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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秘道 文 / 慕容明淵

    年寬道:「老天真是不公,方天祐方望那樣窮凶極之人還在世上耀武揚威,曹大哥這樣的好人卻成了朝廷欽犯。老天不公啊……」他坐在床上,深深地歎息著。

    曹延平看到年寬那幅可愛的神態,不由得笑道:「你這孩子,還算明白事理,至少比你爹強。」

    年寬道:「曹大哥,不如我去跟我爹說說,讓他替你平反。」

    曹延平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還是逗他道:「你爹會聽你的嗎?」

    年寬翹著嘴巴道:「當然,我爹可疼我了,我說的事情,他沒有一件不依我的。」

    曹延平道:「不會吧?如果你爹真的那麼疼你,你被我綁了,他怎麼還會鎮定自若呢?」

    年寬笑道:「那可能是我爹爹早就算準了,心地善良的曹大哥是絕對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的。」

    曹延平道:「好!那我再問你,如果你爹真的那麼疼你,你怎麼還會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跑去廚房偷東西吃?」

    年寬道:「什麼叫偷呀?說得太難聽了。這是在我自己家裡,我想什麼時候進去吃東西都行。半夜三更去廚房已經是我的一種習慣了。」

    曹延平道:「反正你是一幅相當小心謹慎的樣子,生怕旁人發現。」

    年寬道:「那是我在訓練自己的輕功,我現在幾乎每次進出廚房都不會讓巡邏的隊伍發現了,你說我現在的輕功了得不了得呢?」

    曹延平也是忍俊不禁。

    年寬繼續道:「曹大哥!相信我吧,我一定能說服我爹爹替你平反的。」

    曹延平道:「別說傻話了。別說平反了,你爹爹連幫我出城都不肯。」

    年寬道:「出城那是小事一樁,不用我爹爹幫你,我就可以幫你逃到城外去。」

    曹延平笑道:「又說大話了吧?」

    年寬道:「你不相信就算了。」

    曹延平當然不相信一個小孩子有這樣的本事,卻還是隨意地道:「那你說說看,你如何幫我出城。」

    年寬臉上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我還沒有想好到底告不告訴你呢。」

    曹延平完全將此當成了一個小孩子開的玩笑,不再放在心上。

    再說年大忠在離去以後,馬上帶著幾個幕僚進入了自己的書房。

    在年大忠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焦慮不安的神情,相反,他的表情之中還流露出了似乎只有勝利者才會有的滿足。

    不錯!在他看來,在剛才那場與曹延平的談判中,他是絕對的勝利者。

    沒有人能夠在自己愛子的生死還捏在敵人的手中之時,敢以那種方式與敵人談判,而且還以一種不容商量的口氣拒絕了對方的要求,逼得對方向自己讓步。

    而他卻做到了,他牢牢地將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他不疼愛自己的兒子,不在乎兒子的生死,其實他把這個兒子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但他非常瞭解曹延平,非常清楚曹延平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知道雖然曹延平近來在開封殺人如麻,但卻也不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相反,他是一個心慈手軟、相當善良的人,像這樣一個人是不可能對一個孩子下毒手的。

    當有個幕僚為曹延平感到惋惜時,年大忠也只是淡淡地道:「我只知道曹延平是一個朝廷要緝拿的要犯,其它的事情我不能管,也不會管。」

    另一個幕僚問:「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年大忠徐徐道:「有句話說得好:見者有份。如果別人在本衙門中把曹延平拿下,本官是不是也會有一份功勞呢?」

    這幕僚又問:「老爺的意思是要將這消息告訴上面的人?」

    年大忠道:「我只會將這消息直接通知給陸天放。」

    幕僚紛紛表示贊同,只有一人稍有質疑:「是不是有點冒險,萬一……」

    年大忠搖搖頭道:「沒有萬一。我會讓陸天放與歐陽懷遠藏在屋簷上,伺機而動。」

    這幕僚道:「陸天放會聽老爺的嗎?」

    年大忠點點頭道:「他會的。」

    這幕僚道:「老爺為何如此自信?」

    年大忠徐徐道:「因為陸天放與曹延平是同一種人。」

    再說曹延平與年寬說著說著話,都漸漸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牢累了一天的曹延平這一覺睡得很沉,當他醒來之時,天色已經大亮。

