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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基督教堂 文 / 白地

    來到上海已經快一周了,凡心並不急著找尋工作,這倒不是凡心不想找,其實他也連夜找了個網吧打了幾份簡歷出來,但每次招聘會上就有上千家企業在招聘,看著別人見企業就投,而且明顯簡歷都以樣本形式進行了精美的包裝,比較而言,自己幾份簡歷又能有什麼用呢,更何況自己的簡歷才薄薄的一張紙而已。所以凡心覺得在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簡歷還是不投也罷。

    正是有了這樣的想法和平和的心態,所以凡心顯得非常的悠閒,每次招聘會也去,只是往往在參加招聘會和欣賞城市景點之間,凡心會果斷的選擇後者。

    逛完最後一個彎道,前面是個盡頭,凡心掉轉頭往回走。看來這個招聘會情況也不怎麼好,相當數量的攤位都只有一個企業名字而已,不過反正凡心也覺得無所謂,要不是同招待所的朋友叫自己一起來,自己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招聘會呢,就當是出來散步了。

    轉過彎道,迎面走來一個高挑的女孩子,大約一米七的身高,標準的鵝蛋臉,長長的頭髮自然地披在腦後,顯得清爽而幹練。

    「前邊沒有了。」

    出於好意,凡心主動給女孩講了一聲。

    女孩屬於外向、豪爽的性格,對於凡心的好意,她並沒有從正面表示感謝,而是和凡心一邊回走,一邊聊天。從聊天中,凡心知道女孩叫月橘,安徽人,英語專業畢業。當然,對於凡心自己的情況,則完全是按照張蜜的安排來介紹的,儘管本能感覺這個女孩沒什麼城府,但凡心依然不會把真實情況告訴別人。

    走出會場,凡心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招待所條件不好,是地下室改裝的,凡心不到睡覺的時候是不太願意去的。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裡呢?」

    凡心徵求了一下月橘的意見。

    「我也沒地方去,你說吧!」

    月橘原來是寄住在一個老鄉家裡,並不熟悉,因此有時候感覺很尷尬,也和凡心一樣不到睡覺時間不回去。

    「沒想到咱們倆這麼有緣分。」

    月橘聽了凡心自己的解釋後,很爽朗地說,那感覺就似乎兩人已經是多年的朋友。

    「我知道附近有個教堂,聽說是亞洲最大的一個,很早就想去看看,一直忙著找工作就沒去,要不今天就去?」

    月橘來上海找工作快三個月了,對於找工作本身已經有些麻木,每天只知道不斷的投簡歷和不停的面試,當然,還有不斷的失望。用她自己的話說,恐怕第一個月的薪水還不夠自己的簡歷錢呢。

    「不要緊,總能找到你滿意的工作的。」

    凡心這樣安慰月橘,事實上自己都還是無根的浮萍。

    「真羨慕你的心態。」

    月橘用一種很新奇的眼神看著凡心,在她看來到上海來找工作的應屆大學生中,能夠有這麼好心態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畢竟就像某位成功人氏在一個叫「上班這點事」節目中說的那樣,應屆畢業生應該參加的招聘會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學校裡舉辦的校園招聘會。

    「我相信工作也是一種緣分,不是誰求誰,或者誰施捨給誰的,關鍵還是要找到和自己有緣分的。」

    對於凡心的觀點,月橘顯然並沒有認同,不過也沒有反對。

    ……

    教堂就在徐家匯漕溪路上,房前一片開闊地,修了草坪和噴水池。教堂建築和畫冊上國外教堂沒什麼差別,兩邊是尖頂的塔樓,中間稍矮的尖頂上裝著一個十字架。

    運氣不錯,正好是禮拜六,對遊人開放。二人在一個信徒的帶領下走進了教堂。教堂確實很大,長長的廳堂、高高的拱頂營造出一個教派的氣度和包容感。廳頭正中是耶穌受難象——凡心常常會感覺奇怪,作為一個大教派,沒有供奉「教主」英雄偉岸的形象,卻供奉著他垂死在十字架上最悲慘、最柔弱的樣子,這在所有宗教當中是不多見的。不過也正是這種「另類」的做法,才真正感動了很多的平民,畢竟對於平民來說,隨著年齡的增長,英雄崇拜也會日漸淡漠,而怎麼樣克服生活中的困難,才是首當其衝的,這中間有很多的悲與歡,無論男女都難免有失落的時候,正如一首歌中唱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體味,不斷壓抑也是一種罪,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痛哭一回……

    對於基督教的過去與現在,凡心和月橘都不甚瞭解,也許正是發現了這一點,信徒才沒有講解任何高深的教義,而是針對牆上的每一幅畫講一個關於「聖父」的故事,這些故事無一例外都是用生活中的小事作為藍本,聽起來儘管遙遠,但又不能不說沒有親切感。

    靜靜的坐在教堂裡,面對那個耶路撒冷遠道而來的靈魂,凡心突然之間不能產生任何的情緒(儘管默然也是一種情緒)。那個可憐的人依舊垂吊在冰冷的十字架上,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儘管象徵他靈魂永存的明燈依舊亮著,在凡心看來,他仍然沒有了生命。所以在這麼一刻,凡心更佩服那些不斷傳播著他信息的追隨者們。人的一生就是一種執著,生與死都是我們無法操控的命題,在人生這個旅途上,我們唯一親切可感的就是幾十年的風霜和雨雪。基點由不得我們來選擇(冥冥中自有緣分注定我們的生命將會在何時何地誕生),一切只能量力而行;結尾又是一種虛幻,我們可以有夢,但不論夢想成真的程度有多高,最終換來的都是一杯黃土掩風流。執著的應該是過程,就像每一位天主教徒所應當明白的一樣,人死不能復生,所謂精神長存對一個個體而言,根本就是一種虛無,但他們寧可相信這個虛無,因為至少他們還能有夢,至少比悲哀的苟活要強許多。

    一時間,凡心再次陷入了空靈的狀態,靈魂隨著教堂裡的讚美詩、隨著管風琴悠揚的旋律在高天之上飄蕩,在拱頂之間迴旋,似乎自己和這高天,和著拱頂原本就是一體,如今只不過換了一種形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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