喝茶,趙媽特別高興,她們在客廳聊開了。

    「趙媽,我永世難忘。」

    「可小磊曾經想拆了它。」夏冰看了看趙磊說。

    「大海,我是為了山寨的安全。」

    「小冰,我先聲明,我不想打擊你。我覺得小磊的建議有道理。」

    「大海,小冰,我有事要告訴你們,我請你們認真地聽我說。有一位女士,想找一位博學之儒,她在網上查找,可總是沒有結果。後來一個網站的老總告訴這位女士,博學之儒當然有,他知道的一位便經常在電視上出現。女士很高興,問他是誰。他說:二百多年前《四庫全書》的主編紀曉嵐。」

    陸曉凱和夏冰大笑。

    「笑什麼,真掃興。我真的找了一位。一天,一位男子路過我家,一看到鞦韆,他就知道一定有位才高八斗的女士。出於敬仰,他拜訪了我,他說他是博學之儒;當然,我也回訪了他。他說,我想娶你為妻。我說:我很樂意。現在,我正式宣佈,趙磊就要結婚。我相信小冰也不再需要鞦韆了。所以,我認為它的使命已經完成。」

    「小冰,大海,小磊真要出嫁了。我很難過,我要跟著她。」趙媽竟搓著眼睛。

    「我很高興,這裡的女人都有了歸屬。我捨不得趙媽,我要帶她走。大海,你在這裡住吧。你和小冰就像我的孩子,一個為了愛情煎熬,一個卻要漂泊異鄉。這幢破樓房就是你們的家,是我送給小冰的禮物,你們是這裡的主人。當然,這也是我的娘家。我的孩子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

    「小磊,這樣的日子結束了?不夠朋友。沒勁,真沒勁。」

    「還有別的辦法嗎?傻小冰。我懷念這段緊張、愉快的時光。」

    「小磊,新郎是誰?」陸曉凱平靜地問了一句。

    「怎麼,大海,我說的,沒聽懂。就是那家網站的老總,紀風。你認得他,是嗎?」

    陸曉凱當然認得,紀風是陸曉凱的學生,也是師大畢業,但他不知道,紀風是趙磊的老師。不過,陸曉凱與紀風很長時間沒見面了。

    「趙磊。他近來好嗎?」

    「師爺,他很好,他很快樂。」

    「小磊,我祝賀你。」

    夏冰將趙磊抱了起來。「我祝賀你,小磊,有你這樣的媽真好。媽,如果爸對你不好,告訴我,我找人練他,強行關他的網站。」

    趙磊也挺開心。「孩子們,說不定一年之後,媽會帶好多好多弟弟妹妹來看你們。」

    「哎喲,講什麼,傻小磊。」趙媽看不下去了。

    「小磊,這些年,他在等你?」

    「反正他一看到我就像花匠看到夏冰似的。大海,你說,你說紀風在等我嗎?」

    陸曉凱噎住了,滿臉通紅,笨口拙舌;而夏冰卻高興、快樂。

    「大海,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想你不是花匠,當我看到你對小冰急劇變化的神情時,我就想你的思想相當活絡。我想呀想,想起了你做的筆記,我判斷你像老師,至少你不是一個靠力氣活吃飯的人,儘管趙媽說你體格健壯。我聽過你漏出的海西話,你的普通話中有海西口音,所以我就記不住你說的大別山,於是,我故意用海西話逗你。當我知道小冰初三就回來後,我立即產生了想法,我給趙媽打電話,讓趙媽找借口,讓她暫時不回海西,我將這個ziyou的空間留給你倆。告訴你,我早就懷疑你就是盧東區的,當我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一剎那,我真的有點後悔,不過還好,這僅僅是短短的一瞬間。我希望你和小冰能好,儘管我非常天真,但我還是想像著什麼時候能抱上我的小外孫。我太天真,我想像著小外孫是像小冰呢,還是像你呢,不過,像誰都行,像誰他都是驕傲的孩子。」

    「小磊,你比我厲害多了。別說了,再說,大海不高興了。」夏冰努力控制自己燦爛的笑容。

    「大海,我真的高興,我完成了偉大的事業,我培育了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情。因此,我說,我說,我說,」趙磊看著陸曉凱不敢說了。

