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意外故交 文 / 白地

    凡心立即和月橘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一個小時後，兩人已經辦理好退房手續，站在門口等待出租車的到來。

    「去首都機場！」在這等車的間隙，凡心已經電話預定了兩張機票，而月橘則只能倉促地在酒店商務部隨意購買了幾隻全聚德烤鴨，算是回去後封堵一幫子同事嘴巴的道具。

    車平穩地駛上了機場高速，通過窗戶還能看見高速路側不遠人來人往。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晃過，凡心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可實實在在地有一個月白的身影在人群中回望著凡心，看那樣子倒似乎有意在這裡等候凡心一樣。

    「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

    凡心這麼想著，不過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鬼，至少現在凡心看見了一個原本不該看見的人。

    「停車！」

    凡心大吼一聲。

    「拜託，哥們兒，這裡是高速路，不能停車的。」

    司機操著一口地道的京腔，沒有停車，而是依然往前開著。

    「我說了停車就停車。」

    凡心非常著急地命令道。

    「你看見什麼了？」

    月橘也有些不解地看著凡心，那眼神似乎看見了一個怪物一樣。

    「這裡是不能停車的。」

    司機再次強調，不過已經將車靠向前方的臨時應急道上。

    「再說了，就算臨時停下來，高速路上也是不允許下人的，你見過高速路上有人行走嗎！」

    「不就是罰款嗎，給你。」

    凡心很不耐煩地摔過去十張大團結。

    「夠了吧！」

    看得司機和月橘都覺得遇上了怪人。不過凡心可管不了這麼多，而是交代月橘先回上海去，代自己向白地請個假。

    儘管凡心待遇剛剛提升到總監級別，這點錢還算不上太多，可月橘知道凡心從來不是大手大腳亂花的人，一定是遇到什麼重要的事情，也就不再過問太多，目送凡心下了車，繼續朝機場趕去。

    等一路小跑下了高速路，期間被警察給盤問了幾次，又交了幾百塊罰款後，凡心總算趕到了剛才看見月白身影的地方，然而那熟悉的身影已然不在。在詢問了好幾個街邊小販後，凡心扔掉為問路而買的幾樣小東西，快速向月白身影離去的方向追去。

    沿途又問了很多路人，凡心終於遠遠地看見了月白身影，眼看剛要追上，對方卻突然欄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凡心立即揚手招來出租車，並提示追上前邊的出租車。前面的車似乎有意和凡心兜圈子，你停他停，你追他跑，就這麼追追停停、停停追追，這次凡心算是見識了běijing的交通，那真是堵你沒商量，在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終於看見前面的出租車掉頭回來，而車上僅有司機一人而已。

    前方正是八達嶺長城。

    「難道他是想約我在長城上見面？」

    凡心這麼想著，連忙付了出租車費，連票都沒要就跑上了長城。然而月白身影已經逐漸消失在遠處的長城中。

    凡心可不願放棄掉來之不易的機會，大步向前追去。一不小心被腳下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地上有一塊和城牆材料一樣的大石頭，要不是倒下來，還真不容易發覺。石頭下壓著一張紙，看樣子是有人刻意放在這裡的。

    凡心拿起紙來，湊到眼前看了看。紙上寫著一行字，明顯是留給凡心的。

    「有緣自會再見，切記保持心態，勿追勿追！」

    沒有落款，但凡心知道是那人。但是當初明明……難道他引自己過來，就為了告訴自己要保持心態？未必他知道自己將要發生什麼大事情？可自己現在順風順水的，除了還不瞭解自己身世之謎，還能發生什麼大事情呢？

    下得山來，時間已經很晚了，估計也沒有什麼航班能夠趕回上海，凡心也就安心地在山腳找了個賓館住下來，並委託賓館預定一下明天一早的飛機。

    半夜，賓館總台打來電話，非常抱歉的通知凡心，早班飛機已經全部訂空，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上才有航班空位。沒辦法，凡心很晦氣地訂下了晚間航班。不知道什麼原因，凡心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覺，老是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但又說不出來是喜是憂。凌晨的時候，聽見賓館裡突然吵鬧起來。凡心並不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人，但既然睡不著，出去看看也無妨。

    穿好衣服，凡心走進了賓館大廳，一群人正圍在大廳正中的巨幅壁畫前喋喋不休。問了一下服務員，才知道原來大廳裡的壁畫剛才莫名其妙地有一個圖案上的色彩竟然自動溶解開來，模糊了一小片，大家都認為遇見鬼了，才驚慌不已。

    這幅畫畫的是長城夜景，濃黑的se底上有一團火燒雲在激烈地燃燒，正中是長城碉樓，在明亮的火燒雲烘托下，顯得肅穆而堂然正氣。壞的部分正好是碉樓一角，看上去就像西方電影「約櫃」裡的場景：約櫃一開，周圍所有東西都像在熔爐裡一樣，全都開始融化了。

    顯然，鬼怪傳說並不能讓賓館老闆信服，而是在電話裡指令大堂經理迅速查明真相，同時盡快修補畫面，否則真要是鬼怪傳說宣揚出去，賓館的生意也就不要做了。

    但要大堂經理查明真相確實很難。首先畫面掛那麼高，很難有人能夠接觸到那麼高的位置；其次，就算能接觸到那麼高，誰又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將松節油之類的調和材料潑到上邊呢？再說了，按照凡心的看法，就算是松節油也不能在畫面上形成熔化的感覺，頂多也就讓畫面看上去髒而已。

    既然無法查出是「誰的惡作劇」，大堂經理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夠在短時間內將畫面修補完整。但在打了一通電話後，他徹底失望了，能夠聯繫上的畫家本人以及可能幫自己修補的人都不在běijing，最快一個也要一周後才能回來。

    看著大堂經理異常頹廢地躺在大廳沙發上，有關係好的工作人員就在客人中詢問是否有人能夠修補這個畫面。問到凡心的時候，凡心覺得不好意思拒絕，儘管自己可以撒謊說不會，但既然能夠幫助別人，而自己又沒有什麼損失，又何樂而不為呢？更何況飛機是晚上的，還有整整一天時間供自己消耗，看那畫面，也就最多三四個小時能夠搞定。於是凡心就答應下來，這讓大堂經理喜出望外，連忙張羅人準備腳手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