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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章 刨錛黨 文 / 風之鳴

    第二天,郭秉權來到美容院的時候,昨天輪值的趙容交給他一萬元錢。跟他說,這錢是昨天下午由那個飯店的老闆和他兒子一起送來的。

    他到飯店的時候韓洋還沒有出發,就把錢又還給了他。雖然這對父子不願接受,但是他並不理會他們。他讓韓洋先留下這筆錢,要把這筆錢當做是個將來要超越的目標。等他有一天賺的錢高出了這個數目,他會很願意在那時接受他的所得,就算是收點利息。又把怎樣回收二手手機和bb機的門道告訴給他,並讓他不要與大頭那夥人有過多的接觸,但是也要保持聯繫,在生意上可以互通有無、相互借鑒。

    回到美容院後,又接到鄭威的電話,同他約好下午完工後,到派出所有事相商。

    當他來到所裡,才知道是鄭威對他遲來的報復。鄭威給他安排了個『好活』,鑒於他有幫助不良人士的嗜好,所以交給他一批管區內的這樣人員,讓他再接再厲為他們找個謀生的工作。恨得他想把鄭威直接暴頭,但是他沒有槍。從上次殺人事件過後,他被所裡的人判定為有前科。別說讓他摸槍,就是想看都是一種奢望。槍到了他的手裡,給人頭上冒汗的感覺。

    他冥思苦想了一下午,終於成型了一個計劃。等他說給鄭威聽的時候,把鄭威氣得直罵他是個奸商。他把主意打到了來『木chun美容院』的顧客身上,決定每天加做一次生意,對想要加急美容的人有個特殊要求,就是幫他給人找份工作。他還給這個計劃取了個名字,叫做『五加一計劃』。在鄭威的心裡,覺得他的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頗大。因為郭秉權的美容院現在的名氣越來越大了,排隊等候的人可不在少數。想夾楔的,當然也是大有人在。而且這些人不是有錢就是有門路的,否則也享受不了那裡的價格。

    鄭威這次『害』他不成,就又想出了個辦法來折磨他。今天晚上有蹲坑的任務,他讓郭秉權陪他遭罪。

    這個任務的目標,是要抓捕近來出現在本市的一個搶劫團伙。這夥人極為凶殘,每次作案都把受害者打成重傷,目前已經有人死亡啦!作案的工具,初步判斷是檢查鐵軌所用的尖嘴錘子。他們被市民稱為『刨錛』,現在幾乎是人人談之色變,晚間沒有要事都不敢出門。尤其是上夜班的工人,都快把工作當成是『死亡之旅』啦!

    晚飯就在韓洋家的店裡蹭了一頓,郭秉權才從鄭威嘴裡聽到了警方的內部消息。據搶救清醒過來的受害人講述,搶劫團伙根本不講『職業道德』,哪有先喊個『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這樣切口的古風。他們作案的方式,就是猛地躥出來從背後下手,俗稱『打悶棍』。可這些人狠毒得多,直接就用刨錛猛刨。還不用麻煩被搶對像把財物交出來,而是先把他打個半死,然後自己動手搜身。他們不光是凶殘,還充分發揚了窮凶極惡裡的這個『窮』字,連被害人的衣服和鞋襪都不放過。有倆人被他們搜刮得幾乎是赤身露體了,剛發現他倆被害的時候,還以為是遭遇了強姦犯呢!

    鄭威他們負責蹲坑的範圍是自己的管區,當郭秉權問他挖什麼樣的坑蹲起來舒服的時候,鄭威被他氣得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他們找好地點,不知鄭威是出於報復心,還是真有具體的規定,既不允許郭秉權吸煙,又不讓他聽起車裡的收音機,還不准他下去溜躂。

    無奈之下,郭秉權只能在自己的車裡老實待著。但他的思維卻是活躍的,通過對案件情況的分析,他不時在腦海裡捉摸罪犯的心理。最後,他這個『偽神探』斷定,他們所守候的地段,不可能會被那伙罪犯選擇作案。於是,他堅決要離開此地,到自己認為有可能出現案情的地方去巡視。

    鄭威和另一位民警馬哥雖然不同意,但是郭秉權卻以準備攆他們下車自己要單獨行動相威脅。拿他沒轍的鄭威只好請示所長,要求讓他們三人負責流動巡查。所長勉強同意後,郭秉權把車開得如脫韁野馬般呼嘯而去。到了他所認可的地段後,就把車燈全熄。深夜裡在比往常更加寂寥的馬路、街道上,他們駕著車如同一隻幽靈似的穿梭,保養得極好的座車只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