    他睜開眼睛,年寬正歪著嘴巴對著他笑。

    年寬笑道:「年大哥!你好大的膽子。我告訴你,我半夜出去尿了兩次,如果我想背叛你,你能想像你現在的慘狀嗎?」

    曹延平從床上爬起,心有餘悸的同時,也對年寬感激不已。

    年寬道:「你該如何感謝我呢?」

    曹延平道:「你要我如何感謝呢?」

    年寬道:「我要你做我師傅,教我下棋。」

    曹延平苦笑道:「我現在這種狀態如何能做你師傅呢?」

    年寬道:「你至少今日可以做我的師傅。」

    曹延平道:「好吧!反正無事,陪你下下棋也可以打發一下時光。」

    很快,就有下人送早飯進來了。吃完以後,年寬又令下人送進來一副圍棋。

    兩人攤開棋盤,便擺起了棋子。

    曹延平十分耐心地指導著年寬下棋,每個細節、每個關鍵、每個年寬不解的地方,曹延平都講得相當詳細、相當明瞭。

    而年寬在圍棋方面的悟性也是相當的高。

    這一天,兩人都過得相當的輕鬆,愉悅。

    不知不覺,又已經到了晚上。

    年寬笑道:「你做了我一天師傅,我便受益匪淺了,就憑著你今日教我的那些東西,我在開封的同齡中就沒有敵手了。」

    曹延平也笑道:「你看你又說大話了,是不是?你要知道學圍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它是要日積月累,循序漸進的。」

    年寬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把你長期留在我家裡嘛。」

    曹延平苦笑道:「這怎麼可能呢?」

    年寬道:「我知道不可能,我也知道你現在很危險,所以……」

    曹延平道:「所以怎麼樣?」

    年寬道:「所以我想今夜就讓你出城。」

    曹延平不以為意,笑道:「你都要成為大話王了,你知不知道?」

    年寬放低聲音道:「這件事情只有我爹、我娘、還有我三個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曹延平這才稍有心動,不禁問:「什麼事情?」

    年寬道:「在我爹娘的臥房中,在他們的床底下,有一條秘道直接通到了城外。」

    曹延平看著年寬,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曹延平真的不知道如何來感激眼前的這個孩子。

    年寬卻道:「我知道你想感謝我,其實你已經感謝過我了。你如果還想感謝我,就要看以後有沒有機會了。」

    曹延平撫了撫年寬的頭,道:「以後只要有機會,我還會回來教你下棋的。」

    年寬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記著可不要傷著我的爹娘哦。」

    曹延平道:「絕對不會。」

    他衝出了房門,逕直向年大忠的臥房衝去。

    再說陸天放與歐陽懷遠在這天清晨接到開封府衙的消息以後,便馬上趕了過來,按照知府的指示,他們在曹延平所在房間對面的一個屋簷上藏匿起來。

    由於顧慮到知府少爺的安危,他們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天黑以後,他們還是沒有機會下手,只得商議輪換休息,陸天放先讓歐陽懷遠去休息。

    所以當曹延平衝出客房的時候,還在屋簷上蹲守的就只有陸天放了。

    陸天放見曹延平一個人衝出了房間,便欲躍下屋簷截住他,不料他眨眼之間就已經衝入了知府的臥房之中。陸天放也不知他究竟要幹什麼,他決定先等等再說。

    曹延平衝入年大忠的臥房後,已睡在床上的年大忠夫婦大吃了一驚,年夫人更是嚇得面色慘白。

    年大忠稍微顯得鎮定一點,他讓妻子披上外衣,又安慰她道:「你不必害怕,他不敢怎麼樣的。」然後才轉過頭來,對曹延平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曹延平道:「你們先下床,我有話要說。」

    年大忠夫婦只得依言下床,

    誰知他們夫婦剛一下床,曹延平便衝至床前,將魔笛往床板上一擊,一整張床便踏了下去,而床底下是一個空洞。

    果然有秘道!

    曹延平心中一喜,馬上躍了下去。

    而年大忠也立即衝到了門邊,大聲喊道:「陸大俠!快來呀。曹延平從秘道逃跑了。」

    陸天放聽到此語,立即從屋簷上躍下,如一陣風一般瞬息之間便衝到了年大忠的臥房中,躍入了秘道之中。

    再說曹延平在進入秘道以後,便向前狂奔而去。

    秘道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秘道也相當的狹窄,僅容兩人並排而行,秘道內也沒有旁道,僅有一條比較直的通道通向遠方。

    這就使得曹延平雖然身處黑暗,卻也能快速地向前行進。

    他向前狂奔了一段距離以後,突然感到後面已經有人追了上來。

    他想使自己再快一些,以擺脫後面的追趕者,但他也知道:在這樣狹窄的地方是不能縱身前行的。

    他只有盡力讓自己奔得再快一些。

    不過,後面追趕者的速度更快。

    漸漸地,他與曹延平的距離近了。

    曹延平也漸漸發現後面的追趕者只有一個人。

    他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別人,只可能是陸天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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