    「小磊,」陸曉凱苦笑著,「既然已經說了,請你繼續,我就這副嘴臉。沒什麼,沒關係,你不說,小冰不樂意。你兩頭為難。」

    「我說,你們是我的孩子。我是一名稱職的園丁。」

    其實,陸曉凱對三位女士都有深厚的感情,他還有一種久別的情懷,漸漸地,他抑制不止的激動又讓他嘗到了「苦頭」,因為當晚,他被三位女士灌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晨十點多鐘,吳義林到了別墅。他讓趙媽打開陸曉凱房門,但他怎麼也進不去,儘管還開了一扇窗子,但是整個房間仍然充斥著強烈的酒氣。他與趙媽簡單地吃了午飯便睡在客廳沙發上。接近黃昏時分,吳義林才醒,當他再次進陸曉凱房間時,陸曉凱正躺在床上看書。

    「凱哥,吃飯了。不餓?」

    「義林,醒了。李秋平和孩子們怎麼樣?」

    「到海西來的人還能不好嗎。挺好。」

    「她現在做些什麼?找個時間,我去看看她。」

    「凱哥,我發現你越來越年輕了。」

    「李秋平又有事了,怎麼不回答我的話。」

    「今天早晨回田畈了。」

    「義林,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看看她。」

    「你忘了,這是採茶的季節。」

    「還沒到吧。好,好。義林,你上次說的學生組織,我想起一個人來,我估計挺有把握,你已經有人選了嗎?」

    「沒有。你說,我斟酌斟酌。」

    「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紀風,怎麼樣?有接觸嗎?」

    「有,但不多。這個人不愛出頭露面。」

    「接觸接觸。記住,別把我摻和進去。」

    「我不明白。」

    「第一,他與你我不屬於同一類人,我倆加一塊太黑。他鶴立雞群、獨樹一幟、志向遠大,而且自命清高、蔑視一切,有一股鍥而不捨的精神,是這個時代難得的人物;第二,我的情況不符合你的願望,只能起到反面教材的作用。」

    「凱哥,別以為你有自知之明。你錯了。在我眼中你是精神領袖,我吳義林有惟命是從的感覺。凱哥,是這幫傢伙總拿你沒辦法還是你有特殊能耐,或者有什麼自保的訣竅?我真是弄不清楚了。」

    「什麼感覺。義林,我的股份你不能貪污。」

    「不是我說你,凱哥,即便我貪污了,你也不可能知道。這輩子,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貪污受賄,你對貪污二字麻木不仁。在我這裡,你雖然是個小股東,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本金是多少,也許你不在乎。可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對你做這樣的事。」

    「我早就認為你是個狡猾的傢伙。」

    「那你為什麼老是粘著我,不怕吃虧?」

    「我老是粘著你?」

    「難道不是。你假惺惺地指導義林學院的工作,就是想圓圓你的教學夢。」

    「我喜歡與聰明人、狡猾的人打交道。我跟你講講我的利潤。第一,李秋平一家的費用全由我支付;第二,歐陽文那裡你要想想辦法;剩下的你幫我處理,不,你幫我經營,記住了,不是經營商品,而是經營資本。」

    「最近海西的火好像越來越烈了,有人在做釜底抽薪的工作,而你來了是不是準備火上澆油?」

    「在海西,我還有很多事情?錯了。第一,今年是我父親八十大壽,農曆三月二十九,我想見他老人家一面,再說我大姐、二姐要回來。第二,我想看看李天亮倒台,可惜,來遲了。」

    「凱哥,我覺得你快死了,整日無所事事,比死還難受。」

    「知我者,弟也。」

    「凱哥,嫂子現在變本加厲。」

    「她是個普通人,而且與我已無關係。由她去。」

    「岑兒的事你沒交待?」

    「小保像眼珠子似的保護她,我很放心。」

    「但岑兒想念父親,」

    「我有什麼辦法!你說呀,我又有什麼辦法!」

    「你不能甩手不管,不明不白的還不如進監獄。」

    「我知道,我確實拖累了你們。義林,對不起。有時,我感到我是世界上最累的人,我想進去算了。可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

