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可可西裡（二） 文 / 白地

    凡心回到了現實中，全身都是冷汗，眼前依舊是笑容滿面的班禪活佛。

    「這次的禪定和以往不同吧？」

    「禪定？」

    「可能師弟還不清楚，你剛才經歷的狀態就叫做禪定，這是佛教修行中最難的一種。」

    「那我以往無數次的進入這種狀態是好是壞呢？」

    「當然是好，通常我們佛教中人都要修行多年才能很好的進入到禪定狀態。看你剛才的狀態，現在應該已經很容易了吧？」

    「是的，現在只要我想，一般很容易進入到這種空靈的狀態中。」

    「是時候了。」

    班禪活佛若有所思的說。

    「是時候了？什麼意思？」

    凡心感覺班禪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活佛似乎知道我的事情？」

    班禪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選擇了和郎德相似的答覆。

    「機緣未到，多問無益，還是注意放平心態，細心體會吧，你可以離去了。」

    凡心知道這些人都是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麼，也就選擇了放棄。

    告別班禪，凡心走出殿外，卻沒有看見紫羅蘭。

    「紫羅蘭，你在哪裡？」

    ……

    一個小喇嘛跑了出來。

    「活佛，你是在找和你一起來的女施主吧？」

    「是的，她去了哪裡？」

    「她走了，這是她給你留的字條。」

    喇嘛說完遞給凡心一張素簽，然後起首告辭。

    「凡心，我走了，也許我該和月橘一樣選擇靜靜地離開，你的世界太過離奇，不是我們所能夠承載得起的，可能我們的存在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牽掛，那麼就讓我靜靜地離開，不要來找我，我也不想再見你。」

    看完紫羅蘭的留言，凡心可以想像到她離開時的樣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儘管他很想去把紫羅蘭追回來，可想想又選擇了放棄。追回來又能怎麼樣呢？也許就這樣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長痛不如短痛。

    只是凡心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方，他在這一刻突然極端不願意回到上海，更加不願意面對紫羅蘭。

    「可不回上海，我又能去哪裡呢？」

    面對殿外湛藍的天空和飛翔的白雲，凡心喃喃地說，一時間他特別羨慕那高非的白雲，可以遠遠地脫離大地，在廣闊天地間ziyou翱翔。

    「該去哪裡就去哪裡。」

    班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大殿裡走了出來，引得整個布達拉宮趴下了一大片信徒。

    「哪我該去哪裡呢？」

    班禪用手指了指凡心的心，微笑著沒有回答。

    「心？可是我心裡希望去哪裡呢？」

    「這要問你自己。」

    凡心突然想起剛才在殿中「禪定」時的情形，那是什麼地方呢？

    模模糊糊地凡心感覺那地方在召喚自己。可凡心卻說不上來該是什麼地方。於是將禪定中的內容詳細地告訴了班禪，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禪定的內容，任何人都無法揣測，因為這是佛的旨意，或者是機緣未到，還不可說，機緣一到，佛自會降旨於你，不必執著。」

    ……

    離開布達拉宮，凡心一個人去了聖山，在山腳冥想了整整一個下午，卻依然無所得，只得坐車返回。在車上，他突然接到了嘉雲的電話，是關於一個展覽的訊息。

    「儘管當初我們沒有繼續深入，可那次可可西裡的旅程確實給了畫家們很大震撼，通過三年的潛心體悟和創作，大家決定舉辦一次回顧展，包括沿途的攝影、像展覽和基於可可西裡的創作展覽，因為當初是你贊助的，所以作為回報，我們希望你能夠來參加開幕式。」

    「可可西裡！」

    凡心突然間抓住一絲感覺，也許那個召喚自己的地方正是可可西裡呢？畢竟當初自己沒能夠一同前去，這也是三年來自己的一個遺憾，何不趁此機會完成這個心願呢？

    凡心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猶豫的人，既然想到了可可西裡，那就遵從心的選擇。於是謝絕了嘉雲的邀請，前往公安局辦理許可證。

    公安局的同志並不同意凡心單獨前往，畢竟那裡不是城市裡的植物園，一個人去實在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於是凡心再次找到當初給嘉雲他們做嚮導的畫家，並特意再叫上四個當地的藏族漢子同行，這才通過了審核要求，拿到了許可證。

    說起上次做嚮導的經歷，畫家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儘管事前已經做好了最充分的準備，可才到可可西裡外圍一百公里的地方就出現了汽油被凍住的情況，一行人只能放棄車子步行回拉薩，就這樣要不是後來遇上了巡邏隊，恐怕能否順利回到拉薩都還是個大問題。不過這次沒有女孩子，人數也沒有那麼多，相對來說要靈活許多，再加上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說不定還能進入到可可西裡的核心地帶。