    郭秉權所獨具的夜眼,在此時有著比夜視儀更加清晰的效果。凌晨時分,疲勞和四周的空寂讓他們有點昏昏欲睡了。郭秉權也失去了開始時的那股熱情,他幾乎就要申請回家睡覺啦!這個地方是他胡亂開到的,他想趁著鄭威和馬哥正朦朧的時候,從偏僻的路徑迂迴到自己家的附近,他準備逃工了。可一點異樣的情形又讓他振作了精神,那只是他發現了遠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道眼睛的反光。

    他本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繞開了那處地方。拐來拐去的好不容易,才在一個斜對那裡的胡同口,把車慢慢地停下。鄭威和馬哥對於停車有點納悶,還以為他是要下車方便呢!但是一聽他有所發現,立刻就來了精神。可是當他們親眼向那個地方看去的時候,當然只是一片黑咕隆咚。

    郭秉權對他們講了自己的計劃。他想找輛自行車,裝作是從那裡路過,來看看是否有所反應。鄭威強烈要求由自己前去試探,但被他諷刺為『以鄭威的眼神,去了也會給人家俘虜啦!』他想帶把槍去,卻被斷然拒絕了。在鄭威和馬哥的眼裡,拿槍的郭秉權可比『刨錛』可怕多啦!只發給他一根棍棍,氣得他拄著棍子前去找自行車。

    匡啷啷、匡啷啷,郭秉權騎著一輛哪都響的破車,從胡同深處過來了。他已經見到車裡的倆人在捧腹大笑,但他也是不得已。現在群眾的防盜意識太強,他看好的那幾輛車,上的可不止是一道鎖。只有所騎這輛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才不用花費他任何時間開鎖,它根本就沒有鎖。

    為了效果更逼真,他還撿了兩條破麻袋,一條團著夾在貨架上,一條捲起用小繩繫在車把處。離那個可疑地點越近,他越強烈的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

    可是他進入攻擊範圍了,卻沒見到有人衝過來。他全神貫注的戒備著,剛騎過樓頭,眼睛的餘光裡就看到,有個人舉著把小錘子向他直撲過來。

    距離太近,騎在車上的郭秉權根本無處可躲。他只好勉強做出了個俯身、後抬腿下車的動作,也不知是他計算準確,還是碰巧,反正他抬起的腳迎擊在襲擊他的人臉上了。但他也沒有能完全躲過傷害,減輕力度的錘子還是打在了他伸出的右腿上。一陣入骨的疼痛在瞬間就轉為麻木,讓下車的他腳步踉蹌。

    在這危急關頭,郭秉權扯開喉嚨喊出了憋了許久的三個字,不是『不許動』,而是『救命啊』。

    這時他所面對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了,而是增加到了五個,從樓後、樓洞又躥出來四個人。瘸了一條腿的郭秉權跑是肯定跑不了啦,他選擇的是迎頭進攻。遠處汽車加速的咆哮聲,更為他增添了不少士氣。他先用自行車擋住了四人的路線,又抽出警棍向就近劫匪的臉上揮去。黑夜裡他的夜眼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正向他衝來的目標,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迎頭挨上了他無中生有的悶棍。

    『啪』的一聲脆響,受了郭秉權全力一擊的劫匪,身子打橫飛了出去,可年久失修的警棍也斜著斷為兩截。

    他的凶悍雖然沒有完全震懾住餘下的四人,但也讓他們的腳步有點遲疑。再加上『虛弱』魔法又使他們的精力無法集中,給郭秉權留下了充分發揮的餘地。黑暗對別人有著不小的影響,但給郭秉權的卻只有幫助。側身放倒的自行車不僅拉開了距離,讓他躲過對方的打擊,還順勢絆倒了兩個人。他又準確地擒住了唯一攻擊到的拿著錘子的手臂,右手仍握著的雖然斷了,卻多出來尖刺的警棍,直接就刺盡了這人的頸部。隨即又扯著這人的身體,擋住了另一個人的攻擊。

    這時候鄭威他們的車子已經越來越近了,刺目的大燈晃得毫髮未傷的另外三名劫匪心驚膽寒。他們來不及再次對郭秉權發起攻擊,馬上轉身向黑暗中逃去。

    車子開到郭秉權的面前,他阻止了想要下車的兩人,自己憑著一條半腿迅速跳上了車,叫著讓鄭威快開,去追還能看到身影的劫匪。這倆人看見他臉上和胸前的血跡,驚問他的傷勢。郭秉權告訴他們,這並不是自己所流出的血。

    兩條腿畢竟跑不過四條腿,更何況鄭威把油門都快踩進油箱裡去了,轉眼之間他們就趕上了前面逃跑的三人。也許這三個人就是傳說中的猛男,也許他們是被這段奔跑累著了而不願意再繼續。反正他們是不跑了,而且還轉身有要攻擊車裡人的架式。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輛普通的小車裡下來的,卻是貨真價實的警察,漆黑的槍口筆直的對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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