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章 政治任務（二） 文 / 白地
中年人是ipol的父親，實際年齡已經六十多歲，是國家某部委領導。在一番客套之後，中年人明確告訴凡心，這次國家在美國參加一次世界博覽會，因為是第一次參加，所以整個展區的形象對於未來國家改革開放政策的繼續推行以及吸引外資進入中國就顯得非常重要。因此，中央只是，此次展覽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並明確指出，整個展覽活動因為事關重大，從初期策劃案的確定到每一環節的進度計劃和驗收都必須報經中央審核與確認。
聽到這裡，凡心已經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自己歷來都是做企業品牌規劃與管理業務，對涉及政府的業務還是大學期間做過一次，不過現在想起來那根本就不算是個業務。中年人找自己的根本原因恐怕還是因為ipol今天比較高興而已。
「領導，你看我一直以來從事的都是企業品牌規劃與管理，對於政府性質的工作，還從來沒有接觸過，恐怕……」
後邊的話凡心沒有明說，一則不方便當場拒絕，再則做生意就是這樣，不能把任何事情都做絕，必須要適當的留下一點餘地，說不準就是一種新的突破。畢竟按照老祖先的話說，「無為而無所不為」，太過刻意了往往做不成什麼事情。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情，但還是要有自信。」
中年人用讚許的眼光看了看凡心。
「儘管這次是因為ipol對你比較熟悉才聯繫你，實際上你別以為我人老了就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公司都是廣告業領頭羊嘛，再說了，這次展覽雖然說是政府牽頭，但本質上還是企業行為，經濟交流本身就是一種商業運作行為而已。」
「您怎麼會來呢？剛才我進門的時候，還以為您才五十左右呢。」
凡心這話雖說有些馬屁的嫌疑，但內容確實事實，真不知道這些老傢伙是怎麼保養的，一個個容光煥發，要不是深沉而睿智的眼神暴露了他們的閱歷，自己還真被表象給騙了。
「再說了，我公司並非行業領頭羊，我大哥白地才是領頭羊啊。」
中年人聽見凡心恭維自己，哈哈大笑了幾聲，從笑聲中凡心感覺是發自內心的。
「你們兩兄弟真的是打虎親兄弟啊，不瞞你說，白天已經有人和白地聯繫了，只不過他向我們推薦了你。」
「切，我還說老爸這次怎麼這麼給我面子，原來是拿我做幌子。」
ipol適時在自己父親面前發嗲。
中年人沒有理睬ipol的發嗲，而是向凡心詳細介紹了本次展覽的細節和需要十分注意的地方，末了對於預算部分，中年人給了凡心一個充滿誘惑的空話。
「至於預算，我想你作為這麼多年打拼出來的精英，肯定比我要專業。我這裡只強調兩點，第一、儘管是國家行為，是政治任務，但費用上還是要由各地方來提供，所以本著為地方減輕壓力的原則，我不贊成費用過高，應該在保證質量的基礎上盡量節約，畢竟我們這個社會好事要強調奉獻精神；第二、這次展會面對的是來自全球各地的政府要人和知名企事業單位，倘若做好了，能從此給你們公司在國際上樹立一張含金量巨大的名片，這恐怕對你們才是最重要的。年輕人一定要把眼光放開，不能只局限在國內，而要大膽走向國際，要向那些國際廣告巨頭學習。這次找你來做的另一層意思本就是想培養屬於我們自己的國際廣告巨頭。」
其實凡心並不指望自己的公司能夠走向國際，走到現在，一方面是為了不辜負白地夫妻對自己的期望，另一方面還是因為手下一大幫子人需要自己給他們提供一個良好的發展平台。否則就自己個人來說，有個五百萬就足夠自己一輩子的開銷。而凡心自己一直暗中追尋的還是自己身份之謎，儘管現在自己發展得不錯，但關係網中還沒有形成到足以讓故宮博物館非公眾部分向自己開放的程度，而這次凡心沒有拒絕的潛在原因也正在於此。
「節約方面領導儘管放心，我現在就可以承諾，除開正常的製作費用和運作費用，我公司一概免除其餘服務和管理費。」
不知道為什麼，凡心一直不願意從ipol的角度叫中年人叔叔，或許是不願意讓中年人感覺自己太過阿諛吧，總之凡心一再地叫他領導。
ipol許久都沒有說話，在他父親面前表現得非常聽話，完全沒有白天在高爾夫球場上的意氣指使和張狂。見凡心這麼一說，他張大了嘴巴。
「乖乖，凡心你不是瘋了吧？你知道你一句話丟掉了多少錢嗎？」
還是中年人意識到了什麼，犀利的眼神似乎要看透凡心。
「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我們看看能不能接受。」
見中年人這麼說，凡心感覺薑還是老的辣。
「其實我要求很簡單。」
凡心話說一半，用眼睛瞥了瞥一旁的ipol。中年人很會意地叫ipol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想必領導應該知道幾年前在四川發生的一個奇異的新聞吧？」
凡心看了看中年人的反應，果然，中年人在瞬間臉色就現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
「我想起來了，當年就是因為你而鬧得沸沸揚揚，說實話，當時的很多決定還是我親自下達的。」
「這樣我就不用解釋了，我要求很簡單，就是希望能夠允許我到故宮博物館非公眾部分去查看相關資料，我想這個要求對您來說，一點都不過分，而且也不違反國家法律。」
中年人沒有立即答覆凡心，而是選擇沉思了一會兒，中間還簡短地打了幾個電話。
「你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不能以你自己或公司的名義進去，到時候我會給你安排妥當。」
見中年人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凡心知道自己的事情又取得了一次進步。現在自己只剩下一個任務，那就是將展覽策劃好、辦好。
臨離開的時候，中年人再次向凡心強調了一句：「記住，這是政治任務，不但要從國際環境考慮，還要從政府角度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