    「黑古隆冬的,說什麼呢。」趙磊進來了。「吳總,到我這裡來也不打個招呼,真是的。」

    「對不起,趙磊女士,吳義林失禮了。我應該輕聲細語,我忘了這是女性天地。」

    「我是說去年年初一,也不帶些禮物,口口聲聲女性天地。」

    「對不起,趙女士。去年,」

    「算了,義林,趕快請小磊留你吃晚飯。」

    晚飯後,吳義林用眼神示意陸曉凱。「凱哥,晚上我小咪了二口,現在看來這絕對不是壞事,因為,我想了個陸曉凱的自救辦法。」

    「說來聽聽,」

    「凱哥,交上你貪污的全部款項。」

    「有理論依據或者是站得住腳的說詞?」

    「沒有。我覺得只要你努力,你的熱情和你的行動能值得人們理解並最終得到上帝的原諒和信任。」

    陸曉凱雙眉一鎖說:「怎麼個交法,要是交不出去呢?」

    「交,拖泥帶水,你做不出來。我說的是捐。捐給某個公益機關、慈善機構。這樣你在良心上心安理得,關鍵是你不再感到累。凱哥,我聽說你是五百萬當量的。」

    「我沒算過,但五百萬肯定有過之。」

    「這裡頭有很多對不清,就按五百萬。捐了就完了。」

    「輕巧,即便按五百萬計,我還有一百多萬的缺口,我怎麼填也填不滿;義林,我可聽說我陸曉凱突破一千萬。」

    「我是這麼想的。譬如說一千萬打靶,再譬如說中國人的平均壽命是八十歲的話,那麼,五百萬正好判四十年,你捐了四百萬就免了三十年,缺一百萬判十年。要不,要不我去替你坐十年的監牢?」

    「朋友,夠義氣。是不是算錯了。有這樣的法律嗎,捐與交有什麼本質區別?」

    「凱哥,這事法律管不了,我的意思是吳義林為你補個一百萬。」

    「你在迴避,你以為我一個人蹲在監獄裡就完事了!」

    「哎,凱哥,聽你這麼一說,我又冒出一個想法,說不定我這一百萬都不用花,你檢舉幾個人不就完了。凱哥,如果你檢舉一個五百萬當量的便折合你五十萬,這樣的人你檢舉二個就行了,若你檢舉三個,還獎勵你五十萬,可安渡晚年。」

    「義林,舉目海西,我檢舉誰!你這不是以前的議罪銀製度嗎。」

    「凱哥,你的一千萬不是一幫過河拆橋的傢伙捧出來的嗎,通過這次失敗你沒有教訓?你的腐朽思想就不能改改?你就不能滲入些先進文化?你不能到塞外、關外去奪、去搶,你就非得在挨了打、蒙受了奇恥大辱後高舉你那套為人唾棄的同化理論以掩蓋你事實上的柔弱性格嗎!」

    「這是什麼柔弱!」

    「這是標準的柔弱。在你心中也許有一道長城,可它既不是旅遊資源,也不能抵禦風雨,更不能昭示天下。這不是一道無形的長城就是一道廢棄的長城。」

    「有什麼不好。」

    「可惜呀,時至今日,你執迷不悟。我剛才說的與議罪銀製度有本質的區別。我研究過議罪銀製度。根本的區別在於那是一邊為官一邊捐錢,還可以繼續,原來怎麼幹仍然怎麼幹;你的不同,不當了,把贓款捐了,永遠不當官。對你這樣的人而言,你就可以活得輕鬆些。」

    「可是,那有這樣的制度?」

    「好吧,我去當下屆人大代表,我提個完整的提案,讓海西的代表討論。哎,凱哥,你不是對人大代表的提案做過解答嗎,如果我提了,哪些部門做解答,又會怎樣解答呢?」

    「如果形成了法律,設立了專門機關並有無數個陸曉凱去捐款的話,那麼,國家、政府以什麼名義使用這些費用?」

    「凱哥,這方面你是高手,有錢什麼事都好辦。譬如,造一艘航母,編一支航母艦隊,而且,航空母艦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貪官污吏』號,要不,就叫『陸曉凱』號。凱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第一,重建北洋艦隊,在天津或者威海立一尊特大的李鴻章銅像;第二,請李默然先生穿上北洋水師的戰袍在航空母艦上一坐,威風凜凜地游弋太平洋;第三,」

    「我們在說相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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