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回 冰凍三尺(上) 文 / 驚寂
一陣紛雜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打破了室內沉寂的空氣。艾爾德帶著夢遊般的神情收回拳頭後,冬妮婭等人帶著萬馬奔騰的氣勢破門而入,然後被屋裡的慘烈景像驚呆了。
「石頭在上,這裡被恐爪怪闖入了嗎?」一個氣喘吁吁的陌生矮人擠進來後發出一聲驚歎。這個聲音驚醒了冬妮婭等人,也驚醒了艾爾德,已經開始從他臉上減褪的紅色重新濃艷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會負責賠償所有損壞的物品,還有……我會補好這面牆壁!」從他羞愧的表情和結巴的道歉我看出那個拘謹的年青人又回來了,當他為打擾我休息請求我的原諒時我更明白他剛才的憤怒與憎恨並不是衝著我來的。
那麼他是和白蛇有舊怨了?可是為什麼他又不認得白蛇的相貌?
我心中生出的新的疑問這一次無法得到解答了,雖然艾爾德的道歉非常誠懇,也取得了冬妮婭和矮人的諒解,沙蒂婭卻堅持他不能再留在我的身邊,於是他只好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又因為這個房間被艾爾德破壞掉了,沙蒂婭接著便向那名陌生的矮人提出給我換個房間的請求,並得到了滿足。她謝絕了冬妮婭和雷伊爾的幫忙,單獨為我披上衣服,攙扶我下床,小心地來到走廊上,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隧道中。
我打量著這條高達三十尺,左右兩頭都望不到邊的宏偉隧道,一時間不能理解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沙蒂婭注意到了我的茫然,於是開始低聲向我解釋:
由於形藏已經暴露,艾爾德在結束了與白蛇的戰鬥之後便用瞬間移動魔法帶我回到了ziyou軍中。根據他的匯報,艾爾迪諾和特蕾莎二人做出了同樣的判斷——如果ziyou軍的對手只是蓋亞軍,他們還可以憑借準確的情報創造機會—雖然加上運氣這個機會也只有三成的可能出現—突破貝克格納溪谷,可是如果蓋亞軍得到了妖魔的助陣,那就根本不用妄想可以衝破封鎖線。而且我們與白蛇的那一戰已經讓蓋亞軍查覺到ziyou軍的到來,溪谷外圍的蓋亞軍加緊了巡邏想把ziyou軍趕出來,一旦被他們發現,ziyou軍想走都難,勉強走的話,被趕出草叢的蛇也會成為眾矢之的,還是難逃一死。
面對這種惡劣局勢,ziyou軍上層一籌莫展,最後還是矮人奇勒提出了解決方案,由他出面和生活在這一帶的矮人部落取得了聯繫,讓ziyou軍進入地底王國,暫時避過了蓋亞軍的搜索。
「那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我一邊順著沙蒂婭的動作躺到新床上,一邊詢問ziyou軍下一步的預定行動。
聽見我的問題沙蒂婭露出苦澀的笑容,冬妮婭等人面上也都很不好看,那是一種混合了無奈與無力的尷尬表情。最後還是冬妮婭忍不住先抱怨了起來:「這真是一個大笑話!我們為了避免硬攻天險出現大量的傷亡逃到地底下,結果卻要去攻打由黯妖精把守的秘道!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一提到黯妖精,我腦中立刻出現了一群有著黝黑皮膚和赤色瞳孔的白髮戰士,不,應該說是殺手!雖然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不遜於任何種族戰士的高超武技,卻沒有戰士的風骨和靈魂,他們喜歡在混亂的戰場上從背後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或者從黑暗中伸出手把敵人拖進地獄。他們的心和他們的皮膚一樣黑暗,和他們的鋼刀一樣堅硬冰冷,腦中從來沒有寬恕和憐憫的概念,他們渴求強大的力量,為了得到力量有著最親密血緣關係的二者也會彼此陷害、暗算和殘殺。因為在他們的社會法則中失敗者的惟一下場就是死亡,所以他們一旦開始戰鬥便會不擇手段的謀求勝利。他們熱衷於使用陰謀,卻往往讓陰謀限制了自己的力量,又因為他們隨時提防著對手使用陰謀,從而經常對正面來的攻擊疏虞防範。
「因此,只要我們可以讓黯妖精相信聯軍正策劃著從背後捅他們一刀,就可以比較輕鬆地從正面打倒他們了。」
我用如上所述的句子結束了對黯妖精的介紹,戰棋室中的ziyou軍領導者們興奮地互相對視,最後艾爾迪諾代表他們向我表示了謝意。
「非常感謝你對黯妖精一族所作的精闢分析,特別是最後的見解更是讓我們茅塞頓開,我代表在坐的成員和全體ziyou軍戰士向撒克遜先生你表示最誠摯的感謝和最崇高的敬意!」
「將軍不必客氣,大家都是卡奧斯的公民,現在又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夥伴。感謝我還可以厚顏領受,敬意什麼的就實在是愧不敢當了。」我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艾爾迪諾及眾軍官回了一禮,道:「撒克遜所知已經盡獻於將軍,至於具體的戰術策劃與組織非我所長,就不留下來繼續打擾各位進行商議了,請允我先行告退。」
艾爾迪諾連忙回禮,並囑我下去後好生休養。我也不再多言,倚著沙蒂婭的手臂退出了戰棋室,臨出門前忍不住瞄了特蕾莎一眼,卻見她也在上下打量我,眉宇間疑雲叢生,嚇得我連忙一縮脖子,大步一甩躥出了房間。
「你覺得她會不會認出我?」靜靜地走了一段路,眼見離戰棋室已遠,我便和身邊的女神官討論起來。
「可能會有些懷疑吧。」沙蒂婭輕歎道:「一般人類對黯妖精的瞭解非常少,因為這個種族很少到地面上去。本來你作為盜墓者會經常深入地底,比普通人瞭解他們多一些很正常,可是你提到他們的社會法則就過了。想想看吧,地底矮人和黯妖精同在地下毗鄰相居這麼多年,對他們的社會都缺乏瞭解,你作為人類卻是言之鑿鑿,實在是很容易啟人疑竇啊。如果是對你很熟悉的有心人,能看出的破綻就更多了。」
「有心人嗎……」我嘴裡念叨著這幾個單字,心裡竟有幾分竊喜,隨即悚然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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