    ……

    「可可西裡」蒙語意為「美麗的少女」，藏語稱該地區為「阿欽公加」，是目前世界上原始生態環境保存最完美的地區之一，氣候嚴酷，自然條件惡劣，人類無法長期居住，被譽為「世界第三極」，「生命的禁區」。可可西裡自然保護區位於青海西南部的玉樹藏族自治州境內，崑崙山脈以南，烏蘭烏拉山以北，東起青藏公路，西迄省界，總面積4.5萬平方公里。

    可可西裡地處青藏高原腹地，平均海拔在4600米以上，最高峰為北緣崑崙山布喀達板峰(亦稱新青峰或莫諾馬哈峰)，海拔6860米；最低點在豹子峽(崑崙山南鹿紅水河橫穿博卡雷克拐彎處)，海拔4200米。區內地勢南北高，中部低，西部高而東部低。山地間有兩個寬谷湖盆帶，地勢較平坦。溫度低、降水少、大風多、區域差異較大。境內年平均氣溫由東南向西北逐漸降低，在西金烏蘭湖地區有一明顯暖區，最暖區年均溫為-4.10攝氏度，最冷為最西邊的勒斜武擔措，年均溫為-10.00攝氏度(推算值)，最低氣溫46.40攝氏度，其它地區均在兩者之間。區內的土壤類型簡單，多為高山草甸土、高山草原土和高山寒漠土壤，其次為沼澤土，零星分佈的有沼澤土、龜裂土、鹽土、鹼土和風沙土。土壤發育年輕。受凍融作用影響深刻。區域內由於受到地理位置、地勢高低、地形坡向及地表組成物質等各種水熱條件分異因素的影響，自然景觀自東南向西北呈現高寒草甸、高寒草原、高寒荒漠更替。其中高寒草原是主要類型，高寒草甸、高寒沼澤僅分佈在極個別的地區。

    凡心一行六人開著五輛車，其中三輛裝滿了燃料和食品。按照畫家嚮導的介紹，上次就是因為汽油出現凍結才險些釀成災難，這次特意換成了柴油機，雖然是顛簸了一些，可是安全性高了很多，至少不用擔心柴油凍結，何況柴油燃燒產生的力度要遠大於汽油。

    沿途果然如畫家嚮導所介紹的，從一開始的綠草如茵到沼澤滿佈的凍土地帶，並沒有嚴格按照自然的法則分佈，而是雜亂在一起，互相交替著出現。沒有任何的邏輯，也許剛才你還在草地上行走，下一刻你就得在泥淖中深一腳淺一腳的挪動，而再過一刻可能你所面臨的就是被濃霧籠罩的沙漠。

    ……

    紫羅蘭靜靜地躺在平台上的躺椅上，眼睛儘管看著大海，頭腦中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思維似乎陷入了一片空白。已經是奔四的人了，這麼多年來的渴盼如今已經化為泡影，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而她自己又該去向哪裡？一連三天就這麼躺著，什麼都不想吃，全身幾乎已經麻木了，唯一可以感知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心，那顆正在滴血的心。

    客廳裡傳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紫羅蘭當沒聽見，沒有接，她當然認為是凡心打的，也許此刻他已經回到了上海，專程聯繫她吧！從內心裡講，她很想聽見凡心的聲音，希望聽見他說「對不起，我們結婚吧」，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也沒有什麼必要再接聽他的電話。

    ……

    電話那頭一直沒有放棄，鈴聲依然急促地響個不停。紫羅蘭雙手摀住耳朵仍然不能驅除掉那電話鈴聲帶來的反感。實在忍不住了，蹣跚地站起來走進客廳，拿起了電話。

    「喂，是紫羅蘭嗎？」

    電話那頭是雲玨的聲音，紫羅蘭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緒，清了清嗓子。

    「是的，雲玨，有什麼事情嗎？」

    「老闆回來沒有？在你哪裡嗎？」

    紫羅蘭有些納悶，難道那個傢伙還沒回來？可自己都離開了，他一個人還在那裡玩什麼呢？

    「凡心沒有和我在一起，他還沒回來嗎？」

    「沒有啊，現在公司有急事，需要聯繫他，可是手機一直打不通，你能聯繫上他嗎？」

    聽雲玨的聲音，事情應該很著急。

    「可是我也聯繫不上他啊，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們股票正在被人攻擊，現在股價猛漲，情況非常不妙。」

    紫羅蘭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現在有些後悔，真不應該一個人賭氣跑了，否則現在至少能夠找到凡心。不過她馬上想到了白地，儘管和白地不熟悉，不過看在凡心的面子上，他應該可以幫忙拿主意，更何況股票本就有他一份呢。

    「好的，你馬上安排司機來接我，同時聯繫白地，請他叫上ipol，咱們一起在公司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